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南寻的资料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个因为一部剧和姣好的面容,一夜爆火的小明星。“有没有去找过他?”
江遇从一堆资料里找出一个文件夹,拍在江晏面前,“这个是警方那边提供的证词,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
“唯一有疑点的就是他把那天晚上的事记得太清楚了……”
“不过可以肯定,跟他没有关系。”
江晏把监控调出来,从头开始,再看一遍,“你先去联系你外公吧……”
苏弘博一听自己的宝贝外孙女丢了,一路骂骂咧咧,动用私人飞机,连夜赶了过来。
一脚踹开苏晚吟病房的门,后边跟着一个人给他递拐杖,追了一路没追上。
自己的女儿舍不得骂,外孙也舍不得,只能揪着江晏出气,掐着他的耳朵把他从病房里拎出去。
“你怎么看的孩子,早就说了抱走让我养,你非不听!”
苏宏博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走廊这头,穿透空气,到那头,整个走廊里回荡着他破口大骂的声音。
“人呢,啊?”
“那个,老先生,您不要激动,”他的声音太大,引来了护士,“这里是医院,您控制一下情绪,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克制,我克制什么?”苏弘博逮谁骂谁,“你医院你高贵啊,只要我想,这里也可以是火葬场!”
小护士被苏弘博骂懵了,双唇翕张,红着眼眶垂下头,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家属。
“小姑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江晏边给人道歉,拉着他那搞事儿的老丈人,赶紧走。
“让你来是找人的,你在这儿吼有用吗?”苏晚吟单手举着挂点滴的瓶子出来,一点面子也不给苏弘博留。
“这就去找人,这就去!”
……
江稚是被一阵狗叫声吵醒的。
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在黑暗中无限放大,阵阵霉味儿冲撞鼻腔,刺激地喉咙一阵痒,连打了几个喷嚏。
江稚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手被绑着,脚虽然被绑了,但是绑的不紧,双腿已经被压麻了。
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衣服被潮湿的墙壁浸的濡湿,贴在背上。
她轻轻挪动自己的腿,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等着双腿恢复知觉。
对面有一面窗子,目测两块砖的空隙,可以从中窥见一角天空。
黑沉沉的夜仿佛浓墨,在天际层层排开,星星的微光似有若无,几片伸过来的树叶,遮住了窗户的一角。
“有人吗,放我出去,有人在吗?”
黑暗中的寂静再次被打破,是江稚熟悉的那个声音。
锈迹斑斑的铁门,咯吱咯吱地被推开,进来一个一身酒气的男人,拿着手电筒,从她们身上一一照过,“吵什么吵!”
“老三,给她灌点迷药,不能出岔子!”
江稚从他进来就开始装晕,听到脚步声远去,刚松了口气,一阵强光从她脸上扫过。
“真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没醒……”
没一会儿,屋内飘起一阵异香,江稚眼皮沉重,抗不过药效,又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暗无天日的屋中被关了多久,那群人总是时不时来看看,再点上迷香。
“醒醒!”江稚小腿一阵刺痛,被人踢醒。
她的面前被扔了一个馒头,“赶紧吃了,饿死了老子不管!”
江稚中途醒过几次,每次醒过来手脚的绳子都被人紧过,这里一共关了七个女孩子,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
这群人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迷晕她们,她们暂时是安全,没必要在吃食上给她们下药。
“大哥,你把手给我松开吧,这样我没法吃!”江稚温声请求他们,一双眸中盛着清澈的愚蠢,毫无攻击性。
送饭两人的对视一眼,给她的手松了绑,江稚把馒头的皮撕下来,掰成小块儿,慢条斯理地嚼着。
这种情况下别说饿了,能吃得下东西的就不错了,尽管狼狈,举手投足优雅从容。
“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哈……”
江稚一直表现得很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哭大闹,绑匪放松了警惕,直到她吃完,也没有再把她绑起来。
她暗暗分析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对方出现的总共四个人,门外说话的声音却很嘈杂,说明外边有人守着。
至于他们会不会换班这个不好说,毕竟她大多数时间在晕着,没法确定,不能贸然往外跑。
大量的迷香,让她头昏昏沉沉的,手脚发软。
但只要神志清醒,都会用指甲在墙上划几个医学术语的简写……
“喂,”男人在江稚面前接了个电话,一点也不背着她,“什么时候把人给你送过去?”
“尽快!”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让江稚愣在了原地,她咽了咽口水,这声音很熟悉。
就算隔了这么久,有了些许变化,她还是能听出来。
第156章
大不了我吃人
江稚感觉自己像中邪了一样,莫名肯定那人就是沈辞安。
“都乖一点,还能少受些罪。”门口进来一位面白无须的男人,声音阴柔,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苦口婆心地劝那些哭闹的人,“不吃可就要饿着了。”
“你们已经到我们手里了,就自认倒霉吧。”
“左右你们的日子过的一团糟,在哪混不是混,最起码在这里,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谁也不用看不起谁。”
经过他这么一番劝告,刚才还在大哭大闹的女人仿佛一瞬间没了求生的意志,哭闹声戛然而止。
只留下几道低低的抽泣声。
他说完径直走向江稚,江稚立刻垂下眸子,看起来像受了惊的小兔子,缩着脖子蜷在角落里。
“老三,她就是顺手绑来的那个?”他捏着江稚的脸颊,强迫她抬起头来,端详了一会儿,问给江稚松绑的那个人。
“是,”老三点头回应,“林颂,要不还是把她送回去吧,京城来的那位可不简单……”
林颂就是那个面白无须的男人,“送回去他也不可能饶了我们,那老头还能活几年,干完这一票,我们就不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这丫头是什么人,能让金盆洗手了那么多年的人再跟这条线联系上。”
两人并肩往外走,剩下一个人又回来把江稚绑上。
老头,京城,金盆洗手,这些词放一起,江稚第一反应是她家的那个小老头。
林颂的声音越来越远,“等不到明天晚上了,今天晚上就把人送出去。”
老三迟疑了一下,“今晚上太仓促了……”
“那老爷子盯上我们这边了,晚了,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他关门前,借着透进来的夕阳,又看了江稚一眼,小姑娘还算乖巧。
听他们的意思,还有下家,他们说的都是标准的普通话,尤其是林颂,甚至有点像播音腔。
很难让人从口音听出他们的身份信息。
锈迹斑斑的大门关上的刹那,眼前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入夜,门外兵荒马乱,这次绑匪没再迷晕她们,趁着夜色,逼着她们上了一辆货车。
车里散发阵阵恶臭,车斗用篷布罩起来,看不见外边。
天上飘起细若银丝的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一张篷布将良方天地隔开。
一路泥泞颠簸,隐约可以感觉到是在走山路,江稚只恨自己对这里不熟悉,不然怎么会这么被动。
行驶的车辆急刹车,突然停住,江稚的额头撞在车的栏杆上,一阵眩晕,脸颊传来黏湿温热的触感。
“警察,都不许动!”
“所有人下车,蹲下!”
后面的篷布被人掀开,照进来一阵刺眼的光,“里边有人,快来!”
她们手脚被束缚着,车上进来几个警员,解开她们手脚的绳子。
江稚下车看见四五个绑匪在旁边蹲了一排,后边有押着他们的警察,她默默走到警察另一侧,把自己与他们隔开。
假意顺从的林颂,江稚路过时,挣脱束缚,从旁边抓了块尖锐的石头,动作极快,从江稚身后掐住她的脖子,石头抵住她的大动脉。
“啊……啊啊……”
“救命啊……”
“……”
现场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江稚虽然被威胁了,她还是忍不住翻白眼。
都这样了,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别给警察同志添乱了不行吗?
你这抱着头一阵乱跑乱叫,无头苍蝇一般把现场搞得一团糟,你们不想活了,她还没活够啊喂!
纯纯一群猪队友,到底是哪边的!
江稚手抓着林颂的手腕,往外推了推,“你这石头离我远点,全是泥,脏死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脏不脏?”
江稚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想给警察争取点机会,不过这个林颂还真不好糊弄,“我警告你,不许出声!”
“那你把石头拿的离我远点!”
“闭嘴!”
“就一点点,不要碰到我就行!”
“我可是人贩子哎,你跟我讨价还价?”
“这么脏,真的受不了,不行不行,我想吐……呕……”
“你……你……你……”林颂把抵着她脖颈的石头稍微拿远了一些,“别乱动,不然我杀了你!”
“都闭嘴!”林颂对着发疯的女人大喊一声,等她们稍微安静下来,跟警察谈判,“这是苏老爷子要找的人。”
“他来把这里搅了个天翻地覆,就是为了这个小丫头,你们说……”
“她要是死在这儿,你们不好交代吧?”
林颂估计这一带那些搞灰色产业的快恨死他们了。
他们把苏弘博招来,那老头拿这一带灰色产业老板脑袋玩儿连连看,一言不合给你碰一起……
消了。
政绩不要钱地送。
“退后!”林颂挟持着江稚,步步后退。
他今天自己能跑了就不错了,那边蹲着的是他的兄弟吗?
不!
那是政绩!
“你们让我离开,我保证不杀她!”
四周的警察半包围着他,拿枪指着他,“不要伤害人质!”
江稚手脚还有些发软,不过或许可以挣脱开……
还没等她有所行动,林颂一个手刀劈晕了她,把她抗在肩上,爬到货车上,开车离开。
周围的警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偷偷跟上,林颂仿佛察觉到了,在山上七拐八拐,不走寻常路。
把一跑起来嘎啦嘎啦随时散架的破货车,开出了越野的感觉,在人家田地里横冲直撞。
次日,江稚在货车的副驾驶上醒过来,耀眼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她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
林颂不在,车上只有她自己,她的手脚还没有被捆起来,除了有点饿,头有点晕之外,没有什么感觉。
她的手刚搭在车门上,“想跑?”
“呵,晚了!”林颂从外边把车门打开,嗤笑嘲讽江稚,“你若是昨天晚上能醒过来,或许还有逃走的可能!”
既然跑不掉了,江稚就不跟他客气了,掏了掏耳朵,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话怎么这么密?”
“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林颂被她理所当然地语气气得大脑冒泡,“你最好清楚自己的处境!”
“什么处境,没粮食?”江稚手指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大不了我吃人嘛!”
第157章
火烧头发
“你!”林颂指着她,手指都有些发抖,嘴唇被他气得煞白。
“不会吧,不会吧?”江稚从车上跳下来,脸凑在他面前,“这么点要求都不行?”
“你气吧,把自己气死,待会儿我吃你。”江稚又爬回车上,胡乱翻找一通,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打火机。
林颂被她完全无视,江稚瞄了他一眼,从车上下来,闲庭信步地在车周围转了一圈。
“你不去找吃的,跟着我做什么?”江稚高傲的像中古世纪油画里优雅的波斯猫,“真想让我吃你啊?”
江稚拿着打火机按了两下才打着火,林颂对她没什么戒心,或者说不屑于防备她。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这打火机不行啊,怎么点不着?”江稚转身,把打火机递到林颂面前,对着他的头发。
“不可能!”林颂说完就后悔了,他是绑匪唉!
他一个犯罪分子在江稚这里怎么跟个随从一样?
他不要面子的吗?
“你过来看看!”
江稚对着他的头发,摁开打火机,窜出的火苗燎到了他的头发。
江稚把打火机收回来,揣兜里。
举止端庄,丝毫不慌!
她围着车走的那一圈,基本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河边的石滩,边上就有水,烧不死他。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水就是树,活物也就剩个林颂了。
她看了跑不掉,不过总得试试!
“小屁孩儿玩儿什么火,把打火机给我!”林颂顶着湿漉漉,被燎成小卷毛的刘海,找江稚要打火机。
他去接人,不但折了人手,人还跑了,如果这么回去,他老大要打死他,好歹带个人回去。
在心里默念了亿边清心咒,和颜悦色地哄着江稚把打火机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