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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冷潇脑子里顿时有些记忆涌进,是原主的记忆,眸色变得冰冷。

    冷丞相把原主嫁给南宫翼天,是让她过来做细作的,那两名侍女分别叫文竹和文兰,也是受过培训的,琴棋书画,武功骑射无一不精。

    只是没想到刚嫁过来,翼王便出征去了,期间清公主掌管王府之后,憎恨原主,便把她的人全部分派出去做粗活。

    这两名侍女命令在身,只能隐忍,在厨房里做着粗活儿。

    但是,原主在废院的这些日子,她们不曾接济过,也不曾帮过半点忙,怕的就是被清公主发现,然后把她们撵走。

    两人被传回了斩月居,大喜过望,关了门便轻声对冷潇道:“小姐,您可算从废院里出来了,还住进了斩月居,相爷的命令,我们可以执行了。”

    冷潇坐在正座上,瞧着她们欢喜的面容,“忘记什么相爷,忘记你们的命令,从今往后,我是你们唯一的主子,只需要听我的吩咐去做。”

    两人对视了一眼,微怔。

    文兰淡淡地道:“小姐,我们姐妹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相爷,如果小姐要背弃相爷,那相爷必须要知道。”

    “没错,相爷才是我们的主子,小姐莫要以为搬进斩月居之后,就可以得到翼王的宠爱,成为名正言顺的翼王妃,为了一个男人,背叛相爷,小姐可知道下场会如何?”

    冷潇淡笑,眸光如电地看着她,“会如何?你说!”

    “起码,相爷不会再让你留在翼王府,自然就当不了王妃。”文兰冷道。

    “我可对这王妃之位稀罕得很呢。”冷潇说。

    “那小姐就应该要听相爷的话,把相爷叮嘱之事完成。”

    冷潇看着她,“那父亲最近有什么吩咐啊?”

    文兰回头瞧了一眼,确定门关上了,才上前一步,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纸包,递到了冷潇的面前,“这是相爷给的药,小姐你要想个法子,放到翼王的饮食里。”

    冷潇取过来打开,是砒霜。

    都残疾了,还要杀人?看来,原主这位父亲还真有这包天的野心啊。

    又反过来想一下,南宫翼天都废了,冷丞相还要杀了他,且是如此迫切地杀他,可见南宫翼天是何等厉害的一个人。

    第7章

    让她下毒杀翼王

    “小姐会照做吧?”文兰看着她问道。

    朱嬷嬷看了过来,有担忧之色,她不希望王妃这样做。

    但想起相爷的手段,她不寒而栗。

    冷潇把药缓缓地包好,似笑非笑地道:“当然。”

    文兰和文竹松了一口气,“小姐没忘记自己嫁过来的目的,那是最好不过。”

    “你们先出去吧!”冷潇敛住眼底的锋芒,道。

    两人转身退了出去。

    朱嬷嬷轻声道:“王妃,您真要这样做?”

    冷潇淡冷一笑,取出那砒霜丢在了痰盂里。

    朱嬷嬷见状,松了一口气,笑了。

    冷潇知道她是希望自己成为真正的王妃,脱离以前的日子,所以,她一直称呼自己为王妃。

    而文兰和文竹,则称呼她为小姐。

    隔壁正院,卫大人进了房中,掀起帐幔,悄声道:“冷潇从侍女手中拿了毒药,要对您下毒。”

    黯淡的光芒,打在了南宫翼天冰冷的脸上,“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你还指望她对本王仁慈不成?”

    卫大人很失望,“本以为诞下世子,她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样或许还能留她一命。”

    南宫翼天凤眸细眯,玩味地道:“本王倒是要看看,她如何对本王下毒。”

    “王爷放心,卑职会命人盯着她的。”卫大人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粒丹药,再端水过来,“王爷,该吃药了。”

    南宫翼天侧脸过去,淡淡地道:“不吃了,这药一点用处都没有,并不能缓解本王的痛楚。”

    “王爷,这药才吃了十天,御医说还需要再吃三个月才会有效果。”卫大人劝道。

    “丢了吧。”南宫翼天慢慢地靠在贵妃榻上,眸光闪了闪,“对了,你去舜王府一趟,让四弟不要轻举妄动,他素来鲁莽,我怕他会逞匹夫之勇。”

    “是,属下这就叫人去,”卫大人见他不吃药,只得把药放了回去,“那小世子就这么让她养着?此女心狠手辣,怕会以此要挟您。”

    “她没这本事。”那孩子纵然是他的,也要挟不了他。

    成亲当晚,他酩酊大醉,是否圆房,他至今还不清楚,但那婴儿他瞧了一眼,确实酷似他。

    可那又如何?如果冷丞相以为可以用这孩子要挟他,实在是做春秋大梦。

    “是!”卫大人虽然不放心,但王爷这么吩咐,也只能听他的。

    朱嬷嬷为小世子找了奶娘,奶娘姓徐,刚生完孩子一个月,孩子得了重病,家中贫困不想浪费了奶水,便应征来当奶娘。

    本来家中如此倒霉的人,是不能当王府的奶娘,但朱嬷嬷着急找,也顾不得其他了,先让她喂着,再找其他人。

    徐奶娘来了之后,就正儿八经地跪在婴儿前磕头,认了主子。

    在斩月居住下几天,晚上都会听到一些声音,似野兽负伤的低吼,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然后便会有脚步声急促响起,一阵忙乱。

    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渗进来。

    冷潇睁开眼睛,听着那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

    其实那天见到南宫翼天,便知道他双腿里被打了好几根钉,是嵌入骨髓去,这会引发剧痛,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确实是一个有钢铁意志的男人,可惜,对原主的心太狠。

    第8章

    一墙之隔

    只是一墙之隔,但是足足一个月,冷潇都没见过南宫翼天,也没见过清公主,朱嬷嬷打听过,说是她的母亲惠贵妃得了病,她进宫侍疾。

    孩子满月,府中没有任何的庆祝活动,只是卫大人送来了红鸡蛋,还给婴儿的脖子上挂了一块金锁。

    满月了还是没有名字,没上玉牒,朱嬷嬷抱着世子难受了一会儿,便听得冷潇道:“把龟蛋抱过来,我给他抹点红。”

    “龟蛋?”朱嬷嬷怔了一下。

    “他的名字!”乌龟王八蛋的儿子,自然就是龟蛋。

    她可不承认这孩子是她的。

    朱嬷嬷哭笑不得,“世子怎能叫这个名字?”

    “什么世子?没封下来,就不是世子,以后叫他龟蛋。”冷潇抱了孩子,手指蘸了一点红墨,在龟蛋的眉心处点了一下,满月的小龟蛋便手舞足蹈起来,冲冷潇笑着。

    冷潇也笑了,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情愫,这小乌龟王八蛋还长得蛮可爱的。

    她转开眼睛,收敛起那点散乱的感觉,不需要,她不需要亲情的羁绊。

    傍晚的时候,卫大人进来把龟蛋抱了出去,一会儿又抱了回来,应该是抱去给南宫翼天看了一眼。

    冷潇冷笑,真是凉薄得很,足足一个月,对自己的亲儿子就瞧这么一眼。

    到了亥时左右,清公主回来了,那声音从正厅里传过来,阿翼阿翼地叫着,说不出的甜腻欢喜。

    冷潇懒得听这让人想吐的声音,关了门睡觉。

    徐奶娘和朱嬷嬷陪着小龟蛋睡左侧的小房间,与冷潇的房间是相通的,只是以帘子隔开。

    冷潇躺在床上,没睡着,穿越过来一个月了,还没习惯这里的生活,枯燥,乏味,且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过。

    不想卷入权力的斗争,就意味着要离开这里。

    但是,要走也不容易,她没有求生技能,这里的医馆也不收女大夫,纵然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也无用。

    她不得不继续在这里煎熬下去。

    “啪!”隔壁忽然传来了巨响,仿佛是什么被推倒了一般,随即是清公主哭着喊了一声,“阿翼,你别这样。”

    “滚开!”是那带着狂怒的急躁声音,依旧如同负伤的野兽,声音里也听得出席卷着剧痛。

    “王爷,王爷,快放下剑,万万不能啊。”卫大人哭了起来。

    “滚,都给本王滚!”南宫翼天狂怒地叫着,仿佛是不堪忍受,又阵阵的桌子椅子掀翻的声音。

    冷潇拉被子蒙过头,捂住耳朵,吵死了。

    “阿翼,你不能这样啊,砍断了双腿,你就真的再站不起来了。”清公主哭得很伤心。

    南宫翼天咆哮,“本王宁可断了双腿,也不想再忍受着剧痛。”

    隔壁间,龟蛋被吓得哇哇大哭,冷潇掀开被子,穿鞋下地,从医药系统里取出止痛注射针和强效止痛透皮贴,拉门大步走了出去。

    斩月居正厅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全部倒在地上,卫大人和侍卫从南宫翼天的身后使劲抱着他,清公主夺走了剑,哭得十分伤心。

    南宫翼天的双手在流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锦衣上,头发凌乱,更先桀骜疯狂,全身颤抖着,像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看到冷潇的那一瞬间,他眼底的杀意腾起。

    第9章

    止痛药

    清公主首先站起来,眼泪还来不及的擦掉,眼底憎恨,“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冷潇走到南宫翼天的面前,站定,瞧着他殷红如血的眸子,“吵死了,别人不用睡觉吗?”

    卫大人还从南宫翼天的身后抱着他,听得这话怒道:“王妃,你放肆,快出去!”

    冷潇看着南宫翼天,“你不是要砍断双腿吗?我帮你。”

    “杀了她!”南宫翼天狂怒顿生,咆哮道。

    清公主听得这话,当下持剑朝冷潇的胸口刺了过来,冷潇一手夺了剑,反手以剑柄打在她的头上,清公主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妃,住手!”卫大人喝了一声,“拦下王妃!”

    侍卫急忙过去,要夺冷潇手中的剑,冷潇把剑抛出去,侍卫急忙出去拿剑,怕她一会儿又捡回来。

    冷潇趁着这当下,催动灵力困住南宫翼天和卫大人,然后一脚踏在了贵妃榻上,动作粗鲁地撕开南宫翼天的衣裳,露出结实的肌肤,迅速地在他臀上打了一针,随即,把强效止痛透皮贴贴在了他的腿上。

    这一举动,只持续了十五秒。

    却让南宫翼天觉得羞辱无比。

    但也骇然于为什么忽然动弹不得,仿佛被点穴似的。

    他再度能动的时候,杀气腾腾地喝了一声,“冷潇,本王杀了你!”

    冷潇退开三步,长发垂下,遮蔽了半边眸子,冷冷地道:“你还是感激我吧,一支止痛针,一张透皮贴,你起码三天之内不会再痛,下次再要,起码要一千两银子。”

    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南宫翼天正要命令侍卫拿下她,却觉得那疼痛的感觉轻了一些,痛还是痛,却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王爷,觉得如何?是不是好些了?”卫大人慢慢地放开他,问道。

    南宫翼天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轻松的感觉,痛楚在逐渐地减轻,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好些了。”

    “王妃给你扎针了,只是这穴位,怎选在这里?”卫大人怔怔地说着,然后帮他拉好袍子,才发现袍子竟然撕烂了,不禁瞠目结舌,半晌,才道:“王妃怎么懂得针灸之术?会不会是下毒了?”

    南宫翼天摇头,“没有,除了双腿之外,其他地方气血没有凝滞,并未有下毒。”

    “真是怪事。”卫大人说,但疼痛缓解就好。

    这般疼痛,王爷足足煎熬了几个月,真让人心痛。

    南宫翼天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冰冷的侧脸上,笼上一抹迷惑,“本王竟都忘记了,原来不痛的时候,是这种感觉的。”

    卫大人差点落泪。

    他瞧了地上的清公主一眼,招手叫侍女进来把她带回房间去。

    “本王今晚或许能睡个好觉了。”南宫翼天缓缓地说着,眼底的残冷,也似乎褪去了许多。

    冷潇也能睡个好觉了,这一个月里,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那种痛楚的压抑声,她睡眠浅,听到这些声音之后,下半夜几乎就不用睡了。

    其实早就想去给他打止痛针了,但想起他对原主的态度那么差,总是不愿意。

    今晚,实在是忍无可忍才会出手相助。

    打了哈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10章

    还没机会吗

    第二天一早,侍女文竹文兰进来了,把朱嬷嬷和奶娘遣出去,问冷潇,“小姐,都一个月了,您还没找到机会下毒吗?”

    冷潇眼皮子都没抬,“人都没见着,怎么下?”

    “相爷说不能再等了,您得抓紧啊。”文兰急说。

    文竹道:“对啊,现在世子满月了,您明日要带孩子回娘家去,如果今晚能下毒成功,明日回去相爷就能护着您和孩子。”

    冷潇眸色微闪,“我回来斩月居的时候,跟你们说过一句话,叫你们忘记你们的命令,只认我这个主子,你们还记得吗?”

    “这断不可能。”两人齐声说,有些动气。

    冷潇抬起头看她们,心平气和得很,“其实下毒没这么难,你们知道吗?”

    两人看着她,不知道她何解。

    冷潇微笑,“这一个月里,你们的饭菜都被我下毒了,试试运行你们的血脉。”

    两人大惊,连忙提气运血,果然发现有些阻滞。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文竹愠怒道。

    冷潇淡淡地道:“最后说一次,忘记你们的命令,忘记劳什子相爷,只听我的吩咐。”

    文兰怒道:“小姐为何要背叛相爷?他是您的父亲。”

    冷潇眸色冷淡,“没必要说废话,要命和不要命,两个字和三个字的事。”

    文竹文兰对视了一眼,眼底的愠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乱,绝望地道:“背叛相爷,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冷潇淡淡道:“你们跟着我,那么从此往后你们的脑袋只有我能砍,旁人不行,好好想想吧,距离毒发,还有一个时辰。”

    她端过茶盏,慢慢地饮了一口,满不在乎的样子。

    屋中一片寂静,只有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粗。

    最终,两人妥协,拜下,“请王妃赐解药。”

    冷潇从袖袋取出两粒药丸,放在桌子上,“这是一个月的解药,只能遏制毒性一个月。”

    两人颓然,本还想着假意答应,先取了解药的。

    看来这想法走不通了。

    两人脸色灰白地拿走了解药,冷潇便道:“从今往后,你们在院子里做点洒扫的粗活,屋中一切由朱嬷嬷和徐奶娘伺候,没有吩咐,不能进屋。”

    “是!”两人应声,退了下去。

    今日本是要带孩子回娘家的日子,但是冷潇没打算回去。

    可相府那边许是等到了中午还不见人回来,便派了马车前来接她们母子。

    朱嬷嬷劝说,“小姐,礼不可废,娘家总得给世子送礼这是对世子的祝福。”

    冷潇略一斟酌,道:“既然风俗是这样,那就回吧。”

    “老奴去告知卫大人一声。”朱嬷嬷欢喜地道。

    文竹文兰本想跟着去,冷潇不许,让她们把院子打扫干净。

    卫大人备下了一些礼物,放在马车上,让他们母子风光回去。

    带孩子出门,总是拖拖拉拉的,回到丞相府,已经是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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