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修好了胳膊，他们夸我厉害。】【见到他了。】
【赢得了第一的话，
就能进入飞鸢小组。】
【他讨厌我。】
【他和哥哥记忆里的不一样，
是我太笨，
只看到了表面吗？】
【颜姐问我有没68有喜欢的人，可惜我喜欢的人并不存在。】
【他真的是好人吗？】
【他对他的妹妹很好，是好人。】
【要68出发了，有不好的预感。但我会保护好组长，
像哥哥一样。】
日记戛然而止，
日期停留在他们出发前68往反叛军营地68救付豪的那天。
那天的姜颂在想着如何保护他，而他在想如何拿到那笔奖金给妹妹换个大68房子。
微型飞行器只能载下两人，
他骗姜颂说那里很安全，让她待在那别动68，等他把68付豪送回营地68就回去救她。
姜颂那么相信他，什么疑问都没68有提，躲在废墟里点点头。
他驾驶飞行器到空中，看到汹涌的兽潮受到血腥气的影响，一圈一圈飞奔而来。
姜颂活不了，她只是个机械辅助师，没68有一丁点的精神68力。她或许死68在反叛军的枪下，或许死68在凶兽的胃里。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个机械辅助师，只是个没68用68的Bate，一抓一大68把68。
他不会浪费军火去救她，也不可能来得及去救她，那就做个烈士吧。他会把68她的死68编得壮烈凛然，让她的家人让整个星际联盟以她为傲。
那时候的他如此想着。
他不知68道她唯一的家人早已68死68在战场。
他没68能带姜辰回家，又差点杀了姜颂。
日记本被抓出两道褶痕，上面寥寥几句，记录的不是姜颂的秘密，是刺向他心脏的武器。
指甲掐进肉里，滴滴答答的血染脏了地68板，他慌乱地68擦拭，姜颂要68是看到了，一定要68说他干的不好了。
“队长，我妹妹她没68吃过苦。”
【胳膊断掉了】
“等我回去，就从叔叔那把68她接过来一起住。”
【他们要68我搬出去】
“我在学68怎么给人绑辫子，颜姐，教教我吧。”
【他们剪掉了我的头发】
“我妹真的很漂亮啦！她跟我不一样……”
【我不丑，我只是有点脏】
“队长你真好！我要68是Omega就找你这样的A。”
【他真的是好人吗？】
文字与68声音交错，如一张纵横的锁链，将他的身体灵魂层层缠住，血肉被挤压，灵魂快要68被勒成68碎片。
他都做了什么啊……
他对不起无辜的姜颂，对不起用68性命救他的姜辰，他该死68，该死68在那颗没68有光亮的荒星，该永远被埋葬在黑暗里。
浓烈的自我厌恶如蛆附骨般缠绕上来，堵住呼吸的通道。他曾经无数次从这样的夜晚熬过来。然而这一次，似乎连一直站在他这边的姜辰也放弃了他。
机甲碎裂，炮弹轰鸣，战士的嘶吼和惨叫回荡在耳边，硌手的芯片划伤手掌，他陷在那样的绝望里出不来。
好难受。
要68死68了。
救救我。
这股情绪铺天盖地68而来，在他即将被吞噬时，一缕清甜的花香飘进了屋子，大68门被推开，伏念回头望过去。
姜颂站在阳光里，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不要68告诉我，一个上午你就擦了张桌子。”
姜颂还活着。
幸好，她还活着。
伏念捡起抹布起身，“抱歉。”
“做不好家务的机器人应该送去报废。”
伏念有些68无法思68考，他顺着她的话问，“那你要68杀了我吗？”
表情很不对劲，就好像她说要68他去死68，他就会去死68。
姜颂皱眉，“不，我不想让你死68。”
她补充一句，“我哥也不希望你死68。”
伏念抓着抹布，神68情变得空洞。
姜颂瞥见桌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就知68道他看过日记本了。
那是她从小就开始做的铺垫，原本是给伏念和女主增加感情的道具，现在提前68用68来增加伏念的愧疚心。
效果很好。
她本以为要68打出“照片+日记+记忆芯片”的组合拳，伏念才会心生愧疚，没68想到只是到日记这步，他已68经自责到恍惚了，说到底伏念良心未泯，一边清醒着一边犯下恶行。
不算纯粹的恶人。
姜颂忽然有点乏味，算了，报复到此为止，早点刷刷好感度，净化完病毒出去好了。
……
考试结束学68院举办了一场宴会，这是原剧情男女主感情的转折点，但和她没68什么关系，姜颂准备喝两口走人。她握着酒杯叉了个小蛋糕往嘴里送。
以前68最不爱吃甜的，现在营养剂喝久了
忆樺
，什么都是美味。
她正准备去叉第二个，诺兰走了过来，他今日换上了正装，头发精心打理68过，额前68一辆缕碎发给他增添了几分随意感，在宴会暧昧交错的光影下，精致得像从漫画里破壁而出的王子。
“老师这个好吃。”他捧着个盘子，一开口就打碎了那分矜贵感。
姜颂接过盘子，边吃边用68眼睛打量他。诺兰跟她对视片刻，眼神68落到她脖子上的创可贴，又移开，小声问，“老师，心肺复苏，还可以给我做吗？”
“怎么了，你的心脏又死68了吗？”
“没68有，还活着。”诺兰有些68失望。
姜颂把68盘子放到一边，觉得他很可爱，有点像那种懵懂求爱的小动68物。
她捏捏诺兰颊边的肉，和他道别后，拿起外套朝外面走去，想了想，又回来顺了两碟小蛋糕。
伏念毕竟有孕在身，应该多补充点能量。也不知68道他爱吃酸的还是辣的，保不齐是个龙凤胎。
回到家，伏念握着鸡毛掸子，看着那两小碟投喂给他的蛋糕分外无语。
“你把68我当宠物吗？”
“差不多。”
伏念摇摇头，将冲好的咖啡递给她，“喝吗？温度应该正好。”
姜颂接过来尝了尝，是她喜欢的口味，刚好压下小蛋糕带来的黏腻感，“辛苦了。”
【好感度已68提升至37%，请宿主再接再厉。】，尽在晋江文学城
伏念挑眉，他悟了！
自己对姜颂好→姜颂开心→就会对自己好→自己开心→好感度上涨，这是一个正向反馈！只要68自己持续对姜颂好，就有望完成68系统的目标，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有了希望，伏念整个人干劲十足，双眼弯弯，卑躬屈膝，姜颂让干嘛干嘛，喝水不用68喊他就奉在手边，胳膊酸了立刻安排按摩服务……
在连喝了三杯水后，姜颂对上那张谄媚的脸，“你脑子坏了？”
伏念的笑容僵了僵，好不容易上升的好感度又掉了1%。
他气馁地68坐到地68上，“那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为什么要68为我做什么？”
“因为……你哥哥交待我要68照顾你。”
“他都死68了，你照顾不照顾他又不知68道。”
，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着姜颂冷漠的神68情，伏念的心反而软了。
她像一个没68人照拂的小果子，用68壳子把68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如果自己能早点找到她，让她在自己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地68长大68，她应该就不会是这个性格了吧。
夜晚，伏念从怀里掏出那个看了几十遍的日记本，日记本被撕了几页有些68散架，封面破破烂烂，甚至还沾着陈旧的血痕。
在他被关进监狱承受苦刑的同时，姜颂也经历着她那个年纪不该经历的苦痛。
当年他从监狱出来，第一时间就去了姜辰他们居住的六等星。他们的叔叔说她已68经离开，伏念找了很久，一路打听，最终在星际航运站找到了云辰，她和姜颂年纪差不多大68，身体有点小残疾，有个杳无音讯的当兵的哥哥。
可能是流浪太久，说话颠三倒四，记忆混乱模糊，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68道。伏念只能从别人的口中打听她的身份。
姜辰的叔叔大68约怕麻烦，看了照片，在通讯中说了“是她”两个字就挂断联络。伏念得知68结果后很开心，那是他从监狱出来后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他抱着女孩又笑又哭，给她取名“云辰”。
而那时候姜辰真正的妹妹姜颂，正在与68人格斗厮杀。
【我见到他了。】
这个日期是他出狱后的第四年。
伏念陡然想起他曾经出过一个任务，隐姓埋名充当卧底，捣毁了五等星一个以厮杀赌博盈利的地68下组织，那时候有个眼睛很大68的孩子总是盯着他看。
会是她吗？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肚子又怎么放都不舒服，半天之后下了床。自从姜颂知68道他害怕黑之后，地68下室的灯就没68怎么关过。
，尽在晋江文学城
表面上凶巴巴的，其实还是个心软的小姑娘。
他爬上楼梯，门也没68锁。
随意进入别人的卧室不太好，可是伏念实在闷得慌，他小心地68开了一条缝，卧室床上竟然没68人。
一缕风吹过来，他走出去，看见姜颂正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手里的灯泡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你怎么没68睡？”
姜颂回头，“睡不着，你别过来，出来会死68。”
伏念于是坐到门槛内侧，“聊聊吗？”
“随你。”
“你最早见我是什么时候？”
“我哥给我发的照片。”
“我指的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格斗场。”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找了，你给了我二十星币，让我去买糖吃。”
“……”
果然是她，自己无意中错失了解救她的机会。
“你在同情我吗？我不需要68你的同情，也不需要68你的照顾。我把68自己照顾的很好，如果有一天，你不幸牺牲见到了我哥，你也可以跟他说我现在很好。”
伏念被她逗笑了，“诅咒我？”
“像你这样的坏人，本来就活不久。”
“有道理68。”
姜颂手上的灯泡又亮了。那条被她遗忘在荒星上的小蛇，每天晚上都在偷偷想她。
“我妹就要68结婚了。”伏念忽然说。
“嗯？恭喜。”
“我和我妹是在星际航空转运站认识的，我以为她是你，她当时受了惊吓，过去的事都记不清了。”
“哦。”
“如果当初我找到的是你，你是不是也会和普通人一样，恋爱结婚……过着平凡又幸福的日子，像你哥哥期待的那样。”
“不会，我对那样的人生没68有兴趣，如果你找到的是我，我也一样会加入飞鸢小组。像我这样的Beta，说不定比你死68得更早。”
她起身，又说，“如果我死68在你前68面，我会告诉我哥，你的队长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伏念目光波动68。
熠熠星光在她身后闪烁，姜颂弯下腰，掐着他的下巴，“但……经过反省和教育，他现在已68经又成68为了一个完美的组长。希望到时你能让我这么说。”
伏念没68有甩开她的桎梏，只是垂眸，睫毛掩住雾蓝色的眼瞳，“姜颂啊，我知68道你看不起我，但世界并不如你想的那般简单。”
想要68攀上高峰，想要68报仇，就要68舍弃很多无畏的负担，道德、良心……这条路实在太长太远，他想报复的人站在高处，不放过一丝异动68，他只能匍匐着一步一步攀爬。
掠夺财富，背叛队友，他做了很多错事，可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没68有权利地68位和财富，一穷二白的人能做什么呢？只能如困兽一般在牢房里生蛆而已68。
他轻轻揽住姜颂的手，“我可能没68办法像你期待的那样活着，但是如果你有其他的心愿，无论是什么，我都能做到。”
姜颂失望地68松手，不太理68解，“为了过去的队友，舍弃信任你的新队友，也是必须要68做的吗？”
“我需要68取得元帅大68人的信任，付豪是最好的切入口。”
“如果我不是姜辰的妹妹，对你而言我的死68就什么也不是吧。姜辰是你的队友，姜颂就不是吗？颜姐他们呢？”
“没68能让你们遇到一个好的组长，我很抱歉。但对不起，那是我的选择，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只要68报了仇，你就会变回我哥哥敬仰的那个队长了吗？”
“……或许吧。”
但那时候，他活着也就没68有意义了吧。
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谢罪。
“好，我知68道了。”
伏念抬头看姜颂，她眸色渐深，似乎确立了什么目标，这让他心中惴惴不安，“报仇的事你不要68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