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81章

    “您不打算处罚?”高山不赞同,“犯了错就得付出代价,何况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次大小姐心软了,下次呢?”

    “该处罚还是要处罚的……”

    曲畔默了默,吩咐道。

    “这件事不必瞒着,自然有人会沉不住气。”

    很快,曲畔所有的手下都知道出了内奸的事,一时间众说纷纭。

    秋菊听说后,道,“不用说我就知道有一个……”

    春华白了眼秋菊,“少乱说,万一误会了人家,你这辈子都别想安心。”

    秋菊撇嘴,“我就说……跑不了其中之一就是徐小姐,我把话搁这,我若说错了,随便大小姐处置。”

    他们这些人或许跟曲畔的时间不长,但都是曲家从小到大栽培出来的,忠心程度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夏风道,“你可闭嘴吧,咱们知道自己不是内奸就成,其他的还是少掺和。”

    徐安然走到门外,听到门里三人的议论,推门进来道。

    “我原就是外人,你们怀疑我也是应该的,我这就走,免得大家都不安生。”

    秋菊冷嗤,“你以为你走了就能一了百了,做梦呢,别让我们查出什么来,若是查出你害过大小姐,我保证你死无全尸。”

    “别说了……”

    春华拦下还要说什么的秋菊,同徐安然道。

    “不是空口白牙说谁是内奸谁就是的,你要想走也不用跟我们说,跟大小姐说去。”

    秋菊不服气地道,“我说你,你也可以说我啊,咱们谁也没堵谁的嘴不是。

    你不高兴你要走那是你的事,跟我们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没底气说我,闹着要走想逼着我闭嘴不成?呵,那我这嘴还真是开光了。”

    徐安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冬雪走过来同徐安然道。

    “秋菊心直口快,但说的却也是我们所想,徐小姐心里不痛快,可以找大小姐说,别在这里吵。”

    徐安然苦笑,“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怎么突然你们就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算了,我不说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徐安然转身出门,迎头却撞上来找秋菊的李聪。

    见徐安然面有泪痕,李聪蹙眉,“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让碳灰迷了眼睛。”

    徐安然说着,绕过李聪往自己房间走去。

    李聪望了眼徐安然清瘦的背影,回头对上秋菊带着审视的目光。

    “你们吵架了?”李聪问。

    秋菊不高兴地哼了声,“要你管。”

    李聪走进来,将拎在手里的糕点放到秋菊面前桌上。

    “我特意去给你买的,大小姐那边我送过了,这些你留着吃。”

    说罢,李聪要走却被秋菊叫住,“不是给我买的吗,你怎么还拎走一包?”

    其他人闻言也都看向李聪。

    “徐小姐是被你气哭的吧?”

    秋菊顿时冷下脸来,“李聪,你什么意思?”

    李聪道,“徐小姐孤苦无依已经很可怜了,你不该欺负她,这包糕点就当是你给她赔罪,我送去给她,你别再闹了。”

    第162章

    爱而不藏,自取其亡

    曲畔闻讯赶来,听到秋菊怒问李聪。

    “她有什么可怜的?她哥哥如今是傅家家主,他哥不想家里内斗牵连到她,才把她留在大小姐身边的,你倒替她委屈起来了,还要把送我的糕点给她,她哥给她的钱她买多少糕点不能买,偏缺你那口吃的。”

    听到秋菊带了哭腔,曲畔走进门,就看到拎着一包糕点僵在原地的李聪。

    见连曲畔都惊动了,李聪将糕点放回桌上,朝曲畔欠欠身便走了。

    曲畔扫了眼板着脸离开的李聪,问夏风到底怎么回事。

    夏风把经过大略说了遍,曲畔道,“无论是不是内奸,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不可信口雌黄。”

    秋菊抹着眼泪反驳,“之前姑爷和小少爷被兰莲害时,她就说过咱们的人里有内奸,我看她就是贼喊捉贼。

    那次若是大小姐真信了她的挑唆,疑心我们大家伙,又是在霍家的地盘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说她就是居心叵测,说她是内奸一点不冤。”

    其实,夏风三人也都同意秋菊的说法,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没出声,再看到李聪居然偏向徐安然指责秋菊,便都开口帮秋菊说话。

    曲畔不反对手下人有话就说,与四个大丫头谈了许久,直到闫新月突然造访。

    闫新月见到曲畔,颇为随和地笑着打招呼。

    “有事?”曲畔落座沙发,不咸不淡地问。

    身着西洋宫廷裙装的闫新月坐到曲畔对面沙发上,开口就是恭喜。

    “恭喜曲大小姐得我大哥青睐委以重任……”

    曲畔冷眼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闫新月。

    闫新月两手拍了拍身下柔软的沙发,抬头与曲畔对视,态度十分坦诚。

    “我跟我大哥通过电话,我大哥的意思是,他可以帮助你把楚霍秦三家控制在手里,但他有一个要求。”

    曲畔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嗯,请说。”

    “你提的债券计划可以在他们三家的地盘上实行,但需上交一半纯利给国库。”

    曲畔忍不住笑出了声,“也就是说,我推行债券如果成功了,你大哥要拿走一半的好处,如果不成功,我不但得罪了三大军阀血本无归,还要欠你大哥一个天大的人情,呵,你大哥的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

    闫新月并没有被戳穿后的心虚,道,“你也别觉得委屈,其实我跟你说句实话,我知道你想杀了我大哥给你姆妈报仇……”

    闫新月是闫家夫妇老来女,比大总统闫重达小十六岁,对闫重达与花冶的过往有所耳闻,了解到曲畔软禁楚汉良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才有此行。

    “所以呢?”被闫新月道出心意,曲畔依旧无波无澜。

    没有看到想象中曲畔紧张害怕的样子,闫新月有些遗憾,但正事要紧。

    “所以,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大哥命不久矣,你做的这些最后惠利的是我二哥。

    而我二哥对我许诺过,只要你按照计划去做,等到他继位,就让你做国会议长,以后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曲畔似乎是被说动了,皱眉问闫新月。

    “那少帅怎么办?”

    提到她觊觎多年的楚汉良,闫新月眸色暗了暗。

    “债券推行成功,他们三家必将唯你马首是瞻,到时少帅有你支持,一人掌控三家如探囊取物,自然他也再离不开你,说他是你的禁脔也不为过。”

    曲畔有些意外,“你就是这么想他的?”

    闫新月笑笑,道,“反正我也斗不过你,不如为自己多做打算,不过,如果有一天你腻了他,麻烦你把他给我,我要。”

    门外,一道颀长身影闻言险些栽倒,被身边二人及时扶住。

    闫新月看到唇畔噙着坏笑,背对门口的曲畔却浑然未觉,冷声道。

    “楚汉良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夫,你,还是少做梦得好。”

    闫新月唇畔笑意不减,“我二哥很欣赏你,如果你想,我也可能让我二哥娶了你。”

    曲畔摇头,“楚汉良在我这里千金不换,你二哥也不行。”

    楚汉良在高山与熊汉的搀扶下步入客厅,曲畔听到动静回头,顿时面色一沉。

    “谁让你们放他出来的?”

    楚汉良被搀扶到曲畔身边沙发坐下,道。

    “我听说闫小姐来了,担心你吃亏,说服他们知晓厉害送我来见你……曲畔,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楚小满哒哒哒地跑过来,爬上沙发一左一右拉住曲畔和楚汉良。

    “还有我,只能是阿爸姆妈的宝宝。”

    曲畔说不放弃楚汉良时闫新月没嫉妒,耳听楚汉良挂心曲畔时闫新月没嫉妒,但亲眼目睹他们一家三口甜甜蜜蜜,闫新月嫉妒得面目全非。

    “《汉书·王莽传上》说‘爱而不藏,自取其亡’,曲畔,低调是美德,我劝你还是收敛着些。”

    曲畔勾唇,“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比如你的孩子。”

    闫新月嫌弃地别开头,“自有人照顾他,用不着我操心。”

    楚小满夸张道,“怪不得他那么蠢还以为骗得了我,原来是他姆妈不爱他,不愿意管他,他才那么蠢的,哎,他可真可怜。”

    “喂,你胡说什么?”敢说他的孩子蠢,闫新月怒斥,“别以为有你阿爸姆妈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楚汉良打断闫新月,“你说对了,我的儿子有我和他姆妈护着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还有,告诉你二哥,敢惦记我的女人,他注定活不过闫重达。”

    闫新月被赶出少帅府,楚雄听说后,更加愁眉不展。

    远处再度传来攻城的号角声,金达开劝楚雄。

    “曲大小姐给您名单又没说马上把这些人全杀了,您可以先杀几个投诚,待救出少帅后再从长计议。”

    楚雄扶额,“名单里的人不能随便动,何况她连傅玲玉的名字都写在上面了,我若真杀了,楚汉良那个逆子还不得跟我拼命。”

    金达开拿起名单仔细看过一遍,道。

    “据跟踪曲大小姐的人回来禀报,自从兰小姐跟上车队后,曲大小姐每到一个地方后,附近就会出现一个新挖的坟坑。

    所以,我们可以先活埋兰小姐和方姨太表决心,至于要不要当场弄死,就交给曲大小姐决定好了。”

    第163章

    我为了你什么事都肯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炮火声不断,楚汉良心急如焚,曲畔却稳坐钓鱼台。

    楚雄押着人来求见,曲畔吩咐放进来。

    楚雄一行人进了少帅府,便吩咐刘伯带路走进后院。

    少帅府后院花园旁有一大块空地,楚雄指着空地吩咐,“挖。”

    不多时,空地上挖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楚雄吩咐人去请曲畔过来。

    曲畔来时,就看到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的曲兰和方华丽被推进坑里。

    曲兰这些天,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如何防备,都会在半夜睡过去,之后便噩梦缠身,再从被活埋的窒息中醒来。

    日复一日,曲兰早已被折磨得不人不鬼,而与曲兰做同样活埋梦的方华丽,一样两眼无神憔悴不堪。

    就算噩梦成真,被丢进坑里,曲兰和方华丽依旧表情麻木。

    仰头看向站在坑边的曲畔,曲兰泪流满面,跪在坑底不停朝曲畔磕头。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该死,求你杀了我吧。’

    仿佛听到了曲兰无声的哭求,曲畔摇摇头,“这才刚开始,曲兰,日子还长呢。”

    话音未落,曲兰整个人僵住。

    楚雄下令,一锹锹满是冰碴的土填进坑里。

    突然,声嘶力竭的哭声由远及近,傅玲玉被绑住手脚抬了过来。

    楚雄摆手,傅玲玉也被丢进坑里。

    本来还面无表情的曲畔在看到傅玲玉时眸子亮了亮。

    看到曲畔的反应,楚雄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他不能真的杀了傅玲玉,但不拿出诚意来曲畔也不可能买账,所以,他在听到曲畔说不会让曲兰死后,才暗中示意将傅玲玉带过来。

    “我为了你什么事都肯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楚雄,你混蛋!”傅玲玉声嘶力竭地骂。

    扬起来的土劈头盖脸地砸在傅玲玉脸上,连同她的叫骂声一同掩埋。

    眼见着土坑被彻底填满,傅玲玉只剩一缕头发露在外面,曲畔仍是不发一言,楚雄面色铁青。

    “我连我夫人都埋了,还不快放了汉良。”

    曲畔面无表情地站在坑边……

    当年,傅玲玉发现楚雄对好兄弟的妻子动了心思,没有怪她的丈夫色欲熏心,反而假装夫妻不和搬去曲府隔壁住下。

    在取得花冶信任后,傅玲玉借口孩子小来回走动不方便,打通了两府间的假山。

    白天,傅玲玉花样百出地找理由邀花冶过府来玩,带着楚雄与花冶一起弹琴作画,品酒论诗。

    夜晚,傅玲玉满心嫉妒无处宣泄,便拿无辜的楚汉良泄愤,把小小的楚汉良折磨得奄奄一息,再用来博取花冶的同情。

    不想,当时还是落魄公子的闫重达与楚雄成了莫逆,参与过一次傅玲玉张罗的家宴,见到花冶后惊为天人。

    闫重达不同于楚雄为了迎合花冶故作风雅,闫重达是真的有才情,与花冶谈起诗词歌赋来十分投缘。

    但没多久,闫重达为了前途离开了兰城,三年后再回来已是举足轻重的政要,楚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如何也勾不到手的花冶,在傅玲玉的安排下与闫重5059达相谈甚欢。

    傅玲玉为了让楚雄对花冶死心,私下与闫重达密谋,企图灌醉花冶让闫重达强占花冶。

    幸亏曲瀚之发现得及时,救下了花冶。

    当时的曲瀚之还不是商会会长,有很多地方需要楚雄的支持,所以曲瀚之没有阻拦花冶与傅玲玉交好,却不想傅玲玉竟然利用花冶来讨好自己的丈夫,甚至要把花冶送给闫重达。

    曲瀚之一怒之下将花冶关在城堡的阁楼里,意外曲畔竟偷偷跑来阁楼望景。

    正强迫进入花冶的曲瀚之不想自己的女儿发现污浊之事,藏身在屏风后捂着花冶的嘴直到曲畔玩够了离开。

    谁知,等到曲瀚之松开手花冶已窒息而亡。

    这些是曲瀚之手写忏悔书给曲畔里提到的。

    如果不是傅玲玉不择手段的讨好楚雄,她的姆妈不会死,如果楚雄没有引来闫重达,她的阿爸不会失控到错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

    他们一家人的痛苦都是拜傅玲玉所赐,所以,傅玲玉该死,尤其最该死在她丈夫手里才能告慰姆妈的在天之灵。

    曲畔漠然转身,既没有发话放了楚汉良,也没有吩咐人将被埋的三人救出来。

    楚雄眼见自己的计划落空,拔枪对准曲畔背影。

    “大帅!”金达开死死摁住楚雄拿枪的手,“别因为一时冲动前功尽弃,再等等。”

    “等什么等?”楚雄低吼。

    再等下去,傅玲玉就真的死了,傅玲玉一死,本就对他不满的楚汉良必将与他不死不休,到时秦佑堂攻进来他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大帅,你听……”

    金达开侧耳,楚雄也停下了挣扎。

    炮火连天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楚雄耳朵无法适应地响起阵阵嗡鸣。

    “停火了!”金达开欢呼。

    楚雄又仔细听了会儿,不但炮声停了,连枪声也停了,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当中。

    而身后,铁锹插入土中的声响变得刺耳起来。

    楚雄回神,与金达开一起徒手扒土,在傅玲玉即将咽气前将人救了出来。

    曲畔走进楼里,上楼走到关着楚汉良的房间内。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