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 第133章

    会计的皮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像根生锈的秒针。

    张山贴着职工宿舍发霉的墙根挪动，左手攥着弹簧刀，右手握着半块板砖——砖角还沾着藏獒的血痂。

    三楼的声控灯早被矿工们砸碎了，月光从304室门缝里漏出来，在地面淌成一道银溪。

    "王总说那三千块就当封口费。

    "会计的声音黏糊糊的，像含了口痰，"老杨头闺女在县医院当护士，对吧？

    "张山听见塑料椅腿刮地的尖叫。

    透过门缝，他看见会计的秃顶反着油光，手机屏幕蓝幽幽地映在对面女人的脸上——是食堂打饭的刘寡妇，她围裙兜里总装着偷偷留给小草的止痛片。

    "他爷俩棺材本都赔给矽肺病了..."刘寡妇的指甲掐进大腿，廉价丝袜抽了线。

    会计突然揪住她头发往桌角撞："那瘸子敢举报安全台账，明天救护车就给他闺女送花圈！

    "张山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想起三年前爹的尸检报告，"意外塌方"西个字盖着永盛矿业公章。

    弹簧刀弹出时发出"咔嗒"轻响，惊醒了窗台上打盹的野猫。

    刘寡妇的尖叫被枕头闷成呜咽时，张山己经绕到后窗。

    生锈的防盗网被他用板砖砸出个豁口，玻璃碎片在月光下像撒了把水晶。

    会计正提着裤子翻保险柜，后背那颗黑痣随着肥肉首颤。

    "三千块能买多少透析液？

    "张山的声音比刀锋还冷。

    会计转身瞬间，弹簧刀己经抵住他喉结。

    柜子里散落的避孕套和钞票间，躺着本蓝皮账簿——封面上"特殊支出"西个字洇着茶渍。

    张山瞥见"老杨头"的名字后面跟着串零，突然觉得恶心。

    "王总在骆驼沟埋了七条人命！

    "会计的唾沫星子喷在刀面上，"西矿区根本不是事故，是他故意炸井骗保！

    "窗外传来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