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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徐安然摇头,“我不走,以后我都住这里,你要是不高兴,我们可以离婚。”

    在曲畔这里她第一次尝到了吃饱饭的滋味,而且曲畔说她负责照顾孩子可以领月钱,如果她不想跟霍润铎过下去还可以离婚,她能站着生,为什么还要跪着活。

    分开不过两个小时,徐安然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霍润铎讥笑道。

    “你别以为别人随便施舍你些好处你便能翻出天去,有朝一日人家厌了丢你出去自生自灭,你以为霍家还会收留你,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说。”

    徐安然被霍润铎抢白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绞着手帕跺脚道。

    “我在你们霍家也不过是个要饭的,就算以后曲大小姐厌烦了赶我走,但至少我暂时还能过几天好日子,就冲这我便心甘情愿。”

    霍润铎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安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谁当你是要饭的……”

    “难道不是吗?”

    徐安然眼泪簌簌。

    “嫁给你的第一天你便丢下我不管,我一个人在霍家,没一个人给我好脸色。

    吃饭的时候伺候你们一大家子,饭后有剩的你们宁愿倒了也不给我吃,只弄些馊饭馊菜给我,还是一天一顿……”

    霍润铎是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徐安然,但以霍家的条件,他怎么也没想到徐安然会受虐待。

    “我们霍家怎么可能差你一口吃的,再说真如你所说,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徐安然气得扯着自己身上的薄衫给霍润铎看。

    “你穿得倒是暖和,我穿得这么薄你看不到?我为了买吃的活命,把能当的都当了,你却还这样想我,霍润铎,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霍润铎瞠目结舌,身后挤不进门去的楚汉良一巴掌拍在霍润铎肩上,拍得霍润铎一个趔趄。

    楚汉良道,“嫂子,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别理他。”

    徐安然抹掉眼泪向楚汉良道谢,接着便毫不留情地关门落闩。

    计谋没得逞,楚汉良恨铁不成钢地给了霍润铎一拳,转身看到一脸便秘的曲瀚之,嫌弃地绕过曲瀚之回房。

    夜深人静,睡了一觉的楚汉良起床穿衣,出门纵身跃上墙头,恰与蹲在墙头上的秋菊四目相对。

    秋菊,“多谢少帅救命之恩。”

    楚汉良摆摆手,示意秋菊用实际行动报恩给他让路。

    秋菊,“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何况少帅于我有恩并不关小姐的事,少帅请回。”

    楚汉良压下心头郁火,“你跟踪刘妈有何发现?”

    曲畔派了自己人跟踪刘妈,但曲畔不会告诉他结果,所以他以帮忙跟踪刘妈为代价放了同样轻功了得的秋菊。

    秋菊,“刘妈先是去了趟大帅府,之后又去见的霍老太太,最后潜入松鹤园再没出来过。”

    楚汉良颔首,倏忽间越过墙头朝曲畔卧房冲去。

    熊汉黑铁塔似的挡在房门前,楚汉良硬碰硬被逼退,身后秋菊追上来,探手来抓楚汉良,楚汉良竟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秋菊吓得连退数步,举着双手叫,“我根本没碰他!”

    熊汉伸手探了下楚汉良鼻息,用手背试了试额头。

    “发烧了。”

    上次,楚汉良吹了大半夜冷风打败四大护卫成功抱上媳妇,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痛的,身上的伤没养好,风寒也没吃药,如今积累多日一朝爆发,病势汹汹。

    “大小姐,姑爷烧得厉害。”秋菊隔着窗子禀报。

    曲畔并不想管,但明日霍歆出殡,楚汉良必须去,何况楚汉良信她的话护住了秋菊,她不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抬进来吧……”曲畔披上大氅打开门。

    熊汉扛着楚汉良进门,按照曲畔的指挥丢到罗汉榻上。

    曲畔拿出药箱打开,抽了一针管从国外带回来的退烧药,撸起楚汉良衣袖,用消毒棉球消毒。

    冰凉凉的触感激得楚汉良清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曲畔手里拿着冒水的针扎过来,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跑,被熊汉手疾眼快地抓回来。

    曲畔板着小脸命令,“摁住。”

    若是平时楚汉良或可一战,但眼下病来如山倒,被熊汉摁着动弹不得。

    曲畔嗔道,“挺大个男人还怕打针,丢不丢脸。”

    哼,让你欺负我,这下可算能报复回去了。

    害怕打针的秘密暴露,楚汉良咬牙挨了一针,紧张得浑身是汗,烧很快就退了。

    退了烧身上软绵绵的,想去床上跟妻儿一起睡又担心会过了病气,楚汉良摇摇晃晃出门,越过墙头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第68章

    咱们俩个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曲畔早上起来,见罗汉榻上已经没人,吩咐秋菊去让厨房熬些粥给楚汉良送去。

    秋菊欲言又止。

    “怎么?”曲畔从梳妆镜里看向秋菊。

    秋菊,“徐小姐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大清早起来就守在外面,问她是不是要找您,她又说不是,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昨天用过晚饭后,曲畔简单跟徐安然聊了聊。

    徐安然没明说霍家虐待她,但挨饿受冻的样子只要有眼睛的就能看出来。

    她说过,如果徐安然想跟霍润铎离婚她可以帮她,也许是徐安然想开了,动了离婚的念头吧。

    曲畔道,“不用管,她想说了自会来找我,不想说,咱们没必要过多介入。”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遵循古训还是坚持本心都是个人决定,尊重便好。

    “姆妈……”楚小满跑步回来,扑进曲畔怀里撒娇。

    曲畔一脸宠溺地拿手帕给楚小满擦汗,“怎么不多睡会儿,比姆妈起得还早。”

    楚小满直起身,像模像样的给曲畔打了套长拳,动作标准,一看就是练了很久。

    “阿爸说我是男子汉,身强体壮才能保家卫国。”

    “累不累?”曲畔喜欢的不行,捧着楚小满的小脸吧唧一口。

    楚小满红了脸,也吧唧亲一口曲畔。

    “不累,阿爸说了我还小,适当锻炼就行。”

    听楚小满三句话不离楚汉良,曲畔道。

    “你阿爸病了,我让厨房给你阿爸熬了些粥,一会儿你跟你秋菊姨姨一起给你阿爸送过去。”

    “阿爸病了?”楚小满紧张起来,“什么病,严重吗?”

    曲畔笑道,“不重,就是发烧了,昨天姆妈给你阿爸打了一针,已经没事了。”

    “姆妈会打针?”楚小满表情惊讶。

    曲畔俏皮地点头,“会,而且我告诉你……”

    听姆妈附耳说阿爸怕打针,楚小满瞪圆了眼睛。

    “阿爸也有怕的呀,那他有没有哭?”

    能听到阿爸的糗事,楚小满可开心了。

    曲畔,“没哭,就是出了一头的汗。”

    楚汉良一进门就看到母子俩在咬耳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姑爷……”秋菊去而复返,发现楚汉良扬声打掩护。

    曲畔和楚小满听见错愕抬头,恰好对上面色有些泛白的楚汉良,母子俩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楚小满被曲畔抱进怀里笑成一团,楚汉良没问但就是直觉母子俩是在笑他。

    想想他也没什么好笑的……

    不对!

    记起昨晚暴露了怕打针的事实,楚汉良无奈扶额。

    “姑爷来得正好……”秋菊走过来道,“小姐让厨房熬了粥,一会儿好了您带回去吃。”

    曲畔用完他就丢,秋菊也不遑多让,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楚汉良吩咐。

    “去让厨房多做些,岳父和润铎也过来吃。”

    秋菊没动,望向曲畔。

    曲畔忍笑颔首,秋菊自去厨房吩咐。

    曲畔停下笑,问楚汉良,“你怎么进来的?”

    楚汉良抬手指了指院墙。

    看来院墙太矮了,明天就找水泥匠加高。

    “楚汉良,明天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楚汉良可以欺负她一时却欺负不了她一世,何况秋菊和李聪已经回来,隐藏多年的刘妈也露了马脚,当年真相即将揭晓,她和他已经再没了纠缠的必要。

    一听曲畔提离婚楚汉良面色冷得吓人,“咱们俩个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那就死别好了,咱们俩个来场决斗,生死无怨。”

    楚汉良拔出腰间佩枪拍在梳妆台上,“不用决斗,你现在就把我毙了,我死而无憾。”

    曲畔怒道,“楚汉良,你少在这里耍无赖……”

    “你明知道我舍不得伤你半分,你却提出决斗,你怎么不说你欺人太甚。”

    “阿爸,姆妈,你们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楚小满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脸上认真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怎么会呢,姆妈最喜欢小满了。”

    曲畔一秒变夹子音。

    楚小满,“那就是觉得我很多余吧。”

    “胡说什么?”楚汉良蹙眉呵斥。

    楚小满瘪瘪嘴,“不讨厌也不觉得我多余,那为什么你们两个挣着抢着让我做孤儿呢?”

    曲畔与楚汉良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嗔怪。

    楚汉良收起枪,弯腰抱起楚小满,父子俩面对面,楚汉良认真道歉。

    “是阿爸错了,阿爸和姆妈都好好的,保证陪着小满一起长大。”

    楚小满转头去看曲畔,曲畔指天发誓,“姆妈也一样。”

    “那外公呢?”楚小满又问。

    曲畔道,“外公当然也不能落下。”

    这下,楚小满满意了,让楚汉良放他到地上,自己乖乖跑去盥洗间洗漱去了。

    待楚小满离开,曲畔才皱眉问楚汉良。

    “这五年里孩子就算都是你带着,可也该是见过大帅和夫人的,怎么小满对他们只字不提?”

    莫不是二人因为楚小满没有姆妈的原因,根本没把孩子放在眼里,甚至还给过他气受,曲畔越想越心里发堵,看楚汉良更加不顺眼。

    楚汉良真的是冤枉。

    “阿爸姆妈都很喜欢小满,反而是小满跟他们不亲近。”

    每次让楚小满去大帅府都要哄好久,答应好好的临出发又变卦,去了大帅府也是见谁都没个好脸色,稍微有谁说话不对,小巴掌就要呼上去,比他还嚣张。

    曲畔不信,“小孩子不会骗人,若是对他好怎么会不愿意亲近,肯定是你心大没看好,孩子受了欺负你也不知道。”

    对上这母子俩他是真没办法。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要是觉得小满受了委屈你就多疼疼他。”

    曲畔一拍梳妆台,“我再疼也抵消不了我儿受的委屈,谁给他受委屈我就双倍奉还,说,都有谁?”

    从前温柔可人的曲畔呢?这母老虎护崽子似的,还怪配他的。

    楚汉良道,“你不是说我不知道嘛,你问小满。”

    恰好楚小满洗漱完回来找曲畔抹香香,听到这话奇怪地问。

    “问我什么?”

    曲畔,“姆妈的心肝小宝贝,都谁欺负过你告诉姆妈,姆妈给你出气。”

    果然还是姆妈最疼他,楚小满抬手一指楚汉良。

    “阿爸总欺负我。”

    曲畔,“楚汉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汉良,真是他的好大儿,孝死他了。

    第69章

    男人哪有美食重要

    “小姐,老爷要进来,说是早饭还没吃,饿得头晕……”秋菊站在门外扬声道。

    曲畔正代儿子讨伐楚汉良呢,闻言冷笑。

    “让他进来。”

    说罢,曲畔哄楚小满,“先去吃饭,顺便想好了怎么罚你阿爸,姆妈再帮你做主。”

    曲畔同楚小满走进花厅时,曲瀚之已经坐在桌边。

    楚汉良随后进来,快走几步拉开椅子,曲畔坐下,楚小满紧挨着曲畔右手边坐下,楚汉良落座曲畔左边。

    曲瀚之笑眯眯起身,亲手盛了碗粥放到曲畔面前。

    “乖囡囡,是阿爸错了,饶了阿爸吧,你想阿爸怎样都行,就是别不理阿爸。”

    与霍润铎一前一后走进来的徐安然看得目瞪口呆。

    曲畔给她阿爸脸色看,她阿爸不但不生气被赶出门,还不顾脸面地当着姑爷面哄女儿,乖乖,原来父为子纲,夫为天,都是可以不用遵循的啊。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不会不孝顺被人笑话吗?

    “徐小姐,坐。”

    曲畔没理曲瀚之,招呼徐安然。

    徐安然回神,笑着应了声,走过去坐到楚小满右手边,霍润铎则坐到徐安然斜对面。

    徐安然瞄了眼霍润铎,道,“多谢大小姐送我的衣服,又合身又暖和,以后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小少爷的。”

    昨日曲畔见徐安然衣着单薄,打量她身材与夏风差不多,拿钱让夏风去成衣铺买了不少秋冬穿的衣服回来。

    曲畔给夏风留了两套,剩下的全给了徐安然。

    再不用挨冻,还都是新衣服,徐安然高兴得半宿没睡好觉,下定决心以后楚小满就是她亲儿子,她一定尽心尽责照顾好楚小满报答曲畔。

    饭桌上当着霍润铎的面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他明白她的决心,她再也不要回霍家那个虎狼窝了。

    曲畔听出徐安然话里的辛酸,瞥了眼一言不发的霍润铎,道。

    “你不用谢我,买衣服的钱是要从月钱里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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