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曲畔跟刘妈学的轻功派上了用场,轻松越过院墙,在一片鸡飞狗叫中拿走晾衣杆上的衣裤,随手丢银元给拿着扫把冲出来的妇人。妇人接住银元用牙咬了下,看到上面的牙印乐得眉开眼笑。
一套破衣裤就能换一块银元,明天她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挂上去,岂不是发财了!
曲畔翻出院墙,躲到没人的黑暗角落脱掉外套换上衣裤,贴着院墙朝外走去。
突然,曲畔听到有小孩在哭叫。
“我不要,我要去找姆妈,救命!”
是小豆丁!曲畔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你听话,难民暴动,张叔先送你回去,等情况好些,张叔带你去找姆妈。”
“不行!”小豆丁大哭。
曲畔悄悄从巷口探出头来,就见一个比楚汉良矮小半头的魁梧男人抱着小豆丁,小豆丁连踢带打闹得男人狼狈不堪。
曲畔抓起地上的一块砖头,蹑手蹑脚的靠近,蓦地大吼一声。
“放开他!”
张勇惊诧回头,曲畔一砖头砸在张勇脑门上。
张勇眼冒金星,手里一空,楚小满被抢走。
“姨姨快跑!”
楚小满认出是光屁屁姨姨的声音,抱紧曲畔的脖子大叫。
曲畔散腿就跑,张勇踉跄追了几步摔倒。
眨眼功夫,曲畔抱着楚小满跑出三条街,回头见没人追来,靠在路边的树上喘粗气。
“姨姨,那边的人在干什么?”
曲畔顺着小胖手看过去,街上的人们四散奔逃,有几个拿枪的匪徒在后面边追边不停的放冷枪。
看到无辜的人们一个个倒在枪口下,曲畔义愤填膺,但现在她手里没枪还多了个小豆丁,连自保都成问题谈何救人。
街上流弹横飞,此地不宜久留,曲畔一时竟不知何处可做栖身之地,不禁蹙眉。
“姨姨,去我家吧,我家可大了,那些坏人不敢去的。”
眼看拿枪的匪徒朝这边而来,曲畔扛起楚小满狂奔。
“你指路……”
“姨姨,我后脑勺没长眼睛。”
曲畔情急下将楚小满横在脖子后面,两手箍紧楚小满的后背和腿弯。
楚小满的小脸贴着曲畔脸颊,小胖手指向前方。
“左边……前面直走……右边……”
小豆丁指路,曲畔一骑绝尘,跑得脚底生烟。
跑到一堵高达六米左右的院墙外,楚小满叫停,指着院墙下的狗洞叫曲畔。
“从这里进去。”
曲畔,“你家没门的吗?”
小豆丁承认错误,“我是偷跑出来的。”
懂了,是阿爸不让小豆丁出门去找姆妈,小豆丁一身反骨钻了狗洞。
听到身后传来枪声,就算是狗洞也得钻。
曲畔先把楚小满送进狗洞,接着自己钻进去。
“姨姨,用这个石头堵上。”
楚小满指挥曲畔,曲畔推动狗洞旁边一块大石堵住狗洞。
终于逃过一劫,曲畔抬手擦汗,头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上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
曲畔,“……”
第9章
儿子没找到,媳妇也跑了
曲畔被枪顶着头,缓缓从地上站起,楚小满急得跺脚。
“是姨姨救的我,不许你们欺负姨姨!”
守卫,“小少爷,我们没欺负她,只是例行检查。”
“检查也不行!”楚小满怒喝。
闻讯赶来的刘伯一把抱起楚小满。
“我的小少爷诶,你可吓死刘爷爷了!”
“刘爷爷不哭……”楚小满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刘伯擦泪。
刘伯接过手帕自己擦,同时打量背对着自己的女人。
“这位姑娘,你是哪儿的人,怎么遇到我们家小少爷的?”
听小豆丁称呼对方刘爷爷,再加上这家居然安排有守卫,明显是个大户人家,曲畔怕惹上麻烦,解释道。
“我是在街上遇到你们家小少爷的……”
小豆丁连连点头,“刘爷爷,你不知道,有坏人biubiubiu的打人,姨姨抱着我跑的可快了。”
这孩子,不跑得快早被打死了,曲畔扶额。
原来竟是小少爷的救命恩人,刘伯见曲畔头发蓬乱衣衫破烂,又听她不肯提及家人,估计是进城避难的难民,便道。
“多谢姑娘救了小少爷……”
说着,刘伯又吩咐守卫,“把枪收起来,送姑娘去找张妈,让张妈好好伺候着。”
刘伯不打算让曲畔去见楚汉良,免得曲畔知道她救的是少帅之子再动了歪心思。
张妈也是少帅府里的老人,不用刘伯特意嘱咐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打量曲畔虽形容狼狈却难掩风华,更加觉得刘伯的决定无比正确。
张妈让厨房准备饭菜,又拿出自己舍不得穿的好衣服,带着曲畔去客房沐浴更衣。
曲畔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站在镜子前转了圈,过分明艳动人不安全。
拿起剪子给自己剪了个厚刘海,结果看着好像更好看了,啧。
曲畔缩肩弓背的出门,见到人便似害羞般把头埋得低低的。
张妈十分不喜曲畔的小家子气,带路进餐厅请曲畔坐下用餐。
刚刚一路狂奔消耗体能巨大,曲畔确实饿了,拿起碗筷不客气的吃起来。
张妈站在旁边拿着公筷布菜,发现曲畔虽然只顾闷头吃饭,但用餐仪态十分优雅,心里疑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正想着,刘伯派来的佣人小雀摆手叫张妈,张妈快步过去。
小雀,“少帅回府了,刘伯说让看紧些,等这两日外面消停了,给一笔钱打发了。”
小雀边说边好奇的偷瞄曲畔,可惜曲畔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只是拿着乌木筷子的手好看得紧,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估计人肯定更美。
不知道离开的小雀如何遗憾没有看到美人的脸,吃饱饭的曲畔放下碗筷向张妈道谢。
张妈道,“今晚你就在这里歇着,现在外面乱得很,等消停了我们再送姑娘走。”
外面这么乱,也不知楚汉良和曲兰的婚礼能否如期举行,曲畔不免忧心。
见曲畔迟迟不应声,张妈以为曲畔是贪恋荣华富贵舍不得离开,顿时沉了脸。
“你放心,你救了我们家小少爷,待你走时一定会送你一大笔酬金做谢礼。”
曲畔回神,明白这是对方怕被自己赖上,也懒得解释,只点点头应了声好。
见曲畔似乎不大情愿的样子,张妈的脸色更不好了,送曲畔回房后,特意找来两个佣人守在门口,嘱咐不许放人出来。
曲畔是真的累了,倒在床上很快睡着。
楚汉良解决掉混在难民里溜进城作乱的匪徒,回来找曲畔却发现车门半开,早已是人去车空。
儿子没找到,媳妇也跑了,楚汉良暴跳如雷,幸亏少帅府的人跑来告知楚小满已经回府,楚汉良才没当场把车砸了。
吩咐赶过来的霍润铎善后,楚汉良准备回去收拾小兔崽子,绷带缠头的张勇惨兮兮冒出来请罪。
“少帅,是我无能,没保护好小少爷……”
楚汉良越看张勇满脑袋的绷带越糟心,赶张勇回去休息,自己开车回府。
等在门口的刘伯见到楚汉良,迎上来道。
“小少爷回来吃完饭没一会儿就睡了,救小少爷回来的人安排在下院,派了人专门看着,等外面太平了再给笔钱送出去。”
小兔崽子既然睡了那就明天再收拾,楚汉良吩咐。
“把人带过来……”
他倒要瞧瞧是什么能人,一砖头就把他的副官给敲晕了。
刘伯劝道,“张妈说,那女人看着不大老实,少帅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这些年多少女人往少帅身上贴,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他们也是见识过的,不得不防。
君子不立危墙,为免惹一身骚,楚汉良没再坚持,胡乱用了晚饭便回房睡下。
只是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压在女人身上的柔软触感,楚汉良下腹发紧疼得厉害。
没办法,楚汉良起床冲凉,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可倒回床上还是睡不着,习惯失眠的楚汉良干脆起床,开车出去继续寻找曲畔。
曲畔一觉睡到大天亮,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压根不知道昨晚某人为了寻她一夜未眠。
早饭张妈没请曲畔出来吃,而是让人送进屋。
曲畔正好不想出去见人,非常满意。
佣人进来没看到客厅有人,猜测曲畔应该是在里间,扬声叫曲畔。
“姑娘,出来用膳吧。”
曲畔应了声依旧没露面,佣人也没等,转身出去。
待听到关门声,曲畔出来坐到桌边开吃,正吃着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楚小满跑来找曲畔,他很喜欢香香的姨姨,姨姨还答应帮他去找姆妈,他得问问姨姨什么时候去。
刘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是不想楚小满去见那个女人的,可小少爷犯起倔来他压根就劝不住。
守在门口的佣人注意到管家递过来的眼色,拦下楚小满道。
“小少爷,姑娘还没起呢。”
楚小满背着小手,小大人似的蹙起眉头。
“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床。”
佣人忍着笑劝。
“男女授受不亲,小少爷不便进去,您还是回吧。”
楚小满小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们进去叫她,就说我要见她。”
他还没看清恩人长什么样呢,他得记住了,否则等恩人找到姆妈,他要怎么感谢。
曲畔听到门外对话没理会,她才没心情去哄别人家的小屁孩呢,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弄死楚汉良和曲兰,为她枉死的孩子报仇。
第10章
我姆妈比她漂亮
“小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张勇边说边走过来抱起楚小满。
楚汉良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要见楚小满,张勇戴罪立功立马来找。
楚小满见到张勇皱巴起小脸……
张勇是阿爸的副官,张勇来找他一定是阿爸的吩咐,阿爸要见他肯定是因为昨天他偷溜出府的事。
完了,他要挨揍了。
他没找到姆妈还要挨揍?
“呜哇……”楚小满嚎啕大哭,“姆妈,我要姆妈!”
他若是找到了姆妈挨顿揍也值,可他没找到,谁来心疼他?
隔着门板听到楚小满凄惨的哭声,曲畔心疼得几乎窒息,行动快过脑子,打开门冲出去抢过楚小满抱进屋踹上门,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门外众人,“……”
“乖宝不哭,姨姨疼你。”
曲畔抱着楚小满哄。
平常他哭,阿爸总是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让他憋回去,姨姨却是哄他,他越哭她越温柔,楚小满抱住曲畔的脖子哭得更欢了。
“我要姆妈,姨姨,我要姆妈!”
楚小满把打从记事以来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从大哭到抽噎,再到最后竟趴在曲畔肩头哭睡着了。
曲畔无奈,打开门将睡着的楚小满交给等在门口的张勇。
楚汉良找过来时,就见张勇傻乎乎抱着他睡熟的儿子,木头桩子似的杵在房门口。
刘伯见楚汉良脸色不好,劝道。
“小少爷刚才哭了好一通,嚷着要姆妈,哎,怪可怜的,您就别怪孩子了。”
“就你能惯着他。”
楚汉良冷着脸从张勇怀里接过楚小满送回房间。
刘伯叹口气,你不惯着,你怎么不叫醒了直接开揍,还不是舍不得,好意思说我。
门外终于安静下来,曲畔打开门把餐具递出去,守在门外的小雀接了送去厨房。
曲畔连续开过三次门,小雀愣是连正脸都没看清,心里愈发好奇,恰好遇到张妈,跟张妈嘀咕。
“张妈,我怎么连小少爷的救命恩人长什么样都没瞧见,你瞧见了吗?”
张妈摇头,“无论长什么样都是要送走的,你管她长什么样做甚?”
“你们在说谁?”曲兰走进来打断二人。
张妈见到曲兰就烦,“曲小姐有事?”
一个奴才也敢给她摆脸色,不就是仗着照顾过少帅几年么,等她嫁过来,看她怎么收拾她。
曲兰掩下眼底的恶毒,道。
“少帅忙于公务昨夜一夜未眠,我特地炖了补身子的汤……”
说着,曲兰放下拎在手里的食盒打开盖子,端出已经有些凉掉的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