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我好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次日中午,林尔幼带饭回来,病房里多了一个人,常慕。
“妤妤,你和常慕先聊着,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嗯,路上注意安全。”
林尔幼离开后,常慕不动声色的把林尔带来的食物打开,摆到常妤面前。
常妤笑容浅淡,把筷子递到常妤手中,看着他眼里的一丝错愕,语气平和但:“瘦了,这两天一定没好好吃饭吧?”
常慕眼眶逐渐泛红,常妤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干嘛,要哭啊?”
常慕鼻音略重,嘴硬道:“没有。”
常妤抽来一张纸,塞到他手里:“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还不了解你?”
“姐……”
“先吃,吃完我们谈谈。”
……
过了一会儿,看他吃的实在痛苦,常妤无声的叹了口气。
直到豆大的泪珠掉落进碗里,常妤不忍心的用纸帮他擦拭。
常慕胳膊肘抵着腿面手指插进发丝,声腔颤抖着:“姐,对不起,我早该猜到她对你……可我不敢想象,我不敢相信她会这么狠心。”
常妤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常慕,这跟你没关系,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常慕抬头,眼睛红的厉害,神色之中满是愧疚。
“在我出国之前,高家举办的宴会,你落水的那一次。”
“嗯?”
“你周围站着三个人,但只有她离你最近,湖水周围的灯光很暗,我亲眼看到她伸手推你下去,可是当时我喝多了,清醒后看到她抱着病床上的你哭的那样伤心,我以为是我眼花……”
“对不起,对不起……”
常妤沉默许久,苦涩的笑了笑。
她尽量让自已语态轻松:“我还以为,那股力量是来自其他人呢。”
她那个时候还不会游泳,呛了好几口水。
“好了,把眼泪擦干,多大了还哭,常盛的那帮老股东要是知道未来继承人是你这个样子,他们能全心全意的让你上位?”
常慕疑惑看她:“姐……”
常妤柔声道:“在你回国之前我就做好了打算,等到你有能力接受一切的时候,我就离开常盛,到处旅游也好,在家里躺尸也罢。”
“不然你以为我非逼着你回来是干嘛?”
说着,她又笑了笑:“宋伊岚也没想到,她想要的一切,我从来就没在乎过,她大可以和我说一声。”
“姐,爸那边……”
“我暂时不想见他。”
……
下午林尔幼来时,常慕还未离去。
“妤妤,我新剧后天开拍,明天一早的飞机,未来的几个月都要待在剧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常慕,照顾好妤妤听到没?”
“这可是我姐,我能不照顾好她?”
“哼,谁我都不放心。”
……
常妤看着两人讲话,唇角微扬,相较沉厉,她其实更看好常慕和林尔幼。
沉厉,只能算是个变态。
虽然他们并非血缘相连,但在得知林尔幼不是亲妹妹之前,他对她产生了歪心思,行为更是令人发指,简直就是个真畜生。
晚上的时候,林尔幼离去,常慕在病房陪着常妤,直到费锦到来。
“锦哥,你待会看着让我姐吃点东西,她下午没吃。”
“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常慕前脚离开,常妤便说了声:“我不饿。”
费锦把带来的保温盒,打开,里面是炖的清汤排骨。
语气不容拒绝:“不饿也得吃。”
费锦盛了一碗,端坐到床边,准备给常妤喂。
窗外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
病房里,唇边的骨汤常妤蹙着眉浅尝了一口就转身吐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精致的脸都皱了起来,可见多难喝。
费锦盯着她,眼里神光复杂且窘迫:“不好喝?”
常妤脸色极差,味道一言难尽,齁咸。
目光落在不似商家的饭盒上:“费锦,这汤你做的?”
男人脸上罕见的呈现出一抹别扭之色,故作矜持的“昂”了一声。
常妤挑眉,嘲讽道:“我这辈子没尝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
常妤没看他的脸色,掀开被子下床。
她望着窗外风景,淡声道:“以后不是什么大病,别带我来医院。”
—
夜幕低垂,回到云川湾。
常妤洗了个澡,出来时,刚好有人送餐过来。
费锦抬眸,看到现在二楼俯视客厅的常妤。
“下来吃饭。”х?
常妤没理会,转身走进卧室。
片刻后,费锦端着粥进来,常妤正坐在沙发中央,目光在电脑屏幕上浏览。
看常妤退出页面,费锦伸手把电脑合上,对视上她微怒的眼眸。
桌上的青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竹香。
费锦只觉得她的脸又瘦了些。
费锦:“喝点。”
常妤欲要重新将电脑打开,费锦先一步把手按在上面。
话语中透露着些许无可奈何:“求你了,多少吃点,垫垫肚子。”
求这个字从他嘴里出来,令常妤有些惊讶,下一秒,她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不用你可怜我。”
费锦不理解她此刻的脑回路。
心疼怎么就变成可怜了?
不知道她到底误会了什么,他又触犯到她的那块逆鳞,费锦只能从头到尾解释着:“我呢,没有可怜你,只是想让你多少吃一口,常慕说你下午没吃,一直到现在,不吃对胃不好。”
常妤依旧神色冷淡。
“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妤一句话就能让费锦失语。
“行了,爱吃不吃。”
费锦起身离开,卧室的门被他重重关上。
常妤盯着那碗粥,失神很久。
半晌,她从沙发上起来,去洗手间重新洗了把脸,躺上床。
望着窗外,内心一片空白。
身后的门被人拧开,他走了进来,上床揽住她的腰身。
常妤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随即便听到费锦开口,嗓音微哑:“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点失控。”
她未给予回应,沉默着。
烦躁,却又不知道因何而燥。
想要独处,想要私人空间。
费锦拦在常妤腰部的手臂逐渐收紧,把她往自已怀里带。
他以为她睡着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
叹息:“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呢。”
翌日早晨,常妤缓缓睁眼,入目是费锦俊郎的面庞。
他额前碎发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些锋芒凌厉。
许是睡了一觉的原因,常妤的心情通畅了一些,心里的那股不知名的压抑感消失不见。
于是看着费锦,也顺眼了一些。
记忆力的费锦,似乎从来没有为谁低过头,更不会像昨晚那样,求人,说自已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