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好了,多谢妻主。”他把碗递给薛婵,果然觉得自己腹中那种不适感削减了许多。“嗯,有事喊我,别乱跑。”薛婵又不放心地嘱咐一句,才转而去院子里练剑了。
这处院落的位置很好,地方比较隐蔽,前后左右都是视线盲区,若不刻意看,很少有人注意到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沈金玉之前那么大胆放肆的原因。
若不是薛婵需要借瀑布之力修习,倒是可以一直就在院子里练剑了。
真正的剑客,施展剑术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只要剑随心至,修习的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薛婵已经有了这种境界,再多的剑招便只是为她铺路的垫脚石。
·
日子一日一日地过着,吃了两天药,薛婵惊奇地发现,最近裴砚宁的精神状况好了许多。
只是脚踝上的伤好得十分缓慢。
一日午后,她刚练完剑从外面回来,瞧见裴砚宁正在试着下地。
“能走了吗?”她道。
裴砚宁点点头,“勉强可以,还是有些疼,不过没之前那么厉害了。”
“伤筋动骨需百日,如此已然很快。”薛婵正要拿出一帖新的膏药给裴砚宁,打开抽屉却发现空了。
“我...刚刚自己贴了。”裴砚宁道,“就剩最后一帖了。”
“明日我上镇子再买些。”薛婵垂眸,不光如此,她还需再找个短时间内可以来钱的营生。
不知去渡口扛包一日可以给多少钱。
裴砚宁不知薛婵心思,只是道:“歇一歇就好了,不用再买。”
人体筋骨与武学息息相关,薛婵对伤筋动骨之事十分重视,若是一个不慎落下什么残疾,武学的发挥也会受到影响。
“你在家等我便可。”想了想,薛婵又道,“其实,我会一种推拿之法,对疏松筋骨很有效用,不过我想你应当...不大愿意。”
裴砚宁顿了顿,啊,那个位置......总是有点难为情的。
那可是脚踝,怎么、怎么能随便给女人摸呢?可,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救他数次,对他真的很不错的......
而且以后,她们或许会真的做妻夫罢?也不知道她准备什么时候跟他坦白易容的事,若是她日后想起,想到他给同意让别的女人摸她的脚,虽然这个女人就是她易容的,可难保她不会多想......
要拒绝吗?
见裴砚宁半晌不说话,薛婵便理所当然以为裴砚宁是不愿意了,她正想转身出去,身后却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好...好呀。”
就这样简短的两个字,可薛婵有种错觉,这两个字好像害羞极了,几乎要蜷在一起。
薛婵停下脚步,坐到了裴砚宁身旁。
裴砚宁便将受伤的脚踝,轻轻地、犹豫着推了过去。
“不会疼。”薛婵以为他是怕疼,宽慰一句。
毕竟在她看来,裴砚宁和原身该有的都有了,老夫老妻,总不能因为碰个脚就害羞罢?
女人干燥又温暖的手托住裴砚宁脚心地时候,他全身都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她的手那样好看,修长又骨节分明,不轻不重的力度在帮他按着脚踝。
这种感觉很微妙,以前,裴砚宁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以前没有人摸过他隐私的位置,没有人抱过他,甚至没有人握住过他的手。
他这一辈子和人最多的触碰,就是以前在薛府时,祖父有时会轻轻摸摸他的脑袋。
后来薛婵对他拳打脚踢、施以棍棒的时候,他多半都是蹲在角落,紧紧缩住身子。
裴砚宁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触碰可以这样轻柔又柔软,她抱着他,他就觉得安心,她背着他,他就心跳加速。
原来他骨子里也是如此渴望能有一个人抱抱他,摸摸他的,以至于薛婵第一次抱他的时候,他就心跳得厉害。
啊,他好淫。
裴砚宁不满地在心中咒骂自己,明明才确认她不是薛婵了这么几日,怎么就这么快感到心动了呢......
裴砚宁的想法,薛婵全然不知,她本人也并无什么负担。
毕竟她不是女尊的,虽然知道人家男人的脚摸不得的规矩,但她心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哪怕一日裴砚宁脱光了露着膀子站到她面前,薛婵也只会觉得,这很正常,一个男人而已,她在九州见得多了。
习武之人不拘小节,比试热了将衣服一脱的大有人在。
只不过,裴砚宁的脚......生得都比他们精致了些、乖巧了些、白软了些,本质上,并无不同。
另一边,裴砚宁的思维已然开始持续上升——她今日摸了我的脚,一会儿会不会还做其他的事?她喜欢我很久了罢,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出这种事?她是谁啊?会不会是以前薛府的下人,对薛母薛父好像很了解。
她会不会亲他啊?她不会摸他别的地方罢......那他是拒绝还是答应啊?
要不...要不装睡罢?这样她一会儿要做什么,他就装作不知道便是了!
“睡着了?”薛婵有些惊讶,可裴砚宁呼吸绵长,显然是睡了过去。
于是她轻轻将他的裤管放了下来,给人掖了一角被子,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后,躺着装睡的裴砚宁整个人一动,呜呜地捏紧被角。
她好淑女。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女子。
裴砚宁怀着万种心情想了一夜,等天微微明时,才悄然睡去。
第二日一早,薛婵便出发去镇上了。
然而她不知,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伙人侵入清河村,闯进了薛家的院子。
一只大手把还在熟睡的裴砚宁蛮横地扯了出来,对着画像一瞧,道:“就是他!带走!”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谁?!”裴砚宁惊吓不已,连忙扯紧自己身上的衣服。
紧跟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契约怼到他面前,为首的女人面相凶横。
“一个月前,你妻主薛婵已然将你卖给了丁全财主,老娘劝你不要不识相,乖乖跟着我们走。”
......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入V啦!!!!!有万字肥章!请多多支持我呀!!不要养肥我呜呜呜我更新真的超稳定的
推推新女尊预收《摄政王的残疾夫郎》
顺便专栏还有其他女尊文哦!也很不错的QAQ
咸鱼摆烂女主x高岭之花男主
打工人于清俞因过度熬夜不慎猝死,穿到了女尊文里一个很牛的摄政王身上。
此摄政王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且与朝中多股势力积怨颇深......
于清俞是权谋菜鸟,这点她是知道的,想起自己现代悲催的一生,再看看自己王府里的金山银山,于清俞当即决定:不干了!咸鱼了!本王摆烂了!
能活多久活多久,于清俞充分享受人生,然而剧情还在继续,
没过多久,她的死对头裴丞相送过来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不一般,身患残疾,还是受母族威胁过来刺杀她的。
大婚之夜,于清俞看着身穿灼灼嫁衣的裴清羽十分吃力地挪动轮椅朝她过来时,莫名有些心软。
“要不这样,我帮你把爹从裴府挖出来,你别折腾我,怎么样?”
裴清羽一怔,藏在袖中的匕首就这么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第22章
今日镇子上人很少,
比起之前两次来冷清不少。
薛婵一边往百草堂赶,一边四处寻找有没有可以做帮工的地方来些快钱。
没想到在半路竟遇上熟人。
“薛婵!”捕头丁香玉正坐在一间面馆吃面,见着薛婵便招呼了一声。
“丁捕头。”薛婵点了点头算问过了,
转身便想走,
即刻被叫住了。
“先别急着走,上回我去清河村找你,你不在,
随我去衙门一趟罢。”
薛婵不明所以。
丁香玉招了招手,
“不饿吗?坐下一块儿吃点儿。”
一道吃面的时候,丁香玉解释:“上回抓的柳慧你还记得吧?我上报官府,果然在她家搜到好些白·粉和积压的药材,
连带着还牵出几条暗线,
抓了几个同伙,
衙门知道后派下赏银来,知县说你擒贼有功,赏银也有你的份!”
薛婵摇摇头:“我只是举手之劳,实在不必拿钱。”
“拿着罢,若不是你,柳慧那日就要顺着渡口南下去了,到时候更是大海捞针。你不拿,那些银子也没地去。”
薛婵想了想,
这其中倒还有裴砚宁一半的功劳,想来一个镇子里派给她的赏银能有多少,
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薛婵应了一声,
不再推辞。
然而她没想到,
等到衙门,
派给她的赏银足足有二十两,薛婵拿着沉甸甸的银子时,暗道这天底下竟还真有白掉的馅饼。
如此一来,倒也不必先急着找临工了,买了药先回去罢。
出了衙门后,薛婵先到了票号,把那二十两的整银换成了散碎银钱,她是习惯银钱贴身携带的,信不过这些劳什子的票号,于是票号的伙计眼巴巴地看着薛婵什么也没存就走了。
买了膏药,又补充了一些粮食,有幸搭了好心人一段顺风牛车,在距离清河村二里外的一个岔路口上,好心人向东走去,薛婵道过谢后向西步行。
刚至清河村村口,恰逢崔钰出门倒水,不知是不是薛婵的错觉,崔钰看向她的眼神十分不善,而且欲言又止地似乎是想说什么,正当薛婵一步上前想询问清楚时,崔钰却又冷着脸关上门进屋去了。
薛婵心中虽怪,但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直至她回到家中,发现饭桌旁倒了一条板凳,而卧房内本该在床上休息的裴砚宁不知所踪。
他又跑了?
薛婵眉心一紧,不对,裴砚宁的鞋都还在床下放着,绝对不是跑了。
一时间,她心中徒然升起一个不详的预感。
来不及多想,薛婵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去了最近的张家敲门。
张家与薛婵家素无往来,关系十分冷淡,屋门开后,张氏只是隔着院子远远看着薛婵,并无走近说话的打算。
“请问你可有看见有什么人闯进了我家?”薛婵道。
张氏摇了摇头,很快就把门关上了。
半句没说完的话被薛婵含在嘴里,生生咽了下去。
家里的院子地势本就比较隐蔽,她也不能一口咬定说张家就是看见了.........
正踌躇之际,薛婵想起方才在村口崔钰看她的眼神,她想,崔钰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了。
她抽身刚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身凭着记忆去屋里床底下,将原身与丁全签订的那张契约拿出来,带在了身上。
“崔钰,你在吗?”薛婵一时情急,倒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站在吴家院子里喊人名字。
过了一会儿,崔钰过来开了门,皱眉道:“你来干什么!姓薛的我告诉你!我这儿一文钱都没有!”
“不是。”薛婵飞快道,“你是不是看见裴砚宁了?他去哪儿了?”
“你在装什么呢?”崔钰凉凉地睨着她,“你以为你将砚宁发卖了拿去抵债的事,无人知晓是么?”
果然如此!
薛婵心急如焚,她急忙回家带上自己的铁剑,把家里的一窝鸡崽着急忙慌托付给村长蔡花花,耗银一两租了匹马,直奔丁家庄而去。
但愿没有事,但愿来得急!
薛婵眉心紧皱,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生挑在她往镇子上去的今日?
现在人已经在她们手上了,再拿着契约还钱让她们交人,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
一路上,裴砚宁昏昏沉沉,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好像在马车上,但是他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好像着了梦魇一般,听得见周围的人说话,也明白正在发生什么事,可他就是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他一颗心跳得剧烈又飞快,几乎要从他喉咙里蹿上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在他终于要放下戒备心,几乎要安心下来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薛婵终究是把他卖了,那之前的那些究竟算什么??
是他自欺欺人,还自导自演了一出什么易容换人的戏码?还以为这件事早就摆平,还以为他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笑,真是可笑,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了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屡屡迟疑,错失了最佳的逃跑时机?
现在一切都完了。
裴砚宁满心绝望,仿佛都可以看到自己最后被扒光了衣服,破破烂烂地被扔在乱葬岗,就这般凄惨难堪地死去了。
“哎,府里要娶亲,咱们这些人也能捞着几分好处罢?”
“哈哈哈,现在丁府换了新主人,连办丧事的时候都有我等的赏钱,更莫说这样的大喜事了。”
“你们猜这次这个能活多久?”
“啧,要不要来下一注?老娘赌一个月!”
“哈哈哈,我赌二十天!”
......
听着这些话,裴砚宁浑身冰凉。
他要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死得那么疼,那么难过。
......
从清河村到丁家庄,几乎花了薛婵两天两夜,她怕迟了,一路上丝毫不敢停,日夜兼程,连口水也没多喝,粮食也是顺道买的烧饼干粮。
追过崎岖的山路,走过深长的峡谷,飞跃连栈桥,终于瞧见一片繁华的村庄,门外一块两人高的大石头上写着:丁家庄。
已是夏至,绿柳茵茵,蜂蝶飞舞,丁家庄不愧为一处大村庄,庄子里茶馆酒肆几乎应有尽有,不像清河村,放眼望去,只有人家。
薛婵牵着马,率先勘探丁家庄的地形,顺带打问丁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