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中是你给我送早餐的对不对,可惜我认错了人,一再地拒绝你。”“是我混蛋,以为不能辜负赵奕言,但没想到一直辜负的人是你。”
“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竟然也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
“不要孩子的事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是我没考虑过你的感受。”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走好不好。”
萧千羽听着傅衡舟的话,思绪又随往事飘回过去。
他和傅衡舟之间发生的种种,居然归因为四个字。
造化弄人。
这么会是这样呢?
他喜欢傅衡舟喜欢了十几年,在这段时间里傅衡舟对他的示好不曾给过正式的回应,也都不回答关于是否喜欢自己的问题,所以他认为傅衡舟心里是没有他的。
只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在一天天地坚持留在傅衡舟身边。
终于他累了,不想再继续过这种单向付出的生活。
但傅衡舟突然告诉他,他一直喜欢他,求他不要走。
他要怎么相信呢?
往事如烟尘,淹没在时光的长河里无影无踪,他抓不住了。
他不想再追究谁对谁错,也没有力气去分辨傅衡舟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经历过一回,他已经没了半条命,如果再来一次,他会死的。
萧千羽闭眼,不再看傅衡舟,“衡舟,我累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不管对错,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跟你结婚这十年,我不后悔,但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会选择不要。”
“我只想过好今后的生活,你放过我吧。”
萧千羽说的每个字都带刺,扎得傅衡舟的心鲜血淋漓,他很痛,却不敢放手,只是把萧千羽抱得更紧。
他慌张地问萧千羽:“千羽,你还喜欢我吗?”
萧千羽没有回答,但却摇头了。
眼泪随着他摇晃的动作滑落,在他的眼角处留下条条泪痕,再坠入发间。
情急之下,傅衡舟摆出他最后的筹码,“千羽,你怀孕了对不对?”
“你要干什么?”萧千羽立刻睁开眼睛,警惕性地看着傅衡舟。
他不清楚傅衡舟为什么会知道他怀孕的事,但他此刻的第一反应是保护孩子。
傅衡舟从来没见过萧千羽这种充满戒备的、警告的、似乎要跟他拼命的眼光。
他愣了一下,然后才对萧千羽轻轻地说道:“你别怕,他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干什么的。”
“之前我说不要孩子是因为我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可我现在知道了,我想要的人从来都是你,所以我们的孩子,我也会很重视很重视。”
“看在孩子的份上,能不能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你......”傅衡舟对孩子的态度不再强硬,让萧千羽稍微放松了些。
“医生告诉我,他已经三个月了。”傅衡舟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萧千羽的小腹上。
萧千羽想躲,但终究没躲开。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感受到了傅衡舟掌心的热度和温柔,有一瞬间失了神。
傅衡舟从萧千羽的反应里确认到孩子是他在乎的,便又继续轻声哄他。
“医生也告诉我,宝宝在肚子里的前五个月不是很稳定,如果有爸爸的安抚,他会长得很好。”
“前面是我缺席了,害你那么辛苦,也连累了他。”
“让我补偿你们好不好,如果两个月后你还坚持离婚,我不会再拦你的。”
萧千羽沉默了。
孩子是他的软肋。
不管是离婚还是找抑制剂,他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肚里的孩子,如果宝宝能健康长大,他做的事情就值得。
而且他发现他错了,哪怕他一直在努力地摆脱傅衡舟对他的影响,还是有一段他和傅衡舟之间的联系他无法抹去。
他忘了,孩子是傅衡舟的。
两个月而已,很快就过了。
他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开口,“好,我答应你。”
听到萧千羽开口,傅衡舟如释重负,他终于赌对了一次。
他用手拭去了萧千羽脸上的泪水,对他说道:“不哭了,我们回家。”
第24章
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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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千羽决定跟傅衡舟回别墅,但他还得回公寓收拾东西。
回到公寓时,他看见骆清澜在他家门口等他。
傅衡舟想上前赶人,被萧千羽拦了下来。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跟骆清澜解释清楚一切,便单独跟他走到了一旁。
傅衡舟站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一直盯着两人看,怕骆清澜有什么举动,但因为萧千羽不让,他不敢过去。
“千羽,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跟他回去吗?”骆清澜激动地要去抓萧千羽的手臂。
萧千羽侧了侧身,躲开了,“我们是要离婚的,但离婚之前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骆清澜仿佛从萧千羽话里听到了希望,“那你会考虑我吗?”
萧千羽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移开视线。
“清澜,我很感激你的帮忙和喜欢,但我真的没有力气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不能耽误你。”
萧千羽对骆清澜在他最需要帮忙时伸出援手很感恩,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都熬不过那次凶猛的发情期。
但他也清楚那不是爱情。
不管是骆清澜,还是其他人,他心里都装不下了,这样下去对骆清澜不公平。
“对不起。”萧千羽跟骆清澜道歉,说完后就跟傅衡舟走进了屋里。
傅衡舟立马关上门,把骆清澜隔绝在外。
“千羽......”
骆清澜眼睁睁看着萧千羽和傅衡舟离开,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输了。
但他不甘心。
自从萧千羽回家后,傅衡舟像变了一个人。
由从前的寡言少语变成了喋喋不休,对萧千羽的嘘寒问暖是三餐不落。
他早上会煮好早餐,再叫萧千羽起床吃,中午会叮嘱汪琳到家做好饭菜,不让萧千羽自己动手。
而一到了晚上六点,他则会准时出现在家门前,拎着新鲜的食物进厨房,然后脱下西装穿起围裙,为萧千羽准备晚饭。
哪怕萧千羽想进厨房倒杯水,都被他拒绝了,让他别累着,再去给他倒水。
以前从不下厨的傅衡舟天天晚上埋首电脑前研究孕期食谱,笔记写了整整一大本。
他变着花样做饭,只为萧千羽能多吃一口,多补点营养。
因为萧千羽回家后依旧吃不好睡不好,一天吐个好几回,仍是太瘦了。
傅衡舟话变多,话少的就成了萧千羽。
傅衡舟时常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饭菜合不合胃口,想不想去哪里散心。
萧千羽除了一两字的简短回答,就是点头或摇头,半句多的话都没有。
傅衡舟心里不是滋味,但很快又会换个话题想继续引起他的兴趣。
萧千羽看得出傅衡舟在很努力地讨好他,就像以前的萧千羽一样,卑微又小心翼翼。
这样的萧千羽存在了十几年,如今本体消失了,却在傅衡舟身上出现了他的影子。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同情傅衡舟,还是可怜以前的萧千羽。
因为萧千羽不清楚傅衡舟对他的温情能够持续多久,说不定是明天,或者是后天,一切就回归原样,所以他逼着自己不去回应,怕自己沦陷之后难以自拔。
萧千羽不再吃止吐药了。
一是因为他不需要再瞒着傅衡舟,二是他发现止吐药有叠加的副作用,上次吃了止吐药,那么他下次就会吐得更厉害。
萧千羽蜷缩着身体扶着洗手池,眼睛紧闭着,嘴里不断发出干呕的声音,却吐不出东西。
但胃还在收缩,恶心感一阵阵地上涌,他只能牢牢攀着水池边沿,掐得指尖都发白。
萧千羽因他而遭罪,傅衡舟心疼得要碎了,恨不得替他难受。
但他不能。
他只好上下轻抚着萧千羽的背,问他:“宝宝又折腾你了吗,我给你放信息素好不好。”
萧千羽本能地想拒绝,但他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见萧千羽没出声,傅衡舟便缓慢地释放起安抚信息素。
沁人的薄荷香气,很好地为萧千羽抑制住了恶心感,他感觉很舒适,再也开不了口拒绝。
但他的四肢有点发软,依旧要扶着洗手池缓劲。
傅衡舟看出来了,便把温水递过去萧千羽唇边,“先漱漱口。”
萧千羽抬起眼皮,就着傅衡舟递给他水的姿势顺着杯沿抿了一口,清了清口腔后吐掉。
“没力气就先靠着我吧。”傅衡舟单手圈着萧千羽的腰,让他挨在自己身上,再用热毛巾仔细地替他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