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江稚被昏黄的灯光笼罩,小小的一只蜷缩在台阶上,周身镀着一层金色的光芒,胳膊抱着膝盖,精致的小脸埋在胳膊上。沈辞安在她面前蹲下,戳了她两下,江稚头也不抬,“江芽芽!”
江稚还是不理他,沟通无效后,手臂环着她的肩膀,穿过腿窝,把她抱了起来。
小姑娘跟任人摆布的洋娃娃一样,脑袋靠在沈辞安肩膀上,小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
“看好你姐,再让她带江稚出来喝酒……”沈辞安意味深长地瞪了云雨泽一眼。
云雨泽被他阴恻恻的眼神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个冷颤,手掌搓着胳膊,暗戳戳地吐槽沈辞安是个怪胎。
江稚突然睁开眼睛,大大的眼睛,更大的迷茫,盯着沈辞安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开始挣扎。
“你是谁,放开我,你放开我……”江稚手脚并用地扑腾,沈辞安怕她摔到,放下了她。
江稚突然安静了,略微歪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或许是觉得看的不够清晰,双手捧着沈辞安的脸拉到面前。
“沈辞安!”江稚咧嘴笑,像个小傻子,好在终于把人给认出来了。
第123章
被小趴菜强吻
明月高悬,掩盖了残星的光芒,透过柔软的云,折射一地银辉,朦胧如缥缈的轻纱笼罩着夜景。
车灯不断忽闪而过,在面上掠过无数浮动的阴影,斜侧的路灯发散着模糊的光线,在发顶留下一圈圈金黄的晕影。
江稚柔若无骨的小手顺着沈辞安的脸颊滑到脖颈,交叉在后颈的手,用力压着他的脖子。
沈辞安没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面前精致的小脸突然放大,细腻的皮肤挑不出一丝瑕疵,宛如脱了壳的鸡蛋。
江稚仰着头,修长的脖颈弯成优美的弧度,沈辞安翳了翳唇,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江稚奶白的细颈,耳尖的绒毛在灯光下映照出一圈淡淡的金色。
“你……”
他想让江稚放开他,话却被堵在了唇齿间。
小姑娘初盛海棠似的唇瓣,带着丝丝凉意,印到了少年温热的薄唇上。
双眼紧闭的小姑娘,
纤长卷翘的睫毛蝶翼般微微颤动,暖色的灯光映照着泛起嫣色的脸颊,暧昧撩人。
她的唇瓣重重地印在少年唇上,如同执拗的幼兽霸道地强占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沈辞安平静如无波湖水的眼底,宛如投进了一颗石子,漾开阵阵涟漪,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唇上柔软微凉的触感让他忘了反应。
车水马龙的街道仿佛定格在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时间冻结一般,一颗心失序许久未曾平复。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收紧,指尖戳疼手掌,他才猛然回神。
触电一般站直身子,拂开江稚绕在他颈间的手臂,哑着嗓子教训她,“别闹了……”
被推开的江稚杏眸氤氲起一层水雾,璀璨如同光芒打翻了的星河,瞳眸中星星点点的茫然错愕像被抛弃的小奶猫,无声地控诉。
“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沈辞安哭笑不得,她还委屈上了。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江稚,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试图逃避现实,小脑袋抵在他的胸口。
“嗯……”江稚声音闷闷的,浓重的鼻音。
江稚哼唧了一会儿,突然没了声音,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沈辞安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抱起来,江稚像个小奶猫一样,迷迷糊糊地在他胸前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沈辞安……”江稚软软的嗓音略显沙哑。
“嗯?”
江稚连着喊了他几声,沈辞安都耐心地回应。
“沈辞安……”
“我在。”
沈辞安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濡湿,低头才发现江稚在哭,“哭什么?”
江稚理直气壮,“你不喜欢我!”
“我没有。”
他本想安慰江稚一下,没想到他一反驳,江稚哭的更凶了,从沉默地流泪到低声呜咽,“你就有!”
“呜呜呜呜呜……沈辞安不……不喜欢我……呜呜呜……”
他怀里的小丫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反驳不行,那就……
“你说的对!”
江稚的哭声突然停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沈辞安讨厌她……
“呜哇……呜呜呜呜……”
沈辞安:???
这怎么还哭的更凶了?
“我……”
“呜呜呜呜呜……”
算了,他还是不说话了。
他把江稚放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江稚却不配合。
别看她喝得五迷三道、七荤八素的,解安全带的手倒是挺利索。
江稚把脚上的鞋子甩下来,跳到了沈辞安身上,腰被方向盘磕青了一块儿,指着旁边的位置哭哭唧唧,“那边有蛇!”
“它勒我脖子!”
沈辞安用手把她的腰跟方向盘隔开,为了防止她再被磕到,往后调整了一下座椅,空间大了,给江稚发挥的空间更大了。
半蹲在座椅上的江稚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后仰的惯性让江稚的鼻尖磕在了沈辞安的脸颊上。
小鼻子被撞的通红,唇瓣再次相接,江稚为了表达她被撞疼的不满,逮着什么咬什么。
沈辞安僵硬地贴在靠背上,闭着眼默念了几遍“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他觉得安行渊担心错人了。
江稚仗着她自己小对他乱来,这怎么算?
闹腾够了的江稚额头垫在他肩上,安静地闭着眼睛,墨色的长睫微动,白皙的脸颊晕染着粉色的红晕。
小姑娘柔顺的长发如丝如绸散落,几缕发丝带着微凉的触感钻进他的衣领。
如一只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搅乱一湾平静的心绪。
鼻尖萦绕着小姑娘身上清甜的气息,温热的呼吸轻羽一般拂过他的脖颈,引起一阵酥麻。
沈辞安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把小姑娘放回去,一脱手,江稚又醒了。
江稚歪着脑袋,乖乖软软的眸光落在沈辞安脸上,一瘪嘴,潋滟的杏眸蒙上一层朦胧的轻纱,眼眶蓄起泪水,又要哭。
“不许哭!”沈辞安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
江稚无精打采地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哦”了一声,立刻没有一点要哭的意思了。
???
这也行?
沈辞安轻叹一口气,用手背按了按被江稚咬疼的嘴唇,手背上延伸开一个红点,轻笑着摇了摇头,下口够狠的。
“沈辞安。”
刚安静下来的小姑娘突然又喊了他一声,沈辞安觉着自己的后脑勺凉飕飕的,等着江稚开始作妖。
江稚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沈辞安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江稚到底清醒了还是没有清醒。
“怎么了?”
江稚甩了甩脑袋,赶走一丝困意,强撑着精神,一字一顿,声音越说越小,“你不要不喜欢我好不好,我喜欢你……”
“所以……不要讨厌我,可以吗……”
她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地话,如十万伏特直流电,怼着沈辞安天灵盖儿就下来了。
沈辞安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知道江稚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依赖会是喜欢。
他紧握的双手覆上一层薄汗,薄唇翕张,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江稚像是碰到了什么世纪难题,疑惑地拧着眉,想了好久,“因为你长得好看。”
沈辞安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第124章
方婷老师
一边的江稚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毫无形象地倚在靠背上呼呼大睡。
她微微仰着头,白皙的肌肤映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似一方染了白霜的暖玉,泼墨的长发散落在两肩。
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的动作上下浮动,樱唇微微张开。
沈辞安无奈地长舒一口气,依着江稚的性子,明天不认了怎么办?
……
疏星三五,坠兔收光,满山大地,晨光乍现,朝旭渐高,红霞映天。
江稚伸了个懒腰,摸着凌乱的头发坐起来,双眼空洞地盯着被面,等着大脑开机。
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很快又暗下去。
江稚把手机摸过来,屏幕的亮度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弹出来的消息。
「沈辞安」:醒了吗?
江稚感觉自己的大脑又卡了一下,昨天作妖的记忆泉水般涌出来。
云惜茉在酒吧喝了酒,她去找人…….云惜茉给了她一杯饮料,结果饮料里含酒精,她体质有点特殊,所以,她喝醉了。
后来云惜茉说她小趴菜,越回忆越不对。
后来……后来,干了点啥来着?
离离原上谱,越想越离谱,一谱接一谱,离了个大谱。
她到底哪来的狗胆非礼沈辞安?
江稚红着脸抄起枕头,对着柔软的枕头邦邦两拳,咬牙切齿,“云!雨!泽!”
“你喊谁不好,你非得喊沈辞安!!”
江稚把头蒙在被子里,从耳根红到了脸颊,卷着被子在床上嘟囔着滚来滚去。
“哎呦!”
一个用被子包成团的不明物体重重地砸到了地毯上。
江稚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顶着凌乱的头发,甩开脸上的发丝,唉声叹气地盘腿坐在地上。
“唉——”
江稚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撑着下巴,“这事儿整的,真愁人……”
虽然说她喝醉了,也能记得自己造了什么孽,但当时她半梦半醒的,能记住的也不多。
她记得她强吻沈辞安,可是被他推开了,沈辞安好像还承认不喜欢她……
好像是这样……
这一段她哭的太凶了,没太听清沈辞安说了什么。
然后……
她拉着人家表白,沈辞安还不理她,再然后,啥也不记得了。
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了。
江稚像往壳里缩的小王八一样,把脖子缩回被窝里,留两只滴溜溜的眼睛在外边。
抱着自己的小被子,顾涌到床边,鼓起勇气拿起手机,解锁手指停在空中,犹豫许久。
熄屏,缩脖,扔手机一气呵成。
裹着被子,下巴垫在床沿上,看着黑屏的手机发呆。
她现在恨不得穿回去,直接去酒吧扛着云惜茉就走,一句废话不带说的。
她要去跟沈辞安道个歉吗,就说她酒后失言?
咋整嘛……不想了!
江稚连人带被子一起爬回床上,倒在枕头上,遇到事情不要慌,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既然那么多,不妨再拖拖。
躺平!关机!
“等等……”江稚从床上弹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糟了,糟了……”
江稚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挠着凌乱的头发,手忙脚乱地洗漱,穿衣服。
今天她要去奥国参加比赛,差点忘了,十点钟集合,现在已经八点半了,江稚光着脚丫子火急火燎地从楼上跑下去,找苏晚吟。
“妈妈!”江稚把过肩的头发拢起来,书包单肩背着,在肩头摇摇欲坠。
“怎么了?”苏晚吟腰间系着围裙,甩着手上的水,从厨房跑出来,“出什么事儿了?”
江稚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跑到门口换鞋,“今天要去奥国……”
“十点在京大集合!”
“不是后天吗?”
江稚上窜下跳急得跟猴一样,“改了时间,我忘记告诉你了……”
“啊啊啊啊……要迟到了……”
苏晚吟把手擦干,将围裙摘下来,“别急,现在还不到九点,等出门的时候早高峰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肯定能到学校。”
平时她都会喊江稚起来吃早饭,昨天晚上她喝迷糊了,苏晚吟就没有喊她。
昨天晚上沈辞安送她回来的时候,江稚已经睡着了,苏晚吟还想今天跟她算一下喝酒的账。
……
郑长清在他们曾经集训的教室等着他们,江稚到时,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扫向她。
她硬着头皮进去,对着郑长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
郑长清示意她先找地方坐下,“现在都到齐了吧,我简单交代你们两句。”
“本次比赛形式是团体赛和个人赛的形式,比赛总共三天,大家平常心,全力以赴。”
“主办方那边已经安排好酒店了,昨天赵科老师已经过去,在那边等着大家,希望大家可以取的优异的成绩。”
航班穿过辽阔无垠的海洋,飞机于奥国的首都机场缓缓降落。
众人坐上专车,抵达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