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而这祝苓婉一直憋着没找他们麻烦,有两个原因。其一,在寺庙那一次,本来就是司空恒玙和魏清漾失德,他们理亏。其二,也得多亏了她这位皇后姑母。她把持着中馈,各宫妃嫔有何动作她都有数,更别说防止祝苓婉找他们麻烦了。这就是她对这位姑母讨厌不起来的原因。就像现在,祝苓婉找到机会向他们发难,这位姑母一点都不能容忍。她对景家嫡出的子嗣,一直都很爱护。
司空擎冷冷地睇了一眼祝苓婉,然后严肃地质问景玓,“钰王妃,听说淮王去了钰王府,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景玓嘴角抽了一下。
这帝王也是个人精!明明夏炎雳也在这里,他不问这个儿子却直接问她!
“回皇上,今日妾身与王爷一同在府中宴客,直到入夜休息都未收到淮王府的帖子。”
“意思就是淮王没去过钰王府?”
“是。”
“你们如何能证明淮王没去过钰王府?”
“回皇上,蜀南城白家的大公子正在我们府上做客,他可以证明。”
闻言,祝苓婉忍不住怒斥,“淮王府的人都能证明淮王去了你们府中,你们还想狡辩?”
景玓转身看向她,不怒反笑,“婉妃娘娘,依你这么个理的话,老百姓谁都可以讲他进过皇宫,还见过宫里的各位主子,那这天下吹牛的人岂不满天飞了?”
祝苓婉随即朝司空擎跪下,言之凿凿道,“皇上,淮王府的人说过,白日钰王夫妇去过淮王府,那时玙儿不在府中,待回府听说后,以为钰王夫妇有何要紧事,于是便前往钰王府。皇上,您可得明鉴啊!”
司空擎接着又问景玓,“你们白日去过淮王府?”
景玓点了点头,“回皇上,妾身的两位姐姐自嫁入淮王府后,便鲜少与妾身来往。今日妾身邀了兄长一同去淮王府,本想一家姊妹好好聚一聚的,没想到两位姐姐和淮王都不在府中。兄长与淮王府的人说过,改日再去。从头到尾,我们都未要求淮王过府。”
祝苓婉还想再说什么,司空擎一声厉喝,“够了!”
祝苓婉立即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景良姗目光温和地看着景玓,问道,“玓儿,好端端的你们怎么想起去淮王府?”
景玓转身向她,乖巧地回道,“姑母,我们也不是特意去淮王府的,只是玓儿和王爷在外游玩时恰巧遇上了大哥,然后又恰巧从淮王府经过,便想起了淮王府的两位姐姐。”
景良姗眸光微眯,盯着她腹部,“之前就听你父亲说起你怀孕了,这都四个多月了吧,可有好好安胎?”
司空擎不满地看着她,“皇后,钰王妃怀孕,你早知道,怎没听你提过?”
景良姗微微一笑,“臣妾忘了。”
司空擎接着又不满地剜了夏炎雳一眼,“钰王也是,这么大的喜事竟然隐瞒不报!”
夏炎雳拱手回道,“皇上息怒,之前玓儿胎象不稳,臣担心说早了不吉利,便没声张。”
景玓瞧着帝王的样子,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一个个都是戏精!
随后司空擎唤来了内务府的管事公公,让其备了许多补身的东西,而且还格外嘱咐,也给太子妃备一份送去。
平日里太子妃的补品就没少过,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太子妃的份,景良姗自然是高兴的。她袒护景家人,但也不妨碍她忌惮司空擎偏爱钰王和钰王的子嗣……
孩子的事聊完后,司空擎仿佛才想起还有个婉妃,于是龙颜又沉下,说道,“婉妃,你且回去等消息,有关淮王的下落,朕自然会派人寻找的。”
“是,臣妾告退。”祝苓婉带着失血的面色离开了御书房。
待她一走。
司空擎拍桌而起。
景良姗脸色同样也暗沉了起来。
景玓和夏炎雳对视了一眼,一直没开口的夏炎雳这才开口,“皇上,是臣办事不力,让淮王畏罪潜逃了。”
“这混账东西,朕真想亲手宰了他!”司空擎咬牙切齿地骂道。
“还有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简直丢尽了我景家的颜面!早知道她们如此下贱,在她们与淮王发生那苟且之事时,本宫就应该赐死她们!”景良姗也忍不住唾骂。
在暗中把景知琇和景知婳送进宫时,景玓便知道他们会是这种反应。
而此事,宣扬不得。
哪怕淮王失踪了,就算知道他畏罪潜逃,对外也不能将他的事与那两姐妹联系在一起。
因为,这不仅仅是皇室的丑闻,也是景家的丑闻。
传出去,真的会令天下人笑话的。
司空恒玙应该是看清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玩失踪,并且反手泼他们一盆脏水!
想到什么,司空擎咬着牙下令,“你们找个由头,将那戏楼端了!朕倒要看看,谁敢站出来跟朕叫板!”
“是!”夏炎雳应道。
景玓暗暗撇嘴。
他们今晚本来就要行动的,结果淮王这一逃,直接把他们的计划给打乱了。
想到什么,她问道,“皇上,玓儿想问,是您和姑母要我们进宫对质,还是婉妃娘娘要我们进宫对质?”
司空擎沉着脸道,“自然是婉妃要与你们对质。”
闻言,景玓脱口,“不好!”
司空擎不解,“什么不好?”
“皇上,我们今晚准备行动对付戏楼的,您突然召我们前来,只怕这会儿戏楼里重要的人物都跑光了!”
司空擎双眼一瞪。
景良姗的脸色也同样冷透了。
……
再去戏楼。
楼外已经没有人把守。
虽然里面的娱乐场所还照常营业,可是这一次景玓他们前去,除了来玩乐的客人外,就只见少许的伙计,连个管事的都瞧不见。
那栋花楼,更是一个人影都没了……
真就跟景玓说的那样,人都跑光了!
司空擎龙颜大怒,也不再找什么理由了,直接派兵将戏楼围困住,大肆搜查各处,包括楼里的人,一一刨根问底地盘查。
然,依旧没人知道这戏楼的主人是谁。
景玓郁闷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弄死司空恒玙,可现在他逃了,他们还不能宣扬他是为何潜逃,只能对外宣称失踪。
唯一的好便是,朝堂清净了。
现在文武百官是一边倒的拥护太子。
没了司空恒玙这根眼中刺,景皇后也很是开心。
更开心的是三个月后太子妃平安殿下一个男孩,太子有了后,皇室了有了嫡长孙。
玫夭也诞下了一个女孩,景孜柒有了妹妹。
景玓和明瑜的肚子也跟吹气球似的大了起来。
夜迟瑟在他们这里一待便是好几个月,期间不停地收到神坞国那边的消息,具体是什么消息没人知道,但他完全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景玓都试探地问过他,“夜太子这是不打算继承偌大江山了?”
对于她的打趣,夜迟瑟只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我父皇没打算禅位!”
言下之意,他现在回去也继承不了皇位,所以要继续留下来。
景玓呵呵笑,“那你的其他女人呢?你都不管了吗?她们好几个月没见着你,你不担心她们相思成疾?”
夜迟瑟直接黑脸,然后甩手走人,再不搭理她。
他在钰王府看似变了,但谁都知道,他也只是对明瑜有耐心,对其他人,他依旧冷傲,心情好时会与人多说几句,心情不好时直接给张冷脸。
谁要看不惯,也不可能对他怎样!
“玓儿,侯府和太子府的满月宴,我该送什么好?”
“一会儿我们去库房挑东西,看看什么合适就送什么!”
第247章
这数月来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
“玓儿,这是钰王府的库房,我去挑东西像什么话?”明瑜哭笑不得。
她们不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钱财几乎处于同享状态,时间一久,不说她们习惯,就连她们的男人都习惯了。
景玓瞧她头一次分这么清,想了想便说道,“不挑府里的东西,那就从嫁妆里面挑吧。”
嫁妆是景家给出嫁女儿的,明瑜要用那也是再理所当然不过。
明瑜摇头,“不要,那些嫁妆你是带进钰王府的,给你傍身的。大哥说了,我以后要是出嫁,他会另外给我一份嫁妆。”
景玓忍不住皱眉,盯着自己和她的肚子看了看,“我俩现在这样,他们是不会随便让我们出去的,出去买不现实。”
明瑜笑着提议,“要不我们做点特别的,像二十一世纪的婴儿车,还有玩具车,虽然做不了电动的,但是可以做成手拉式的。顺便多做两套,等我们的宝宝出世也能用。”
闻言,景玓眼中放亮光,“对哦,咱们做点特别的,以后我们的宝宝也能用上!走走,现在就制图去!”
夜迟瑟没走多远,瞧着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小偏厅,他双腿不由自主地跟了去。
还有不到三个月她们就要生了,可不论他怎么对明瑜示好,明瑜始终不松口。只要他一提回神坞国,她立马就噤声。
曾经有一次他气急了,忍不住想逼她,结果她一连几天都不理睬他,甚至打着去安启侯府玩耍的旗号在安启侯府住了好几天,还是他去求景玓,让景玓帮忙把人哄回来的。
神坞国不是没事,连安狄都奉命前来劝他回去,可看着明瑜越来越笨重的身体,他一点回国的念头都没有。
他就站在小厅门口,看着两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拿着炭笔作画。他对那个所谓的异世不说很了解,但也听过不少有关异世的人和事,所以对她们即将要打造的物件,他只是好奇,并不惊讶。
“王妃,安护卫来了,说是有要事要见秋公子。”门房突然来报。
安护卫,自然是安狄。
因为夜迟瑟还是顶着秋艾的脸,安狄也不便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便带着手下扮作商人暂住在客栈。
景玓从纸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夜迟瑟,然后才对门房吩咐,“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安狄进了碧华院。
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
待二人进入小厅,看清楚女子是何人后,不止夜迟瑟瞬间冷若寒冰,明瑜的脸色也是当场布满了怒火。
“这位是?”景玓瞧着他们的反应,再看向这位身段优美、五官立体的美艳女子时,眼中多了一丝厉色。
她虽然去过神坞国,但上次去并没有见过夜迟瑟的女人。
“神坞国太子侧妃颜氏拜见钰王妃!”颜心悦低着头蹲膝行礼。
“……!”景玓猛地瞪向夜迟瑟。
夜迟瑟谁也没看,只瞪着安狄怒道,“谁让你带她来的?”
安狄一脸冷汗,压着嗓音道,“殿下,颜侧妃是奉陛下和娘娘的命令前来大蜀国伺候您的。”
“送她回国!”
听到他冷硬无情的嗓音,颜心悦抬起头,迷人的双眼瞬间溢满了泪花,“殿下,您一走便是数月,音信全无,您可知妾身有多想您?妾身知道您的心不在妾身身上,可妾身到底是您的女人,您当真一点情意都不顾了吗?”
不等夜迟瑟开口,景玓便冷着脸插话,“夜太子,您这是要拖家带口赖在我们府上?本王妃听说,这颜侧妃曾经给瑜儿下药,欲毁瑜儿清白,只不过阴差阳错让瑜儿同你有了肌肤之亲。你有多少女人本王妃不管,但对于心思恶毒之人,胆敢在瑜儿面前晃悠,本王妃是半分都不会容忍。就算你相信这种女人会痛改前非,本王妃也要质疑她出现的动机,谁敢保证她不会伤害瑜儿腹中的孩子?”
“钰王妃……妾身……”颜心悦脸色惨白,异常难堪地望着她。
景玓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颜侧妃,你初来大蜀国,想必还不了解本王妃的为人和手段。想留在大蜀国,除非你找个本王妃信得过的人,让其割下头颅摆在本王妃面前以作担保,否则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颜心悦泪珠子狂掉,委屈万分地道,“钰王妃,您何必如此呢?妾身只是太过想念自己的夫君,想留在他身边伺候他而已。再说了,妾身已经知道夫君与景小姐的事,且早已认定景小姐就是夫君的太子妃,断不会再做那些荒唐错事。”
“哟哟哟……瞧这梨花带雨的!”景玓咋舌,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颜侧妃,同样都是女人,你的眼泪对本王妃不起任何作用。我能稳稳当当地做钰王妃,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心思没揣摩过?你若真是安分的,那就该老老实实待在神坞国,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来大蜀国,只要你踏入大蜀国一步,你的目的就不会单纯。即便你不会改邪归正不会加害瑜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但你跑来争宠也是间接地膈应瑜儿。”
“呜呜……妾身……”
景玓微微倾身,凑到她耳边,只不过声量并没有减小丝毫,“本王妃跟其他人不同,其他人喜欢把诡计窝在心里,阴着坏,可本王妃却是最喜欢明着恶,更擅长把别人的心思揭露出来。看在你是夜太子侧妃的份上,本王妃今日不赶你,但希望你记住,你从踏入钰王府开始直至离开大蜀国,你的一举一动皆会在本王妃的监视中,你可千万像要你说的那般不是来犯事的,不然本王妃定要让你魂归异乡。”
“瑜儿,我们走。”她不在乎对方有多难堪,也不在乎对方会如何憎恨她,转身走到桌边,将桌上的画纸及工具打包好,然后牵着明瑜离开了小厅。
从夜迟瑟身侧路过时,她唇角微勾,“夜太子,还请你收拾收拾,稍后本王妃会派人送你出府。”
颜心悦是他的女人,她没资格让人家夫妻俩分开,那就只能把他轰出去了!
看着毫无反应的明瑜,目送她们头也不回离去的笨拙身影,夜迟瑟捏紧拳头,铁青着脸朝安狄下令,“给你两刻钟把她送出城!送回神坞国!敢违抗本宫的命令,你便自行了断吧!”
“殿下!”颜心悦激动的喊道,并扑跪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妾身真的只是想您了,妾身不是来破坏您与景小姐感情的……”
“闭嘴!”夜迟瑟怒喝,寒气从心口蔓延,很快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只听他冷到刺骨的嗓音响起,“不走是吧?那本宫现在便休了你!”
“殿……殿下……您……您说什么……”颜心悦一时间忘了落泪,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似是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颜侧妃,请吧,你若再不走,那就休怪小的冒犯了。”安狄同样冷着脸开口。
可颜心悦就似被定住了般,整个人僵着,一双美目呆滞、涣散、充满了痛意,只有两行泪水倾斜而下落入衣襟中。
见状,安狄也是真没再客气,上前一记手刀就将她屁晕了过去,然后扛着她快速离开——
……
夜迟瑟站在卧房外,久久都纹丝未动。
直到两个女人从房里出来。
“玓儿,还有半个月就到他们满月宴了,可得让工匠加紧些。”
“工期应该没问题,上次做家具就是影霄负责监督的,这次还是交给他去办。”景玓说着话已经迈出了房门。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夜迟瑟,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走人。
而明瑜在她离开碧华院后,微微偏着头,不解地问他,“都说久别胜新婚,你不去陪颜侧妃吗?”
久别胜新婚……
尽管她说的是事实,可夜迟瑟自己都觉得讽刺。
特别是看着她那无所谓的样子,他莫名地就想发火,“你……”
然而,火气到嘴边,他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迸不出来。
明瑜托着高耸的肚子,很平静地说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霸占着别人的夫君,我自知理亏。而你离开神坞国好几个月了,也是时候回去了。你若再留下,只会让我背上横刀夺爱的臭名。”
夜迟瑟一个箭步过去将她捞进怀中,恼道,“你若愿意,我便是你夫君!再没人敢说你半句不是!”
明瑜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可是我也不愿意抢别人夫君。这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女人三从四德也理所当然,这些我都理解,并且尊重。可是理解加尊重并不代表我能够接受,不是吗?夜迟瑟,我的人生境遇早已超脱了这个世界的认知,你无法理解我在另一个世界的一切见闻,但我也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选择。在别人眼中我或许没有优点,甚至一无是处,但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想拥有‘一世唯一’的感情,而且我觉得我值得。”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袒露心中的想法。
可她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榔头砸在他心上,不知道砸了他多少下,痛得他呼吸紊乱,大有吐血的冲动。
“瑜儿……我……”
明瑜推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没有太多的情绪,但很认真,“夜迟瑟,很感激你的喜欢,真的。跟杜元然比起来,至少你的喜欢很纯粹,没有掺杂任何利用和算计。可是,我必须向你说一声抱歉,我喜欢干干净净的感情,除了不掺杂任何利用和算计外,也不掺杂多余的人。世间之情,父母可以共享,兄弟姊妹可以共享,子女可以共享,朋友可以共享……唯独情爱,不能。所以能,那便是不爱。”
“你要与我断绝关系?!”夜迟瑟满身煞气瞪着她。
“不是我要与你断绝关系,而是我们之间除了有个未出世的孩子外,并无其他关系。”明瑜摇了摇头,叹道,“你不用为此动怒!颜侧妃的出现,其实难堪的不是她,是我,我才应该是那个被人羞辱的人,毕竟霸占别人夫君这种事,真的很不光彩。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那就请你尊重我,而不是继续纠缠我,让我处在一个难堪的境地。”
“你!”夜迟瑟又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几近咆哮,“我可以把那些女人都处理干净!可是,你会给我机会吗?”
明瑜闭上眼,不想看他,也不想再说下去了。
但夜迟瑟被刺激得极其严重,就差失去理智了,抓着她双肩的双手用力摇晃她,激动道,“说话!”
明瑜睁开眼,眼中有了不耐烦,“你如何对待你的女人与我无关,请别拿我当借口,毕竟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逼过你什么,别说得好像我非要插足你们的婚姻似的。而且你要记住,一开始也不是我要爬你的床,而是你的侧妃想毁我清白,阴差阳错我们才睡在一起的。劳烦你转告她,我能怀上你的孩子,完全就是她应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