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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但燕飞度正要喝,却被寒江雪拦住了。

    “算啦算啦,不用替我喝,”寒江雪凑到燕飞度耳边轻声道,“我会吐到袖子上,你体虚,别乱喝东西。”

    燕飞度:……你虽体贴,但这话听着怎么不是滋味呢?

    寒江雪一口“喝”了这药,二皇子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实际上寒江雪只唇碰了酒杯,剩下的直接倒袖子上了。

    小太监却怜爱地看了寒江雪一眼。

    小侯爷你虽有办法,可是这个,这个思普灵药,它虽不能下肚,但碰了碰嘴,恐怕也是有些药效的!

    作孽哦!

    -

    在任何场所要偷溜,出恭是永远的借口。

    寒江雪坐了一会,莫名有些燥热,不过却只以为是刚才舞剑出汗了。

    这时,空中又出现了那隐隐的白色光绳,寒江雪立时叫了一个太监。

    “我要方便。”

    小太监点头应是,这就要领人走,而燕飞度也跟着出了席。

    到了净室附近,小太监便先行告退。

    燕飞度看着那小太监走后,才问道:“如何?你阿娘在何处?”

    这是这一转头,燕飞度却看到寒江雪两颊酡红,眼神迷蒙,竟像是醉了。

    燕飞度一看便知那酒恐怕药效强劲。

    “无妨,我稍逼一逼,那药便出来了……”

    只是不等燕飞度动手,少年却伸手拉住了燕飞度绣着花饰的袖子。

    玉兰花般的手指牵着红袖,如同指捻牡丹。

    “……我是不是起烧了啊。”

    少年郎仰头望着燕飞度,像是生气,嗔怪却似多半分。

    作者有话要说:

    燕飞度:……有戏,解毒暂缓!

    第二十六章

    兔耳朵

    蓝叶荷尾,

    阳月翎。

    燕飞度在寒江雪的吐息中,嗅闻到了这两种气味。

    蓝叶荷尾迷人心智,

    阳月翎则让人躯体发热,

    浑身瘫软,欲念横生。

    所幸寒江雪只碰了碰,只要大步疾走,

    散去热气,亦或稍等一会,

    便能散去药性。

    燕飞度心中没有遗憾……假的。

    听到寒江雪问他是不是起烧了,

    燕飞度十分淡定地伸出手。

    “我看看。”

    这就要去探寒江雪的额头。

    但不知那到底是那思普灵药厉害,还是寒江雪体质有异,他看着燕飞度伸手,

    竟连连摇头。

    “不准动!”

    燕飞度望着寒江雪,

    心中涌上了一股熟悉感。

    好像……这小兔子当初生病要任性时的感觉。

    于是燕飞度就真的不动了。

    寒江雪满意地望着燕飞度停滞在半空中的手,自己走了过去,

    踮脚把额头贴到了燕飞度的手心里。

    原来别人不许别人主动摸摸,

    要自己贴贴。

    “我觉得你手心凉凉哒!”寒江雪脑门顶着燕飞度的掌心磨蹭了一下。

    和兔儿时不同,少年郎的额头饱满,

    皮肤细腻,

    轻轻一蹭就像年糕沾了红粉,

    透了一点淡淡的粉色。

    不等燕飞度试探着摸摸,寒江雪又把额头缩了回去!

    燕飞度:……

    少年郎脸颊泛起一点红晕,

    像是想起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要方便……不对,是找阿娘!

    于是燕飞度就看着寒江雪,围着他绕圈圈。

    “你在做什么?”燕飞度疑惑。

    “找阿娘呀!”寒江雪理直气壮!

    “……这样恐怕是找不到的。”燕飞度不由笑道。

    寒江雪歪着头想了想,

    不知怎的朝燕飞度伸出手。

    “那,

    牵牵。”

    燕飞度的手指修长,

    轻轻握住寒江雪时,就被对方反手紧紧握住。

    “我……我的手好像小年糕,”寒江雪看着自己被燕飞度包裹在手中的小拳头,随后又抬头催促燕飞度,“好啦,你可以带我去找阿娘啦!”

    寒江雪好像误以为得人带着去,才能找到。

    燕飞度怎么会拒绝呢?

    红衣的公子牵着紫衣的小公子,沿着长长的游廊而去。

    百花宴里,似乎也允许群臣赏园子看景。

    只是少年眼角绯红,似是比再艳丽的花瓣都要艳丽。

    廊下有湖,湖上有花。

    翻飞的花瓣在寒江雪眼里也许就像振翅而过的蝴蝶,他总忍不住伸手去触碰。

    燕飞度稳稳地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因为跑跳而摔倒。

    虽然寒江雪这样亲近他很好,但是再跑跳一下,药性就要散了。

    这快乐也太短暂了吧?

    燕飞度嘴角含笑。

    但寒江雪只蹦了一下就觉得有些走不动,他停了下来,燕飞度自然地问。

    “我背你好不好?”

    寒江雪重重点头,膝盖半弯,对燕飞度做出了“我背你”的动作。

    “来吧!”

    燕飞度笑了,抓着寒江雪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背上。

    “是我背你。”

    寒江雪扑在燕飞度背上,先是愣了愣,随后伸出手指拍了拍燕飞度的肩膀。

    “你好高,肩膀也好宽!”

    寒江雪似乎从来都不吝啬赞美。

    称赞是一种美德。

    一个从不说好话,只会挑刺的人,与一个总是喜欢称赞他人的人,怎么看都是后者比较受欢迎。

    任何人身上,寒江雪好像都能发现好的地方,这也许和养育他的人有关。

    “谢谢。”燕飞度弯唇一笑。

    背上的少年是有重量的,但燕飞度总会下意识地和寒江雪兔儿时比较。

    小兔子的体重像肉包子,现在的寒江雪则像大号的肉包子,气味却像轻软的棉花糖。

    “我阿娘可是很厉害,很好的!”寒江雪晕晕乎乎的,下巴靠在燕飞度的肩上,说起那在他记忆中也很模糊的阿娘。

    “很强壮,很威武,很美丽。”寒江雪轻声说着。

    寒江雪像是好奇一般,问着燕飞度。

    “你呢?”

    燕飞度一直静静听着,语气平淡地回答。

    “我家里人在我还年幼时就把我扔掉了,我对他们还挺讨厌的,只记得他们很丑陋。”

    不小心触碰了他人伤心之处,寒江雪倒抽一口气。

    他的手指一直放在燕飞度肩上,这下,他伸手抱住了燕飞度的脖子,像是给了燕飞度一个拥抱。

    “那是他们不好,你是很好的。”

    “我有多好?”燕飞度问。

    寒江雪沉默了好一会,像是说不出来。

    “反正就很好!”

    最后寒江雪十分笼统地说。

    燕飞度笑着侧头看向少年如落了春花的脸,捡了最简单的问。

    “那我好看吗?”

    寒江雪微微一愣,好像一直在看燕飞度的脸,他的手指又放回了燕飞度肩上,像小鸟振翅一样点了又点。

    寒江雪的脸因为药性一直泛着绯色,但现下好像变得更红了。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你这样,是会挨……”

    寒江雪停顿,像是在回忆到底是个什么词。

    燕飞度脑海飞快闪过了“挨打,挨揍,挨抽”三个词。

    但寒江雪却往前一倒,把自己的脸埋在了燕飞度的脖颈里。

    “会挨吸的!”

    少年郎炽热的吐息,柔软湿润的嘴唇落在青年白皙如玉的脖颈上,瞬间激起一点潮红。

    燕飞度握着寒江雪膝弯的手不由一紧,若不是他道行高深,竟有些站不稳。

    只是道行要用在这方面,显得好没出息。

    寒江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见过很多人吸毛茸茸的样子。

    毛茸茸为什么被吸,那些人就说,明明这么可爱,这么好看,还要故意装作不知道,在人面前走来晃去,这不就是让人吸的吗!

    寒江雪也觉得燕飞度是明知故问,他低头就是在燕飞度脖子上一阵乱吸!

    好啦!你得逞了!又好看又香,我立马啾咪啾咪!

    但下一刻,他的一条腿被燕飞度放开,脖颈却被按住了。

    红衣的公子呼吸微重,按在寒江雪脖上的五指微微用力。

    “寒江雪,你再这样,待会可能会发生一些吓着你的事。”

    燕飞度很少连名带姓的这么叫寒江雪。

    寒江雪一怔,才吸了一会,他像是有些不舍得,但本能地察觉到燕飞度语气认真,他抬眼望着燕飞度,便见燕飞度虽还笑着,但那双往日里风烟俱净的眼睛,这时好像沉淀了什么炽热粘滞却又靡艳的东西。

    “是什么?”寒江雪问道。

    随后,寒江雪就见那红衣公子微张形状优美的嘴唇,低头咬住了寒江雪垂在他颊边的右手食指指尖。

    燕飞度在屠罗山被救时,也时常会看着寒江雪的手指愣神。

    那玉兰花苞一样的指尖是什么味道呢?

    凝脂,新雪,还是泛着花香的蜜糖?

    “再不乖,就要被我吃掉了。”燕飞度声音低哑,像羽毛撩过人的耳廓,让人鼻尖像是嗅到了某种肉香。

    寒江雪缩了缩手指,燕飞度并没有把他咬疼,只是轻轻叼着。

    寒江雪看着自己的指尖,淡红的指腹上有一点浅浅的牙印。

    寒江雪乖了。

    不吸了。

    燕飞度叹了一声,像是有些遗憾,又觉得寒江雪的举动惹人怜爱,低声道:“若是再任性一点就好了,这时候又这么乖。”

    后方游廊突然响起脚步声,燕飞度皱起眉,将寒江雪放下,自己挡在他身前。

    来人果然是二皇子与他的狗腿子小太监。

    “喂,把他交出来!”

    二皇子上来就直奔主题!

    男人被打扰了欢乐时光,脾气总是不大好。

    “不给,你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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