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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你想要一个无论如何,只在乎你的恋人。

    ??你突然朦朦胧胧地有了这个意愿。

    ??可是你该去哪里找呢?你要如何打动一个冰冷的格尔塔?

    ??你的思绪骤然停止,因为门口的舱门传来的开启汽声,在短暂的开启中,就像是原本闭塞的服务器接收网络,万般信息和言语传入你的脑海,这是格尔塔的集体意识,一瞬间你几乎又要被同化。

    ??但马上,舱门关上了,整片空间再度陷入寂静,但不再是那种如一人身处深夜的了无人声,有另一道呼吸存在于这寂静中,就像一片漆黑里,只有你们两人。

    ??你意识到,这次的生殖过程中,你的搭档,另一位配对者来了,一位霍尔克。

    ??他的思绪平静而绵长,就像一望无垠的冰封海面,偶尔的起伏犹如小小的冰尖,遥看细小,若是接近,想要与他共同探究,则会发觉这是一座庞大冰山。

    ??你只感应了一下,就连忙收回灵能意识,不想让自己的思绪融入其中,把自己弄糊涂了,或许是曾经作为智人的本能,你对其他的格尔塔的想法其实不是很在意,你还是最在乎自己的念头。

    ??但就这样短短的接触中,你就了解到,这是一位很优秀的格尔塔,他或许是一位工程师,或许是科学家,也有可能是军事官,这些都是要求从业人员有着很高智慧和思想深度的职业。

    ??你没想到你会配对上这样优秀的对象,主宰是很在意均衡匹配的,难道在主宰意识的眼中,你也是很优秀的个体吗?你忍不住胡思乱想着,有点受宠若惊地觉得自己升职有望。

    ??但当这个霍尔克走到房间里来,摘下头罩时,你突然意识到,你认识这个格尔塔,应该说,他算是你的某次配偶,你的某一批孩子的父亲。

    ??为什么主宰还会让你们配对?在基因库中已经有了你们的孩子的情况下,难道是因为主宰认为你们上次的结果没达到它的最佳计算结果?想一想,父母双方的年龄确实也会影响孩子的状况。

    ??总之,你们应该是需要再来一次了。做好了心理准备,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或者说,能和有过彼此经验的熟人共事,你们这次的体验说不定会好很多。

    ??“你好,又见面了。”你坐在床边,亲切地打招呼道,“浴室在那里。”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你,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像你这样惊讶,起码你没法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他只凝视了你一会。

    ??当他走向浴室,身上的防护服自动地解离,露出底下分明的肌肉线条和干净苍白的皮肤。

    ??你静静地欣赏着,虽然都是孱弱的种族,但作为霍尔克,他看起来也比你有力。

    ??他进了浴室,传来水声。

    ??你趴在床上等了一会,他很快出来了,你都快睡着了,立刻强撑起精神,看向他。

    ??“我们现在就开始吗?”你商议道。

    ??“可以,如果你希望早点结束的话。”他一丝不挂,踏出浴室时还带着一点水滴,上床的时候说道。

    ??你注视着他的身体,突然低声唤了一句,“盖尹。”

    ??他默默地看着你,作为集体意识种族中的个体,他和你一样,没有姓名,但是有独特的编码和一连串的心灵震颤。

    ??在上次,你们最愉快的时候,你知道了他叫“盖尹”,发声是一种弯曲又上扬的声调。

    ??你引诱他将简略称号告诉了你,但盖尹显然认为这有些古怪,在生殖结束后,你们并没有工作上的共事,不需要简略称号以方便日常的信息交流。

    ??盖尹不理解,但出于对信息交流的默认,他自然会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那我们就开始吧。”他说道。

    ??你仔细看着盖尹的脸庞,作为霍尔克,他的五官比你开阔挺拔一些,也有更粗壮的感知须,但数量少于你,他显然不像你这样敏感。

    ??他有一双淡银色的双眼。

    ??你们坐在床边,对视了一会,盖尹向你靠过来,抓住了你的手臂,将你拉向他时,“你知道的,我,我有一点小癖好。”你羞赧地说道。

    ??盖尹侧头看你一眼,似乎觉得你的情绪起伏真是奇怪,但由于灵能意识链接,他也被你影响,他沉默地低下眼睛,作为掌握了高等灵能力量的种族,在他的意志下,你身上的防护服拉链被拉下来。

    ??防护服顺滑地散开,露出你的肌肤和曲线起伏,并不像其他格尔塔伴侣那样直接干活了事,盖尹将双唇贴上你的胸口,一路慢慢滑下,引发你的一阵战栗。

    ??“爱人。”他听从着你的意念的示意,缓缓生涩地念道。

    ??这几乎不会在格尔塔社会中出现的禁词被念出口,就像禁忌带来的刺激一般,让你的心口为之一热,下一瞬,盖尹深深贴近你的腿根,舔舐你的生殖口。

    ??虽然格尔塔之间的性格差异不明显,但你在细心观察下,还是能发现,盖尹的性格比较沉稳平静,他或许甚至是那些位于指挥上层的格尔塔。

    ??比你这种后勤运输员不知道要优秀多少,但是他却像执行任务一样认真地舔舐着你的下身,他的手抚摸你的腰肢,随后握住,控制你轻微的颤动,格尔塔的体液并不多,他的舌头比较干燥,并不给你湿答答的感受,有些像是手掌的爱抚,但他会轻柔的吮吸,伴以温热的呼吸,给你一种战栗的快乐。

    ??他在尽可能的营造你的舒适感,除了主要生殖口以外,他还照顾着你侧方的几个小孔凹陷,在很原始的时代,一位尼托尔拥有多个生殖口,但在如今,似乎退化了。

    ??确定你湿润了以后,盖尹直起身来,覆到你的身上,注视着你,试图与你连接,你靠在床头,垂眸看他苍白结实的胯间,那根随他意志,从皮肤下探出多根触须,最终集结,成为勃发起来的深蓝色性器,那些触须大概就是输精管。

    ??和智人相似,格尔塔采用纳入式的性交方式,但令人惊奇的是,格尔塔这个种族的男性竟然可以这样控制自己的性欲。

    ??应该说对于这样的高等灵能种族,每个器官都能听从格尔塔自身的指令,但你从没想过控制自己的生殖器是什么感觉,你也从不控制它,一般对它比较放任。

    ??你突然伸出手,挡住了自己的生殖口,阻碍了盖尹进入你,他立刻停下动作,有些迷惑地凝视你,你的意志并没有传达痛苦和抗拒,但你的身体制止了他的进程,他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仔细观察着盖尹淡漠脸庞上的每一丝神色变化,想弄明白他是否也有情绪起伏,面对现在这种难题的时候,他会感到焦灼吗?格尔塔的男性是否会渴求女性?这个试探对你而言很重要,意味着你有没有在格尔塔这个种族中找到爱人的机会。

    ??“有什么问题?”盖尹问。

    ??“不,没有什么。”你回复。

    ??盖尹进入了你,他的蓝色阴茎抵着你的穴口,然后深深地一推,你感到有些生涩,距离上次生殖活动是很久之前,盖尹却不容你退却反抗,他需要你配合他的工作。

    ??当他深深进入你的时候,茎体旁边的触须也插入你的副生殖口抓紧,他将你扣牢,遍布着血管和脉络的阴茎在你的腔内来回推行,他并不需要像人类的男性那样用腰胯的力量起伏个不停,通过摩擦刺激射精,他的输精管组成的阴茎会主动探索你穴道内的位置,最终这些蓝色的精管会条条舒展开,与你肉壁浅层的接受腺体接通。

    ??他的精管和你的体内完全接通的那一刻,一阵极致的战栗没过你的全身,他开始往你的体内注入他的精液,你可以感受到盖尹在你身上的阵阵脉动,每一次注入都带来他肌肉的舒张。

    ??埋在你的阴道里的淡蓝的输精管鼓动收缩,顺着你的内壁血管流入的微黏的稀薄液体里存在着他的生殖细胞。

    ??你接受着受精,这种感受很奇妙。

    ??他长久的停留在你身上,被子单薄地落在你们苍白的身上,在这安静的交合中,你始终注视着盖尹。那张苍白而漠然的面庞上,像是有些放松,也像是有些沉迷。

    ??很久之后,他与你分开。

    ??你微微有些喘息,那些蓝色的输精管已经变得柔软松散,从你的腔内拔出,有一点你们机体自然分泌的润滑黏液从你的穴口流下来,但他的种子全都完完整整地留在了你的体内,通常这个时候,霍尔克可以离开了,你还需要在繁殖仓内等一会,再过几个小时,仪器会辅助你将受精卵导出。

    ??但盖尹还没走,他靠在床边,凝视着你。

    ??你只好早点话题和他聊天,“那次以后,你有被安排新的生殖活动吗?”

    ??“我的工作很忙碌。”盖尹回复道。

    ??这话说完,你们略微安静了一会,盖尹突然开口道,“那个词。”

    ??“什么?”你问。

    ??“爱人。”盖尹说,“不要在其他同胞面前提起,离开繁衍仓后,不要去想它。”

    ??你惊讶于盖尹竟然会对你说这么多话,更惊讶的是,他竟然似乎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你伏身向他,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盖尹却躲开你的视线,理智而漠然地盯着墙壁,这又赫然是一个正常的格尔塔的模样了。

    ??“那你认为,你是我的爱人吗?”你突然发自内心地问道,情不自禁地注意着盖尹脸上的每一分变化。

    ??很久以后,盖尹回答,“我们都是格尔塔。”

    ??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友谊,爱情,家庭,在这将所有人的意志融合的种族团结之下,就如萤火之光般微不足道。

    ??“换句话说?”你镇定地问,在你们的意识链接中,将你对爱人的定义重新传达给他。

    ??相互拥有,彼此忠诚,只对爱人特殊对待。你知道这会导致个体意识的萌生,在集体社会中简直是如同邪教般的危险思潮。

    ??盖尹汲取了你的信息,消化了一会你的意思,答道,“你拥有所有格尔塔,所有格尔塔也拥有你。”

    0123

    另一端的世界()

    ??这是炎热而明媚的一天,城市中的机场里停着一排整齐的飞机,混凝土地上倒映着飞机的影子,下一场航班在45分钟后起飞。

    ??由于登机的乘客们纷纷都已起身离开,陆续准备登机,机场内部的等候室里空出了一大排的座位,空旷的空间和铁质的座位,更显得机场里的空调冷了许多。

    ??机场咨询台前的服务员忙得焦头烂额,乘客在她面前排起长队,有延误了登机的,有行李托运问题的,还有携带了违禁物品的。

    ??工作上的忙碌和烦乱总是很容易让人心生不耐,服务员正大声地和一个讲外国话的丹麦人争辩违禁品问题,从队伍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轻柔而美妙的问话。

    ??“飞机是在这里坐吗?”

    ??要排队的!女士!这句压抑不耐的责备刚酝酿在服务员的脑海中,或许,还没来得及流出喉咙,因为,就在冥冥之中,如铁粉会被磁铁吸引那样自然,服务员转头看向了提出这个问题的人。

    ??那人正靠在咨询台前,托着下巴,就像溪水里的莹莹光芒一样,让人心旷神怡,一股类似混合花料的香气拂面而来。

    ??服务员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香气,它超脱了她所能想象的香水能到达的极限,让她感到一阵心醉神迷,回答起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话音也变得柔和,“当然,这里是机场。”

    ??这个头发灰黑相间的女子点了点头,她的发型看起来是如此松散,但是又是那么的优雅,如柳絮和羽毛般柔顺,“我要一个座位。”

    ??她说的是如此自然,就像在肯德基窗口要一个冰激凌甜筒,而不是要求一架已经要关闭舱门,马上就要起飞的飞机给她留出一个座位。

    ??您应该去窗口买票一股难以忍受的冲动在服务员的脑海中挣扎,就像有什么想要破茧而出,常识在她的脑海中给了最后一次刺痛,就豁然消弭,像月色下的冰融化殆尽。

    ??在这样的笑容和信任面前,任何的质疑和抵触都是不解风情,被插队的乘客也毫无异议地等候着这位高贵女子的事情优先解决,在如今这样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中,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有意见。

    ??服务员用台上的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片刻后,她挂掉电话,向女子点头,表示她的座位已经安排好,但需要抓紧时间,快点赶去登机口,有一辆机场车在那等她。

    ??女子对她表达了感谢,但她又皱起眉头,有些为难地说,她需要去买些旅行用品,希望飞机等她一下,多停十五分钟。

    ??她的表现似乎有股礼节性的迟疑,但却透着自信,像是明白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拒绝她的要求。

    ??服务员只顿了一下,就理所当然地拨出一个电话,几句话后,她再度挂断电话,表示这个航班会一直等到她登机为止。

    ??从始至终,竟然没有任何飞行员或是航空工作人员质疑一个咨询台服务员为什么能有权力向他们发号施令,就连服务员本人,包括看到了事态发展的其他乘客,都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那名神秘的女子离开了服务台,一切恢复原状,乘客们继续焦虑而急迫地排队,服务员忍着耐性接待他们,但他们都有些恍惚安静,就像刚经历了一场迷幻美梦一般。

    ??或者说,就像被难以想象的力量扭曲的现实,再次抚平了伤口,变得平庸而正常,但是在实体的深层,留下了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的疮疤。

    ??而这场现实的涟漪一路随着这如芦苇,更如水珠般纤细晶莹的女子,向着她的前进方向扩散而去。

    ??涟漪伴随着她,抚平人们的疑虑,打消他们的迟疑,让人们柔情似水,让他们开怀大笑,所有人都在他们的权限范围内,尽所能地帮助她。

    ??在机场免税店里,女子向每个人微笑,每个见到她的人都觉得她实在是个有礼貌,美丽的好姑娘,柜姐殷勤地将一袋袋的饰品和化妆品递给她,并且对她拿着商品就离开的举动毫无意见。

    ??就这样,女子不断穿梭于免税店间,就像一只在花丛里采蜜的蜜蜂,唯一不同的是,她悠闲平和,而那些花朵们纷纷将自己呈到她的面前,请求她吸取这些甜蜜的汁液,这些黄金般的商品。

    ??她拿了几套换洗的衣物还有护肤品,许多是看不懂的牌子,法文之类的,她看了一眼价格标签,便随便扯掉扔到垃圾桶里。

    ??她提着一袋衣物,等从洗手间出来,已经彻底焕然一新,她将一管外壳黑色的,印着亮眼品牌的口红涂在自己的嘴唇上,再放回包中,接着拨撒开自己的长发,现在的她就像上流佳媛。

    ??比那些报纸和娱乐新闻中,掌握了巨量财富的,年老色衰的男人女人都要更像,她在托运处办理了行李托运,在一些必要手续需填的表格上,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不像这世上的其他人,需要证件,程序和金钱才能得到对应的服务,她的名字是永远的通行证。

    ??将奢侈品送入行李舱后,女子从工作人员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白纸,想了一下,用笔在上面写上萝塔斯。

    ??这并非是她的本名,在过去的时光里,她用过无数个名字,她现在挑选了一个曾经的名字中喜爱的一个,用彼岸那头的人们的语言来解释自己。

    ??芙蓉,希望它能带给她好时光。

    ??而不是像她大部分的其他名字那样,给她一个伤透心的结局,只能被扫进灰尘堆里,被人痛恨,被人遗忘。

    ??山鬼,仙子,幽魂,狐狸精,穷奇

    ??所有的身份都是她,但又不再是她了。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用古怪的画像,离奇的文字,编撰的传说记录她,但是她深知,自己已经得不到他们的畏惧和崇拜,虽然,她依然能够用她的语言、外貌、以及气味影响这里的人们。

    ??可是她知道,黑暗的时代过去了。

    ??至少,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如今,这里已经有了其他的“神”,芙蓉起先不在意那些新来的家伙,因为在很久以前,人们的想法就会带来新神,比如,战争滋生梼杌,无序诞生混沌,贪婪带来饕餮

    ??可是那些家伙,那些红色的,金色的神,那些血和火焰,越来越多,他们驱赶走了愚昧,残忍,恐惧,贫穷改变了人们的思想。

    ??于是,悲惨的轮回没法再继续,蒙昧的传说不被传颂,芙蓉知道,自己没法再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当飞机离地的那一刻,短暂的忧伤笼罩了片刻她的心头,不过很快,芙蓉就将这些抛到脑后去,高兴地看着周围的东西,看着真皮沙发,香槟,水果,杂志和鲜花。

    ??她好奇地左看右看,时不时拿起杂志,摸摸墙上的小电视,就好像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似的,在后方,她还有一张小床,软垫白枕,可以供她休息,这是头等舱,还是整个航班中最好的位置。

    ??空姐带来菜单,问她想要什么午餐,芙蓉每道菜都点了一遍,把它们摆在自己的桌上,就像一个艺术家,用欣赏的目光,充满着新奇。

    ??电子屏幕闪烁了一下,原先放映的电影被另一张脸替代,那是一位看似年轻的男子,穿着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后面,玩弄着手中的钢笔,面庞削瘦内陷,黑发卷曲。

    ??“嗨,饕餮。”芙蓉高兴地和他打招呼。

    ??“你坐上飞机了?”饕餮问,随后看了眼她面前的飞机餐,略顿了会,“你根本不吃,真是浪费。”

    ??“取之尽锱铢。”芙蓉自如地讥讽他,就像以前的每一次。

    ??饕餮不会放过任何能让他饱食的机会,不放过任何一点,小到每粒沙石,穷人的金银,大到月亮和国家,但是这么多年,芙蓉很疑惑,饕餮为什么看起来还是这么瘦。

    ??“因为我永远也吃不饱。”他阴冷地回答。

    ??芙蓉表示理解和同情地点头,她从来没有这种烦忧,这可能也是她是最后一个离开故土的四凶的原因,其他兄弟们很早就无法忍受,去另谋出路了。

    ??即便是现代社会了,他们依然是有容身之所的,就像饕餮,资本主义和金融市场就是他新的巢穴和杰作,那些财富和数字不断地膨胀,但却从未满足,对于饕餮,每次的经济危机就是一次刮骨吸髓的大餐。

    ??“你什么时候能吃饱呢?”芙蓉关心道,但很快她就有了答案,肯定地说,“你要把他们的每一滴血榨干。不仅是血,还有未来。”

    ??在华尔街的金融大厦的高级办公室中,饕餮笑了,舔了舔嘴唇。

    ??“你大概什么时候到纽约?”饕餮问。

    ??“纽约?”芙蓉说,她略顿了一会,就像一只迷惑不解的猫儿,“这场航班是去洛杉矶。”

    ??“什么?!蠢材!我让你来纽约。”饕餮怒道,拍了桌子,就像一条蓄势待发即将发起攻击的黑蛇,他的下属只有在证券市场的失利时才会看到他如此。

    ??“喂,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芙蓉不赞同地皱皱眉,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好,每个人都赞美她。

    ??饕餮头疼地按按额角,又玩弄了一圈手中的钢笔,缓和了语气,“下了洛杉矶机场,坐临近的航班过来。”接着他又报了一串富人区的地址,表示他在这里等她,这次别再弄错了。

    ??最后,他用阴沉的眼神凝望她,告诉她,美国是个好地方,在这里,贪婪和欺骗无所不在,大张旗鼓,他们会有好日子的,就像过去那样。

    ??“好的!”芙蓉兴致高昂地应道,接着不等饕餮同意,就飞快按掉了他的通话,重新打开她刚刚在看的电影,迫不及待地继续看起来。

    ??窗外的光线变暗,芙蓉拉下帘子,喝了一杯香槟酒后,躺到了床上,比起其他的兄弟,芙蓉的睡眠一向不错,就算是在最糟的年代,她也能乐观且舒适地入睡。

    ??这是因为,比起其他兄弟,或者任何其他残忍,或善良的古神,她赖以生存的东西是不太可能彻底消失的,一个地区可以有秩序,可以节制,可以和平,但是永远不能消灭“欺骗”。

    ??这个黑暗且巧妙的艺术同时也是人的智慧所在,他们还要用这个谋利,用这个达成目的,人不可能抛弃它。

    ??在梦中,芙蓉回到了曾经最美好的时候,其实美好的年代很多,比如饥荒,暴力战争,屠杀,剥削,勾心斗角她相信,那些时光,会再度回到这个世界,而不是只是屈居一处。

    ??芙蓉甜蜜地叹了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隐隐的暴风雨盘踞于远方。

    ??她一下飞机,就知道这里是她喜欢的地方。

    ??满是谎言和欺骗。

    ??新闻里叫嚣着政客的论调,虚假偏颇的报道,挑拨人们关系的手段。虽然遥远,但几乎是瞬间就冲入了她的脑海。

    ??如此的新鲜又甜美。

    ??芙蓉将手中那张写了名字的白纸交给检查的海关人员,海关警官的脸上毫无异色,就像是对待一本正常护照一样,拿着看了几秒,郑重地盖上公章。

    ??拉着行李箱,芙蓉兴致勃勃地走出了机场,随即迷惑地看着那些满是英文的指示牌,但是很快,她使用了自己的力量,周围一切文字和人们口中的语言,她就能理解了。

    ??芙蓉兴奋地打量着这个新鲜的世界,看着那些奢华的商店和大厦,明亮的招牌和时尚美女广告,一路上,她看着街道,与她擦肩而过的人们也在看着她,惊艳或是羡慕。

    ??直到临近傍晚,凭借个人能力,芙蓉在城市里一家豪华酒店落脚,接着坐电梯到餐厅里,服务员端上了她点的菜,鸡胸肉和牛排搭配着西兰花,摆盘很漂亮。

    ??芙蓉用叉子戳着食物,心不在焉地观望着周围的人们,在装饰奢华的餐厅中,餐桌铺着白布,摆着插着餐布的玻璃瓶,用餐的人们叁叁两两,有的男女对坐,有的叁人而坐,或许是商务生意,讨论着什么,他们的手腕上戴着名表,女士的脖子上挂着珠宝。

    ??但是忽然之间,芙蓉感受到视线,她侧过头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有着蜷曲深发,古典姿态的男人在观察着她。

    ??他本在和一位女士进餐,那女士雪肤金发,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但是如今,他似乎彻底失去了那兴趣,就像观察着一种新奇的,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似的,用那种眼神投注在芙蓉身上。

    ??那眼神像是猎食,又像是渴望,他的眼睛是近似于红色的赤棕,深邃宛如绅士,又宛如黑暗中的野兽。

    ??芙蓉和他对视,突然仰起脑袋,就像好奇的小羊一般,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宛如天真无辜的动物,不懂得鲜血的味道,想弄明白面前的怪物是什么。

    ??男人的眼眸里流露着让人触之心跳的专注,深邃而探究,当芙蓉如此做时,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她细嫩的脖颈,男人的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那在眉宇之下的棕红目光仿佛更加深沉,随即这个英俊的男人向她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笑容。

    ??那是一种,由忧郁而古典的英俊男人,露出的深感兴趣,表达着想和你认识一下,克制又暗藏危机的笑容。

    0124

    妖与其爱妾()

    ??若他死在外面了,她该如何是好?

    ??长平心中冒出这个念头,绣针将手指扎破,血伴随着疼痛流出来,在她刚绣好的帕子上染了个红点,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再也止不住,她凝望着帕上的绣花,呆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想明白,只是越想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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