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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1116章

    护教神兽

    花刀,还二十六种!

    火头营里的人,多是半路出家。

    第一次切菜能块、条切得清楚明白就算好的了。

    豆腐切成丝,听听这是人话么!

    谁吃豆腐丝,夹得起来吗!

    周水生有自知之明,这是正经厨子的要求,只刀工一项就能把火头营比到泥里去。

    但有什么可比性呢,伙头营入营的门槛不是刀功,而是能背着锅跑。

    大家发展的方向不一样。

    除伙房的孙师傅外,小汪算是周水生少能接触到的“正统”厨子,难免有些好奇。

    周水生问道:“我在大营里也管做饭,小兄弟在哪做事?”

    小汪没想到眼前两个是同行,答道:“酒楼。”

    纪锐立听人提过一嘴,隐约记得,“那什么春风楼。”

    小汪不多纠正,“嗯。”反正不是目标客户。

    周水生:“你也是将军教出来的?”

    小汪必须把师承说清楚,“段郎君教的是我师父。”

    当然他也一块跟着学了。

    周水生绕了半天才明白,合着这是师侄啊!

    师门发展太快,跟不上。

    周水生:“我能在这看看吗?”

    小汪:“你随意。”

    这是段晓棠请来的客人,十之八九是个将官。哪怕当厨子,也是军营里,只能算半个同行。

    从听到“花刀”时,两人不约而同露出迷茫的神色,就知道厨艺平平。

    毕竟段晓棠自已的刀功都不过关,怎么可能教人呢。

    周水生打眼往周围看去,菜蔬肉类、杯盘碗碟的摆放,颇有右武卫办大宴的风范。

    不愧都是段晓棠教出来的。

    除了肉类,不少菜蔬、调料见都没见过,显然春风得意楼这一支有独门的本事。

    说到底,还是人家家底厚,用得起。不像他们煮个饭做个菜,都要计算成本。

    花超一点,庄旭那儿过不了。

    周水生指着小汪刚切出来的红色细丝,问道:“这是什么?”

    小汪:“胡萝卜丝,做凉菜的。”

    温茂瑞带着家人到了,初一碰面,温茂瑞见段晓棠怀里抱着一只猫,招呼道:“这是我们圣火喵喵教的护教神兽,小……”

    段晓棠胳膊有些沉,换一个的姿势,富贵先前被衣袖遮挡的身姿全露出来。

    敦实的躯体,让温茂瑞立刻改口,“富贵吧!”

    外头琢磨投其所好,送一只名品狸奴的人,知道你把猫养这么肥吗?

    换了姿势,富贵只觉得不舒服,四脚一蹬跳到地上,“喵喵”叫了两声,跃上围墙。

    今天领地里的两脚兽太多太吵,不喜欢。

    段晓棠平静地接受怀里没猫的现实,称不上失落,习惯了!

    段晓棠:“进去坐吧!”

    尹金明等三家一块来,都只带了妻子,顶多加上一两个已经懂事的儿女或弟妹。

    算长安半土著的孙安丰和薛留倒是独身前来,二人都没有成亲,家里人也不方便和段晓棠过多往来。

    林金辉见薛留出现有些奇怪,“长生不是去终南山了么?”

    温茂瑞悄声道:“薛大将军让薛八上山,把人叫回来的。”

    在山上待两天,养养心就行了。

    再待下去,薛曲怕侄儿真悟道出家。

    薛留回来时还有一丝不乐意,山上多清净啊!

    林金辉把一碟蛋糕递到跟前,“这是奶油蛋糕,外头少有能吃到,我觉得葡萄味最好吃。”主要因为葡萄价格昂贵。

    “你尝尝。”

    薛留这会觉得,回来也不错,山上的饮食着实清淡。

    一群人以摆放饮食长桌为中心,散落在四周。时不时和同僚说道,哪一样好吃。

    旁人请客,可能有几样只是摆上来撑门面,所有人默契地不去碰那些菜。

    但段晓棠“实诚”惯了,让他们吃,就是让他们放开肚皮吃。

    刘耿文给儿子塞了一个小面包,打发去院子里玩,转过头和同僚说话。

    刘耿文:“陈仓县令来了?”差点以为听错了。

    温茂瑞:“现在已经不是陈仓县令,免官了!”

    陈仓变乱时刘耿文在外地剿匪,只听人提起过那几日的情况,后来磕磕绊绊看过战报,算简单了解过内情。

    从百姓的角度,很难说左敏达这样的官是好是坏,殷博瀚肆意妄为时屈从,助纣为虐。

    事发之后,亦是左敏达拼尽一切,想为陈仓讨一个说法和公道。

    可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已经回不来了。

    温茂瑞好奇道:“孙三,左县令是什么样的人?”

    左厢军内部唯二和左敏达接触的人就是孙安丰、唐高卓。

    尤其孙安丰,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好几日。

    虽然那屋檐下,同时有几百个人,有点挤。

    孙安丰不紧不慢将棋盘上的小卒拱过河,摇头道:“不熟,他那时候失魂落魄的,谁都不理会。”

    唐高卓马走日步,顶在河道边上,“他也是惨。”

    正巧段晓棠进屋,薛留问道:“将军,殷相公会怎样?”

    大家明面上说的是县令,实际想谈的是宰执。

    只是薛留直接问出来了。他果然很在意此事。

    殷博瀚不是右武卫的敌人,但右武卫,尤其左厢军上下一致盼望他倒霉。

    段晓棠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现在没有官面上的人物找我谈话。”

    若要给殷博瀚定罪,必然要有各方当事人的正式供词。

    段晓棠迫不及待想“招供”,但没人找她啊!

    唐高卓:“不知石大人会怎样?”

    陈仓一事中,唐高卓和石任的来往反倒比从前同在刑部时更多。

    唐高卓亦是厚颜,找石任打探当初刑部参与“卖官”的是何人。

    虽是因祸得福,但不改最初是件祸事的本质,唐高卓一直放不下。

    有些事只有当事人不知道,石任连遭大变,思想不同往常,漏了口风。

    唐高卓便领他这份情。

    孙安丰:“三司在陈仓的表现,大理寺是最拉胯的,跑不掉。石大人开罪了殷相公,被扔去处置范将军发现的野寺淫僧案,但刑部不少属吏参与了弥勒教案。”

    “御史台更不好说,那封奏折到底出来晚了,于事无补。”

    哪怕连带问责,最根本的依据,不是你做或没做过什么。

    而是你上司是否出力,家世是否显耀。

    第

    1117章

    开盘开盘

    温茂瑞翻出三司几位官员的履历背景,大理寺的程兴怀不清楚,石任似乎是寒门出身。

    龚瑞有个做尚书的伯父,子嗣卷进杨胤之乱都能全身而退,但说出来又会牵出孙安丰不成器的二哥。

    温茂瑞总结道:“明面上龚御史应该定罪最轻,说不定还有功呢。”

    李开德:“石大人倒是一个好官,当初在韩城,范将军的食案被人踹翻,是他发现不对,验过后才知道被人下毒了。”

    唐高卓:“我一直以为是人犯交代的。”

    李开德摇头,“不是。”

    段晓棠手里拿几块小饼干,不紧不慢吃着,有感而发道:“好人不一定是好官,好官不一定是好人。”

    见众人一脸迷茫模样,补充道:“没有说石员外郎不好的意思。”

    孙安丰:“和常见的说法不同。”

    儒家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官做宰的前提是修养学问达标。

    所以世俗默认好人必然是好官,从来没有人因为名声败坏而做官的。

    段晓棠:“得看‘好’的定义是什么,会升官发财,还是能为民办实事?”

    怪道人说混官场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站队。

    段晓棠若没有南衙和河间王府做倚靠,别说升官拜将,遇见陈仓之事有再多的不忿,也只能憋回去。

    温茂瑞:“不能二者得兼?”

    段晓棠:“世间之事少有圆满。”

    尤其此时,权贵和百姓利益,多有冲突之处。

    唐高卓:“坊间已经开盘,赌此事如何结果。”

    赌场生意在长安属于灰色地带,背后少不了权贵的影子。

    段晓棠之前没听说过消息,问道:“有哪些选项?”

    唐高卓:“无事发生,诸事太平。”也就是云淡风轻般过去。

    “贬官、流放、身死,第一个和最后一个赔率最低。”

    因为太极端了,陈仓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怎能轻易放过去,背后还有一群打算吃“人血馒头”的投机者。

    最后一项亦是如此,想让一位宰执赔命,何其艰难。

    唐高卓:“因为左县令自请削官,所以又添了一项。”把臣子之首的宰执抹成白身。

    段晓棠交代道:“这事,你们别去参与。”

    陈仓之事是右武卫揭开盖子,但他们的身份更适合作证人,冲锋在前的是陈仓籍官员。

    吴越做的很是小心,只在背后鼓动南方官员。

    所以对外形象上,右武卫只是对殷博瀚不满,仅仅是不满。

    温茂瑞连连点头,“我们就看个热闹。”

    正房聊得是国家大事,西厢房里气氛更加松快,各家婚丧嫁娶、儿女教养……

    林婉婉加入进来后,又添了美容养生的话题。

    天知道祝明月宁愿说这些,婚丧嫁娶还能看出各家远近亲疏。

    儿女话题算什么,她只怕一开口戳了各位爹娘的心。

    林婉婉手从晁瑜英手腕上拿开,轻言细语道:“恢复得很好,下个疗程药方再改一改,慢慢养着便是。”

    晁瑜英温柔娴静,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哪怕涂了脂粉,也掩盖不住那股子虚弱。“多谢林娘子。”

    温茂瑞的妻子梁善静细论起来是梁景春兄妹俩的远房姑姑,和武俊江一个辈分。

    梁善静性情爽朗,出主意道:“晁娘子身体好了,我们一块去打马球。”

    晁瑜英瞪大眼睛,解释道:“我不会骑马。”

    林婉婉急忙阻止道:“晁娘子不适合做剧烈运动,散步就行了。”

    运动保持健康,并不适合所有人。有些人光应付日常生活的运动量,已经竭尽全力。

    但这样的半截蜡烛,说不定比许多人都烧得久。

    林婉婉觉得她应该也是这种体质。

    晁瑜英微微一笑,表达歉意,是她的身子不争气。

    梁善静面向众人道:“到时候,你们去场边给我加油。”

    晁瑜英轻轻地答应,“嗯。”

    林婉婉好奇道:“你马球打得很好?”

    梁善静也不往自已脸上贴金,实话实说道:“比林芳强一点。”

    梁林芳打马球基本上属于凑数的,梁善静所谓强一点,大概就是摆脱凑数的尴尬场面,能在场上发挥一定作用。

    晁瑜英看着梁善静红润的脸颊,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羡慕,往后她的女儿,也会这样健康活泼吧!

    林婉婉曾问过晁瑜英,她的身体何时开始亏损。

    晁瑜英只轻描淡写道,以前家里活多,可能辛苦了些。

    她这样的身体,最适合好好养着,本就不该辛劳。

    段晓棠提拔起来的几个庶族将官,论家境,尹金明家数一数二,哪里需要女眷累死累活做活。

    林婉婉问过晁瑜英从前的就诊经历,陡然发现一个有些“惊人”的事实。

    给晁瑜英请大夫的是娘家人,换言之她和孩子都住在娘家。

    只是老家没有高明的大夫,能不继续恶化就谢天谢地了。

    尹金明并非赘婿,怎会依附岳家生存。

    再结合就医经历,尹金明在军中熬出一点头后,晁瑜英就收拾包袱回娘家了。

    这次来长安,也是从娘家出发。

    林婉婉深觉吃到大瓜,转头和小伙伴吐槽。

    祝明月让她别管,到底是私事,只要不影响工作,她们都不便插手。

    赵璎珞合理推测:“他们夫妻俩和本家的关系应该不大好。”

    林婉婉挑眉,“只是应该?”这都是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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