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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甩一个白眼,“这会也是大将军,我现在请封是降职,不成笑话了!”

    段晓棠:“所以你家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大将军。”

    范成明:“不止,我爹他们比较厉害,追封早就请到曾祖,也就是我的高祖辈。”

    范家将军、大夫一堆,但这种事只有范家人关心。

    这幅“小人得志”的名画,该取名底气还是背景?

    外人常说,范家是南衙新崛起的将门,纯属胡说八道。在二十年前,范家更辉煌。

    现在虽也是一门双将,但拖后腿的范成明压根不会打仗。

    段晓棠长叹一声,“你哥真不容易。”

    时人提起范成明的背景只会说他哥,想必中途范家沉寂了许久,让人早忘了曾经的辉煌,还以为范成达是白手起家。

    段晓棠:“你以前怎么没显摆过?”

    范成明能承认他其实对两个爹不大熟么,“大吴将门谁祖上没光鲜过,就你旁边的李家,几代人都能打,全凭本事起来,但每次都差一口气。”

    范家上一辈仕途能一帆风顺,多少沾了资历和站队的光。

    论实力本事,和范成达如今的名将之姿多少差点意思,也难怪外人想不起他们。

    段晓棠心知肚明,李家差的那口气是运气。

    段晓棠迟疑道:“范二,你说我该不该请封?”

    范成明:“该你得的,为什么不拿!”

    明白和她说虚名没用,压低声音道:“之前不是说想做大将军吗,你出身是短板,多少能抬一抬。”

    段晓棠瑟缩一下:“我怕他们晚上找我聊天。”

    范成明无所谓道:“那是来夸你的。”

    段晓棠尴尬一笑,“大概率不是。”骂我数典忘祖差不多。

    范成明劝道:“你祖上又不是反贼,接个大吴的官不打紧。”

    段晓棠虽常有冒犯之言,但委实不是反贼的做派。

    谁家反贼信圣火喵喵教!

    段晓棠脸皮一僵,总不能说违背信仰吧!

    叹息一声,“我回去再想一想。”

    范成明:“你可得想快点,成或不成都得有个准话。”

    第

    1124章

    搞个大的

    “小心眼”的限时特惠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万一过时不候怎么办?

    段晓棠再打听道:“营里哪些将官请封了?”从例总不会错。

    范成明:“到大将军一级肯定没问题,直接上朝会讨论。往下就要看运道了,吕将军不清楚,武将军不着急。”

    段晓棠点点头,“武家官职诰命一大堆,当然不着急。”

    范成明一脸八卦模样,摆手道:“不是因为这个。”

    段晓棠:“那是因为什么?”

    范成明神秘兮兮道:“武将军不是和他嫡姐闹僵了吗,心里憋着一口气,想为他生母请封。”

    段晓棠:“你怎么知道?”同僚家的宅斗故事都如数家珍。

    范成明:“武将军和梁五母亲一母同胞,当然要事先通气。梁五找我探大将军的口风,看能不能这会就请下来。”

    段晓棠:“他们很着急?”

    范成明:“请封这种事,惯来先嫡母、继母,再生母,不能同时得到封赠。武将军娘子的诰命被卫王解决了,如今两母都不在人世,嫡母随夫,生母只能母以子贵。”

    “武将军有朝一日成为高阶将领,‘登’一下请封生母,得封多高?说不定比他父亲和嫡母还高。”

    卡礼法的bug,嫡母已经有诰命,无需再请封。

    当然实际操作中,肯定要酌情考虑各方因素,最后裱糊一下,大概率是两母并封。

    但武俊江的态度摆在那里,定会在武家宗族内掀起轩然大波。

    以前嫡庶分明,现在倒好,妻妾地位相当了。

    段晓棠八卦道:“所以梁五的意思是?”

    范成明:“小外祖母受点委屈,这会能请则请,大不了以后一起升职。”

    如此一来定要屈居于武兰菱生母之下,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但武俊江不会陷入舆论漩涡。

    段晓棠:“然后呢?”

    范成明:“营里没安排,武将军也没这意思。”

    请封的折子还是要武俊江亲自写,他不动,旁人只能干瞪眼。

    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武俊江当然不着急,憋足了劲,要搞一个大新闻。

    他心大,每次头脑一热,考验的都是旁人的心跳。

    段晓棠:“想左右拥抱享齐人之福,结果家宅不宁。”死后也不得安宁。

    说的是武父。

    武俊江和武兰菱若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当初就不会闹得那么难看。

    范成明仰起头,“满长安高门,像我和我哥感情这么好的,少之又少。”

    段晓棠嘴上附和,“那是。”

    除范成明闯祸、范成达辣手揍弟之外,其他时候感情的确很好。

    但别忘了范成明犯浑的频率。

    庄旭出现在门口,通知道:“三司的人来了。”

    段晓棠:“三堂会审。”终于到了。

    庄旭:“不止,柳七也在。”

    范成明感慨道:“三司娄子捅大了。”

    柳星渊授官后进入中书省任职,常随帝王身侧,端的是清贵。

    他掺和一脚,显然皇帝不放心三司的办案能力,派来一个监工。

    混朝堂,会抱大腿和会办事总得占一条,三司两头不靠,难怪被人扇了左脸扇右脸。

    庄旭:“他们的娄子和我们没关系,吕将军正在应付,你俩待会千万管住嘴,别什么话都往外吐。”

    “恶心别人事小,他日被人翻出来,如何面对。”妥妥的黑历史。

    段晓棠经过一轮社死,心有余悸。“我懂。”

    庄旭慎之又慎地交代:“范二没脸没皮惯了,胡说八道没人在乎。”

    “段二,你不一样。你是我们右武卫的希望,对外形象很重要。”

    手在段晓棠肩上轻轻拍两下,“不要把私下的做派拿出来。”

    范成明的手本来已经捏在脸皮上,准备用事实驳斥庄旭的“污蔑”,闻言乐不可支道:“叫你装呢!”

    庄旭毫不在意“杂音”,继续说道:“要知道,你俩今天说的所有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纸质证据!

    庄旭话多,核心无非四个字——别乱说话。

    三分出于本心,七分来自吕元正的授意。

    吕元正不到韩腾的年纪,没那么看得开,还有一点“偶像包袱”。

    段晓棠保证道:“我明白。”

    庄旭不愧插兄弟两刀的秉性,“你明白就好,范二就不用管了。”

    范成明不服,站起来道:“我怎么就不用管了!”

    庄旭顺嘴接下去,“你想让人管?”

    范成明气势陡然一弱,又坐回去,“不想。”

    段晓棠把人拉起来,“快走,别让人久等了。”

    柳星渊和三司属吏随员十余人,经过大营门口军土详细盘查后才得以入内。

    一位官员小声道:“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希冀得到同僚附和。

    柳星渊默然不语,他在军营待过,右武卫没有格外针对的意思。

    军事重地,生人进出,本就该严查。

    比起心事重重的三司官员,柳星渊轻松许多,毕竟他不用直面右武卫的发难,只是一双观察的眼睛。

    谁能想到弥勒教一案,最终发展到谁都不曾想过的方向。

    刑部关押陈仓弥勒教相关案犯,却再无动静。反而上下一起头疼,该拿殷博瀚怎么办。

    谁能想到,小小一县,居然撬动大半朝堂。

    河东自诩累世公卿世传豪门,三州变乱之后,杨守礼和洛阳兵横行无忌,战火将要波及到身侧。

    他们使尽解数,也不过达成换将的结果。

    和陈仓一比,似乎落了声势。

    殷博瀚遍受攻讦,杨守礼却在洛阳逍遥。

    入了关中,才知河东大势已去。

    今日是左厢军剿匪之行的庆功宴,除了陈仓的乱摊子,再无其他纰漏,当然得“庆”。

    韩腾尚未到营中,便由代管大营事务的吕元正出面接待。

    绛州之乱时,吕元正不曾出战,故而柳星渊不曾见过,只觉得他的言谈举止和其他几位右武卫将领大不一样。

    听说是宁岩的直属上司,上行下效,许是奇葩遍地的右武卫里——难得的老实人?

    第

    1125章

    基本尊重

    吕元正一开口就将柳星渊的幻想打落凡尘。“今日是左厢军的庆功宴,诸位到来,蓬荜生辉。”

    三司联合体走到哪儿都是煞星无疑,吕元正如此亲和的态度,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是老子不怕你!

    大理寺卿宗元纬与吕元正品阶相当,也是三司一行人的主心骨。

    大理寺壮土断臂,将在陈仓无所作为的程兴怀直接丢了出去,才换得如今勉强称得上主动的地位。

    宗元纬含笑道:“吕将军客气了,共襄盛举,你莫赶客便是。”

    姿态放得极低。

    吕元正唇角微微一翘,“来者皆是客,正好尝尝我们右武卫的饭食。”

    话音一转,“范、段两人忙着操办庆功宴,已经使人去唤,马上过来。”

    军土入内在每人桌上放一杯酒,正宗的地瓜烧。

    烈酒之名如雷贯耳,醉人也是真醉人。

    吕元正介绍道:“这是庆功之酒,诸位请满饮。”

    宗元纬:“正好沾沾喜气。”

    诸位官员闷头喝酒,好在吕元正不多劝,实在不擅长饮酒的,沾唇便可,但脑子也被那杯烈酒冲得迷迷糊糊。

    咦,我们不是来办案吗,怎像吃起席来了!

    段晓棠范成明二人在门外候着,吕元正将人叫进来,自已却坐着不动,大有观摩整场询问的意思。

    他是主人家,又是高阶将领,哪怕有插手办案之嫌,其他人也不能将他撵出去。

    宗元纬才是今日问话的主角,大多由他开口询问。

    所问的大多是两人与陈仓相关的经历,大体与当日朝会上言论一致,只是增加一些细节。

    范成明:“我那天右眼跳个不停……”

    来自御史台的焦旭尧打断道:“那天范将军在朝上说的是左眼。”捉人字眼的毛病改不了。

    范成明说的瞎话多了,哪还记得左眼右眼的细节,忽的一下站起来,“管他左右,不都是我的眼睛!”

    吕元正见范成明要开始耍横,喝道:“范二,坐下!”

    范成明委屈巴巴坐下,嘟囔道:“重点是我当时看出不对。”

    后头负责记录的文书将“眼睛”相关的文字删除,只留下“范见之,顿察不妙”一句。

    问来问去都是老调重弹的问题,范二霸王行得正坐得直,端的是顶天立地,不惧对人言。

    宗元纬:“陈仓布防情况,范将军从何人处得来?”

    此言一出,公房内三位将领顿时陷入静止状态,绝非夸张。

    半晌,范成明声音嘶哑,却充满莫名的威胁,“宗大人称呼末将为何!”

    你在质疑我的专业!

    吕元正心累不已,终于切身体会到范成明段晓棠面对殷博瀚的抓狂之感。

    他是一个将军,再水,也是出身将门的将军。

    范成明只是排兵布阵不行,但不是没眼力见,涉及人身安全,能不上心么。

    他又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左厢军的将官军土,凑一凑也能顶几个诸葛亮。

    还是武将诚恳,直言是大老粗,绝不掉书袋。不像这些文官,读过两本兵书,就觉得自已能指点江山。

    落到陈仓的境地,宗元纬可能需要收买人才能知晓布防,范成明当真不用。

    吕元正不得不挺身而出,充当秩序维护者,“范二,宗大人只是想补充陈仓布防的细节。”

    宗元纬反应过来自已失言,说不定因为这一句疏漏,被大肆宣扬和殷博瀚一样不知兵。

    向吕元正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嘴上却道:“的确如此,陈仓布防乃重中之重。”

    范成明吊儿郎当道:“陈仓城内的能驻兵的地方没几处,只要打听出领兵之人的官阶。军中自有规制,能领多少兵都有上限,再看看灶口,大致就能估算出来。”

    不然那些斥候是如何的判断敌军军情的。

    范成明只是无法做到像段晓棠那么细致而已。

    范成明:“至于那些化妆成商队入城的,也就骗骗不懂事的百姓。但凡在军中待过,不用照面都能看出来。”

    也就殷博瀚自以为瞒天过海计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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