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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傅玲玉听闻傅安飞被楚雄丢进曲畔的院子里自生自灭,本就对楚雄心生不满,却又听人来禀报,傅安飞居然在曲畔的院子里被杀,顿时眼前一黑。

    “去请二少过来……”傅玲玉吩咐。

    翠缕见傅玲玉脸色十分不好,自己亲自去找楚振海。

    楚汉良不在,楚雄便把所有事情全丢给楚振海处理,楚振海简直要被繁重的军务压得透不过气来,听翠缕说傅玲玉请他过去,烦躁得要命又不能不去。

    “姆妈有说是什么事吗?”楚振海边往身上套外套边皱着眉问翠缕。

    翠缕道,“傅家二房的三少没了,夫人哭得几次背过气去,念道着是自己害死了三少,还说大帅这是在怪她,是不想给她活路。”

    楚振海穿衣服的动作顿住,拧眉望着窗外翻飞的雪花发了会儿呆,忽然自嘲一笑。

    “看来父帅还是最在意大哥啊。”

    翠缕不懂这些,垂着头静默地听着。

    楚振海穿好外套,对着镜子整理仪容,又问翠缕。

    “父帅回府了?”

    翠缕摇头,“大帅没回,倒是把十六姨太和二十九姨太都接出去了。”

    楚振海是知道楚雄带兵围困曲畔的,闻言便知道楚雄身在何处,眼里几不可察地染了轻蔑。

    前往大帅府的半路上,楚振海吩咐司机转去福瑞巷。

    楚雄见到楚振海满脸不悦,“你来做什么?”

    闫新月一心扑在楚汉良身上,哪怕楚汉良不在了,闫新月也不肯嫁给楚振海。

    都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差距怎么那么大,楚雄越来越不喜楚振海,楚振海也是看出来了,道。

    “姆妈听说傅安飞死了,哭得几度昏厥,还说父帅是不想给她留活路,所以我来问问父帅,终究夫妻一场何至于此?”

    闻言,楚雄抓起手边的茶盏砸向楚振海,嘴里骂道。

    “你们母子勾结害死了汉良,我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有脸来问我?”

    楚振海避开砸过来的茶盏冷笑,“大哥已经没了,父帅又何必惺惺作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雄怒不可遏,金达开上去一脚踹趴下楚振海。

    “若是二少还学不会如何跟大帅说话,我不介意带二少去地牢走一趟。”

    地牢里刑具俱全,人进去再出来扒层皮都是轻的。

    楚振海趴在地上哈哈大笑,“大哥在时,姆妈恨大哥心里只有曲畔,父帅厌恶大哥夺了您的威风,等他不在了,你们又一个为他杀人泄愤,一个为他逼着我以死谢罪,可惜,无论你们怎么做我大哥都回不来了,你们真是可笑,哈哈哈……”

    第129章

    天杀的啊,你们怎么敢的?

    爬墙头的事曲畔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今天却破例了。

    楚振海被人扶着从屋里出来,一抬头正看到曲畔趴在墙头看他,两边随即又冒出四个脑袋来,各个笑嘻嘻,似乎为他的狼狈十分开心。

    被当事人发现她爬墙头,曲畔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这人差点害死楚汉良,就觉得还不够惨。

    看到楚振海前襟印着个大鞋印,曲畔伸手,在下面当人肉梯子的高山,立马拿出一颗弹珠放到曲畔手里。

    啪!曲畔甩手将手里的弹珠砸在楚振海头上,瞬间砸出个包。

    夏风四人一见纷纷效仿,没有弹珠便跃下墙头捡石子砸。

    从房门口到登上停在门边的车,短短的距离楚振海被砸得满头包。

    卫兵举枪要打,被楚振海下令不许开枪。

    坐进车里,又一轮石子攻击全砸在车上,楚振海吩咐司机开车。

    原来他与大哥不只隔着一个少帅的头衔,更隔着数不尽的人心,就连平时看不顺眼大哥的父帅和姆妈心里也是偏向大哥的,只有他一个人看不清楚。

    楚振海苦笑,满头的包各个痛得钻心。

    曲畔没砸够,砸完落跑的楚振海,又开始对准院子里楚雄的兵。

    楚雄并未下令可以对曲畔等人开枪,所以院子里的兵们只能东躲西藏。

    奈何五个人各个都极有准头,拿石子打人一打一个准,卫兵被打得躲闪不及嗷嗷叫。

    楚雄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就见曲畔带人丢石子砸人,气得翘胡子。

    “快,撤!”

    被现任公公抓了个现形,曲畔扭身就逃,接着是冬雪春华夏风。

    秋菊趴在墙头瞪着楚雄咬牙,甩手将手里的石子砸在楚雄脑袋上。

    楚雄被砸得眼冒金星,抬手一摸,头上的包足有李子大小。

    “毙了她!”楚雄手指秋菊,霎时枪声四起。

    秋菊吓得一缩脖,跳到地上跑开。

    不过须臾之间,楚雄摸着自己头上的包已肿成鸡蛋大小,哪能忍得了这口气,就要下令开炮炸死曲畔,被金达开苦口婆心地劝住。

    “闫小姐在里面,您饿死她可以扣到曲畔头上,说是曲畔囚禁闫小姐至死,但若是炸死,大总统要尸体您拿什么交待?”

    楚雄气得额上青筋直蹦,“她敢带着下人打小叔子打公爹,不给她个教训,难道要放任她在楚家头上撒野不成?”

    金达开边给楚雄捋胸拍背边劝,“教训儿媳哪用您出手……”

    话未说完便挨了一嘴巴,“她算是我哪门子的儿媳,少往她脸上贴金。”

    金达开知道楚雄上来脾气谁劝也不听,只能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道歉。

    “是属下说错了。”

    楚雄火气散了些,知道自己不该怪到金达开头上,放缓语气问金达开。

    “你有什么主意,说……”

    金达开垂着眼皮道,“对付女人咱们男人出手胜之不武,不如把这事交给夫人。”

    楚雄蹙眉,“不行,谁也别想进曲畔的院子。”

    谁知道没脑子的傅玲玉会干出什么糊涂事来,万一放她进去偷偷带走楚小满怎么办。

    他必须让楚小满留在曲畔身边,这样才能牵制住曲畔让她不敢乱来。

    金达开道,“大帅有令不许入内,夫人自然会想其他办法。”

    楚雄颔首,“行,这事你去办。”

    说罢,楚雄转身回房陪姨太太去了。

    曲畔从墙头上下来,便命高山带人拆了个衣柜改成棺椁,将傅安飞的尸首成敛入棺放在大门边。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夏风好奇地问。

    曲畔道,“等着换赎金。”

    众人闻言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可这话曲畔说了不到两个小时,门外便有人敲门。……

    曲畔听说傅玲玉身边的丫头翠缕求见,便派秋菊去打发走。

    秋菊站在门里打量翠缕,门外的翠缕同样打量秋菊。

    翠缕身穿绉绸长褂,头戴红粉相间细工绢花,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嘴唇涂朱像个布偶。

    秋菊上身云锦夹棉短袄,下穿细布灯笼裤,脚踩千层底绣百花戏蝶棉鞋,一条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脑后,仅用红头绳绑住辫尾,整个人看起来鲜活又张扬,不像是伺候人的丫头,反倒更像是哪家嚣张跋扈的小姐。

    “夫人找我家大小姐有事?”秋菊晲着翠缕问。

    大帅夫人的丫头岂能被没名没分跟着少帅的女人的丫头比下去,翠缕傲然道。

    “夫人命你家大小姐马上交出傅三少遗体,并限你们在三天内交出凶手,否则……”

    秋菊嗤笑一声打断翠缕,指着围在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兵,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随时会没命的人,别说你家夫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吓不到我们。

    我们可没那闲心去找什么凶手,至于傅安飞的尸首,我们还打算留着烤肉吃呢,你们夫人想要是不能够了。

    不过她若是想吃,我们倒是能留几根骨头给她品品味。”

    翠缕闻言吓得踉跄后退数步,指着秋菊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们竟然吃人,天杀的啊,你们怎么敢的?”

    秋菊瞪眼,“你再废话,我连你一起逮进来吃。”

    翠缕被吓得拔腿就跑,却腿软得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害怕地掩面大哭。

    秋菊撇嘴腹诽,这么弱的人,大小姐派她出来真是屈才。

    嘭地关上角门,秋菊转身回去回禀。

    曲畔道,“等她回来,你让她送两车新鲜蔬菜水果换傅安飞。

    还有,她要是提出要见闫新月你就让她交费,见一次面要一筐鸡蛋。”

    秋菊,“傅安飞好歹是傅家少爷,就值两车水果蔬菜?再说鸡蛋哪有肉好吃,怎么要鸡蛋不要肉?”

    曲畔手指戳在秋菊脑门上,“大冬天的,两车蔬菜水果就算有钱都不好弄到,何况值不值的人都没了,不赶紧送走难道你还真打算烤了吃?”

    秋菊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一旁陪着楚小满练飞镖的春华听了半天,开口道。

    “鸡蛋没法下毒,肉却不一定,平时瞧着你蛮聪明的,怎么这会子又犯起糊涂来了?”

    秋菊不服气地反驳,“闫小姐还在咱们院里呢,若是下毒闫小姐也逃不过,你才糊涂呢。”

    话音未落,夏风进来禀道,“大小姐,翠缕要见闫小姐,看样子是给闫小姐送吃的来了。”

    秋菊,看来话说早了(6101_6101)

    第130章

    她曲畔能为少帅守节我也能

    按规矩,翠缕交出两车蔬菜水果换回傅安飞尸首,又交了一筐鸡蛋,把准备好的饭菜送到闫新月手里。

    闫新月被要求就在门口当着翠缕的面吃,气恼地一脚踢飞食盒,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本小姐从小学的礼仪里就没有席地就餐这一条,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让我当众失仪,给我滚!”

    翠缕被骂得抬不起头来,讷讷道,“这是大帅夫人的吩咐,免得闫小姐亲疏不分,把保命的食物分给旁人。”

    闫新月被气笑了,“他们两口子一个把我关进这院子里不管不顾,一个又送吃的买好,真当我闫新月是傻子任他们玩弄呢,我呸!”

    翠缕被怼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身后金达开走过来道。

    “闫小姐误会了,大帅从未说过要把闫小姐关进去,还请闫小姐移步,大帅请闫小姐一起共进午餐。”

    闫新月站在门里,一步都不敢往前迈。

    “大帅是要请我共进午餐,还是想把我送他儿子床上去?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呸!”

    说罢,闫新月摔上门,火气大得能把人轰上天去。

    在一旁看热闹的冬雪跟夏风蛐蛐,“我怎么瞧着闫小姐颇有秋菊风范?”

    夏风小声回,“这就是熏陶,懂不?”

    闫新月路过二人身边,突然转头一声吼,“很好玩是不是?”

    夏风被吼得嗖一声跑远,留在原地的冬雪嘴角抽搐。

    对上闫新月喷火的眸子,冬雪拿出自己做的薄荷糖递给闫新月。

    “火大伤身,吃块糖去去心火甜甜嘴。”

    她被迫钻进这破院子里,两天了,别说零嘴,吃都吃不饱还受气,闫新月一把夺过薄荷糖丢进嘴里,甜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冬雪见闫新月委屈得眼里含泪,好心劝道。

    “其实二少也不差,你收了他又如何?等你离开兰城了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何必非得这功夫较劲儿。”

    “你闭嘴!”闫新月怒道,“她曲畔能为少帅守节我也能,你劝我收了二少,怎么不去劝她早点嫁人,好把少帅未亡人的位子还给我。”

    冬雪眨眨眼,再眨眨眼,实在难以相信青天白日的闫新月能说出这种话来。

    “哈哈,呵呵,我这就去劝我家大小姐去,告辞。”

    闫新月气得狠狠朝地上啐了口,“真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才不是发疯,我就是要嫁给楚汉良,他死了少帅夫人的位子也只能是我的。”

    冬雪吓得一溜烟地跑了,而门外的翠缕和金达开听见,各怀心事地回去禀告主子去了。

    曲畔听了夏风和冬雪的回禀,道,“下次翠缕来,让她进来把饭菜送去闫小姐屋里。”

    夏风道,“这是不是太软弱了些?”

    曲畔勾唇,“闫新月说这些就是说给大帅听的,大帅本意就是等着闫新月屈服,顺从他的意愿嫁给楚振海……

    若是她不肯吃送来的东西,又不肯出这院子,大帅不会真的逼她去死,自然只能放了她。”

    冬雪,“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研究草药。”

    人心太复杂,还是任她拣洗切蒸煮烫的草药更适合她。

    夏风道,“那行,到时候我负责监督,绝对不让她们有机会闹出幺蛾子。”

    顿了下,夏风问曲畔,“要不,我从今天起就住傅三少房里?”

    凶手还没抓到,万一再有人被害,就算日后大小姐安全脱险,背着人命日子也难过消停。

    曲畔怎么可能不明白夏风的用意,但她并没有同意夏风的提议。

    “现在的你们只要负责好我和小满的安全即可,至于其他人各凭造化吧。”

    她不会任由六人饿死已是最大的仁慈,其他的她不会管。

    冬雪道,“大小姐说的对,夏风,咱们别管别人怎样,先护好大小姐和小少爷才是正经……”

    说罢,冬雪又劝曲畔,“夜间的守卫不能撤,时间拖得越久大帅越有可能下狠手,万一夜里突袭,没有守卫大小姐和小少爷岂不危险。”

    之前撤掉守卫就是为了方便楚汉良,如今楚汉良去找霍占雄算账,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恢复守卫确实必要,曲畔颔首。

    “所以我才要留下夏风。”

    夏风,我怎么感觉这句话水分过大呢?

    三人正说着,秋菊进来道,“这蔬菜水果和鸡蛋来得真是时候,这下咱们又可以坚持三天了。”

    他们可以坚持三天,但楚雄不可能想他们坚持下去,曲畔道。

    “今晚肯定还会出事,你们都警醒着些。”

    这话说出没超过半个小时便应验了。

    翠缕再次拎着食盒来给闫新月送饭,闫新月不肯出来,夏风便开门放翠缕进来。

    闫新月见翠缕居然被放了进来,不得不在自己房里吃独食,然后厨房送来的六人饭菜多出来的一份便分给了其他五人。

    但等翠缕要走时,夏风却要求翠缕交一筐鸡蛋才能放行。

    翠缕辩称,“今天的鸡蛋已经给过了。”

    夏风反驳,“一顿一筐,上顿是上顿的,这顿的另算。”

    翠缕不肯,道,“上顿被闫小姐打翻了,这顿是补上顿的,不该再交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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