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在在……”陈大人赶紧到案堂上,找出那份状纸交给景玓,“王妃,这便是二公子呈递的状纸。”景玓接过看了一遍,然后当着他的面将状纸撕成碎片,并将碎片放进自己袖中。
接着她又从怀中拿出一份状纸,递给陈世超,“我们现在以二公子兄嫂之名报案,二公子从昨日起便失踪无影,还请陈大人务必帮我们寻人。”
陈世超双手接过,点着头道,“王爷王妃放心,下官知道该如何做。”
夫妻二人并没有在府衙待太久。
离开府衙坐上马车后,没多久他们就出现在戏楼外。
他们也不进戏楼,就在大门的对面路旁,像是等人一般耐心地待着。
眼看着快午时了。
司空恒玙带着随从从戏楼出来,径直走向他们的马车。
“钰王这是……带着王妃出来寻欢作乐?”
他是揶揄的口吻,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嘴角的笑是硬挤出来的。
夏炎雳如今一头短碎发都快齐耳了,额前的刘海微卷,要不是那一身袍子太过古典,他现在的样子可谓是韩味十足。
耍酷似的撩了一下刘海,他朝司空恒玙笑着道,“这戏楼又不是只有妓子可玩乐,听说淮王的两位侧妃也时常来此,难不成她们都是随淮王出来寻欢作乐的?”
司空恒玙的俊脸瞬间布上了阴沉。
夏炎雳朝戏楼大门抬了抬下巴,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问道,“淮王这是在戏楼待了一夜?真不知这戏楼里都有些什么花样,竟能让淮王如此痴迷流连,要不淮王与我们详细说说,也好让我们夫妻去观摩观摩,为我们夫妻增添点乐趣。”
带妻子去妓院观摩……
虽然他们已经去过了,但如此说出来,也只有他了!
景玓忍着笑,故作羞涩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娇嗔道,“王爷,那种地方,妾身哪好意思去?”
夏炎雳剜了她一眼,“怕什么?本王带你去长长见识,又不是把你卖进去!再说了,本王可做不出那等卖自己女人的龌龊事,本王可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只会为自己的女人遮风挡雨!”
“王爷,快别说了,免得叫淮王听了笑话去!”景玓羞答答地将头埋到他手臂上。
而马车下的司空恒玙,那脸面铁青的,哪是看笑话,分明就是想把他们宰了!
在景玓娇嗔下,夏炎雳正色起来,向司空恒玙问道,“淮王,可否向你打听一个人?”
“何人?”司空恒玙咬着牙反问。
“本王的二弟长皓。他流放失败,半途中折返回京,听说他近来常到这里寻欢作乐,且总是夜不归宿。既然淮王也是这戏楼的常客,想必淮王应该见过他,不知他此时可还在楼中?”
“钰王爷在寻找二公子?”司空恒玙皱起了眉,像是不解地盯着他们夫妻,“可本王怎么听说二公子昨日带着衙役去了钰王府?这才一夜,二公子就不见了?”
夏炎雳惊讶道,“有吗?为何本王不知?而且本王一早就去了府衙,还托付了陈大人帮本王寻人,也没见陈大人提及昨日任何。本王实在担心二弟的安危,便在此等候,看他是否在戏楼里贪欢。”
听到这,司空恒玙的五官都拧变了形。
“本王没见过二公子!”
丢下一句,他转身快速走向路对面的马车。
很快,马车疾驰而去。
“呵呵!”夏炎雳唇角得意地翘起。
“王爷,您这么直白,淮王怕是忙不过来。”影风笑说道。
“就是要让他着急!”夏炎雳朝景玓挑了挑眉,“玓儿,你说呢?”
“嗯。”景玓含笑地点头。
夏长皓失踪、景知婳和景知琇失踪、再暗示陈世超已经反水……
对于司空恒玙来说,已经不是忙不忙得过来的问题了,而是会不会急死!
“影风,走吧,去侯府接人,然后上淮王府!”
“是!”
半个时辰后,他们去安启侯府接了景炫,然后抵达淮王府。
门房一听他们是来见两位侧妃,当时脸色就变了。
其中一个门房说是进去禀报消息,没一会儿便出来告诉他们,“钰王爷、钰王妃,两位侧妃此时不在府中,他们陪我家外出了。”
“外出了?”景玓皱着眉问道,“那他们何时回来?”
“我们王爷外出办事一向没个准信,小的不敢多问,也不知道他们何时回府。”门房低头回道。
“这么不凑巧啊?”景玓失落地叹了口气,“难得我与大哥今日得闲来看看两位姐姐,都怨我,应该早点把帖子送过来的。”
“玓儿,既然他们不在府上,那我们改日再来吧。”景炫劝道。
“只能这样了。”景玓点了点头,接着又向门房说道,“劳你们转告淮王,就说我们明日再来。”
说完,他们夫妻二人和景炫回到马车上,完全不理会哪几个门房难看的脸色。
马车上。
景炫有些不放心,问夏炎雳,“她们现在如何了?可有藏妥?”
夏炎雳勾唇,“大舅哥放心吧,淮王就是把整个京城掘了,也找不到的。”
景炫不满他的回答,皱褶眉看向景玓。
景玓笑道,“大哥,我们出府前就将她们送到皇上手里了。这事牵扯到朝堂,我们不敢擅作主张处置她们。”
对于两个庶妹的丑事,景炫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堂堂的亲王侧妃帮着亲王以色侍人笼络朝廷命官,这哪里是他们能做主处决的?
“大哥,朝堂的事自有皇上处置,相信皇上不会宣扬此事,你和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眼下,我们要对付的是戏楼背后的人,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提到戏楼,景玓就一脸冷色。
“查过那地的契主吗?”景炫问道。
“查了,契主是外乡人,常年不在京中。租下戏楼地盘的人是个叫黄横的人,但此人也不在京中。”
见某个妹夫一直没说话,景炫看向他,问道,“王爷有何计谋?”
夏炎雳又用指尖拨了拨刘海,“本王自然有办法逼出戏楼的主人,只不过天还未黑……”
看着他如锅盖般的头发,景炫狠狠地鄙夷了一眼,“你这头发要长不短的,不如剃净,还省力气梳头!”
噗!
景玓差点喷笑。
夏炎雳黑脸瞪着景炫,“你懂什么?这叫帅气!”
景炫唇角撇了撇。
此刻——
淮王府。
司空恒玙砸了近半个书房。
“王爷,您冷静些啊,可别着了钰王的道!”亲卫见他方寸大乱,硬着头皮劝道。
“本王如何能冷静?那对贱人十有八九在钰王手中,他们现在抓着本王的把柄,随时都能要了本王的命!”司空恒玙暴躁地吼道。
“王爷,要不想办法逃吧?”亲卫颤颤惊惊地提议。
逃……
司空恒玙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他在朝中本就失势,好不容易利用那两个贱人拉拢一些朝臣,结果就因为那两个贱人贪财,把他害到现在无法收场的境地!
而钰王夫妻也不可能让他好过,势必会将那两个贱人交给父皇……
……
钰王府。
听说明瑜还未起,景炫气得直接要去碧华院。
景玓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住,“大哥,瑜儿现在是孕妇,孕妇嗜睡,你就让她躲休息吧。”
景炫怒瞪着他,“姓夜的也在她院中,你就不怕瑜儿吃亏?”
景玓无奈地干笑,“早都吃完亏了,又能如何?”
景炫哼道,“叫他滚!我景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
景玓黑线,他们要是能赶得动人就好了!
叹了口气,她低声道,“让他留下也是瑜儿的意思。”
景炫气得在厅堂里开始转圈,恨铁不成钢地道,“她这辈子非得栽在男人手里!”
……
明瑜赖在床上不起,小槐送吃食进来她也不吃,夜迟瑟去了外面一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他回来听小槐说起房里的情况,赶紧奔进房里。
只一眼,他就看出她是假睡。
且那没有表情的脸蛋,明显是在赌气。
“可是哪里不适?要我把白芍请过来吗?”
“什么事也没有。”明瑜眼也不睁地回道。
夜迟瑟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问道,“那是我昨晚弄疼你了?”
明瑜睁开瞥了他一下,“对一个孕妇都有非分之想的人,我不想跟他说话。”
夜迟瑟脸色微微泛黑。
自己的女人,自己碰一下都会遭嫌弃,更何况他昨晚真没有胡来,处处都以她感受为重。何时起,他如此低三下四了?
可,不低三下四,难道要将她打一顿?
“我去城东酒楼买了一只叫花鸡,据说他们家的叫花鸡是大蜀国京城最有名的。”
明瑜先是闭上眼,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察觉到他起身的动作后,她一咬牙,睁开眼并坐了起来。
瞧着她一脸‘勉强’的样子,夜迟瑟嘴角狠狠一抽。
“我以为你没起,便让人拿去厨房了。你先歇着,我这就让人去厨房拿过来。”他往门外去,转身的瞬间满眼都溢满了笑。
跟之前一样,这女人好哄得很……
第246章
淮王畏罪潜逃
一只叫花鸡,大半都进了明瑜的肚子。
刚吃饱喝足,小槐来报,说王爷请秋公子过去。
待夜迟瑟离开后,明瑜便挺着肚子去花园消食。
“瑜儿!”
听到熟悉的嗓音,她转身看去,就见景炫已经进了院子,正朝她走近。
她赶紧迎上去,“大哥!”
“你慢些,急什么?”瞧她大大咧咧的样子,景炫就忍不住板起脸。
“瞧着你高兴嘛!嘻嘻!”明瑜咧嘴眯眼,又是撒娇又是卖萌,这可是她从二十一世纪学的!
景炫再是严肃,眸中也染了一丝笑。
心下暗叹,小妹去了一趟异世,变化不是一般的大。以前的她虽然也会使小性子,但更多的是娇气。如今倒是活泼了,虽然少了大家闺秀的端庄,但却是更讨喜了。
随后兄妹二人去了不远处的角亭。
景炫也不跟她扯虚的,开门见山的问道,“他来了,你有何打算?”
昨日看着夜迟瑟时,他在气头上,加上事情繁多,他也没机会与她谈心。但他们的事,他再忙也得过问清楚。
明瑜摸着孕肚,也认真了起来,“大哥,我都跟玓儿谈过了,他来就来吧,只要他不是来找我的麻烦,无所谓的。而且我现在怀着身孕,他就算强取豪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那以后呢?”景炫沉声问道。
“以后……如果他真心喜欢我,他就不会让我们母子分别。如果他只想要孩子,那我自然也会同他翻脸。我就不信,这大蜀国如此辽阔,还藏不下一个孩子!”
景炫锁着眉心,细细地品着她的话。
意思就是她铁了心要‘去父留子’……
如果真能做到她说的那样,他倒是能安心了。只是,在明瑜微微低头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顿时一股怒火又窜上心口。
“让他留下可以,但你甘心让他占你便宜?”
“呃……”明瑜顺着他利剑般的眸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顿时有些窘。那家伙,不敢在她身上使力,便像狗一样啃她,弄得她身上都是痕迹。
不过窘是窘,她还是厚着脸皮‘嘿嘿’笑,“大哥,回头我会给他银子补偿的。”
景炫,“……”
给银子补偿?
他硬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顿时唇角狠狠一抽,这丫头,把一国太子当什么了?
明瑜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生气了,便开导他,“大哥,他一国太子自愿降低身份伺候我,要说占便宜那也是我占了便宜。你说,是不?”
景炫无言以对。
可现在的局面,除了这般自我安慰外,还能怎么办?
“瑜儿,大哥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对他用心……”
“大哥,放心吧,我早就不是‘非君不嫁’的那个景家六小姐了,便是对他动心,我也会认清现实的。”明瑜挽着他胳膊撒娇,“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再犯以前犯过的错了!”
景炫还能说什么?
唉!
……
夜半三更。
景玓和夏炎雳正准备行动,突然影霄来报,“王爷、王妃,淮王失踪了!且淮王府的人说淮王来了我们钰王府,他失踪与我们钰王府有关!”
“什么?!”夫妻俩神色同时冷下。
“皇上派御林军去淮王府捉拿淮王,但淮王府的人说淮王来了我们钰王府,咬死是我们钰王府把淮王弄没的!”
“这狗东西,还真是会搞事!”景玓忍不住爆粗口。
正在这时,门房侍卫来报,“启禀王爷,宫里来人了,皇上召您和王妃即刻进宫。”
夜半的御书房,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但气氛却是山风雨欲来般充满了压抑。
更让景玓没想到的是,御书房里除了帝后二人,还有一个女人,她搜索片刻记忆才想起,这女人便是淮王司空恒玙的母妃婉妃!
在他们夫妻二人行礼过后,还不等司空擎开口,祝苓婉便激动地问道,“钰王,你们把我玙儿藏在了何处?”
“婉妃,你担忧淮王本宫可以理解,但皇上还未问清楚事由你便发难,未免有失礼教。”景良姗不急不慢地开口,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对婉妃相当不满。
祝苓婉怨恨地瞪着夏炎雳和景玓。
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将他们夫妻千刀万剐。
对于她的恨意,景玓坦然接受。毕竟她那样不留余地的对付司空恒玙和魏清漾,要是人家能对她笑脸相迎,那才真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