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汉良不能在她的院子里出事,要死也得死在大帅府,免得脏了她的地儿。“是少帅?”刘妈没看到楚汉良,却凭猜便猜到了真相。
曲畔颔首,“应该是怀疑我了。”
此时的国内根本看不到什么外国人,更何况是十分罕见的黑奴,引起楚汉良的关注并不奇怪。
“他没认出小姐?”刘妈担心。
“没有……”
如果楚汉良真的认出了她,绝不会轻易离开。
楚汉良刚翻过院墙坐回车里,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霍润铎讶异,“怎么开枪了?”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朱漆门打开,卡车轰然驶出……
这次不用楚汉良发话,霍润铎立即启动车子跟上。
卡车开到城外乱葬岗停下,车上下来两个长工打扮的人,抬着一卷草席走进乱葬岗,又从车上搬下来不少木材,搭起一个简陋的火葬台,将草席放到台子上。
卷着的草席因为来回搬运有所松动,露出藏在其中黑亮亮的脸。
“这是曲瀚之的什么人,居然敢杀人,用不用抢下来?”霍润铎问楚汉良。
毁尸灭迹,好得很!
“不必。”楚汉良道。
第5章
是要敲竹杠吗?
楚汉良离开的同时,一道人影从耳房溜出来就要翻墙逃走,被刘妈抓起摆在多宝阁上的小铜人,从窗口丢出去砸倒。
刘妈纵身跃到窗外,拎起一袭黑衣的女人拖到柴房。
曲畔跟过去,仔细辨认,并不认识。
秋菊看到刘妈拎着人去了柴房也跟过来,在看到女人的脸时立马退了出去。
曲畔注意到秋菊的异样,出来柴房与秋菊走到稍远些的地方说话。
“小姐,这人我认识,是霍家三房庶子的姨太太,叫林可,以前老爷办生日宴时我们去府里帮忙,她是跟着傅家三房太太来的。”
以林可的身份,就算是当贼被抓起来,也不是她们这些下人敢得罪的,秋菊及时避开是为了保命,当然超厉害的刘妈不包括在内。
傅家庶子的姨太太跑来她家空着的院子做贼?哪里会有这么简单。
曲畔吩咐秋菊在外面看着别放任何人进来,又走回柴房。
刘妈会武,审问手段也厉害得很,只几招林可便招了。
“我与大帅府二公子楚振海有所往来,他听说曲瀚之派店里的伙计来福瑞巷打扫空置的宅子,又知道我会些功夫,便派我来藏东西……”
刘妈从林可身上搜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羊皮,打开,不认识。
曲畔接过来一看便认出是华东三省防布图。
这么重要的东西,楚振海却要藏进她的主卧里……是为了栽赃陷害?
可楚振海栽赃她有何好处?
听曲畔说羊皮上画的是防布图,刘妈道。
“是要敲竹杠吗?”
老爷是闻名全国的财阀,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陷害到的,但祸事临头必定要拿些银子疏通,若是大帅府二少主动帮忙,老爷岂会少了他的好处。
曲畔蹙眉,“大帅府很穷吗?都算计到亲家头上了。”
刘妈,“估计是,毕竟他是正室生的,亲妈遭大帅冷落多年,又没有哥哥那样的本事,在府里斗不过那些姨太太和庶子,只能琢磨些歪门邪道。”
“会不会也是栽赃?”
这,谁知道呢,刘妈摇头。
曲畔手中枪对准林可,“如何让我信你?”
林可跪地求饶,“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二少约好今晚酉时在流樱街23号见,不信您按时去准能见到他。”
“你去见他做什么?”曲畔问。
提到潇洒风流的楚振海,林可眼波流转,不怕死的道。
“当然是幽会,他还答应事成后赏我两条小黄鱼。”
敲阿爸竹杠一次何止两条小黄鱼,楚二少真是好算计。
不过,被她撞破鬼计,楚二少极有可能恼羞成怒对她和阿爸下死手,所以林可绝不能留。
一声枪响,林可胸口中枪一命呜呼。
“刘妈,给她抹上鞋油。”
曲畔猜测楚汉良肯定没走远,她装黑奴的事迟早穿帮,不如李代桃僵,用林可的尸体证明黑奴偷窃被打死,而人证就是暗中观察的楚汉良。
曲畔院子里的人,全是曲瀚之安排的能人,处理林可的尸首手到擒来。
听回来的人说林可的尸体已经烧成灰埋在乱葬岗,来回也确实有被跟踪,曲畔玩味一笑。
果然如她算计的那样,楚汉良被迫做了她的证人,不过楚汉良怎么可能甘心被她利用,必定会有后招。
曲畔吩咐,“一定要严密巡查,绝不可放任何人进来。”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楚汉良会布置人手监视宅子,或者亲自潜入一探究竟也有可能。
“是。”
别看只有十多个佣人,但都是一个顶十个的实力,看守这么点个宅子不在话下。
“小姐,李聪回来了。”
秋菊进来禀报。
曲畔颔首,等在门外的李聪迈步进来。
李聪禀道,“赵志,巧儿,牛缰,孙长福皆已入殓,寄放在城外义庄。”
四个人都是因她而死,这个仇她一定要报,曲畔示意李聪继续。
“车子确实是被炸翻,但人却是被丢进车里的炸药包炸死的。”
所以这件事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那就不可能是楚汉良干的,那会是谁这么恨不得她死?
曲兰?曲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替嫁女。
五年前她差点害死她,五年后她仍不死心,可她到底是从何处知晓她回来的?
“阿爸派去监视曲兰的人都有谁?”
刘妈这些人绝对不会背叛她,所以反向去看,或许是监视曲兰的人有可能察觉异样,透露给曲兰消息。
李聪立即明白了曲畔的意思,道。
“属下这就去查。”
还没等李聪走出门,院外突然响起喧哗声,坐在靠背椅里的曲畔起身走到窗前。
楚汉良不顾一众佣人的阻拦,带人闯进主院直奔正房。
曲畔怎么也没料到楚汉良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躲又不能躲,脸也不能再涂黑,蓦地灵机一动。
拽着李聪和秋菊躲进卧室里,将二人推到床上,自己则跳上帐顶。
李聪反应迅速,放下幔帐猛拍掌,嘴里哼哼唧唧,偶尔说些银词浪语。
秋菊也顾不得羞了,配合着叫起来。
楚汉良不等走到门口已经听得清清楚楚,身形略僵,随即快步走过去踹开门。
“啊!”秋菊抓着被子缩到床脚,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
被子全被秋菊卷走,李聪赤条条的暴露在楚汉良眼前。
楚汉良到处翻找,衣柜箱笼,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翻了个遍,最后把目标对准床底。
眼见楚汉良就要弯腰去看床底下,李聪壮着胆子喝道。
“你是什么人,赶紧出去。”
楚汉良伸手将李聪从床上扯下来摁到脚踏上,弯腰用李聪做盾牌看向床底,居然什么也没有。
这时,床上的秋菊躲在被窝里穿上衣服,掀开被子抓起枕头朝楚汉良砸去。
“我不管你是谁,若是把我丈夫吓出马上风,我就去你府门口敲锣打鼓的宣扬,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堂堂少帅如何强闯民宅欺负百姓。”
怎么可能没有?楚汉良不相信,一边用手臂抵搪砸下来的枕头,一边甩开李聪不顾形象的钻进床底。
他没有认错,黑奴的五官酷似曲畔,不,应该说黑奴就是曲畔,只是他当时没有考虑到曲畔还活着的可能,所以才忽略了那些疑点。
蓦地,床底下一块松动的地砖吸引了楚汉良的注意力,而此时,躲在帐顶的曲畔悄悄爬下来翻窗离开。
第6章
少帅夫人好凶
霍润铎转身就走,顺便也带走了所有跟着闯进来的手下。
楚汉良并不在意自己惨遭好友嫌弃,认认真真研究地砖,发现地砖松动只是松动,不存在任何机关,顿时大失所望。
霍润铎从正房出来,吩咐手下在外面守着,自己先回去车里。
不大的宅子地毯式搜索过,老鼠洞都恨不得掏两把,若是有问题不可能发现不了,所以,楚汉良又是在跟曲家过不去?
霍润铎坐进驾驶室里手指轻叩方向盘,思索着后天楚曲两家婚礼,他要不要出去避避难。
嘶,脑壳后面硬邦邦的?霍润铎抬手去摸,却从后视镜里看到身后露出一张皎如明月的脸。
女子眸如冰魄,鼻若玉雕,一双红唇似滚露花瓣般娇艳欲滴,只可惜气质冰冷,颇有些凶神恶煞。
“你……你是曲畔?”
霍润铎见过曲畔画像,当即认出女子身份。
曲畔也不否认,手里的枪抵住霍润铎后脑勺,红唇轻启。
“开车。”
这院子已经被楚汉良盯上,她只能去别处暂避一时,比如楚汉良亲信的家就不错。
少帅夫人居然没死!
霍润铎震惊,刚启动车子,就看到楚汉良从朱漆大门里出来,曲畔同样注意到。
“不想死就老实些。”曲畔警告。
少帅夫人好凶,霍润铎只好按捺住急切,老老实实做司机。
“你跟谁住?”曲畔问。
“单身。”霍润铎回答。
他虽是霍家长子,但烦死了大家族的勾心斗角,买了套公寓独居。
正合她意,曲畔命令,“回你家。”
霍润铎吓得猛踩刹车,“去我家?”
这要是让楚汉良知道他带着少帅夫人去了他家,还不得活劈了他。
“别废话,赶紧开。”
不愧是夫妻,一对活阎王,他霍润铎招谁惹谁了。
霍润铎重新启动车子,忽觉腰间一松,佩枪竟被曲畔抢走。
曲畔威胁,“你要是敢把我的行踪透露给楚汉良,我就用这把枪毙了大帅,到时候你家少帅也保不了你。”
霍润铎笃定曲畔跑不掉,装作害怕的配合表演。
“是,你放心,我不敢的。”
曲畔打开车窗,在车子拐弯时将霍润铎的枪丢出窗外。
稳坐钓鱼台的霍润铎瞳孔地震,“你干什么?”
曲畔拿手里的枪拍了拍霍润铎的脸。
“当然是防备你耍滑头。”
霍润铎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戴帽子的男人迅速拾起被丢出车外的枪,眨眼消失在街角。
“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曲畔嗤笑,“你只要不耍滑头我绝不会害你,所以,你在紧张什么?”
霍润铎无语,将车停在公寓楼下。
曲畔收起枪下车,挽着霍润铎的手臂上楼。
“你能不能别害我?”
这要是让少帅看到,他得被枪毙一百回。
曲畔笑着与下楼的邻居打招呼,对霍润铎的求饶充耳不闻。
霍润铎拿钥匙开门,曲畔走进去四处打量,三室两厅的房子布置简约,尚算干净。
“钥匙。”
曲畔纤纤玉手伸到霍润铎面前。
霍润铎把门钥匙放到上面,找出备用钥匙揣进自己口袋。
“我饿了,做饭去。”
曲畔收起钥匙,坐到沙发上命令,跟楚汉良平时的大爷做派颇为神似。
正好他也饿了,霍润铎认命地走去厨房。
霍润铎只会煮面条,煮了两碗端出来,同曲畔一人一碗。
曲畔也不挑,好不好吃的能裹腹就成。
比霍润铎速度还快的吃完面条,曲畔主动负责刷碗。
磕磕磕……
门外有人敲门,霍润铎走过去开门,厨房的水流声同时消失。
楚汉良待霍润铎打开门,推开霍润铎闯进来,抽了抽鼻子,直奔厨房。
霍润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厨房里,碗筷归位,只水池周围残留着些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水渍。
楚汉良走到水池边伸手摸了把,又去翻碗柜里的碗,脸色瞬间黑沉。
“你刚才跟什么人在一起?”楚汉良看向霍润铎的眼神锐利如刀。
霍润铎被盯得脊背发寒,硬着头皮道。
“是,是夫……”
窗口伸出把枪来,霍润铎到嘴的话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