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苏荷瞪大眼睛,呵斥着沈余,还警告她再乱说绝对不会轻饶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裴砚眼睛里泛着凉意,沈余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事多。
“温夫人,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吧?”沈余看向苏荷,她不打算在这里耗下去了,这里的人她都差不多看过一个遍,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苏荷不回话,沈余也不介意,只是说道,“你确实中了金蚕蛊,你可以回去后可以把银针插在煮熟的鸡蛋上,再含在嘴里,一个小时后蛋白变黑,就是中蛊的症状。”
沈余语气认真且诚恳,没再多言,对方只要发现不对劲,会主动找她的。
她拉着裴砚离开了宴会。
到了裴家,霍晴脸上带着气愤迎上来,宴会上的事她都听说了,知道沈余好心帮对方解蛊,对方不仅不领情,还嘲笑沈余。
“余余,我听说有人欺负你了?”
她怕沈余不开心,抓着她的手想要安慰她。
“没人欺负我。”
沈余安抚地拍了拍霍晴的手,霍晴不太相信,她看了裴砚一眼,似乎在责怪裴砚在外面没有保护住沈余。
裴砚没说话,自己一个人上楼。
当天,苏荷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裴家。
她回去后,半信半疑的将银针插在鸡蛋上,含在嘴里,取出来时发现蛋白果然变成了黑色,大惊失色。
她谁也没敢告诉,自己一个人来找沈余。
沈余早就猜出了对方的来意,也不着急,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茶。
“沈小姐,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中了蛊。”
见沈余一直没什么反应,苏荷才硬着头皮开了口,等着沈余的反应,可沈余只是“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苏荷摸不清沈余是什么意思,只好求救地看向了霍晴。
霍晴知道苏荷在宴会上不知好歹拒绝沈余解蛊,还任由别人嘲笑沈余,傲娇地偏过头,避开了苏荷的视线。
她只好又看向沈余,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沈小姐,上次是我不对,我只是不太相信有蛊这种东西,您还愿意帮我解蛊吗?”
她越说到后面越没底气,想到自己体内现在可能全是虫子,眼睛里闪着泪光,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愿意。”
沈余一开口,苏荷破涕而笑,只觉得自己有救了,霍晴却不乐意了。
余余主动帮她解蛊的时候,她不愿意,该任由别人欺负余余,现在凭什么她想解,就要给她解?
拽着沈余的手,霍晴语气里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余余,你就这么答应了?她之前那么对你,你还这么痛快的就答应帮她?”
“不会让沈小姐白帮我的!”苏荷语气急切,害怕沈余突然反悔。
她连忙道,“沈小姐,不会让你白帮我的,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给。”
霍晴这才点点头,嘀咕着这还差不多,又看向苏荷,毫不客气道:“我们余余喜欢的东西不多,也就喜欢在衣服上挂金子,那你就给黄金吧!”
沈余看向霍晴,她只是和裴砚要过一次金子,她就知道自己喜欢在衣服上挂金子了?
“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差人送过来!”
苏荷听到霍晴说沈余喜欢金子,掏出手机,立马就要打电话,被沈余拦了下来。
苏荷还以为沈余不愿意管她了,急得又要哭出来,拉着沈余的手不放。
“沈小姐,你就帮帮我吧!”
“我没说不帮你。”沈余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苏荷终于破涕而笑。
沈余给如何仔细检查后,告诉苏荷解蛊前她还缺一样东西,苏荷忙问是什么,她现在派人去找。
沈余摇摇头,告诉苏荷先住下来,她会安排好,就走向自己的房间。
进门前,沈余又警告她不要离开裴家,更不要随便和人说话,吃的东西也要给她过目。
见苏荷点头,才放心的进了房间。
而一墙之隔,苏荷给丈夫温天易发了消息,告诉他要在裴家住几天。
她时刻记得沈余告诉她不能离开裴家,不能随便和别人说话,但她发个消息应该没事吧?
她没敢告诉丈夫自己中蛊的事,怕丈夫会嫌弃自己,发完消息,她坐在床边发着呆。
沈余终于开始给她解蛊,裴砚和裴夫人都守在一旁守着。
裴砚面色淡然,程夫人时不时地捂住眼,她很好奇解蛊的过程,又有些害怕,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吃掉。”
沈余将提前准备好的药丸递给苏荷,苏荷有些犹豫不决,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沈余一眼,见沈余有些不耐,心一横,吞了进去。
“这样就可以了吗?”苏荷问道。
“你躺下。”
苏荷立马躺好,花朝顺着沈余的手指爬到苏荷身上,苏荷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一动不敢动。
“可以了吗?快好了吗?”苏荷一遍遍问着,沈余告诉她不要着急,要六个小时才能好。
苏荷只好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等着,沈余就坐在她旁边,偶尔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苏荷摇头,才放下心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余看着慢慢睡过去的苏荷,才慢慢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14章
不可能是他
花朝已经开始驱赶她体内的蛊虫,虽没有痛苦到无法忍受,但也没那么好受,总之不可能这样睡过去。
她又伸手摸了摸苏荷的额头,发现烫手的不行,脸上才露出一丝惊慌。
“花朝?”
沈余唤着花朝的名字,往常回应她的小奶音没有出现,她心尖一颤,只觉得糟糕透了。
“怎么了余余,出什么事了?”
看到沈余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霍晴就知道出了状况,连忙问道。
沈余把手放在苏荷手腕上,感受着她的脉搏,同时让霍晴快把苏荷叫醒。霍晴去推苏荷,沈余又让裴砚拿刀和碗来。
大少爷被命令也不恼,甚至都没什么表情,听话地出门去准备沈余需要的东西。
“沈小姐,蛊解掉了吗?”被推醒的苏荷看向沈余,脸上满是困倦。
沈余摇摇头,面色凝重。
她不知道为什么苏荷体内的金蚕蛊会化茧,如果不被催动,这个时候化茧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苏荷背着她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
金蚕蛊化茧,花朝也被包裹到了茧里……
沈余脸色复杂,甚至责备自己太过自以为是,解蛊前没有再次检查苏荷的身体,才会让花朝跟着一起出事。
从裴砚手里拿过刀和碗,沈余让裴砚回避一下。
毫不犹豫的用刀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血哗啦啦的流出来,可沈余只是轻轻蹙眉,任由血往外流个不停。
“余余!”裴夫人见到这一幕,脸都白了。
沈余本来就因营养不良有些贫血,此时失血过多,险些栽倒在地上,还好裴夫人及时拉住了她。
“我没事。”沈余摇摇头,潦草地包扎了一下手腕,强打起精神。
她一把扯掉苏荷身上的衣服,用手指蘸着血在苏荷身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号。
裴夫人看不懂沈余在做什么,只能看出沈余精神越来越差,好几次都要栽倒在床,她隐隐有些担忧。
“晴姨,你去我房间的柜子里,拿一个盒子,一会用来扣住蛊虫,等我处理。”
“那你呢?你一个人行吗?”
看出沈余情况不太对,霍晴怎么敢留下她一个人?
她总觉得沈余随时可能会晕过去。
沈余点点头,催促她快去,霍晴一脸纠结,最后还是点点头,很快把盒子拿过来。
苏荷突然开始咳起来,精神越来越差,眼神也开始涣散。
随着沈余最后一笔落下,苏荷吐出一口血,紧接着沈余也跟着倒在床上。
蛊虫!
想起沈余交代的事,霍晴四处寻找着,最后看到地上的血迹里有金黄色的像蚕茧一样的不明物,猜测这应该就是那沈余说的蛊。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前,用手上的盒子将地上的血迹和蛊一起扣上。
而沈余醒来,看着已经被茧包裹起来的花朝,忍不住找到苏荷质问。
“你见了谁?吃了什么?”
“我谁也没见,我这几天吃的东西你都看过呀!”
看着沈余带着愠怒的脸,苏荷有些怕,止不住往后退。
沈余揪着她的衣领,因为太虚弱了,沈余抓着衣领的手没什么力气,可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厉,令苏荷不敢反抗。
“我再问一次,你见了谁?你身上的蛊,我能解,就能给你下回去!”
“我……我……”
苏荷吓傻了,她感觉沈余和这几天见过的沈余不太一样。
沈余好像一直都挺冷淡的,对什么都不是很感兴趣,她突然发火,让苏荷有些不知所措。
沈余抓着苏荷衣领的手没有放开,等着对方的答案。
“你最好快点想清楚,否则我只能给你把蛊下回去了。”说着,沈余的手已经抚上了苏荷的脸。
“你还不打算说吗?”沈余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微缩的瞳孔里带着狠厉。
“我……我见了我丈夫,我只见了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荷捂着脸,告诉沈余昨晚上她丈夫温天易来看过她。
沈余又问温天易有没有给她吃东西,苏荷如实回答,告诉沈余温天易给她带来了一盒小蛋糕,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家。
她偷偷观察着沈余的神色,身体有些发抖。
沈余看着苏荷,判断不出她有没有撒谎,却还是放开了她。
如果苏荷没有说谎的话,极有可能是蛋糕有问题。
“余余,怎么样?”见沈余问完了,裴夫人一脸担忧地问道。
沈余摇了摇头,裴夫人感觉沈余还是有些虚弱,主动搀扶着她回了房间。
沈余没说让苏荷走,裴家不会放她走,苏荷也不敢有怨言,毕竟明显是她做错了。
从裴家人的口中,苏荷知道因为她吃了有问题的东西,导致解蛊的过程中出了问题,沈余为了救她不仅割腕放血,还晕倒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理解沈余为什么生气,但她不知道,沈余生气最主要的原因是花朝现在被包裹在了茧里。
如果是沈余全盛时期,区区小茧根本不足挂齿,可惜不是……
苏荷觉得愧疚,却不愿意相信是那块蛋糕的问题,她不信是她的日夜相处的爱人要害她。
苏荷到处找沈余,最后在客厅里看到了沙发上的沈余,沈余手里的包装盒正是温天易送来的那块蛋糕的。
“你来的刚好。”沈余看向苏荷,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
“我已经检查过了,这里面加了金蚕破茧成飞蛾后的鳞粉,所以导致你体内的金蚕结了茧,如果不是我发现及时,你的身体就会被飞蛾蚕食,尸体都剩不下。”
苏荷面色僵硬,脸上满是惊恐。
想到这蛋糕是温天易送来的,她不停地摇着头。
“怎么会?怎么……不是天易,肯定不是他……”
突然想到什么,苏荷一脸希翼地看向沈余,询问道:“沈小姐,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将那粉末加在了蛋糕里,天易根本不知道,就把蛋糕送了过来。”
听了苏荷的话,沈余看向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苏荷第一反应是主动帮那温天易洗清嫌疑。
第15章
她凭什么?
苏荷看着沈余,开始向沈余讲述平时温天易待她有多好,如何呵护着她,舍不得她吃一点苦。
“沈小姐,不可能是他的,肯定不是他。”
裴砚刚好经过,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蹙着眉,有些不自在。
裴砚一直觉得自己父亲恋爱脑,没想到这苏荷比父亲裴建青还要恋爱脑,证据这么明显,她甚至都没有一丝怀疑。
沈余也很无语,不知道苏荷为什么这么相信不是温天易搞的鬼,哪怕已经这么明显了。
不想多说,沈余只是将画着符咒的香包递给苏荷。
“这是……”苏荷看着沈余递过来的香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蛊不是已经解了吗?
“防蛊的,你戴在身上。”沈余解释道,示意她戴在身上。
苏荷“哦”了一声,觉得沈小姐真好,不仅帮她解了蛊,还给了她预防中蛊的香包。
但有件事沈余没和她说,她在香包上下了巫咒,如果有人再给她下蛊,立刻便会受到反噬,她也能顺着找到对方。
苏荷离开程家的时候,是她丈夫温天易来接她的她,沈余也看着温天易,觉得奇怪。
如果温天易确实是给苏荷下蛊的人,身上肯定会有蛊的气息,可为什么她一点都感受不到?
是用什么特殊办法去掉了,还是给苏荷下蛊的人并不是他?
苏荷笑着和沈余他们道别后,娇嗔着看了温天易一眼。
明明心里觉得是对方担心自己,所以特地来接,却还要问一句“你怎么来了?”
温天易宠溺地笑了笑,一脸温柔:“来接你的。”
任谁看,两人都是恩爱有加的样子,苏荷心里乐开了花,高高兴兴的上了车,坐在了温天易的副驾,一上车,苏荷就拨通了一个电话,说要买一批金首饰,送到裴家,给沈余小姐。
苏荷走后,沈余才开始面对着霍晴的热情束手无策。
她得知沈余晕倒一部分原因是贫血,还有一部分愿因是苏荷体内的金蚕蛊被做了手脚,导致她用了错误的解蛊方法受到反噬。
想着解蛊反噬她没办法,但营养不良她能帮上忙啊!便开始了对沈余的投喂之路。
“余余,你多吃点,尝尝这个!”霍晴说着,还不忘在沈余碗里夹各种肉。
沈余看了一眼面前比别人大了一倍还被装得满满当当的碗,有些手足无措。她看向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裴砚和他的父亲裴建青。
此时看着沈余眼前那一大碗,两人都吞了吞口水。
这一大碗,就算是工地里的汉子吃完这一大碗,都得撑的走不动路,更别说沈余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了。
再看沈余的目光似乎在求救,裴砚好心开口劝说。
“妈,别夹了,她吃不下。”
霍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又去看沈余的碗,好像是有点多了。
尴尬的笑了笑,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时佣人凑过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