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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菡云正在布置午饭,听到小姐问话,点头解释:“是一早上就递来的帖子,去了有一阵了,估摸着快回来了。”

    宋沐卿垂眸:“长公主的帖子,这倒是个新鲜事。”

    “正是呢。城里都议论遍了,皆在猜测大小姐这是得了什么机缘,居然得了长公主的帖子。”

    宋沐卿思索了会儿,喃喃道:“长公主突然递帖子……这里面有没有太后的原因呢?”

    “小姐的意思,是太后请大小姐进宫的?”菡云疑惑地接话,“这话听起来也奇怪,太后又有什么理由要大小姐入宫呢?”

    宋沐卿指尖轻点桌面。

    如果自己猜测的没错,姐姐是由太后请进宫的,那么基本上就只有可能是和三皇子有关了。

    太后的母家周家,胃口向来不小。出了一个太后,又将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上扶上皇位后,本以为这天下至少能有一半是他们周家的。然而却没想到定安帝坐稳皇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连宠幸提拔多个世家,以此来制衡周家,而后又慢慢的将周家的爪牙仔细剔干净,等周家人反应过来,早已为时已晚。周家不仅成了末端世家,而且被定安帝刻意地拨出了朝政中心,家族内部更是犹如一盘散沙,一吹即散。

    周太后在此事中到底插没插手,不得而知,但是一个是母家,一个是亲生儿子,孰亲孰远,一看便知。不过到底还是母家,当年没选择周家这事肯定会让太后感到遗憾,所以她帮助周家将自己的侄女,也就是现在的纯妃娘娘送进了宫,还保着纯妃诞下龙子。周家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三皇子自出生之日起便由纯妃和周家送进宫的奶娘养着,礼仪谋略也都是由周家信任的少傅教导出来的,——不过瞧三皇子如今这副模样,也知周家是无法再复制之前的路了,当然这其中,很有可能也有定安帝的手笔。

    显然,周家还没死心,想通过太后再攥个世家女在手里。人选估计是不怎么挑,毕竟都已是末流世家,想挑也要看别人看不看得上你。能得到个丞相之女,估计已然是意外之喜,不想放过。

    不过她可不想让周家如愿。

    三皇子那种人,属实不是良配。

    看来,计划得提前点了。

    “小姐……小姐?”

    菡云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带离,她抬眼正瞧见她朝自己望来的视线:“小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宋沐卿一笑:“我也在想,太后到底为什么要让姐姐入宫呢。”

    “贵人的想法哪是这么好猜的。小姐别多想了,平白伤了神。”菡云将刚生出来的药膳递到了宋沐卿的面前,“午饭已经布置好了,小姐快吃吧,冷了可就不好了。”

    宋沐卿闻到顺着碗飘来的药味,皱了皱鼻尖:“这味道一闻就没了食欲,还比不上清粥小菜有滋味。”

    菡云不禁笑了:“小姐也只有在碰上药的时候,才会有点孩子气。”

    宋沐卿瞥了她一眼,菡云见状止了笑,轻声劝道:“这是杨大夫特意为您调制的药膳,吃了对身子有好处,小姐多少还是吃点。等吃完了,想再吃点什么,奴婢再去小厨房给小姐做。”

    宋沐卿抿了抿唇,还是端起碗小口吃了起来。药膳入口,那奇怪的口感一度让她想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但良好的涵养还是让她硬生生地忍住了。吃了小一半,实在是咽不下了,这才放下碗,皱着眉头擦拭嘴角。

    菡云立刻就将桌上的东西撤掉,免得这味道熏着小姐的鼻子。

    “小姐今日倒是比昨日多吃了点,也是好事。”

    菡云说着,将手中的甜食罐递给宋沐卿。宋沐卿将蜜饯抿进嘴里,方觉得口中的苦味散去了点,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

    她思索了会儿,嘱咐菡云道:“你去替我熏张云纹信纸,记得,云纹得是暗金色的。再备些笔墨来。”

    “是,小姐。”

    菡云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带着宋沐卿要的东西来了。

    等菡云磨好了墨,宋沐卿想了会儿,便提笔将自己方才所想的东西写于信纸之上,而后亲手将信封封好,卷起来放进竹管里,再去后院取了一只鸽子,将竹管绑在它的腿上。

    看着掠过高墙、飞入云中的信鸽,宋沐卿不自觉地搓了下自己的手指。

    *

    宫里头太后的长乐宫中,此时正是其乐融融一片。太后笑说着延平儿时的趣事,宫人都在一旁掩嘴浅笑,宋沐婉也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含笑应和几声。

    长公主被逗得两颊都染上了红云,略带嗔怪地说道:“母后,您快别再说了!”

    周太后闻言哈哈大笑:“看来我们的彤儿是害羞了。”

    长公主捧起茶盏,吃茶遮掩脸上的羞色,不再接话。周太后见此又笑着摇了摇头,也适可而止的不再打趣。这时候,外头的婢子进来通传,说是纯妃来了。

    宋沐婉闻言,悄悄瞧了太后一眼,她的脸色自听到这话后,便有些淡了下来。虽不明显,却还是被自己给瞧见了。宋沐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垂下眸子,也捧起手边的茶抿了口。太后宫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这茶更是稀有珍贵,能喝上一口已是难得的享受了。

    太后挥手:“让她进来吧。”

    那婢子行礼告退。没一会儿,纯妃便领着三四个奴婢走了进来。

    “姑母这儿真是好生热闹!”

    纯妃笑着说了句,而后才依次向着周太后和长公主行礼。宋沐婉也站起来朝着纯妃行了一礼。这么一番繁琐下来,而后才各自坐到位子上。期间纯妃的眼神一直似有若无地打量着宋沐婉,让她感到不太自在,但又只能忍着。

    “你怎么来了,早先不是已经请过安了吗。”

    太后再开口已没了先前的随和,而是带着淡淡的威严在里头。宋沐婉听来,倒像是故意在抬架子压着谁。

    想来这纯妃虽是太后的侄女,却也并不是很讨太后喜欢。这样看来,她先前进来时的那句故作熟络的话,反而因太后的话变得有些微妙。

    但连宋沐婉都听得出来的画外音,纯妃这种在深宫里待过的人精却像是听不出来的样子,依旧是笑嘻嘻地接话。

    “我在自个儿宫中呆的烦闷,听闻长公主带着右相家的小姐来请安,便想着也来姑母这坐坐。人多热闹,不会像我宫里那样冷冷清清的,让人不自在。”

    太后抬眼瞧了她一眼。

    纯妃见太后不接话,神色便是一变,但很快又状似平常地开口:“姑母你瞧瞧,近日宫里来了个南方的仙女,表哥便再不去其他宫里,专去那妹妹宫中了。再这样专宠下去,后宫就要成个大醋缸了。”

    长公主听到这话,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这种话,怎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周家是真没人了么,怎么会送这样的人进宫。

    太后闻言脸更是一冷:“你到我这儿说这话是要做什么?”

    “姑母您别生气,我就是替其他宫里头的姐妹们一起开这个口。再怎么说,也得要雨露均沾才是呀。”

    “住口!”太后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砸到了桌子上,“你作为嫔妃要有作为嫔妃的规矩本分!连皇帝夜宿在哪一宫中,你都要僭越过问吗!”

    纯妃见太后这是真生气了,立刻收敛了许多,陪着笑不敢再惹她不快。她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太后才是她在后宫里的仰仗,惹恼了她,那自己在这宫里也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太后也不是真因为纯妃的话生气,她是什么样的品性,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如今尚有外人在,她就如此毫不遮掩地开口,平白让别人给瞧了笑话去,这才恼怒发作。

    在宫里呆了这么久,却还是如此的蠢笨不开化,和之前相比,真的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长公主见纯妃来,便知这天是聊不下去了,就站起来准备和母后说一声,而后带着宋沐婉离开。

    那头纯妃见了,笑嘻嘻地问太后:“哟姑母,这就是右相家的大姑娘了吧!这模样生的还真是好看,像极了她母亲。”

    宋沐婉垂着脑袋缩在长公主身后,没有接纯妃的话茬,看上去像是害羞了似的。

    太后的情绪在刚刚纯妃小心讨好下,已经恢复了平静,虽说还是对着纯妃每个好脸色,但好歹声音里头没有最初的冷意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见过她母亲似的。”

    纯妃闻言,脸色一僵,但又不能顶撞了太后,只能咬牙接了。

    长公主和宋沐婉朝着太后行了礼,宋沐婉又向纯妃行礼,而后一行人才离开了太后的寝宫。纯妃在里面待了会儿,也有些待不下去,只能尴尬的也朝太后行礼告退。

    瞧着这人都走干净了,周太后旁边的大宫女扶秋才低声开口:“太后,您瞧着这宋大姑娘如何?”

    “看着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虽不如她妹妹聪慧,但当皇妃不是当谋士,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心思。”太后在扶秋的搀扶下起身朝着内室走去。

    一大早上这么一场闹腾,让她感到有些疲累。

    快走到床边了,太后又缓缓叹了口气——

    “可惜配这三皇子,也着实是难为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公主:这周家是真没人了么,怎么会送这样的人进宫。

    周家:我们确实是没有人可送了啊Orz

    要是是鼎盛时期的周家,人才济济的肯定是轮不到纯妃这种单(愚)纯(笨)的人进宫的。但是在定安帝的一手操作下,早就人才凋零了,纯妃都是属于矮子里拔高个了。从三皇子身上,就能看出来啦

    为周家点蜡默哀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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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小天使们理了张人物年龄表:

    定安十九年(这章就是定安十九年一二月的样子)

    周太后:50

    延平长公主:43

    定安帝:39

    裴毓真:17

    宋沐婉:13

    宋沐卿:11

    没错!你没看错!长公主她就是43岁!毕竟是定安帝的姐姐,男主是定安帝儿子,今年都17岁了,何况是他爹的姐姐(应该是姑母?)

    不过我想象中的长公主长着李小冉俞飞鸿的脸,又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美人。感觉这样皮骨皆美的美人,哪怕年纪再大,嬉笑怒骂、害羞嗔痴起来还是很美

    ☆、意料之外

    纯妃一回到自个宫里,坐到椅子上是越想越气!恨恨的摔了好几件东西,直到眼前都空了,这才消停下来。

    那太后也是从周家出来的!说好听点她是她姑母,说难听点不和她一样都是周家送进宫的棋子吗?!凭什么她每次见到自己就没个好脸色,甚至于稍稍朝她多抱怨点,就对自己各种训斥!

    呵,不就仗着有个当皇帝的儿子吗?

    等她儿子登上了皇位,看她不把今天所受的屈辱统统都给还回去!

    宫里头侍奉的宫女瞧见纯妃这个样子,就知道又是从太后那惹了不快,一个两个的都畏惧得很,不敢上前去劝,唯恐纯妃迁怒到自己身上。

    大家都战战兢兢地伺候着,谁也没瞧见一个瘦小的婢女趁着这个时候,偷偷地跑出了宫去。

    ……

    这头,宋沐婉刚刚回到宋府,宋清林就派人将她请去了书房。宋沐婉难得被父亲如此重视,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激动和忐忑。随着领路的奴仆到了书房门口,还特意理了理衣摆才推门走进去。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书桌后的宋清林抬起头,脸上带着随和的笑:“婉儿来啦!为父听闻今日长公主请你入宫,可有此事啊?”

    宋沐婉听见那声婉儿,眼泪差点没滚落下来——她自懂事起,父亲眼里心里就只有妹妹。随着母亲离世,这府里就更没什么人会这么叫她、关心她了。她想起父亲还在等着自己回话,急忙垂下眸子挡住眼里的波动,再稳稳地行了个礼。

    “正是,长公主今日给女儿递了帖子,邀我去宫中赏雪。不过因女儿去的早,长公主便带着我一起先去给太后请安,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后来因为时候不早了,便让我先回来了。”

    宋清林闻言有些惊讶:“你今天还去见了太后?”

    “本是不去的,谁知正巧撞上长公主请安的时候,就让我一同去了。后来太后宫里头来了纯妃娘娘,长公主殿下就带着女儿离开了。”

    宋清林思索了会儿,而后抬头朝着宋沐婉摆摆手:“好,我知道了。你就先回去吧。”

    宋沐婉抿了抿唇,感觉父亲让自己来这一趟有些奇怪,但怕问了会惹父亲斥责,便什么也没说地行礼离开了。

    等宋沐婉离开了书房,宋清林皱着眉头敲了敲桌子。

    “这长公主请沐婉入宫……莫非是因为太后的缘故吗?”

    *

    最近雪灾灾情初步转好,却又四处匪患丛生,朝堂上定安帝说起这事,便立即有几位皇子请缨,要带兵前去剿匪。

    往常都是越王带人去,此次不出所料也理应如此,故而几位皇子也大多只是做做样子,并无真正要去剿匪的心。

    倒也并不是一个个的都淡泊名利亦或是贪生怕死。

    川罗朝一向安定,去年又将西南那唯一成势的匪窝给剿了,如今恰逢雪灾刚缓、人心浮动,才起了那么几个不成态势的匪贼。这种没什么威胁还能轻易立功的差事,谁不想要。

    可这么多年来,上头一直压着三皇子、四皇子两座大山。

    一个家世显赫、出生于太后的母族,虽周家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好歹比马大。前些年,圣上对其也是极尽宠爱,要不是他自个作死,也不会失了圣心,但照之前的宠爱程度来看,重获圣心也不是没可能的。

    而这另一个,多年来立功无数,因此十分得定安帝信任,且又是第一个封王开府的,更是难以动摇其地位。

    有这样的两个哥哥压在头上,哪怕有人想到父皇面前露个脸,只要抬头看他们二人一眼,也会立刻没了想法。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众人早就心知肚明的人选,到了跟头,还真的就换了。

    “那就——老六去吧!”

    定安帝这好不容置喙的语气,愣是让殿内的一众人等都愣住了。一直到定安帝宣布退朝,刘怀德跟着他离开,各位大臣皇子们也是没怎么能缓过神来。

    这圣上是一句话一撂,就站起来走人了,全然不顾别人听到会是什么反应,又会在朝里掀起如何的波澜。

    大臣们瞧了眼仍旧站在前头没动的四皇子,哪怕是他那一边的,也不敢此时上前去触他的霉头。一些墙头草倒是见此往六皇子那凑,一个个的都在那恭喜祝贺——这说句话、道声贺总没错吧,万一以后人六皇子起来了,也方便他们去自荐啊。

    殿里的人,过了会儿也都走得差不多了,皇子们见没他们的事,也都纷纷各回寝宫去歇着了。只留下三皇子、四皇子,连带着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六皇子。

    “四弟,这是怎的了?是和哥哥我一样,陷进什么事里头,惹父皇不高兴了?”

    裴毓真抬头,便见裴毓泽杵在自己的面前,满脸的嘲讽冷笑。

    “三哥这话可错了。父皇下这道旨,自有其想法思虑在里头,怎是我们能随便揣度的。”

    六皇子裴毓清有些怯怯地上前:“四哥,我也不知道为何父皇会选了我。”

    裴毓真看了他一眼,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晦涩,但面上却对其随和一笑:“六弟不用如此忧虑,父皇自有其考虑。那么四哥就在这儿,祝你凯旋而归了。”

    六皇子连连摆手。

    裴毓真见此又是一笑,而后也离开了大殿。

    三皇子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讽刺一笑:“装的多么不争不抢,谁知这心里头在想着什么呢。”

    转头看见裴毓清正看着自己,不禁冷哼了声——虽这个弟弟就是个他胞弟老七一样,是个软性子,没裴毓真那么碍眼。但既然这次是他接下了这个差,在父皇跟前露了个脸,那自己就无法做到给他一个好脸色。

    裴毓清站在原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免觉得有些欲哭无泪。

    *

    裴毓真回到府中,内院里的谋士们正在议论着最近的国事。说到激动之处,还有人站起来一撩衣摆踩到椅子上,反驳对面人的观点说辞。几人皆刁钻地找着角度,努力地说服观点不同者。还有一些人却是坐在位置上摇头大笑,不参与辩论。旁边站着的小厮们皆拿着纸笔,飞速地写着谋士们的观点——这些大哥们说完了要来看的,只是为了事后能更好的朝人炫耀自己舌战赢了某某人。

    “主子回来啦!”

    不知是谁第一个瞧见了裴毓真。众人闻声转头,见自家主子正神色淡淡的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纷纷要站起来行礼。裴毓真却是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数。

    谋士中有几个善于察言观色之人突然发觉主子面色有异,便都朝着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见此无奈一笑,只得走上前,先行开口挡枪。

    “主子为何面露愁色,可是今日早朝出了什么事?”

    裴毓真闻言不禁叹了口气,朝前走了几步,谋士们纷纷让开,他挑了个位置喝了口茶水才道:“那剿匪的差事被父皇给了六弟。”

    “啊?!这……”

    一群谋士颇感意外,不禁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却见几乎全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往年这类事务皆是裴毓真担差,一连数年年年如此,今年却莫名其妙没个先兆的就给断了,也怪不得他们诧异。

    先前第一个开口询问的谋士却皱眉深思了会儿,而后弯腰压着声说道:“主子,这事有异。”

    裴毓真瞧了他一眼,笑了笑:“不知楚瑾所言为何?”

    楚瑾瞧瞧支起眼皮往自个主子脸上扫了眼,见其神色早不见方才忧郁,便知主子也是有了猜想。

    楚瑾在心中捋了捋自己的想法,而后才开口回道:“在下以为,有两点古怪之处。其一,便是圣上这决定有异。且不说往年这人选都是主子您,就说几个月前您刚清剿了西南匪贼,按理来说圣上体恤您辛苦,照其一贯作风,如此轻松却能立功的事,没有理由交给他人。而其二便是,六皇子接下了这差事有异。六皇子向来低调,在朝中更是无亲信党羽,这差事哪怕不落在您头上,三皇子那边的就不会争一争吗?”

    裴毓真摩挲着手中的杯子:“这事,是父皇一口定下的。”

    “这就更奇怪了。”楚瑾笑了,“圣上当年并不是嫡长子,而是因才华出众被先帝注意到,故而成了储君最后坐上皇位。立贤不立长的规矩,也是这样才兴起来的。虽说圣心不可测,但仍旧是能摸到些规律的。而无论怎么想,在下都不明白,圣上是如何注意到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的,又是如何,将这么一个好差交到了他的头上。”

    裴毓真缓缓呼出了口气:“其实比起六弟如何入了父皇的眼,我更担心的是,父皇对我起了疑心啊……”

    楚瑾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怎会!”

    但欲再说下去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地愣住了。

    ……

    裴毓真转眼看见楚瑾看向自己的眼神,笑了笑:“你也想到了吧。我当年还是太年轻,斩草除根这句话,到现在才悟透了。”

    他抬眼望向蔚蓝如洗的天空,神色冰冷。

    “就不知道是哪位人物,在这背后处心积虑的要置我于死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快了快了!!女主快要离家出走投奔男主了!!!!

    咳咳大概就还有个十章?

    我发誓!!最多十章!!因为我也想要他们赶快甜甜甜!!!

    ☆、变故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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