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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云雨泽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远离云惜茉,伸头试探着问,“搂什么席?”

    “这个你不用担心,为了吃这顿席,我肯定能赶在明天中午前埋了你!”

    云惜茉说完就要动手揍他,云雨泽眼疾手快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围着沙发跑,云惜茉在后边追着他。

    “云雨泽!!”

    “小逼崽子,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把你脑壳干碎算你头铁!”云惜茉拿着个抱枕,在客厅里追云雨泽。

    云雨泽回头看的一瞬间,被云惜茉用抱枕砸到了脸上,随后便因为跑慢一步,被按到了地上。

    脸被隔着抱枕哐哐锤了两拳。

    “卧槽……你来真的啊姐!”云雨泽头被云惜茉用抱枕捂在地上,声音含糊不清地大喊。

    “别叫我姐,叫我犯罪嫌疑人!”

    一旁的老管家,看着打闹的姐弟俩,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笑得一脸慈爱,“好久没看到大小姐这么生气了……”

    内心却幸灾乐祸,让你不要碰,不要碰你不听,活该挨揍……

    云雨泽回来的时候,云惜茉新买的口红刚给送家里来,放在桌子上,云雨泽好奇,非得看看。

    不让碰,不让碰,一眼没看住就给她把盒拆开了,拆开就算了,还给云惜茉掉地上了……

    “云惜茉,你打两下算了,再打我就……”云雨泽凭着力量的优势,把压在他身上的云惜茉推开,反身把她按在地上。

    “你就怎么样?”

    “我就……我就……我就真的哭了。”云雨泽越说气势越靡。

    哭丧着脸,把云惜茉拉起来,抱着云惜茉的胳膊,边擦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边嚎,“姐,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你原谅我这一次……”

    “你把我打死了,今天没有陪你跨年的了。”

    第69章

    烟花

    两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云惜茉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把他推开,试了几次没有成功。

    云惜茉的手掌,抵在他脸上,用力往后推,“你给我闭嘴……”

    “再喊真把你埋了。”

    云雨泽闻言赶紧双手捂着嘴,声音呜呜囔囔道:“我不喊了……”

    这要是搁平时,云惜茉高低得让云雨泽脱层皮,但是这次是他特意回来陪她跨年。

    他们父母的感情并不好,就是顶着夫妻的名义各过各的,每年这样的节日,都是云惜茉自己过。

    云雨泽本来打算两天后回来,但他愣是把事情提前处理完,赶在元旦之前回来了。

    “姐,有烟花……”云雨泽眼睛一亮,没心没肺地拉着云惜茉冲出去。

    云惜茉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圆圆的小胖子了,现在都比她高一头了。

    如果他能永远这么没心没肺就好了……

    另一边,江稚听到外边有声响,随即缤纷的光透过窗户。

    小姑娘从椅子上跳下来,拉着旁边的沈辞安就往外跑,“沈辞安,烟花!”

    沈辞安被她拉了一把,跟在她身后起身,到玄关处不忘随手拿着她的外套跟出去。

    江稚一出门,就被刺骨的寒风吹了个透心凉,却又不舍得烟花,没有进去拿外套,抱着手臂站在寒风里。

    沈辞安紧跟在她身后出来,把她的棉服展开,披在她肩上,“衣服穿好!”

    “哦……”江稚仰着头,都没空理他,任由沈辞安抓着她的手腕,把她的胳膊塞到袖子里。

    两人在夜幕中仰头看向暮色沉沉的天空,只听“嘭”的一声,天空中大朵大朵绚烂的烟花开到极致,又迅速化作流星消逝。

    烟火映亮的半边天空,也照亮了小姑娘的面颊。

    忽明忽暗间,小姑娘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在看不清的夜色里,面颊绯红。

    “不就是烟花吗,至于吗?”沈辞安不理解小姑娘的激动。

    江稚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也不穿外套?”

    他能知道给她拿外套,怎么会忘了拿自己的?

    “我不冷……”

    见他真的是不冷的样子,面色平淡,在冷风中一点也不抖,江稚没再多问,抬头看着绚丽的烟花。

    “在曲市,市区不让放烟花,只有离市区好远的农村才可以。”

    “好久好久之前,元宵节的时候,哥哥带我去农村那边看过烟花,但是烟花好小……”

    “颜色也不好看。”

    江稚面带笑意地看着空中绽放的烟花,跟沈辞安碎碎念。

    身边清贵慵懒的少年,缱绻温柔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垂眸看着一脸兴奋的小姑娘。

    “沈辞安,你有喜欢的人吗?”江稚突然想到下午时,云惜茉问她的问题。

    小姑娘抬头看着天空,饱满的樱唇翕张,声如蚊蚋,问沈辞安的话被烟花声盖过,消散在寒风中。

    沈辞安隐约听到大概,握拳的双手,手指紧紧抠着手掌,他好像听到小姑娘说喜欢他,“什么?”

    “没什么……新年快乐……”江稚想偷偷看他一眼,抬头却对上了他乌沉的眼眸,幽暗深沉看不出情绪。

    沈辞安深吸一口冷气,压住心跳失序的心脏,原来不是,“新年快乐……”我的小朋友……

    之前对她的偏爱,仅仅因为把她当做需要照顾的小孩儿,那今后,便是实打实的心动。

    他不知道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欢来自哪里,他现在只是想陪她长大,想让自己一点点渗入她的生活。

    只是,这个小姑娘还太小,同时却又庆幸小姑娘还小,一切还来得及,一切还可以慢慢来。

    她的到来让他的世界不再是孤独和恐惧,让深渊也照进了温暖的阳光。

    或许此前神明不佑,日月黯淡,现在少年有了照亮他的星辰。

    换句话说,只要你在,这世间,便山河远阔,万物可亲。

    从深渊处化身神明的少年,只为给她世间绝无仅有的偏爱。

    “汪汪汪……”远点在沈辞安脚边转了好几圈,没人理它,着急地扒着他的裤脚站起来。

    “你好重啊……”江稚弯腰把他抱起来,摸着它柔软的耳朵,“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远点用毛茸茸的脑袋拱着江稚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声的呜咽,像受了委屈的稚童。

    “喜欢它?”沈辞安声音温润低醇,刻意放缓的音调,像是和缓的大提琴,在冬夜里格外温暖。

    江稚揉着它的小脑袋,斟满银汉的杏眸铺满笑意,垂眸看着怀里的小狗,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不住地点头,“喜欢……”

    沈辞安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鼻子。

    喜欢就好……

    现在看来,这只蠢狗也不是一点优点都看不到,好歹江稚喜欢它。

    “我把它放在这里,你有空可以过来找它玩儿……”

    “真的吗?”江稚明澈若星的瞳眸盛满惊喜。

    “嗯……”

    “你俩不冷啊,烟花这么好看?”江遇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稚抱着远点往屋里走,与江遇擦肩而过,嬉皮笑脸地举起一只胳膊,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穿外套了,一点也不冷!”

    江稚抱着远点回去,外面只剩下江遇和沈辞安,江遇温柔一笑,捏着沈辞安的肩,手指暗暗用力。

    “你可没穿外套,你不冷?”

    沈辞安若无其事地躲开他的手,感觉整个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江遇下手是真黑啊。

    一点儿也不跟他客气,估计得疼两天了。

    “不冷。”

    沈辞安上下打量了江遇一眼,见他穿得厚,幽幽开口:“老年人怕冷正常……”

    江遇的手臂从背后绕过沈辞安的脖子,手再次攀上他的肩膀,骨节分明的玉指像是要陷到肉里一样。

    声音清悦温柔,手上力道一点不减,“说得很好!”

    他桃花眼里满含深情,眸如墨染,似有万般柔情,又像只盛一缕清风,微翘的唇边,带着清淡如雾的笑意。

    小兔崽子,嘲笑他老?

    你这边肩膀明天还能动,他这些年的武术算是白练了!

    第70章

    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沈辞安咬着牙,强忍着肩上的剧痛,面无表情地往屋里走。

    江遇在看着他走路姿势别扭的背影,气消了不少。

    该!让你嘴欠!

    刚才江稚把沈辞安拉出来,江遇也想起身跟着出来,苏晚吟拦着他,死活不让跟出来。

    他就隔着窗户,在屋里看着外边两个小崽子相亲相爱的互动。

    江稚进门便看到安铭意拿着手机,隔着屏幕跟安行渊告沈辞安的状。

    安铭意指着自己的头发,语气愤愤不平,情绪十分激动,“你看看你儿子给我弄的!”

    “我还能不能见人了?”

    “给我剃成这样就算了,他还坑我一百块钱。”

    “你赶紧回来把你儿子给我带走,我一个单身狗,给你带了十几年的孩子……”

    “没人感恩就算了,还整天被祸害的人不人鬼不鬼!”

    “你要是不把他带走,我早晚得下药毒死他!”

    手机里传来安行渊清冷慵懒的声音,语气毫无起伏,没有任何感情,“说完了?”

    “说完了……”

    安铭意话还没说呀,安行渊就把视频挂断了,随后微信收到了一百块钱的转账。

    「安行渊」:算我请你的。

    安铭意:“……”

    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偏偏选择最侮辱人的一种!

    他是缺那一百块钱的人吗?

    “怎么都这么欺负人……”安铭意突然低着头,眼眸微垂,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神情落寞。

    江遇进来后看到他这副样子,视线掠过安铭意肩膀,看了一眼微信聊天界面,盲猜他又在酝酿情绪准备演戏。

    “想开点,现在你净赚二百五……”江遇真诚地拍了拍他后脑勺,安慰道。

    安铭意:“这二百五给你要不要?”

    江遇:“转账吧!”

    安铭意:“你穷疯了?”

    江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安铭意:“……”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这是怎么了……”童菲端着醒酒器里的红酒,见安铭意凶狠地瞪着江遇,“你哥把视频挂断了吗?”

    “辞安才刚刚过来,不跟他说句话吗?”

    江遇丝毫不给安铭意留面子,“他鬼哭狼嚎地告状,换谁谁也不理他。”

    童菲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安铭意的后脑勺一巴掌,“没出息样儿……”

    “多么大的人了,被你侄子欺负了还好意思告状!”

    安铭意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抓住童菲话里的重点,“你知道那小崽子欺负我你还护着他?”

    “心眼儿偏到没边儿了……”

    “那我不也没拦着你,你不会欺负回来?”童菲跟看傻子一样,实在不想承认这个玩意儿是她生出来的。

    “我敢?”安铭意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给他告了个状安行渊就拿钱侮辱我……”

    “我要是欺负这小崽子,他爸得连夜从地球的另一端杀回来!”

    童菲手上动作不停,把酒到进杯子里,递给苏晚吟,“好歹是你亲哥,你怕他干什么?”

    “他打我啊,真打!”

    江稚双手托着腮,小腿搭在凳子沿儿上,来回轻晃,“其实谁打你也是真打。”

    “你闭麦!”

    “好嘞!”

    说话间,童菲又接到了视频邀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递给沈辞安,“你妈。”

    童菲虽然表面不说什么,但是跟沈檀舒终归是有隔阂。

    当年安行渊为了糊弄他的爷爷,随便找了个人结婚,他的爷爷去世后,他就跟沈檀舒离婚了。

    沈檀舒离开时明知道自己怀孕了,硬是瞒着不说,带着孩子去了国外,等沈辞安五岁的时候才带着孩子回来。

    童菲本就对她的做法不太满意,虽然说一直以来都是她家儿子倒贴,但是童菲是什么人。

    她可精明着,沈檀舒当初带着孩子离开后,音信全无,很难说不是故意为之,等到孩子五岁了,记事了才带回来。

    四五岁的孩子,在感情上正是最依赖母亲的年纪,而且五岁的孩子已经懂事儿了,有些事可以看得很明白。

    从童菲的角度看,不是她小人之心,只是随便放在谁身上,都难免会多想。

    更多的其实是她心疼孙子,沈辞安跟着沈檀舒并没有被照顾的很好,特别缺乏安全感。

    总会担心自己被抛弃,担心别人不喜欢他。

    有一次她去接沈辞安放学,当时他小小的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抓着童菲的手指问她,“奶奶,爸爸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从来不来接我?”

    看着其他被爸爸抱着的小朋友,他眼神中满是无所适从的茫然。

    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沈檀舒,但是是沈檀舒瞒着他的存在,才让他五岁了才见到自己的爸爸。

    即便这样,童菲也没有表现出不喜欢沈檀舒,跟她的关系只是比较平淡,没有婆媳矛盾,也没有太亲近。

    当然了,这件事很难说谁对谁错,也没必要非得辩出黑白。

    站在沈檀舒的角度,她只是舍不得这个孩子,这是不做母亲很难理解的。

    当时她自己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不知道生存的艰难,更没体会过为人母的心酸。

    沈檀舒带着一个孩子,在异国他乡,本就不容易,照顾起来难免会有疏忽。

    她曾经还是演员,一个小姑娘忙起来自己都照顾不好,别说再有一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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