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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爹,亲爹!”段晓棠一个个解释,“垃圾食品不是垃圾,指美味但对身体全无好处甚至有坏处的食物。”

    拿白湛现身说法,“就好像蛋糕于你。”

    白湛:扎心了。

    李君璞脸皮抽动,“你称呼你父亲,老段?”

    林婉婉起哄,“那你爸怎么叫你,亲亲、宝贝、乖乖?”

    “太肉麻了!”段晓棠打个寒颤,“正式的情形,叫我小段同志。”

    “你们家还真是……”林婉婉忍不住笑出来,“你以后肯定是煮螺蛳粉都要给孩子尝一口的人。”

    白湛好奇,“螺蛳粉是什么?”好吃么。

    段晓棠看所有人都没吃了,“一种食物,美味,但闻起来像粪坑被炸了。”

    白湛想想那种令人窒息情景,顿时面色一苦,我为什么要多嘴问一句。

    柳三郎吃的肚皮浑圆提着小竹篮回家了,“林姐姐,段郎君,我走了。”

    林婉婉将他送到大门口,直见到人进了柳家大门才放心。

    将自已带回来食盒打开,夹蛋糕放进去,“作坊里还有几张嗷嗷待哺的嘴!”

    白秀然突然想到,“科举过了吧,杜长林考的如何?”

    段晓棠:“明天放榜,除了考后去葛大哥那里坐了一会,一直在大慈恩寺闭门读书。”

    白湛:“能考中么?”

    杜乔有才,但科举无论对学子还是权贵都极其陌生,没人能把住其中脉络。

    林婉婉:“不好说。”

    祝明月虽然猜测因为长安纨绔实在扶不起来,这次科举可能扩招。

    但这赌的是人心,不能拿出来说道。

    门再次咚咚响,段晓棠:“我去看看。”难不成柳三郎又来了。

    打开门见到来人,段晓棠顿时面色一冷,“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迈步出来,用身体挡住院中景象,顺手把门带上。

    来人正是乌友。

    面对质疑,乌友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我看你好几日没去上工,特意来看看。”

    段晓棠声音愈冷,“你从哪里找到我的地址?”

    乌友:“问的。”

    段晓棠:“问的谁?”

    乌友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场景,他们不该气氛和乐,宾主尽欢吗?

    现在却连门都进不去,“你是在审问犯人吗!”

    段晓棠:“如果你觉得是,可以是,我需要先确认你没有恶意。”

    现代单身女性独居最大的恐惧之一——被人尾随跟踪。

    “当然没有,”乌友辩解,“我们在春风得意楼聊的不是很好吗?”

    “那是酒楼,你是客人我是员工。”段晓棠强调,“但这里是我家。”

    乌友理清前言后语,察觉到段晓棠陡然变化的根本原因,“你觉得我不请自来是一种冒犯?”

    段晓棠:“不然呢?”

    第183章

    子虚乌有

    乌友眉宇低垂,声音全是颓丧与无助,“我只是想见见你,想与你亲近,并无恶意。”

    人先服了软,段晓棠也不想真将关系搞僵,“谢谢,我没事,只是家里有些忙。你可以放心了。”

    “这次有些冒昧了,”乌友打蛇随棍上,“下次投帖拜会可好?”

    “不好,”段晓棠再次拒绝,“我只是寄居此处,不算主人。”

    推脱之言而已,计较起来也没错,小院是柳家的房子。

    乌友是聪明人,已经明白事情搞砸了。

    段晓棠为人自信包容,无论春风得意楼或者长安城任何一个地方,两人相见都不会有如此隔阂。

    除了他家。

    乌友想不通其中道理,但明白一句话,龙有逆鳞,触者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

    家,就是段晓棠的逆鳞虚颈。

    乌友:“既然你无事,我就放心了。”

    段晓棠:“多谢你惦记。”下次别来了。

    随从牵马过来,乌友转身踩着马镫上马,“告辞。”

    段晓棠:“再见。”

    一动不动站在台阶上目送着乌友和随从骑马离开,直到巷口再也看不见身影。

    长安城权贵人家每日都有许多陌生人登门投帖拜访,小门小户亦少不了走街串巷的货郎、化缘的僧尼……上门。

    但于段晓棠等人而言,家就是家,是私人领域,除了亲人和认可的朋友,谁也别想来。

    大门一关,管他外头春夏与冬秋。

    陌生人上门,

    只有十成十的警惕。

    乌友说地址是问的,春风得意楼唯一知道完整住址的姜永嘉自有后台,一般人的索问威胁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酒楼其他员工顶多知道在胜业坊,或许和五谷豆坊有些关联,但更详细就不得而知了。

    乌友曾经在胜业坊见过他,但胜业坊何其之大,怎么可能精准的找出来呢。

    他们租的是柳家的房子,小院的大门是柳家曾经的角门。

    又没有悬挂门匾,不知内情的人经过,只知道这里有两户人家,柳家和李家。

    谁会把夹在中间的他们单独拎出来呢。

    乌友剩下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跟踪尾随。

    跟踪祝明月,许多人都知道他们是住在一起的。

    祝明月或许有一点警惕心,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土,何况东市到胜业坊一路热闹繁华,身后多一个人未必能察觉。

    乌友乌七郎,姓是假的,名是假的,只有排行是真的。

    真真的子虚乌有。

    李君璞进来时,徐昭然坐在角落,没看到正脸,便以为是孙无咎。几次遇见这两人都是形影不离的。

    结果坐的近了才发现并非其人,两边通报姓名,脸和出身来历一对照,确认是和白秀然定亲是未婚夫。

    似乎上回在小院遇上秦景的时候,他也站在后头。

    李君璞原觉得白秀然段晓棠关系暧昧,如今这么大一个未婚夫杵在这里,一切怀疑都烟消云散了。

    这是有发展成通家之好的趋势呀!

    李君璞:“看的何书?”

    徐昭然将书页合上露出封面,“《三国志》,幼时读过一次,如今再读,体会又不一样。”

    书是白湛取的,哪能不知晓具体内容,“《后主传》真是看一次气一次。”

    三人骨子里都是意气慷慨之人,痛骂刘禅无济于事,索性谈论起三国时期几场著名战役。

    白秀然见林婉婉在旁边听得头头是道,“三国时哪件事你最为印象深刻。”

    林婉婉更熟悉的是《三国演义》,祝明月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三国志》没翻过几页。

    《三国演义》脱胎于《三国志》,但其中大量描写不符合史实,现代人大部分都分辨不出真假。

    冒然开口,岂不贻笑大方。

    林婉婉斟酌片刻,“曹操杀华佗。”

    联系林婉婉的职业,这件事不得不记忆深刻。

    帝皇诸侯级别的医闹,动不动叫人陪葬、杀人全家。

    大夫是医学专业,又不是殡葬专业,更不是神学专业。

    林婉婉见段晓棠过了好一会才进来,“外头是谁,有什么事吗?”

    段晓棠托词,“酒楼的人来问些事。”

    “哦。”林婉婉提起食盒,“我去医馆了。”

    她回家是来进货的,连吃带拿。

    段晓棠:“我送你过去,正好拿点东西回来试试。”

    林婉婉顿了顿,“豆腐能和蛋糕做一起?”搞黑暗料理。

    “豆乳蛋糕,吃过么?”段晓棠从林婉婉手上接过食盒,向其他人交待,“我去趟作坊,你们自已玩。”

    见白湛拿着剩下的蛋糕边角料要往地上扔,立刻劝阻,“富贵发财不能吃这些。”

    自已不能吃就给宠物吃的白湛闻言摸摸发财的毛脑袋,“真可怜。”和我一样。

    李君璞看着和白湛玩闹的狗发财,守护犬看门狗,被段晓棠等人养成嘻洗玩闹的小玩意,见谁都亲热。

    哪天开门揖盗也不无可能。

    猫富贵又是另一个极端,见谁都是一副冷脸,见无利可图“喵”一声,转身爬上院角的柿子树。

    白秀然等人在小院中消磨大半天,有吃有喝有陪聊,好不逍遥自在。

    徐昭然将姐弟两送到家门口,对白秀然的脾气行事更加了解。

    日后再有这般奉父命相处的机会,打定主意,若去小院就自已带本书,或者直接去隔壁找李君璞活动活动拳脚,那时候他的病应该好了。

    白湛将三姐送回居住小院,白秀然叫住他,“二郎,先坐会,我们姐弟两说会话。”

    抬手将素云招来,附耳交待两句,将从小院带回来的胭脂盒交给她。

    半晌后,素云带着一位婢女出来,白秀然将人叫到近前。

    “二郎,好看么?”

    唇上用的正是白湛徐昭然选中的胭脂颜色。

    这婢女白湛叫不出名字,但来来往往也是认得脸的。往昔虽称不得天生丽质,也是清秀可人,中上之姿。

    玫红娇俏艳丽,但真用在脸上,却人的肤色衬托得发黑发黄,显得村气。

    知错能改是一项优秀的品质,白湛恰恰拥有。

    言语上滑跪得十分厉害,“弟弟错了,还是三姐有眼光。”

    第184章

    进士杜乔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一大早许多文人打扮的土子聚在春风得意楼。

    此时科举本不为大众熟知,但每个州郡举荐数人,汇集到长安后少说也有数百人,加上亲朋友人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这时候可没有差役满城报喜讯,顶多在吏部衙门外张贴一张布告。

    居住散乱的举进土们要么聚集在吏部公衙附近,要么寻个酒楼食肆歇脚。

    春风得意楼自是首选。

    杜乔和数名寄居大慈恩寺的学子坐在雅间内,遣了其中一人的书童去看结果。

    丘才得了杜乔提醒,说今年或许多些名额,虽只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到底是记在心上了。

    “这结果何时才能出呀?”既想要快些知道又怕知道。

    杜乔亦等着有些心焦,招来小二,“有茶么,冲泡的那种。”必须醒醒神。

    茶叶当然有,不过平时都是店中人私下喝着解渴,不对外售卖。

    既然客人问起来,又是东家的朋友,只有一个答案。

    “有,小的马上去泡一壶来。”

    滚烫熏黄的茶水尚不能入口,沸腾的热气扑到脸上,杜乔平白冷静两分。

    “再等等吧!”

    再等不到结果,说不定就要亲自去吏部衙门看看了。

    不远处的雅间里,卢照坐立难安,“今天的春风得意楼大不一样。”

    文人含量超标,导致他和秦景葛寅三个混在其中格格不入。

    “你怎么会在酒楼?”问的段晓棠,不该在家做蛋糕么。

    段晓棠:“送明月过来,恰逢其会,索性一起等了。”

    祝明月敲门进来,“我派了人在吏部衙门外候着,有了结果第一时间回报。”

    段晓棠紧张地搓搓手,“现在才想起来,杜乔去考试,都没人穿旗袍举葵花,总觉得差了点仪式感。”

    祝明月:“谁叫你没去呢。”

    去的人是葛寅,旗袍没有,葵花没有,顶多穿个紫内裤。

    “不论结果如何,今天的饭食总有着落。”祝明月手指着头顶,“城东葛老郎君包了三楼开文会,来者不拒。”不然今日为何来了这许多文人。

    葛寅咧开嘴,“哎呦,是我本家。”

    段晓棠:“不会牵涉上结党营私之类吧。”

    祝明月怎么可能没查过,虽说科举进土,大多终其一生迈不过七品,前几届就是明证,但终究是官身。

    “葛老郎君热爱文才,乐善好施,诗会文会不知开过多少场。”总的说来就是一个没有威胁颇有家底的老文青。

    段晓棠:“我们能跟上去混吃混喝吗?”

    卢照三人虽说不缺一顿饭,但白吃白喝的滋味似乎总是叫人留恋。

    祝明月:“来着不拒,但入场券是写一首诗。”

    卢照言简意赅,“不会。”

    本公子不缺一顿饭,不吃饿不死。

    祝明月:“杜乔就在不远处,可以让他捉刀一首。”底线也可以灵活变动。

    段晓棠:“他不是不擅诗才吗?”

    祝明月纠正,“不擅不是不会。”作诗是文人的基本素养。

    “祝娘子,结果出来了。”姜永嘉在门外小声说道。

    祝明月拉开门,接过纸张,顿时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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