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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也是,借尸还魂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想来一般人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薛婵轻叹一声,道:“我没有骗你,我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我就叫薛婵,你妻主的容貌与我的长相很相似,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叫九州,和你们这里不一样,九州很多人都是武修,有些人是琴修,有些人是气修,而我则是剑修。我是从一个和这里全然不同的地方来的人,这段时日,我也并未越界,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说得诚恳又认真,裴砚宁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受薛婵说的可能是实话这个事实。

    可是,这就完了吗?喜欢他的内容呢?

    裴砚宁抿了下唇,轻轻问:“那......妻主说不能人道,是假的对吗?只是为了拒绝和我同房,是吗?”

    没成想她说了一堆,裴砚宁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薛婵默了瞬,点了点头。

    裴砚宁心尖上跳了一下,没事没事,横竖都是换了个人,只是结果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罢了......

    “那你...是不是会一直待在这里,待在......我身边了?”裴砚宁问得娇羞,他正准备以含怯的眸子去羞羞地看薛婵一眼。

    然而薛婵比他更快,无情道:“并非如此,我会尽快离开,去做我自己的事,这一点,还请你放心。”

    裴砚宁僵住了身子,“可是妻主......”

    “既然说开了,以后便无需再喊我妻主了,就叫我名字罢。”

    一片树下,裴砚宁大受打击,一颗心好似飞上云霄又重重地跌进了泥里。

    他甚至一时忘了娇羞,愣愣地问:“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薛婵看他一眼,似乎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她道:“当然不,你放心,我绝无非分之想。”

    微微夏风,本是清凉惬意,可裴砚宁却被这股风吹得浑身透凉。

    不知道为什么,薛婵有一种错觉,感觉裴砚宁好像一朵花,他刚开还开得好好的,尽态极妍、美不胜收,一眨眼的功夫不到,突然枯萎了。

    好怪。

    女尊男,果然是一种令她无法理解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想不到吧!今天还有一万!

    重要通知:4月28也就是明天的更新发在当天0点,也就是今天几个小时后的12点,如果你们睡得晚可以一起看了!

    感谢在2022-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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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几日奔波,

    薛婵都未阖眼,她有些困了。

    虽然知道裴砚宁还坐在她面前,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是薛婵脑袋里还是渐渐混沌起来,

    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裴砚宁还保持原状呆坐在原地,一脸地怀疑人生。

    竟然不是,她竟然不喜欢他!这、这让他如何自处?而且薛婵说,

    她很快就会离开的,

    不会再和他一起生活。

    这怎么能行呢?

    连日下来,裴砚宁再回忆往昔,满脑子就只剩下她清明的双目,

    关切的话语,

    温暖的怀抱,

    还有悬崖边,她用力拽着他的样子。

    薛婵已经舍命救过他了啊,且不说救命之恩自古就是要以身相许的,何况他这颗心,已经......

    裴砚宁的目光渐渐落在薛婵的脸上。

    她睡着的样子真漂亮,裴砚宁以前从不觉得,这张脸可以这样漂亮。

    也许是这段时间他太讨人厌了,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温柔解意的样子,

    他日日惹事,还妄图下毒害死她,

    哪个女人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呢?

    对,对,

    一定是他做得不够好,

    他以后好好做男人!多疼疼她,

    薛婵一定会喜欢他的!

    裴砚宁轻轻握拳,心中暗暗发誓,苍天开眼赐给他这么一个绝世好女人,他怎么能轻易错过呢!

    裴砚宁哼唧一声,不管不顾地挤了过去,钻进薛婵怀里抱着她。

    “别闹。”薛婵皱眉说了一句,奈何睡意正浓,她连睁开眼看都懒得。

    终于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爽啊。

    一觉睡到大天亮,薛婵难得偷了回闲没有早起,她昨夜睡得十分舒服,难以想象,席地而睡竟然比家里那张破桌子舒服多了。

    正欲伸个懒腰,却觉得腰上一沉,薛婵垂眸一看,裴砚宁不知什么时候也睡了过来,还紧紧搂着她的腰。

    想必是冷了罢?她抬眼望去,火堆早就熄了,江宁醒得倒是早,还呆呆坐在火堆的残余旁,冲她笑了笑。

    薛婵起身,把裴砚宁的手从自己身上摘了下去,顺手把自己的外衣给他盖上,才往江宁那边走去。

    “往南走走,应该还有一个镇子,在那儿吃碗馄饨,如何?”

    江宁局促了一下,轻轻地道:“我、我没带钱。”

    “无妨。”薛婵摆摆手,“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附近转转,等他醒了我们就走。”

    薛婵说罢便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江宁不由追着她的背影望了一阵,不禁感叹,这得是多疼人的妻主,连自己的夫郎都舍不得叫醒。

    然而此时此刻,与他背道而驰的薛婵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练剑练剑!

    终于可以单独练会儿剑了!

    四野无人,薛婵背上负剑,避开江宁去了一处僻静之地,有了她的嘱咐,江宁便搬回裴砚宁身边坐着,一面给裴砚宁捻了捻身上盖着的衣服,一面担忧自己的未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裴砚宁悠悠转醒,他瞥见身边还坐着个人,想也没多想就将那人搂住埋进“她”怀里蹭了蹭,口中喃喃:“妻主......”

    江宁浑身僵硬,沉默了一瞬迟疑道:“我是江宁......”

    裴砚宁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面色古怪,神情羞涩。

    “真是...真是不好意思。”

    江宁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们妻夫感情这么好,让我瞧着无比羡慕。”

    裴砚宁抿了抿唇,以后好不好难说,现在确实......还不见得好。

    不过这种话裴砚宁自是不会对外人多说,只是摸了摸江宁道:“放心罢!你以后也会过得很好的!至少你已经离开了孙家那个恶妇!”

    江宁点点头,“要不是你们,我真没勇气逃出来......可能回去就被她打死了。”

    裴砚宁感同身受地陪他说了一会儿话,刚觉得有些饿了,便远远瞧见薛婵回来的身影。

    江宁道:“我看你妻主背上总是背着把剑,你们是什么人呀?”

    “只是普通农家人,剑是妻主背着用来防身的。”裴砚宁眉眼微耷,连江宁都一眼瞧出那是一把剑,可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薛婵最喜欢她那把剑了,闲着没事就拿着玩,可是于此道的知识他一点也不懂。

    若要她喜欢他,他应该投其所好罢?

    “饿了罢?”薛婵走上前来,解开了栓马的绳子,轻轻拍了拍马背,道:“上来罢,我们该出发了。”

    裴砚宁别扭了一下,小声对薛婵道:“我陪妻主走走罢......”

    他话都还没说完,被薛婵出声打断:“不必,你陪江宁说会儿话罢,他想必心中不安。”

    裴砚宁点点头,又去和江宁并坐在马上。

    江宁虽没听见方才她妻夫二人说了些什么,可是也多少猜到了些,低声道:“真是...真是抱歉,要不是因为我,你和你妻主就能同骑这匹马了,还是我下去走罢。”

    裴砚宁摇摇头,一时无话,只是宽慰江宁道:“无需介怀此事,没关系的。”

    这片地界距离下一个镇子约莫有三五里地远,马走得不紧不慢,跟在薛婵身后咻咻地吐着气,裴砚宁一双精致的眸子时不时往薛婵背上瞄。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道:“江宁,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裴砚宁眸子颤了颤,颇为不自信道。

    之前那个薛婵,动不动打他骂他,一点也没有怜惜的样子,也从来没对他起过非分之想......现在的妻主,更是正眼都不曾瞧他,想必他生得真的很差劲罢?

    江宁微愣,认认真真看了裴砚宁好几眼,道:“不得不说,你真是我瞧过最漂亮的男子了,昨日我去盛火楼吃饭,远远就瞧见你坐在那儿,忍不住瞧了好几眼......真的很好看。”

    “真的吗?”裴砚宁眨眨眼,“可是......”

    他想对江宁说薛婵对他好像很冷淡,但是这仿佛是在说薛婵的坏话,他又不情愿叫旁人觉得薛婵不好。

    “怎么啦?”江宁见他似乎有心事,轻声询问。

    裴砚宁摇了摇头,“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其实我之前过的生活也和你一样。”

    江宁愣了愣,不免看了薛婵的背影一眼,不可置信道:“她竟然也......”

    裴砚宁忙否认道:“不是的,不是她。”

    他的目光渐趋柔和,不由自主又看了薛婵一眼,才道:“她是将我从火坑里面救出来的人,江宁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留恋那个孙家的人了,这世上真的会有奇迹存在的。”

    两个人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路,下一处到达的地方是柳叶镇,一路走来,薛婵似乎明白了为何清河村那个地界连水井都不能打,清河村太偏僻了,又是个环山的瓶口地形,不似这丁家庄来这一路,小镇连小镇,地域开阔人口也多,加上清河村虽然没有井,但是打水的那处听泉也算不上特别远,是以无人再管顾凿井的事了。

    此刻正是晌午,早起出来做生意的馄饨铺子还没有关门,薛婵交予伙计牵好马,带着裴砚宁和江宁去了最近的一家馄饨铺子。

    “三碗!”薛婵告知老板后,寻着一处地方三人坐下,江宁抿了抿唇,眼睛止不住往锅子那儿瞟。

    年节才能吃一顿饺子呢!这馄饨自然也是稀罕物事......真好啊,真是让人家破费了,这样的恩情,他以后可要如何报答......

    裴砚宁耷拉着眉眼,心里装着自己的事。

    薛婵好厉害哦,她什么都会做,轻轻松松就能赚到好多钱,反观他呢?饭菜烧得普普通通,该有的花样什么都不会做,薛婵每次出来下馆子都是吃面食,她应该很喜欢吃面食的罢?

    早知道他就好好跟崔钰哥学学,每天换着花样做,把薛婵的胃勾得牢牢靠靠的。

    现在还不迟!回去一定要好好跟崔钰哥学做饭!

    裴砚宁暗自坚定了一番,看向薛婵的眼神愈发灼灼起来。

    馄饨很快端上了桌,冒着白丝丝的热气,昨夜三人在山里过了一夜,腹中空空,此刻嗅见馄饨携着香菜的清香味道,都不由食指大动。

    薛婵向来都是干饭第一名,等她吃完,对面两个碗里还剩着多半,她看了眼江宁,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不曾?”

    江宁着急忙慌咽下自己口中那半个馄饨,然后道:“我自幼是被卖进孙家的,家人那边定然是不会再回去了,我、我......自己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做得还不错,想先去城里做着攒点钱,然后......再说罢。”

    薛婵二话不说把人给带走了,她还以为江宁此刻定然是主意全无,不过她带江宁走,还有一点点小小的私心。

    不日后,她便会离开清河村去寻无心剑的下落,这几日观察下来,清河村那些人心思都不坏,加上裴砚宁还有崔钰那样的好友在,只是她走后,裴砚宁一个人守着屋子,总归有些不放心,要是把江宁带回去,他二人一起住着,相互之间也有个帮衬。

    于是薛婵尝试问道:“你可愿跟我们回清河村?”

    裴砚宁呆住。

    江宁一顿,有些惊讶,“啊?那、那多不方便。”

    “是有些不便。”薛婵沉思一瞬,“家里那张床有些小,不过我很快会把屋子翻修一遍,左手边有块空地,可以再盖一小间,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不要有负担,我只是一问,你若是不愿意但说无妨。”

    她如此一说,江宁便沉默下来,眼下他确实没有去处,只是去别人家里这件事......又不是那么轻易能决定的。

    他一个男人去薛家住着,裴砚宁心里肯定会介意的。

    江宁身侧,裴砚宁表面上端得四平八稳,心中却波涛汹涌。

    难道,薛婵看上江宁了?!若不是她看上了他,哪儿有人会将萍水相逢的男人往家里带呢?难道她喜欢长江宁那样的?难道他长得不好看吗?

    裴砚宁暗自握拳,目光微斜,平平淡淡地来了一句:“我倒也是希望有个作伴的人,就是不知村里的人会怎么说,毕竟人言可畏。”

    村子里的人?

    薛婵微微蹙眉,她倒是可以不在乎清河村村民的看法,然而裴砚宁以后还要在那里生活,那日裴砚宁被人带走应该有不少人瞧见了,这时候她再带一个男人回去,恐怕真的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

    薛婵沉吟一声,道:“罢了,此事暂且不提。”

    吃完馄饨后,三人又沿山路南下,她们只有一匹马,这山路又不好走,薛婵轻功渐成、身轻如燕,马自然要留给两个男人。

    之前薛婵从清河村快马加鞭赶来尚且用了两天两夜,如此慢行回去,恐怕要用上四五天的时间。

    经过这一番惊吓,也不知道裴砚宁那心病有没有更加严重,不妨趁着这几日走得慢些,游山玩水一阵子,再回去不迟。

    薛婵虽不知道她来的是个什么地方,究竟是存在于九州之外的另一片大陆还是不同于九州的另一个时空,但是地理方面倒是与九州没什么差别。

    西南气候湿润,早在初夏便风景秀丽、鸟语花香。

    三人一马紧着干燥空旷的地方走,否则万一树林里窜出一条蛇来咬上一口,那真是麻烦极了。

    午时过后,她们在一户农家借用了一顿饭,又买了一些干粮烧饼,带着上路了。

    江宁愈发地不安起来,他就这样跟着出来,身上一个钱都没有,吃喝都要紧着人家花钱,哪儿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道理?

    可眼下总是无以为报,江宁便什么活都抢着干,夜里薛婵叉了鱼,他抢着洗,裴砚宁轻语一声:“坐久了马背,屁股有点疼。”

    江宁也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帮你揉揉罢?”

    弄得裴砚宁满心怪异。

    不过很快,裴砚宁便明白过来江宁是因为如今寄人篱下了,心中不安,一直以来,他在薛家又何尝不是寄人篱下?

    “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若真计较这点东西,当初又何必救你呢。”

    江宁连连道谢,一颗沉甸甸的心也渐渐松快起来。

    不得不说,这几日下来,三人游山玩水,一路风光秀丽,实际上没有花什么钱,一路上都靠薛婵自己打打野味,好吃又解馋。

    裴砚宁忽然生出一种心思,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虽然风餐露宿,但是每一日,他过得都比之前在屋檐下不知安心多少。

    好在这几日天气都不错,不曾下雨。

    说曹操曹操到,当日黄昏未至,天上便一阵阴云滚滚,闪电接踵而至。

    薛婵道:“不妙,看来今晚睡不了草地了,找个地方避雨罢。”

    雨来得急又大,薛婵她们已然在第一时间找地方避雨了,然而还是被淋了一身,终于寻见一个小小的破庙,三人齐齐进去,见里面竟还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抱歉,我等路遇暴雨,想借宿一晚,多有叨扰。”庙中人穿着素淡,薛婵一时也不知此人究竟是如她们一般前来避雨的还是本来就是看守庙宇的人,礼貌道了一句才进入庙中。

    那人连头也没抬,应都不应一声。

    薛婵倒也并不在意,她见见庙中角落堆着许多干草,便搬来一些铺在地上让两个男人坐下,另外又用干草生了一堆火,裴砚宁和江宁才算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若不介意,把外套脱了烤烤罢。”薛婵同他们二人说了一句,已经开始自顾着解衣服,放在火堆旁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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