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帝老爷真差劲中午的饭菜，可谓十分丰盛。
一大盘儿炸小鱼儿，这个下酒也好。
用油渣炒了一大盘儿白菜丝儿，用老腊肉炒蒜苗。
用辣椒油凉拌了一盘儿青菜，还有一盘儿鸡蛋炒木耳。
喜鹊最后做了一个青菜丸子汤。
当然了，主菜是石头在院儿里烤的鱼。
他在院儿里一边儿烤，虎子蹲在一边儿看。
喜鹊把肉包子和薄饼都拿出来，把菜摆在桌上，就等石头的烤鱼了。
有烤鱼，虎子都不主动吃肉包子了。
石头整整烤了四条大鱼。
背篓里还剩两条，一会儿让他爹拿走。
烤鱼必须趁热吃，刚烤好的鱼，外面焦黄，里面肉质鲜美，还有嚼劲儿。
石头把酒拎出来，给李老爹倒满。
“爹，今天准备不足，您将就吃吧。”
李老爹乐呵呵的说道：“挺好，挺好。”
石头心里确实有点儿惭愧，他是猎户，可桌上却没什么肉，更没野味，他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烤鱼李老爹只吃了半条，倒是喜鹊炸的小鱼儿吃了不少。
闺女姑爷孝敬自己，这让李老爹十分高兴。
这一桌饭菜，在乡下也算十分不错了。尤其是自己来的突然，他们还给做出这样的饭菜，这就已经很有心了。
吃完饭，几人坐在院内阴凉处，喜鹊又给他爹续上新的茶水。
石头看李老爹眯着眼睛细心的品着，一脸的陶醉，不由得暗道，难怪喜鹊总张罗去采茶叶，看来老丈人也喜欢喝呀。
这回说话算数，过两天一定带她去。他也要进山一次，家里真没什么肉了，他一个猎户，难道吃肉还要去买吗？
这时就听喜鹊问道：“爹，我听虎子说县城有人过来找你，发生什么事了？”
李老爹把茶碗放下，说道：“是原先一起走镖的大刘，他们走了趟远票，才回来没两天。这回路上遇到了情况，事不小，还伤了好几个兄弟。”
“那刘伯伯找您做什么？您现在又不走镖了。”
“你刘伯伯也不想走了，想退下来。他出去这一趟，感觉外面又要变天了，就怕过不了一两年又要不太平了。”
石头心里一动，问道：“爹，具体发生什么了。”
因为这两年和外族没打仗，如果不是外族，那就是朝廷内，朝廷内能有什么事儿，自然是争权夺利了。
就怕正当年的几个皇子争夺大位，几乎每次大位更替，都有一场腥风血雨。
果然，李老爹接下来的话，印证了石头的猜测。
“听说是老皇帝身体不行了，下面几个儿子闹腾的厉害。只要新皇不登基，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虎子在一旁撇着小嘴儿说道：“那皇帝老爷也太窝囊了，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
在他的小心眼儿里，就认为管不住自个儿孩子的爹那就是窝囊。
李老爹呵呵一笑，“没听说过吗？儿大不由娘，都不由娘了，能由爹吗。再说人家可不是三五亩地，几间屋子的事儿，那是整个天下。”
虎子还不懂那么多，眨眨眼，懵懂的听着。
石头问道：“爹，那他说外面有苗头要乱吗？”
“他听知情人说，京城里拉帮结派，相互倾轧，闹出了不少事儿。这再往下就是地方上了，虽然面儿上还维持笑脸，可暗地里谁小动作都不少。”
石头沉思一下说道：“和外族的仗停了，好容易太平了两年，若再闹起来，老百姓的日子又该难过了。”
李老爹也是叹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我这次去镇上就是看看，咱这儿暂时还没听到风声，还算稳。不过也得提前做打算，什么时候手里不能断了粮，你俩没地，更得提前做准备。”
喜鹊说道：“爹，前几天我和石头哥买了一百斤白米，一百斤白面，还有糙米，够吃好长时间了。”
李老爹一听，哎呦，俩人还真是大手笔，在乡下谁家一次买这么多？
不过一想到石头的好胃口，再看看自个儿的胖闺女也是个胃口好的，这点儿粮食也不够吃啊。
“还是再多存点儿吧，有备无患，粮食吃不完，就算放陈了，口感差点儿也比没有强。”
石头是到军队战场磨砺过的，对这个很敏感。
“爹，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再悄悄多存点儿粮。”
喜鹊问道：“爹，那家里呢，今年的粮食就别卖了。”
喜鹊家原先也存粮，只是存的少，因为有地，每年两季都有粮食收，等快收新粮食时就把陈的卖掉。
“不卖了，都存着，你这儿也别担心，就算存不够，还有爹呢。”
石头说道：“爹放心，我提前做准备，不会不够吃的，其实只要不征兵，家里有人，就算靠天吃饭也饿不死。”
除了虎子知道的少，他们三人都体会过，只要世道一乱，那粮价疯了似的上涨，老百姓哪儿还买得起粮食。
李老爹端起大茶碗一口喝干。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心里也有底了，我带虎子也回家去了。”
石头赶忙站起来，把背篓里的两条鱼拿过来说道：“爹，家里没啥像样的东西，这两条鱼你拿回去，过几天我和喜鹊采了茶叶过去看你。”
李老爹也没推辞。
肉包子还剩六个，喜鹊用干净的布包上也递给他爹。
“爹，这个也拿回去，晚上热热，和虎子省的做饭了。”
虎子先伸手接了过来。
唉，下次再吃到姐姐做的饭，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喜鹊有些不舍，说道：“爹，现在还正热，要不您再待会儿，这天儿赶路太难受。”
“早一会儿晚一会儿还不一样，到家都得一身汗。”
俩人送李老爹出了院子。
李老爹拎着鱼，虎子抱着肉包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姐姐家。
俩人回来后，石头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喜鹊说道：“别难过了，想家了就回去看看。你不是一直惦记采茶叶吗？明天准备准备，后天咱俩去采茶叶，回来我炒好给你爹送去。”
喜鹊这才笑了，说道：“还得存粮呢，这好好的又闹腾，虎子没说错，皇帝老爷这个爹当的真差劲儿。”
“那可不是咱们能管的事儿，咱只要把自己顾好就行，等从山里回来，我多打点儿猎物，再存些粮。”
俩人正说着话，就见翠嫂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第37章
找大牛麻烦
石头和喜鹊，跟着翠嫂子去了村里。
路上翠嫂子才和他们说了家里发生的事儿。
原来二牛媳妇儿从一进村子，就哭着跑回了家，这一下动静就大了。
尤其是满脸的血，看着就吓人。
一进家门儿，把牛家二老惊的差点儿晕过去。
二牛媳妇儿添油加醋的把事情一说，又借机倒在地上装死。
这老两口哪儿见过这个，尤其是牛老太，见侄女儿被打成这样更是气的不行。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穷到要尿血的也敢动手打人，赶紧的，把老二找回来，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牛老头儿气哄哄的到了地里，把二牛叫了回来。
二牛一听说媳妇儿被打了，立马跑回了家。
一见他媳妇儿满脸的血，鼻青脸肿，这会儿还躺在地上，吓了一大跳。
牛老太端来热水，把二牛媳妇儿扶起来，给她把脸上的血迹擦干。
二牛媳妇儿原先不让擦，她要让家里人都看到她这样子，家里人才会为她出头。
擦干一看，二牛媳妇儿鼻梁子居然还歪着。
这下儿二牛媳妇儿不干了，年轻的小媳妇儿有几个不爱美的？
二牛顾不上到石头家找麻烦，先带着媳妇儿去了隔壁大河村找大夫看。
大夫帮着把鼻梁骨正好，因为破了皮儿，又贴上厚厚的白布，让她这段时间先别沾水。
二牛在旁边看的这个闹心啊。
本来他媳妇儿长得还不错，可现在脸上简直没法儿看。
头发被薅乱了，脸上青肿一片，比前两天更厉害了。
鼻梁上再贴块白布，天呐，他都不想看第二眼。
回去的路上，二牛媳妇儿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事情经过。主要强调是他大哥，大牛把家里东西全搬到了石头家。
而且村里都有人看见了，做不了假。
二牛闷头不说话，往家走。
前两天媳妇儿和大嫂打架，俩人脸上都有伤。
这伤还没下去，又添了彩。
他也知道媳妇儿不是个吃亏的主，为了这事儿，他爹娘把他大哥好一顿骂，还逼他拿钱出来替他媳妇儿看脸上的伤。
这两天他大哥都没理过他们，走后更是在没上过门。
即便心里有气，也不能把家里的东西送给外人吧。
俩人到家后，牛老太就带着家里人找到了大儿子家。
本来要酱就没要到，这下更有题发挥了。
“当初我就说不要让老大娶你，你这个败家niang们儿，家里的东西给外人，那是我儿子赚钱买的，你凭什么送人？我让我儿子休了你……。”
从一进大牛家的门，牛老太就骂开了。
二牛媳妇儿更是哭天抢地，说自己毁了容以后没脸见人了。
这一出把大牛和大牛媳妇儿都整懵了。
等知道事情原委后，大牛解释是帮人代买的，可没人信啊。
可翠嫂子看着二牛媳妇儿被打的那个惨样，不由得乐开了花。
喜鹊真是够泼辣的，比她下手狠。
不过看着真解气，她不敢把二牛媳妇儿怎么着，若她敢把她打成这样，那家里更得翻了天。
但这并不妨碍她心里为喜鹊叫好，打的痛快。
一家人吵架，嚷嚷起来嘴里就没有把门的了。
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二牛就和大牛动起手来。
二牛结结实实挨了他大哥两拳，哎呦的直叫，这下，牛老头和牛老太加上二牛媳妇儿全不干了。
一家人一块儿冲大牛去了。
大牛能跟他弟弟挥拳头，但他不能跟爹娘这样，弟媳妇儿更是得避讳。
那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狗蛋儿看爹被打都吓哭了。
翠嫂子正急的也想上手，想了想，把狗蛋儿抱起来，放到了隔壁邻居家，她就跑出村子去找石头了。
一家人打架，外人没法儿劝，尤其是爹娘老子打上门来，外人只会说是小辈儿的错。
石头和村里人走的不近，他又不怕得罪人，所以翠嫂子第一个就想到了石头。
喜鹊咳了下嗓子，说道：“赖我，是我把她打成这样的，可她说话忒气人。”
石头说道：“她都打上门来了，你还和她客气啊，没打错，就应该揍她。翠嫂子不方便动手，你不用顾虑。”
“我不怕她找上门和我打，可干嘛要去找大牛哥撒气？这是欺负大牛哥两口子不敢还手啊。”
“怎么还手，打了爹娘，一个孝字扣下来，大牛哥只能背井离乡搬走。”
翠嫂子抹了把眼泪，说道：“石头兄弟没说错，这么多年我俩忍着，就是不想有不好的名声，毕竟下面还有孩子，哪儿能不顾虑？可他们也太欺负人了，石头，我没法子才找的你，要不然嫂子绝不给你添麻烦。”
“嫂子说的啥话，啥麻烦不麻烦的，我这是去替我家喜鹊解决后患，和嫂子没关系。”
喜鹊也说道：“嫂子，一会儿你抱着狗蛋儿就在一边儿待着，别说话，也别动手。若那老两口骂你，你就哭，抱着狗蛋儿一块儿哭，扮可怜谁不会。”
面对公婆的责骂，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只能自己哭，多可怜的形象，看谁还敢说别的。
翠嫂子说道：“那我就全交给你们了，我是真没法子啊，跟外人我还能打，能骂，能上手，可跟他们，我和大牛不能还手还嘴呀。”
刚进胡同便见门口围着不少的人。
院儿里更是传出一阵阵尖利的叫骂声。
喜鹊一听，耳熟，肯定有二牛媳妇儿在。
还这么有精力，看来上午她还是下手轻了。
另一个声音，一听肯定是大牛他娘。
岁数大，骂人的水平就是不一样，比二牛媳妇儿可强多了。
牛老太尖声叫着，“你个逆子，你还敢打你弟弟，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打。”
门口有看热闹的说道：“这大牛他娘净睁眼说瞎话，是二牛打大牛好不好，你瞅把大牛打的。”
听到这话，石头把人推开挤了进去。
喜鹊紧跟在他身后，也进了院儿。
翠嫂子则是先去把儿子抱了过来。
大牛抱着头蹲在地下，二牛一手薅着他大哥的衣领子，又挥起了拳头。
可这次拳头还没挥下，就被人一把攥住。
扭头一看，是那个穷猎户。
“你个穷鬼，给我放手！”
石头见大牛哥脸也带了彩，一生气，手一用力，二牛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第38章
不讲理的牛家人
石头手一用力，二牛抱着手腕儿，哎呦，哎呦的喊了起来。
牛老太不干了，这穷鬼敢打她家老二，那简直是要捅了她的心肝儿肺。
别看牛老太年纪大了，腿脚可利索着呢。
两步扑到石头身上，抡起拳头就往石头身上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