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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惠群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

    隶属于陆家名下,

    等他们赶到时?,

    院长早已?率领一班人亲自在门口等候。

    陆世澄被安排在外科的高级病房。

    大批医护人员在病房里进进出出,闻亭丽无处容身,只?得先退到走?廊上。

    忧心忡忡等了半晌,邝志林出来了。

    邝志林这段时?间黑瘦了不少,望见闻亭丽,

    疾步走?近说:“闻小姐请先回?吧,

    大夫们在商议诊疗措施,这地方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快十点了,

    我让人送闻小姐回?去。”

    闻亭丽悬着心问?:“陆先生?情况怎么样?”

    邝志林只?是摇头:“闻小姐,你这几日太累了,今晚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来。”

    闻亭丽咬了咬唇:“也好。”

    邝志林送她出去,路上突然止住脚步说:“忙到现在也没跟闻小姐道过谢,那?晚多亏闻小姐挺身相救,过后又承蒙闻小姐和周嫂悉心照料,否则澄少爷未必能脱离险境,这份大恩,陆先生?和邝某铭记于心。”

    他深深向闻亭丽鞠了一躬。

    闻亭丽忙说:“当晚那?种情况,凡是有点血性的人都会出手相救的,何况陆先生?也曾不计回?报多次帮我。”

    邝志林并未马上接腔,而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打?量闻亭丽。从前他待闻亭丽就极客套,但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眼神里常常透出审视和防范的意味。

    而今晚,邝志林对?她,于客气?之外还多了一份尊重?。

    闻亭丽未作声,想想陆家多年来的恩怨纠葛,再想想陆世澄险些命丧陆三爷之手,这一切也就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门口停着一辆汽车,两人下了台阶,邝志林亲自帮闻亭丽开车门,紧接着,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闻亭丽。

    “今后闻小姐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这个号码。”

    闻亭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接过名片正色说:“如果陆先生?醒了,烦请邝先生?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邝志林应了,又叮嘱道:“还有一件事需跟闻小姐提前打?声招呼,为防白龙帮的人找闻小姐麻烦,这段时?间我们会多留一些人在贵府周围日夜照看,闻小姐若是察觉到什么,莫要担心,那?是我们的人。”

    汽车开动后,闻亭丽在窗内朝邝志林挥挥手,邝志林在台阶上目送了一会才返身进去。

    快到家时?,闻亭丽留神观察窗外,附近果然停着两辆车。

    进了家门,周嫂和小桃子早睡下了。

    闻亭丽径直穿过客厅朝里屋走?。

    往常这个点,她该提醒路易斯大夫给陆世澄换药了。

    推开门,发?觉床上空荡荡的,心中莫名一空。

    这些日子她习惯了在床边照料陆世澄,习惯了掐着时?间等陆世澄醒来,现在陆世澄离开了,那?种心境上的失落连她自己都有点意外。

    有那?么一阵,她只?是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打?量房内,邝志林做事太周到,走?前特地留人打?扫过。这一来,房中给人一种异常洁净的感觉,但也因为这个缘故,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找不到陆世澄在此生?活过的痕迹。

    转头望见窗台前月光下的花生?苗,她情不自禁走?上前拨了拨那?嫩绿的叶片,想起?那?个静谧的午后,整个人说不出的怅然,在窗前心烦意乱待了许久,这才关上灯出来。

    回?到主卧,闻亭丽一讶。

    地板上那?堆曲奇罐全都不见了。

    找遍房中每一个角落,只?是找不见踪影,一直找到衣柜,才发?现糖果和曲奇罐不知何时被挪到了柜子里。

    多半是周嫂趁她不在时?收拾的。

    这样堆在柜子里,倒比在地上摆着时更多了,闻亭丽笑着想,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陆世澄以为她一次能吃下多少罐?其实从医院出来后她的情绪一直有点低落,直到望见这座“小山”的这一刻,心情才骤然明快了几分。

    这一晚,闻亭丽睡得并不安稳,醒来已?是五点多,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惠群医院打?电话。

    护士在那?头说:“陆先生??对?不起?,女?士您记错了,我们昨晚没有收治一位姓陆的先生?。”

    闻亭丽直发?愣,转念一想,陆家人大概不想让外界知道陆世澄受了重?伤,看样子从医院是打?探不到什么了,她索性找出邝志林的名片打?过去,谁知这时?电话响了。

    “起?床了?四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是欣欣百货的大小姐董沁芳,

    闻亭丽一头雾水:“沁芳姐?你来接我做什么?”

    “给馥丽施拍冬衣广告呀,说好了我来接你的。”董沁芳奇道。

    闻亭丽暗道糟糕,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那?晚欣欣百货举办决赛时?,馥丽施也在台下观赛,颁奖一结束,馥丽施的经理立即决定跟闻亭丽续签冬衣广告,双方将拍摄时?间定在《南国?佳人》正式开机前,而拍摄地点则租在冠林影视公司的摄影棚,这事黄远山也知道。

    鉴于欣欣百货是中间人,上回?来闻亭丽新家做客时?,董沁芳主动提出当日开车来接闻亭丽,一方面闻亭丽新租的房子有点远,而摄影师八点钟就要开工,另一方面,她们欣欣百货当天也有一支广告要在那?边拍摄(注)。

    谁知没多久就赶上陆世澄出事——

    “没忘没忘。”闻亭丽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打?着哈哈笑道,“我正准备吃早饭呢。”

    。”

    接完这通电话,闻亭丽忙不迭去盥洗室洗漱,看看还有时?间,便再次拿起?话筒给邝志林打?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老头,想必邝志林昨夜曾专门交代过,老头的语气?很温和。

    “邝先生?一整晚都没回?来……闻小姐放心,一有消息邝先生?就会通知您的。”

    闻亭丽同对?方道了谢,挂断电话后,心中只?是不安,可是再不安又如何,一个人总得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

    想起?今天要去的冠林摄影棚经常有大公司拍广告,她特地精心打?扮一番才出门,出来后在路口等了几分钟,就看见董沁芳的汽车朝这边驶来。

    “沁芳姐!”

    董沁芳眼前一亮:“今天怎么打?扮得这样招眼?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在冠林的摄影棚里争取新的工作机会,妙极了!那?些经理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说不定当场找你拍广告呢。”

    闻亭丽满肚子心事,上车时?只?是笑:“沁芳姐又取笑我。”

    董沁芳转动方向盘:“这可不是取笑,你呀,不仅懂得把握机会,还懂得主动制造机会,即便有时?候运气?不那?么好,你骨子里的这股劲也能帮你把坏事变成好事,我就喜欢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两人就这样闲闲聊着,驱车向目的地驶去,路过惠群医院时?,董沁芳忽道:

    “那?不是你们学?校的邹校长吗?她老人家一大早到医院来做什么?”

    闻亭丽惴惴地望着窗外,邹校长刚从车上下来,给邹校长开门的人正是邝志林,邹校长神色匆匆向里走?,邝志林紧随其后。

    “来看病?不对?,若是来看病,没必要让邝志林专门陪着,他可是陆世澄身边的头号忙人。”

    闻亭丽忙说:“我听说邹校长当年跟陆小先生?的母亲是挚友,兴许陆先生?不放心,所以才让邝先生?陪邹校长看病。”

    又小心翼翼岔开话题道:“沁芳姐,再不走?就迟到了。”

    两人赶到摄影棚时?,馥丽施的人也刚到,诚如董沁芳所说,今天共有四家公司在此地租影棚拍广告片(注),除了欣欣百货和馥丽施布料行,还有另外两家名气?不小的公司,这边闻亭丽一露面,馥丽施的工作人员呼啦啦围上来,董沁芳在路边停好车,自行去找欣欣的同事。

    馥丽施的经理一共带来了四十多套冬装,每拍完一套造型,闻亭丽就得抓紧时?间到化妆室换下一套。眼下虽已?是初秋,天气?却不比夏日清凉多少,尤其是摄影棚里,温度比外面高许多,闻亭丽穿着厚重?的冬装,身上的汗就没停过,偏偏还得在镜头里做出种种姿态,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好在闻亭丽不是一般人,不论多厚的衣服穿在身上,她都能展现最自然和动人的笑容。

    这一拍,就拍到了夜里九点钟,导演和经理对?闻亭丽赞不绝口,可惜其他公司并未像闻亭丽所设想的那?样,被她的表演吸引着过来打?听她的资料,两家公司都是一干完自己的活就走?了。

    收工时?,闻亭丽感觉全身被像泥浆糊住了,汗气?熏天,一举一动都笨重?不堪,即便卸下了服装,身上每一个毛孔仍在向外冒酸气?。

    比这更糟糕的,是她从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好在董沁芳临走?前在附近的宁波饭馆给她买了一份饭菜送过来,她坐到镜子前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油纸,一尝之下,差点当场呕出来,那?包饭菜已?经馊了。

    随即打?开馥丽施为她准备的饭盒,结果也是一股酸气?。馥丽施的经理一个劲地赔罪:“实在对?不住,谁能想到棚里这样热,闻小姐在此稍等,我马上让他们再买一份吃的来。

    冻雨

    闻亭丽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也没吃,横竖已?经收工了,回?家再吃也是一样的。”

    大伙匆匆收拾东西出来,馥丽施的经理为闻亭丽雇了一辆车:“闻小姐是直接回?住所吗?”

    闻亭丽略一犹豫,点点头说:“对?的,麻烦了。”

    汽车启动后,闻亭丽忙不迭从书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股奶香扑鼻而来,她满足地深吸一口,还好早上出门前特地包了十来块陆世澄昨天送的曲奇在包里,饭菜容易馊,这个却存得住。一口气?吃了十来块,好歹不再头晕手抖了。

    其实中途饿得慌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将曲奇拿出来吃,但如此一来,少不了给大家也分一点,她平日极大方,今天却只?想美美地吃独食。

    回?到家,闻亭丽轻手轻脚进房间看小桃子,小桃子睡得正酣,闻亭丽在床边看了几眼,急急忙忙将周嫂拉出去:“今天邝先生?有没有打?过电话来?”

    “打?过两个电话,第一通是早上八点,我说小姐出门拍挂历去了,邝先生?便要我转告小姐:陆小先生?醒来了。第二通是傍晚五点多打?来的,问?小姐回?没回?家,我说还没回?,这次邝先生?倒没说什么。”

    闻亭丽二话不说冲进浴室。

    为了洗掉身上残留的汗气?,光是头发?她就仔仔细细洗了两遍,又用香皂从头到脚打?了三遍泡沫,将全身洗得香喷喷的才出来。

    天气霾

    一开门,香气?伴着乳白色的水雾一起?涌出来。闻亭丽裹着毛巾到卧房里找衣服,忽觉后颈有点发?痒,一时?也顾不上细看,匆匆将头发?高高束在脑后,换鞋准备出门。

    周嫂正忙着热菜,闻声在厨房里扬声问?:“要去探望陆先生?吗,好歹先吃点东西再走?。”

    “再晚医院恐怕就不让进了,您先睡,我去去就回?。”

    ***

    病房的医务人员果然将闻亭丽拦在外头。

    “过了探视时?间了,请明天再来。”

    “我姓闻,我是来找邝志林先生?的,麻烦通传一声。”

    邝志林没出来,倒出来了两位面熟的中年男子,闻亭丽以前在陆世澄身边见过他们,二人对?闻亭丽很客套。

    “邝先生?临时?有事离开一会,闻小姐请这边走?。”

    闻亭丽随二人上楼,这是一幢单独的小楼,每层只?有两三间病房,陆世澄的那?间位于三楼走?廊最深处,走?廊上有不少陆家的护卫,但他们一个比一个安静。

    推开门,房里也是阒然无声。

    “先前澄少爷醒来过一阵,后来又睡着了,大夫说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

    “我可以进去看看陆先生?吗?”

    “请便。”两人悄悄退到门边。

    闻亭丽走?到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天不见,陆世澄额上的白纱布并未撤下,反而加厚了些,胸口盖着薄毯,也不知胸腹处的伤口如何了。这样在灯光下看着,他的气?色比前几日略好,只?是他仿佛睡得不太踏实,皱着眉,呼吸也有点乱。

    忽然,陆世澄挣扎了一下。

    “妈妈——”

    闻亭丽立即屏住呼吸。

    接着,又是同样的一声低喃。

    他似乎经常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总在找寻他的母亲,那?声“妈妈”,也总是充满痛楚。

    闻亭丽不忍陆世澄陷在那?可怖的梦境里,轻轻唤一声:“陆先生?。”

    陆世澄呼吸稍缓,却并未醒转。

    闻亭丽有心等他醒来再走?,最起?码也要等邝志林回?来问?问?陆世澄的情况再说,但看这样子,陆世澄一时?半会醒不了,干脆悄悄从书袋里取出剧本?,打?算边读边等,但她委实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天不亮就起?来了,白天在摄影棚绷了一整天,而此前,她为了照顾陆世澄连日来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撑到现在早就筋疲力尽了。

    读了没多久,竟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

    ***

    闻亭丽是被一阵钻心的痒弄醒的。

    猛一抬眼,病床上空荡荡的。

    她一惊,顾不上追究那?奇痒的来处,慌忙转动脑袋:“陆先生??!”

    定睛一看,陆世澄坐在对?面床边的轮椅上一眼不眨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闻亭丽一懵,急急忙忙直起?身,不料肩膀上盖着东西,她这一动,东西便无声滑落到她的脚边。

    那?是陆世澄床上的薄被,不知怎么到了她的身上。

    在闻亭丽发?懵的当口,陆世澄朝她这边推动轮椅,推了两下却未能成功,闻亭丽果断地放下被子朝陆世澄走?去。

    “我来。”

    她想象不出陆世澄刚才是怎样下床而不吵醒她,他的动作必定十分小心,甚至可能扯动了伤口,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陆先生?醒来多久了?怎么也不叫我?瞧我,过来探望病人,自己倒先睡着了。”

    陆世澄望着她的脸,忽然一下子,眼神变得奇怪起?来,一边盯着她看,一边试图撑着轮椅站起?。

    闻亭丽抢先一步扶住他,陆世澄立即低下头盯着她的脖颈瞧,双方的距离那?样近,他的目光几乎是牢牢黏在了她的肌肤上。

    闻亭丽脸上一烫,陆世澄从未这样唐突过,她把脸转到一边,小声提醒他:“陆先生?。”

    陆世澄目光微动,但他并未挪开视线,而是抬手指了指她的脖颈,接着便焦急地环顾四周。

    闻亭丽心知不妙,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意外触到了蚊子包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这一碰,那?种奇痒的感觉又来了。

    她下意识想抓挠,手腕却被陆世澄扣住了。

    【不能抓。】

    “可是我好痒,是不是很吓人。”闻亭丽痒得跺脚。除了痒,还被一种惊恐的感觉攫住了,那?究竟是什么,脖子上怎会突然长疹子。

    陆世澄也不似往常那?样冷静,她太惊慌了,这样下去会把皮肤抓烂的。

    他尽可能用安抚性的眼神告诉她“不吓人”,一只?手按住她,同时?揿动床边的电铃唤人。

    两名随从进来看见屋内的景象,一下愣住了。闻小姐在陆先生?身前扭成了一团麻花,陆先生?则强摁着让她别动。

    陆世澄沉着脸让他们去催大夫。大夫进来一看便说:“像是过敏了,什么时?候起?病的?有点严重?,千万不要抓,闻小姐,你以前犯过皮疹吗?什么时?候起?的病。”

    直到大夫走?到身前,陆世澄才松开闻亭丽的胳膊,闻亭丽强忍着奇痒说:“从来没犯过皮疹,来之前还好好的,刚才不小心盹着了,醒来就这样了。”

    “来之前可曾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白天都待在什么地方?”

    “今天一整天都在冠林公司名下的摄影棚拍广告,早上在家吃了一碗糖渥鸡蛋——这个平常我在家里总吃的,中午在片场吃了一块粢饭糕,晚上没吃东西。”

    陆世澄皱了皱眉,大夫也很错愕:“一整天就吃了这么一点东西?”

    闻亭丽咬唇忍耐着说:“还吃了一点别的,回?来的路上我吃了十来块瑞士国?的露斐尼曲奇,这个我以前也吃过。”

    “所以应该不是饮食上出了问?题。你这看着像是汗疹,摄影棚里很热吗,你在那?里待了多久?中途可曾出外走?动?”

    “从早上八点一直拍到晚上九点才收工,我今天拍的是冬装,出汗尤其多。公司只?租了一天的场地,中途不曾休息。”

    大夫叹口气?:“这一捂就是十三四个钟头,怎能不出问?题,面积这样大,不只?像汗疹,还像是对?某套冬装的染料过敏,当时?可曾痒过?皮肤这样红,敢问?闻小姐收工以后是不是用肥皂洗过澡?”

    何止清洗过,为了清清爽爽来医院,闻亭丽恨不得把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搓洗一遍。她瞥瞥陆世澄,喃喃地说:“我觉得身上汗津津的不舒服,所以回?家洗了个热水澡。”

    “难怪,在已?经出现皮疹的情况下,肥皂和热水都有可能加重?皮损,我马上请急诊科的同事过来看看,闻小姐这情况必须马上用药,不然会越来越严重?。”

    闻亭丽想抓又不敢抓,大夫一问?完话,她立即跑进盥洗室照镜子,一看就哭了。

    脖子上出现了一片红疹子,眼皮和嘴唇也有点红肿,这令她整个人看上去像一颗红肿的寿桃,亏她还特地打?扮一番才来探望陆世澄,这样子不把人吓坏才怪,忙又关上门脱掉衣裳检查,前胸和后背也是红红的一大片。

    陆世澄在外面敲门。

    “我不想出去。”

    陆世澄顿了一下,再次轻轻敲门。

    闻亭丽垂头丧气?拉开门。

    陆世澄推着轮椅向后退了退,望她一阵,随手把便笺簿递给她。

    【大夫说你可以喝绿豆粥,我让人去准备了,你先吃点东西再哭。】

    闻亭丽:“谁说我还要哭了?”说完自己噙着泪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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