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给我站住！”曲瀚之一声低喝，楚汉良走得更快了。曲畔蹙眉，“楚汉良？”
楚汉良停下脚步，背对父女俩道。
“我知道岳父不愿意见到我，小满又饿了，就先来吃了，放心，我和小满都是把菜分出来吃的，不脏。”
说罢，楚汉良快步离开。
作为在兰城呼风唤雨的少帅，没必要如此委曲求全的解释，更没必要躲着曲瀚之，只因为不想父女大清早的闹不愉快，他才用心解释清楚，所以，老东西想害他，门都没有。
曲畔扶着曲瀚之坐到桌边，看到桌上的菜全是缺了一边，一看就是分出来的吃的。
再看楚小满的面前，碗里的饭吃了一大半，旁边的碟子里各样菜都夹了些，倒是一点也不挑食。
楚小满自己拿着筷子吃着，把饭菜全部吃光后放下碗筷，规规矩矩道。
“外公，姆妈，我吃饱了。”
又懂事又乖，谁见了能不喜欢。
曲瀚之笑呵呵摸摸楚小满的小脑袋瓜，笑容慈爱地道。
“外公给你和你姆妈带了礼物，等会儿跟外公去看礼物好不好？”
楚小满乖乖点头，“谢谢外公。”
又问曲瀚之，“有阿爸的吗？”
曲瀚之笑容消失，“没有。”
楚小满失落地低下头，“外公不喜欢小满了吗？”
“小满……”曲畔叫住楚小满，“不许胡说。”
楚小满皱起小眉头，“我是阿爸的孩子，外公带礼物没有阿爸的，是因为外公不喜欢阿爸，不喜欢阿爸就是不喜欢我，我没胡说。”
曲畔与曲瀚之对视一眼，曲瀚之为了外孙选择迁就。
“外公逗你呢，有你阿爸的。”
楚小满脸上顿时笑容如花绽开。
“外公喜欢阿爸喜欢我，我和阿爸也喜欢外公。”
曲瀚之嗤之以鼻，“谁稀罕那个兔崽子喜欢。”
楚小满像是没听到曲瀚之的嘀咕，大声朝门外喊。
“阿爸，外公说喜欢你。”
门外，无人回应。
“姆妈，我可以去找阿爸吗？”
刚才外公进门黑着脸训阿爸，或许阿爸不高兴已经走了，楚小满急着去找阿爸，却也不忘问姆妈。
曲畔点头，楚小满一溜烟地跑出花厅，没一会儿又跑回来。
“姆妈，有坏女人抱阿爸，快……”
楚小满抓着曲畔的手往外拽。
曲瀚之和曲畔刚放下筷子便听到如此劲爆消息，曲瀚之一拍桌子，起身就往外走。
曲畔牵着楚小满随后出来，往前厅而去。
前厅里，兰莲跪趴在地，抱着楚汉良的一只脚哀求。
“求少帅看在二少爷的面子上饶了兰莲吧……”
兰莲昨晚已与傅尔升有了夫妻之实，今日一早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在松鹤园伺候公婆用膳，在傅家行使女主人的权利，却不想在最风光的时候被抓走。
少帅府的门房把她认了出来，因为她不肯招供被动了刑，她就要被打死了，又被带来见少帅，可她真的不知道是谁让她捎的信。
“我之前因为兰小姐的事受了牵连，被送去城外的庄子上，昨天早上醒来时，那张纸条就放在我枕头边，上面写的，只要我照着纸条上的要求做了就能回城。
城外实在太乱了，我害怕，所以就偷溜回城去少帅府传话，但我真的没看到是谁放的纸条……”
第58章
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回你的少帅府去
曲畔和曲瀚之走进前厅，就见兰莲趴在地上抱着楚汉良的脚哭求，无语地看向一脸无辜的楚小满。
楚小满低下头，却在无人发现的角度朝楚汉良做了个鬼脸。
楚汉良面无表情抽回脚，脚下，兰莲看到曲畔，又爬过去抱曲畔的脚，被曲畔及时避开。
兰莲，“曲大小姐，我现在嫁给了二少爷已经成了人上人，真的不会再为了无关的人纠缠大小姐，求您相信我，我只是传话，真的不是有心破坏您和少帅的关系。”
“原来是你……”曲畔颇有些意外，抬头看向楚汉良。
楚汉良点头，“门房已经确认，那天传话的人就是她。”
真的是有人在故意挑唆，曲畔叫曲瀚之，“阿爸……？”
曲瀚之一张老脸表情精彩，“你再叫阿爸，以后都别叫阿爸了。”
女儿居然怀疑是他干的，太伤心了。
只有阿爸最不想她和楚汉良和好，所以除了阿爸还会有谁？
一阵旋风刮过，夏风出现，双手将一张纸条呈到曲畔面前。
曲畔拿起来一看，十分无语。
纸条是用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成的，无法从笔记上寻找线索，不过……
曲畔道，“秋菊，去把这几天的旧报纸找出来。”
秋菊会意，立即去放旧报纸的门房去找。
同时，不用楚汉良发话，霍润铎也立即打电话给少帅府，让刘伯去翻旧报纸。
秋菊两手空空地回来，“孙伯把旧报纸都卖了。”
旧报纸卖得便宜，又仅仅只是错后一两天看新闻时事，买的人大有人在，孙伯卖起来轻车熟路，这边旧报纸刚到手，那边便已经卖掉了。
所以想从旧报纸下手，找蛰伏在曲畔身边的人根本不可能。
这时，刘伯也回话说，少帅府的旧报纸都在，只少了张妈住院那两天的报纸，是因为张妈无聊，让人带过去解闷的。
楚小满好奇的凑过去，踮起脚尖看曲畔手里的纸条，突然皱起小鼻子，连打了几个喷嚏。
曲畔以为楚小满着凉了，丢下纸条去摸楚小满额头，楚小满笑着躲开。
“姆妈，我没事，是太香了才打喷嚏的。”
香？
曲畔感觉自己好像忘了很关键的一件事，是什么呢？
楚汉良拿过纸条轻嗅，也连打了几个喷嚏。
父子俩都受不了这种香气，只是又说不清这是什么香。
曲畔拿回纸条放到鼻子前闻了下，竟意外的有些熟悉。
曲瀚之也不免有些好奇，从曲畔手里拿过纸条细闻。
“这是紫罗兰，是外国货。”
曲畔醍醐灌顶，“对，是紫罗兰……”
她不习惯用外国货，在国外时也只用国产的胭脂水粉，但国外很多化妆品都含有紫罗兰，所以她没用过却对这个味道还算熟悉。
“可六年前我还没有出国……”
说罢，曲畔又问曲瀚之。
“阿爸，你怎么知道是紫罗兰？”
曲瀚之，“做生意难免会与洋人打交道，所以闻过。”
“难道国内就没人用……？”霍润铎问。
曲瀚之道，“也有，但因为抵制洋货，推崇国货老牌，所以很少人用。”
“那阿爸知不知道我们认识的人里有谁在用？”曲畔正色问曲瀚之。
曲瀚之摇头，他作为全国商会会长，首先提倡的就是支持国货，所以身边的人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讨好，全都是清一色用国货。
曲畔又转头问楚汉良，“你呢？”
他一个大男人，天天泡在臭烘烘的军营里，哪会有心思注意女人的脂粉。
“不大清楚。”
兰莲趴在地上听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插嘴。
“我知道一个人……如果我说了，可不可以将功补过放了我？”
如果真如兰莲所说，兰莲也是被人利用，他们就算杀了兰莲也无济于事，所以曲畔做主点头应下。
“是霍歆，她活着时特别喜欢外国货，经常让人从国外捎各种化妆品和香水，因为外国货香得呛鼻子，所以我印象很深。”
人都死了，傅府也炸没了，无论霍歆是不是真的在用外国货也无从查证，曲畔面色沉冷下来。
兰莲后知后觉，连忙道，“虽然霍歆死了，可她不只自己用，也常送给交好的太太们，你们只要去查肯定能查到还有谁在用。”
夏风转瞬消失在原地，楚汉良看看自己笨笨的参谋长，怅惘叹息。
霍润铎，有脸嫌弃我，穷鬼！
“送她回去……”曲畔吩咐。
秋菊和春华上前架起兰莲拖出去，秋菊开车，同春华一起送兰莲回松鹤园。
一个小时后，夏风和秋菊二人陆续回来。
夏风，“霍歆给大帅三姨太和霍夫人送过紫罗兰雪花膏。”
春华，“兰莲回到家后，差点没被傅尔升打死。”
秋菊，“傅家借口兰莲被楚振海勾搭走了，找楚振海要人，楚振海交不出人来，被傅家的人打进了医院。”
三个消息一个比一个炸裂，而刘伯打来的电话又带来另一个爆炸消息。
被送去大帅府的柳珍母女，柳珍做了大帅的三十六姨太，赵媛被大帅亲自派人送回少帅府，成了楚汉良的三姨太。
不用楚汉良开口，父母各送了一个姨太入府，曲畔被气笑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汉良面沉似水。
曲瀚之当即赶人，“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回你的少帅府去。”
楚汉良突然问曲畔，“想跟我去靶场练练枪法吗？”
曲畔？？？
楚汉良从椅子里起身，吩咐秋菊。
“去叫上傅朗旭一起。”
说罢，揽着曲瀚之的肩朝外就走。
“尤其曲会长，一定要赏我这个脸。”
不管曲瀚之同不同意赏脸都没关系，因为力量决定一切，曲瀚之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楚汉良塞进车里。
曲畔倒想看看楚汉良是什么目的，带着楚小满也跟着上了车。
曲畔都上车了，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全部上车紧跟。
一行五辆车浩浩荡荡前往郊外靶场。
出了城门，难民们成群结队的往车上扑，被守城的士兵开枪吓退，挤挤挨挨的堆在路边，用要吃人的眼神紧盯着五辆车驶过。
曲畔看得心惊，也没阻止楚小满去看。
楚小满被难民们的恐怖眼神吓到，小手抓紧楚汉良和曲畔的手拽到一起将自己圈住。
坐在副驾驶的曲瀚之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儿和兔崽子将外孙圈在中间，三个人亲亲热热抱成团，气到翘胡子……
第59章
人还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靶场上并排竖着四个靶子，距离射击位置足有百米。
曲瀚之被楚汉良亲自扶坐在旁边的椅子里，两边站着两名警卫，免得曲瀚之乱跑惹麻烦。
楚小满随后被楚汉良塞进曲瀚之怀里，一老一小不乖也得乖。
曲瀚之本来还在不满楚汉良抓得他胳膊疼，但有外孙作陪，立马黑沉沉的脸有了笑容。
楚汉良示意曲畔跟上，霍润铎也带着傅朗旭和秋菊朝远处的靶子走去。
“做什么？”曲畔没明白楚汉良此举用意。
楚汉良牵着曲畔的手绕到靶子背面站定。
曲畔就见靶子后面呈大字型绑着个人。
楚汉良抬手摘下头罩，居然是被用破布堵住嘴的曲兰。
曲畔有些看不懂楚汉良了。
楚汉良重新给曲兰戴上头罩，他得罪不起老东西，更不想惹媳妇不痛快，那就只能逮几只乱蹦哒的臭虫泄泄火。
曲畔依次看过去，另外三个靶子绑的分别是傅豪，楚振海和赵媛。
都是给他们添过堵的，曲畔忽然就明白了楚汉良的用意。
傅朗旭在看到傅豪时，眼里迸射出仇恨的光。
傅豪见到傅朗旭先是吃了一惊，之后便疯了般摇头，呜呜呜地叫。
傅朗旭知道傅豪是在骂他，可他现在不必再忍气吞声，只要他能杀了傅豪给姆妈报仇，就算少帅当场处决了他，他都毫无怨言。
四个人重又被套上头套，两边的士兵扶着靶子调转方向。
坐在远处的曲瀚之望见靶子上居然绑着人脸色骤变，想要起身过去，却被警卫扶着肩头摁坐回靠背椅里。
“那是什么人？”曲瀚之担心。
其中一个警卫道，“都是死囚犯，打活物比打死物更容易练出枪法来。”
这话听着好像有些道理，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四人走回射击位置，楚汉良对楚振海，曲畔对曲兰，傅朗旭对傅豪，秋菊对赵媛。
楚汉良先开枪，八枪连发，士兵摘下绑在靶子上的人，露出靶子上贴着脑袋打出来的半圆型。
头罩上眼睛部位有窟窿，作为靶子从楚汉良举枪到子弹呼啸而来都看得一清二楚，楚振海被吓得屎尿拉了一裤兜子，人软成一摊泥，抬下去时已经晕了。
楚汉良收起枪看向曲畔，“咱们四个比赛，看谁没打死靶子花样又多……”
曲畔举起枪应了声好，又道，“谁倒数第一谁请客。”
其他二人齐声答应，楚汉良嘴角噙笑，“第一负责掏医药费。”
曲畔，“一言为定。”
曲畔同样八枪，打出一个能组成大字的点来。
傅朗旭打中傅豪左肩和右腿，直接成了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