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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姜宜抬眼看了一眼对面楼上的长廊,没看到人,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他扭头道:“没什么。”

    陆黎眼神不大好盯着一下程晁,好一会他才对着姜宜道:“浴室的热水器不稳定,我给你接了一桶热水。”

    “去洗澡吧。”

    姜宜点了点头,进宿舍拿衣服去浴室洗澡了。

    在洗澡时,他琢磨着程晁今晚怎么奇奇怪怪的,想了老半天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最后的总结还是程晁的洁癖犯了。

    所以心情不大好。

    明天得重新买一瓶花露水还给程晁才行。

    姜宜弯腰套头穿衣服,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嘭”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来得太突然,他被吓了一大跳,脚上踩着拖鞋差点滑倒。

    姜宜扶着墙,惊魂未定地穿好衣服,推开厕所门,发现自己宿舍乌泱泱的都是人。

    而且都围他床前。

    姜宜在人堆中看到幸灾乐祸的秦斓时,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咽了咽口水道:“怎么了?”

    宿舍里乌泱泱的同学面面相觑,没人敢吭声,十分有默契地给他开了一条路。

    姜宜心中不太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顶着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往同学开的那条路里一看。

    他的床榻了。

    “……”

    还是整张床的床板都折断,四分五裂的那种。

    床里头还有四个人,从他榻了的床爬上来,没一个敢抬头看他。

    姜宜:“……”

    最后,还是头发乱七八糟的应卓翰从姜宜已经榻了的床上爬起来,小声道:“姜宜。”

    “你的床不太好啊。”

    “是不是床板被老鼠咬多了?”

    钟茂探出了个头,小声道:“对啊。”

    “一压就垮了。”

    陆黎踹了应卓翰屁股一脚,愤怒道:“老子都说了别上来了。”

    “床上都他妈坐了一个程晁了,还嫌人不够多啊。”

    应卓翰有模有样地踹了钟茂一脚,也跟着愤怒道:“我都说了别上来了。”

    “床上都坐了一个陆黎一个程晁了,还嫌人不够多啊。”

    钟茂捂着屁股,老老实实地不说话。

    姜宜沉默了两分钟,他扭头问秦斓:“怎么回事?”

    秦斓幸灾乐祸道:“我们来你宿舍玩。”

    “这两货太激动,见你床上坐着陆黎和程晁,因为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跟着爬上去。”

    “陆黎觉得烦,想把你床上的人踹下去,结果闹着闹着,四个人把你床给一屁股坐榻了。”

    姜宜:“……”

    还没等他说什么,外头听到动静的教官拎着手电筒进来,一路进来一路喝着走廊里看热闹的同学:“看什么看,都回去睡觉。”

    “再不回去睡觉,全体起来在走廊深蹲五十个。”

    一阵呵声后,走廊里看热闹的同学也回了自己的宿舍,教官走进了姜宜的宿舍,看着榻了的床板,又看着头发都没擦的姜宜,转头就出门叫了老师。

    半个小时后。

    军训基地的办公室。

    已经换上睡衣的教导处主人,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面前站成一排的几个男生,忍不住愤怒道:“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陆黎站在原地,他纠正道:“老师,错了,这次不是他,是我跟其他三个把他床给压塌了。”

    “他是受害者。”

    姜宜:“……”

    陆黎压低声音偏头道:“赶紧擦一擦你头发,待会感冒了。”

    钟茂小声嘀咕道:“我的宝贝刚给我打电话,我都没能接。”

    “什么破学校,当初就应该让我爸捐四栋楼,把这破床板给换了。”

    应卓翰站在原地背着手,扭头兴致勃勃道:“靠,你爸也捐了楼?”

    “我爸也捐了。”

    “那体育馆和游泳馆是我爸捐的。”

    程晁冷漠道:“捐几栋楼有用吗?”

    “这里是军训基地。”

    穿着睡衣的教导处主任气得脑仁疼,他深吸一口气:“军训基地条件是艰苦了一点,但这是学校培养你们吃苦的精神。”

    “宿舍经历的年代久了,里头的东西难免有点问题。”

    说到这里,教导处主任有点憋屈,床板再没有问题,四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压在同一张床上,没有问题也得出问题!

    教导处主任望着姜宜道:“你今晚就先跟你宿舍的同学挤一挤,明天老师再安排人给你换好床板。”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先带着被子去空的教官宿舍休息。”

    陆黎立马就道:“不用了老师,他跟我一起挤一挤就可以了。”

    “换床板的事不着急。”

    “换不换都行。”

    “我们吃得了这样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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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来辣来辣

    第37章

    从办公室回来的路上,

    陆黎是单手插兜,懒洋洋地跟在姜宜身后回去的。

    不用看他神情,光是看地上投射的影子,都能感觉到那股快活的气息。

    程晁面如槁木,

    木木地走在一行人最后面。

    姜宜时不时回头,

    他跟陆黎咬耳朵,神情疑惑悄声道:“程晁怎么了?”

    陆黎神态自若:“谁知道。”

    姜宜纠结道:“感觉他最近有点怪怪的。”

    陆黎不想姜宜注意到别人,

    他面不改色道:“估计是青春期叛逆。”

    “别管他。”

    回到宿舍后,

    陆黎头一次觉得军训基地这个破地方也是有好处。

    比如床正正好小得正合他心意。

    宿舍里的其他舍友纳闷,这几个人被教官拎去办公室,

    姜宜床塌了,

    这几个人估计也被骂了,

    怎么陆黎回来还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好似天大的喜事从天而降一样。

    倒是程晁的脸色对得上,

    像是真正被骂过的人,

    面如土色。

    几个舍友正纳闷着,

    宿舍里上床打鼾声如打雷的舍友在自己的背包里掏啊掏啊,

    掏出了几副的耳塞,不好意思地挨个递给了宿舍里的人。

    他生得高大,

    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自己也知道自己有打鼾的毛病,

    晚上打鼾起来肯定会影响到宿舍其他人睡觉。

    于是特地给每个人准备了一幅新的耳塞,但昨天收拾东西一忙起来把这事给忘记了。

    姜宜接过耳塞,看着面前舍友一个劲道歉,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晚上熄灯后,没过多久,对铺传来熟悉的打鼾声,

    一阵一阵的,跟打雷一样。

    姜宜刚闭上眼睛,

    就感觉到自己耳朵里的耳塞给人摘了下来。

    他睁开眼,发现是陆黎把他耳塞给摘了下来。

    黑暗中,陆黎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手指玩着他的头发,在一阵稀薄的洗发水香味中,忽然低声冒出一句话道:“姜宜。”

    姜宜想也不想绷着脸道:“不行。”

    “不能咬。”

    陆黎充耳不闻,叼着他的耳垂,拉着他往自己怀里压了压,鼻尖动了动,又埋进他的颈窝里,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皮肤上,让那一小片皮肤滚烫起来。

    他嗓音听不出是发哑还是因为埋头在他颈窝里,带着点含糊道:“就一口。”

    姜宜手指微微蜷缩起来,觉得耳垂到了耳背那部分都发起麻来,有点痒。

    他觉得有点奇怪,呼吸也跟着莫名其妙发起热。

    陆黎最近的咬人越来越奇怪,不像是玩闹的那种亲昵的泄愤,像是饿极了的兽类,像要一口把他给吃下去一样。

    姜宜喉咙动了动,他不知道,借着窗外朦朦胧胧的月光,他的耳垂已经被咬得红了一片,从白玉般的莹润变成泛红一片。

    陆黎微微抬起头,他看着姜宜因为不知道,很乖地睁着眼睛望着他,跟小时候一样。

    好像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怕他,不会躲开他一样。

    乖得像个洋娃娃。

    陆黎嗓子干得厉害,胸口的心脏跳得乱七八糟,某种情绪迫切又激烈,混杂在胸腔里,轰轰地如雷鸣,突突突地响得陆黎脑子发胀。

    如果能再亲近一点就好了。

    亲近得他能肆无忌惮地在姜宜身上留下他想留下的印子和味道,亲近得姜宜眼里都是他,亲近得姜宜也只能有他就好了。

    姜宜压低声音,小声地叫了一声:“陆黎。”

    他想说别把他耳朵咬坏了。

    小时候Arno就趁着姜宜晚上睡觉,偷偷把姜宜脸颊上的那块小梨涡给嗦红了一整片。

    陆黎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除了喘息沉了许多,并没有其他反应。

    姜宜又叫了一声陆黎的名字。

    下一秒,陆黎掀开被子,踩着拖鞋,步子迈得很大地走向卫生间。

    姜宜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觉得莫名有点热,他抖了抖被子,想把热气抖出去,抖被子的同时连带着床也晃了好几下。

    “咯吱”——

    床响了咯吱咯吱几声。

    姜宜抬头,发现青春期叛逆的程晁伸着头面无表情盯着他。

    姜宜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有了种被查寝的感觉,瞪大了眼睛跟程晁对视。

    借着窗外的月光,程晁见到床上没人,才幽幽道:“脖子疼。”

    “吊一下脖子。”

    姜宜:“……”

    他干巴巴道:“好。”

    程晁吊了一分钟的脖子,又把脑袋伸回去了。

    姜宜裹着薄薄的被子,扭头看卫生间的方向,却发现卫生间一直亮着灯。

    他本来打算等着陆黎上床后再跟陆黎严肃说明关于咬人这件事,但是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陆黎回到床上。

    想到上次在酒店,程晁上厕所没有纸足足在厕所里待了一个半小时的事,姜宜犹豫一下,还是下床轻手轻脚走去了厕所。

    轻手轻脚路过自己的座位时,姜宜还揣了包纸巾。

    面对亮着灯的卫生间,姜宜竖起耳朵,轻轻敲了敲门,压低声音悄声道:“陆黎。”

    卫生间里没动静。

    姜宜悄声道:“要纸巾吗?”

    “……”

    好一会,卫生间里才传来一道微微哑的嗓音:“不用。”

    他说得有点急,好像被什么东西撵着一样。

    姜宜竖着耳朵,半弓着身子悄声道:“真的不要吗——”

    “……”

    “不、要。”

    “我没上大号——”

    姜宜摸了摸鼻子,老实:“哦。”

    他想了想又悄声道:“你是不是尿不出来啊?”

    “你嘘嘘试试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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