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做什么去?”楚小满,“去钓鱼。”
“天黑了,明天钓。”
话落,父子俩大眼瞪小眼,楚小满哀叹,“好无聊。”
以前只他和阿爸时觉得还好,但自从有了爱他宠他的姆妈,有了什么都肯陪他玩的外公,阿爸就变得索然无味。
惨遭儿子嫌弃的楚汉良,“嗯,是很无聊。”
陪儿子哪有陪媳妇有趣。
“阿爸,那是什么?”
楚小满手指向浴间门口。
楚汉良回头扫了眼,见是个不起眼的白瓷瓶,走过去垫着手帕拾起。
瓶身上没有任何记号,晃了晃,里面有东西。
他记得曲畔随身带着个装药的瓷瓶,但不是这个,难道是刚刚那个丫头掉落的?
思索间,外面隐约传来喊声。
“快来人啊,有人跳水了!”
楚汉良没有动,不多时夏风敲门进来。
“姑爷,流霜跳水死了。”
楚小满听见,道,“姆妈说流霜很细心可以照顾我,她为什么要跳水?”
照顾曲府唯一的小少爷是多少佣人梦寐以求的事,美差落到头上流霜怎么可能舍得死,除非有人让她没了活路……
第110章
寸步不让就是我的底线
曲畔从浴间出来,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
楚汉良眼里全是娇艳欲滴的曲畔,哪里还记得起其他。
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楚小满一脸嫌弃。
“阿爸……”楚小满扯着楚汉良的衣摆叫。
楚汉良,你可以保持安静。
曲畔拿毛巾绞着头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楚汉良几步走过去,拿走毛巾继续给曲畔擦头发。
曲畔从梳妆镜里睇着楚汉良,拿起润肤霜涂抹。
从前在酉庄时楚汉良也是这样,不只是擦头发,临镜描眉也是有的。
可惜,时过境迁,楚汉良不再是落魄的穷小子,他成了雄霸一方的少帅,就连大帅都要看他的脸色。
他的眉眼再也无法柔和含情,冷冰冰的,像是要随时给人一枪子。
哎,小奶狗变成了大灰狼,她还怪想小奶狗的。
“怎么?”楚汉良见曲畔兴致缺缺,看着镜子里的曲畔问。
曲畔摇摇头。
楚汉良道,“今天许特派员家里有酒会,我带你去散散心?”
嗯?曲畔嗅出不对来。
“怎么想起来带我去了?”
“父帅想我陪闫新月去……”
闻言,曲畔嘲讽勾唇,“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违背大帅的意愿又不想我误会,就打算娥皇女英并驾齐驱?”
楚汉良未置可否,“你是我夫人,我只负责带她进去。”
曲畔语气坚决,“楚汉良,你记住了,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别说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同进同出,就是私下里,我要是知道你跟她有过接触,你我就再无可能。”
她虽然误会楚汉良活埋了她,但造成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她宁愿委屈自己原谅了楚汉良,是因为自己无论爱也好恨也罢,是真的放不下楚汉良。
可她也只能原谅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若有,就算她爱楚汉良入骨也不可能再给他转圜的机会。
听曲畔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楚汉良心里高兴,嘴上却道。
“不过是送人进去,哪里有这么严重。”
啪!曲畔将润肤霜拍在梳妆台上。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为何?因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那是做梦,人只会得寸进尺,欲壑难填。
我今天同意你带她进许特派员家的门,明天就得同意你陪她吃顿饭,后天你们就有可能成双入对,不出几天,连我的床她闫新月都能上了。
所以,寸步不让就是我的底线,你若觉得我下了你少帅的面子咱们就离婚,以后你随便跟什么女人来往我都管不着。”
楚汉良越听眼里的笑意越深,“真的,你真的这样想?”
曲畔面色紧绷,回头瞪着楚汉良,语气严肃,“我没跟你开玩笑,楚汉良,你要是敢阳奉阴违,我绝不饶你。”
“那这些规矩你是不是也要遵守?”
曲畔眨眨眼,一时没明白。
楚汉良抬手点了点曲畔的小鼻子,“咱们是夫妻,你不能只要求我,你是不是也该按规矩来?”
“哦……”曲畔明白过来,自然道,“那还用说,我做不到也不可能要求你。”
楚汉良挑眉,“那就一言为定。”
两个人相视而笑,曲畔转回身,上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楚小满说声进,夏风推门进来。
“大小姐,姑爷,人抓到了。”
楚汉良熟练的将曲畔半干的头发绾成髻,又拿来大氅给曲畔披上,这才牵着曲畔的手走下楼,夏风作为丫头竟半点插不上手。
“夏风姨姨……”楚小满把自己的小手放进夏风手里。
夏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用处,牵着楚小满的手跟着下了楼。
雷电抓到逼死流霜的王诚,等在客厅里,一见楚汉良和曲畔,便命王诚自己说。
知道自己插翅难飞,王诚老实招供。
“我叫王诚,三年前进的曲府,是管家的同乡……
今天下午王妈妈来找我,交给我一瓶化尸水,让我想办法用到大小姐身上,我不敢,她就拿我在乡下的爹娘逼我。
我没办法,只能答应,恰好回来时遇到流霜,听说她被大小姐亲点给小少爷,我就把化尸水给了她。”
楚汉良自口袋里拿出白瓷瓶问王诚,“是这个?”
王诚点头。
“流霜为什么会答应你?”曲畔问。
王诚满脸愧疚,“流霜本是乞儿,险些饿死街头,是我将她捡回家,后来又托人送进曲府做丫头。
三年前我经营米铺不善,亏得没了活路,是流霜劝我进曲府做工好歹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我不该狭恩图报害了流霜,是我的错,我该死。”
王诚痛哭流涕倒不似作伪,可人都死了,哭有什么用。
夏风道,“我问过平素与流霜有些交情的丫头,那丫头说流霜最是重情重义,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要还十分。
流霜寻死,应是念着大小姐的好不忍害大小姐,又不能愧对王诚的救命之恩,所以才自尽的。”
临死,流霜还在担心曲畔不知提防,把药瓶丢在曲畔的房间里提醒曲畔。
“如此善良的姑娘,你是怎么忍心的?”雷气得狠给了王诚几拳。
电拦下暴怒的雷,问王诚,“王妈妈现在哪里?”
王诚受不住皮肉之苦,哼哼唧唧地道。
“她回乡下给霍老太太守墓去了。”
夏风听了,主动请缨,“我去抓。”
电道,“不行,你得留下来照顾好大小姐……我去。”
说罢,电闪电般离开,看得楚汉良眼热。
雷押走王诚,曲畔命夏风给管家送去二百块钱,让管家派人给流霜买口棺材好生安葬。
夏风领命去办,曲畔突然醍醐灌顶。
“楚汉良,原来是你告诉大帅你姆妈没有死的。”
楚汉良?!
曲畔双手支在沙发扶手上,居高临下地晲着坐在沙发里的楚汉良。
“你把两个姨太丢进‘你姆妈’的棺材里,不就是在告诉你父帅棺材里不是你姆妈吗?楚汉良,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我没有,我当时只是觉得她们聒噪,所以才……”
“嘘!”曲畔手指竖起抵在楚汉良唇上,“别狡辩,从今天起,我和小满睡一间房,你,不许进门。”
第111章
她也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
楚汉良顺势亲了亲曲畔抵在唇上的手,弯着眉眼哄曲畔。
“今天的生日宴还是要去的……”
曲畔不喜交际不太想去,正要回绝,曲瀚之自门外进来。
“怎么还没走?”曲瀚之问楚汉良。
曲畔面色一沉,“去哪儿?”
曲瀚之还不知道楚汉良已从实招来,道,“我让汉良替我去参加许特派员夫人的生日宴。”
曲畔星眸眯起,里面的冷光让曲瀚之心惊,“怎么?”
“阿爸是想汉良去陪闫新月一起出席?”
曲瀚之骤然看向楚汉良,楚汉良坦然,“我们是夫妻,没什么好瞒着的。”
既然兔崽子都招供了,那他也没必要再帮着打掩护了。
“是,闫新月答应帮忙,要求就是兔崽子陪她出席生日宴。”
“如果不答应她能怎样?”曲畔问。
曲瀚之道,“会从助力成为阻力。”
曲畔轻嗤,“她也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
说罢,曲畔道,“拿到印钞权惠利的又不只是华东三省,这个计划并不十分可取……”
“畔儿还有其他想法?”曲瀚之知道曲畔在国外的五年里并没闲着,所以很愿意听取曲畔意见。
曲畔道,“申请印钞权必须通过大总统和国会的批准,而发布仅限于华东三省的公债券则只需要大帅首肯。”
国内还没有发行过公债券,但她在国外时却是见过的,很不错的公私互惠的形式。
“怎么说?”楚汉良很感兴趣。
曲畔道,“发行6厘公债,以契税、印花税收入为担保品,为期30年,利率为年息6‰,每年付息两次。
另按票面额打折扣,以最低为九二折的价格出售,到期按票面额十足还本,实际利率约合年息14‰。
公债券可以当做存款保留,可以兑换成纸币或银圆,也可以直接当做货币流通。
以大帅和我阿爸的威望,只要发行,华东三省可自成体系。”
闻言,曲瀚之和楚汉良陷入沉思。
曲畔起身带着楚小满回去城堡,过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楚汉良才派人来请曲畔。
曲畔早已穿戴好,嘱咐赶过来的高山照顾好楚小满,便裹着裘皮斗篷出门往前院而去。
闫新月狼狈从曲府离开后急匆匆回去少帅府,重新沐浴更衣后前往许府。
守在许府大门外,闫新月盯着一辆辆开进许府的车,直到楚汉良的专车出现,才从车上下来迎上去。
还未等车子驶入许府便被闫新月拦下,楚汉良面色不虞。
洪林摆手示意闫新月让路,闫新月却在看到坐在楚汉良身侧的曲畔时红了眼。
“你答应陪我赴宴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闫新月拍打着车窗吵闹起来,引得路过宾客纷纷放缓车速观望。
闻讯赶来的许轻鸿拿出主人的姿态,护着闫新月朝车内的楚汉良大声道。
“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少帅失信公主殿下,若是传出去难免被人诟病,我想曲大小姐为了少帅着想,定不会让少帅做下此等糊涂事。”
这也能扣到她头上,还真是个人才,曲畔落下车窗,冷眼打量许轻鸿。
“他们两个的事,旁人有什么资格置喙,许特派员有胆子指点少帅我可没有,我怕得很呢,您可别拉上我。”
许轻鸿,这个曲畔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楚汉良吩咐洪林,“开车。”
闫新月急得使劲儿扯许轻鸿衣袖,许轻鸿只能硬着头皮上。
“慢着!”许轻鸿陪笑道,“少帅,公主为了见您,从平城大老远地赶来,您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拂了公主的面子,打的却是大总统的脸啊。”
说着,许轻鸿竟伸手来拽车门。
楚汉良蹙眉,“看来许特派员并不欢迎我们……洪林,回去。”
“别!”许轻鸿险些没跪了,点头哈腰伸手向府门,“是许某失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请!您请!”
毕竟是特派员,不能闹得太难看,楚汉良面若寒霜,命洪林开进去。
洪林同样没给许轻鸿好脸色,使劲儿掀了几下车喇叭,一脚油门驶入许府。
“特派员!”闫新月急得跺脚。
许轻鸿哄着闫新月道,“就算少帅陪你进门又能有几人知道你才是少帅的心尖尖,不如等客人到齐了,我想办法支开曲大小姐,让你跟少帅跳开场舞,到时候谁还能不知道少帅最看重的是公主您呢。”
“好主意!”许轻鸿一下子就说进了闫新月心里,闫新月也不气了,乐呵呵挽着许轻鸿往府里走去。
许轻鸿左右看了下没人,压低声音问闫新月。
“你不是最喜欢霍占雄的大儿子吗,怎么又改追少帅了?”
闫新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哪有少帅英俊威武,早就不喜欢了。”
“可我听说那小子现在有心思与你再续前缘,你真的不想?”
闫新月认真思考半天,“论样貌霍霆不如秦无伤,论温柔体贴霍霆不如沈牧,论家学渊源霍霆不如穆智学,论心机谋略霍霆不如林胤,而他们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少帅,所以,我为什么要吃回头草?”
许轻鸿无言以对。
曲畔挽着楚汉良走进宴客厅,立即收获全场关注。
几名兰城大佬早已恭候多时,一见楚汉良露面便笑着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