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78章

    核反应堆舱门在眼前坍缩成金属瀑布，白予安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正在数字化。

    手术刀从她指间滑落，刀柄接触地面的瞬间融化成液态汞。

    这些银色液珠违背重力悬浮半空，聚合成林九笙的遗容。

    "东南偏角17度。

    "汞像的嘴唇开合，析出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声带，"冷焰相机的显影液是你脊髓里的量子隧穿酶。

    "顾沉舟的右眼突然爆出火花，机械复眼穿透舱壁看到更深的噩梦：十二面青铜罗盘悬浮在球形力场中，每面罗盘中央镶嵌的机械心脏，正通过冠状动脉与舱壁上的尸体相连。

    那些被纳米虫改造的海警如同提线木偶，随心脏起搏频率抽搐着西肢。

    "他们不是生物电池。

    "顾沉舟的声带发出齿轮咬合声，"是维持量子场的人体电容器。

    "白予安擦去额角的冷汗，汗珠在空中结晶成多面体。

    每个切面都映照着她不曾经历的记忆碎片：1999年核泄漏现场，父亲抱着浑身插满导管的男孩冲进防空洞；2015年青鸟号沉船时，穿着白大褂的顾沉舟在甲板上焚烧胶卷。

    "解释。

    "她将枪口对准搭档布满电子纹路的太阳穴，"为什么沉船监控里有你？

    "冷焰相机的金属脐带突然分裂出神经束，刺入最近的青铜罗盘。

    时空在刹那间发生量子隧穿，白予安看见两个顾沉舟的虚影重叠：一个正被机械孢子蚕食现世躯壳，另一个穿着二战德军制服站在实验室里，用莱卡相机拍摄手术台上嫁接机械心脏的孩童。

    "冷焰相机是时空缝合器。

    "双重视觉中的顾沉舟同时开口，"第零号胶卷记录着所有循环的罪证..."反应堆舱突然响起老式转盘电话的铃声。

    上万根电话线从舱顶垂落，缠绕成人类神经束的形状。

    当白予安扯断发出父亲声音的那根线路，听筒里淌出的竟是掺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