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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所以她才花了一千两雇了五个亡命之徒,就是想抓到景小玓,拿景小玓向夜迟瑟换解药!

    而她这一声‘给夜太子传信’,可以说赤裸裸地把夜迟瑟给卖了。

    夜迟瑟黑沉着脸,但还不等他动怒,明瑜就冲他发起了冷笑,“真是好算计啊!”

    影韵在旁边都看得嘴角直抽。

    本来是让夏长玲与那凶手对质的,结果突然变成了夏长玲与夜太子对质……

    夜迟瑟再是冷傲,此刻面对夏长玲的出卖,也难掩心虚和难堪。这不是仿佛做贼被抓,而是真正的做贼被抓,他活了二十多年,何时如此丢脸过?

    再加上心中本就憋着气,眼下更是气上加气,他索性都不装了,起身走向夏长玲,一脚狠厉踹出——

    “啊!”夏长玲惨叫地飞了出去,撞在桌边,自己倒地不说,实木圆桌也被她撞翻了。

    “本宫让你来大蜀国,是让你来杀她的吗?”他挺身站在夏长玲脑袋前,居高临下冷冷地瞪着她。

    听着他恢复的原声,再感受着他满身冷冽的杀气,夏长玲都顾不上痛苦,直接吓傻了,比大白天见鬼还恐怖。

    “你……你……你是夜太子……怎……怎会……”

    她根本不敢相信,夜迟瑟竟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他能来到蜀国,为何还要派她呢?!

    夜迟瑟攥着拳头,脚板狠厉地踩上她锁骨,“说!谁指使你买凶杀她的?”

    他先前那一脚已经要了夏长玲半条命,此刻再被他踩住,夏长玲险些翻着白眼痛死过去。可惜,夜迟瑟明显是不想让她死,只想让她生不如死。

    “夜太子……饶……饶命……我只是想……想拿景小姐换……换解药……”

    眼瞧着夏长玲被踹,明瑜是很解气,可想到夏长玲的身份,她还是有些顾忌,于是走到夜迟瑟身侧,想让他别把人弄死了,免得不好跟夏炎雳交代。

    突然听到夏长玲解释,她不由地皱起眉,好奇问道,“什么解药?”

    夏长玲突然抓住她的脚踝,吃力地痛哭求饶,“景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是……是夜太子给我下药……我想要解药才……才不得不买凶……我也是走投无路啊……”

    明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夜迟瑟,“姓夜的,你到底在玩什么?”

    “我……”

    “你什么你,我看你是欠揍!”明瑜扯着他衣袖将他拉到一旁,然后对影韵说道,“影韵,你先带她下去,把她关柴房里,让人好生看管!”

    看着痛苦呻吟的夏长玲,影韵眉头微皱,一丝嫌恶从眼中划过,她上前,一手刀将夏长玲劈晕,然后将其扛在肩上——

    等影韵一走,明瑜开始跳脚,但她也不是干跳,而是往夜迟瑟脚背上踩,“夜迟瑟,你实在是过分!我跟你是不是上辈子有仇,让你如此对我?”

    幸好王爷和玓儿没有让夏长玲进府,也幸好那五个凶手没有得逞,要不然的话,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夜迟瑟倒是不怕她那点力气,只是看着她炸毛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担心孩子,于是赶紧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解释道,“那是安狄的主意,与我无关。而且我也没给她下药,只是骗她而已。”

    “你还好意思说!”明瑜气不打一处来,即便身体不能动,可嘴巴却不愿意饶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穷凶极恶?她那样的人,什么软肋都没有,就一条命了,你拿‘下药’去威胁她,这不是逼她犯罪吗?”

    “我……”早在知道那五个凶手是夏长玲雇佣的时候夜迟瑟就后悔了,这会儿除了后悔也就只剩下心虚了,但他堂堂的太子多少还是要脸,被她打被她骂,他也忍不住板着脸回道,“若不是你把事情做得太绝,本宫至于用此下三滥的手段?是你欺骗在先,那就休怪本宫行小人行径!”

    “你!”提到欺骗,明瑜无以反驳。

    倒不是她心虚,她只是不愿再提!

    见她沉默,夜迟瑟就知道她是在回避,但他也不想她再因为此事气急下去,于是也压下了所有的不快,将她抱起放回床上。

    “你先歇着,我去给你拿吃的,别把宝宝饿坏了!”

    她总拿孩子说事,他也是有样学样。

    明瑜抚摸着肚子,任由他安排。

    ……

    玉嬛院。

    听影韵把实情一说,景玓很是恶寒。

    夏长玲当真是夜迟瑟故意放回大蜀国的!

    这家伙,真不知道是该夸他卑鄙呢还是该夸他缺心眼,什么人不用居然用夏长玲这种人!

    好了吧,这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也幸好瑜儿没事,要是真被夏长玲得逞,有他哭的!

    “王妃,夏长玲要如何处置?需要属下现在去把王爷叫回来吗?”影韵问道。

    “不用。”景玓摇了摇头,“让夜太子处理就好。以他的性子,他是不会让夏长玲好过的。就算不在大蜀国动手,也会把夏长玲送回神坞国再动手。大家都知道这位太师府小姐远嫁去了神坞国,她在神坞国是死是活,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相反的,如果她在我们手上出事,我们还容易惹上一身骚。”

    “是。”

    “不过……”

    “王妃,不过什么?”见她欲言又止,影韵忍不住好奇。

    “夏长玲带着夜迟瑟给的银票,她能买到凶手也很正常,可是依照夏长玲如今的状况,她哪来的途径跟那些专业杀手接触?”

    “王妃是怀疑有人在其中为她和杀手搭桥牵线?”

    “她一个落魄女子,身怀巨额银票,如果没有人搭桥牵线,只怕她还没买通杀手就让人先劫财了。最主要的是,她只花了一千两银子,就能让那五个杀手豁出性命帮她抓明瑜。据影尘说,他与那几人交手时,那几人丝毫没有要逃命的意思,你不觉得那些杀手太拼了吗?”

    “王妃分析得在理。”影韵点头附和。

    “影韵,你去审问一下夏长玲,看看她怎么说?”

    “是。”

    影韵领命退下。

    但不到一刻钟,她便脚步急促地回到景玓跟前。

    “王妃,夏长玲死了!”

    “什么?死了?”景玓一听,赶紧从沙发上起身,便往外走便问,“去看看!到底怎么死的?”

    碧华院的小柴房里。

    听闻夏长玲死了,夜迟瑟和明瑜都赶来了小柴房。

    景玓也把白芍叫了过来。

    白芍检查完夏长玲的尸体,向他们说道,“她肋骨断裂,伤及了腑脏,看似是重伤毙命,但其实是毒发身亡。”

    毒发身亡?

    明瑜一听,立马瞪向夜迟瑟,“你不是说没给她下药吗?”

    夜迟瑟黑沉着脸道,“本就是骗她的,何来毒发?”

    明瑜还想说什么,景玓拉住了她,“瑜儿,别急,此事有怪,先查清楚了再说。”她随即问白芍,“能看出是什么毒吗?”

    白芍回道,“是江湖上流传的一种毒,此毒极其阴险,服用一个时辰后毒性才会发作。”

    景玓又看向明瑜,“夏长玲的毒应该是被抓之前就服下了。”

    明瑜知道自己误会了夜迟瑟,心虚地瞥了他一眼。

    “哼!”夜迟瑟气得冷哼转身。

    他的嫌疑是洗掉了,可眼下的事却让景玓有些头疼。

    夏长玲是被其他人毒死的,那人是谁,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还真是没想到,就夏长玲这样的人也能被人盯上,而且一再的被人利用……

    真是小看她了!

    “王妃!”影霄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他带着一名门房匆匆跑来。

    景玓脱口问道,“出何事了?”

    “王妃,有人向衙门举报,说我们草菅人命,抓了太师府三小姐并害死了她!眼下衙门的官差来府上问话,问我们是否有这回事!”影霄刚说完,突然盯着柴垛上七窍流血的夏长玲,惊得脸色瞬间像刷了一层白灰,“这……”

    景玓双手握拳,咬着牙问道,“谁举报的?!”

    他们的人去抓夏长玲也没有大张旗鼓,何况就算钰王府的人请夏长玲这个‘小姑子’来府中也不是稀奇事。

    告状的人不但拿这事大做文章,还明确的知道夏长玲已经死了,这代表什么?

    还用问吗!

    不止她脸色难看怒不可遏,其他人也一样又惊讶又憎怒。

    影霄亲自去查看了一番夏长玲的尸体,不解地问道,“她怎么就死了呢?这下该怎么跟衙门解释?

    景玓稳了稳心神,冷声交代道,“影霄,你安排人处理好夏长玲的尸体,我去回衙门的话。”

    说完,她给影韵使了使眼色。

    明瑜要跟他们去,但被夜迟瑟及时抓住了,“你去作甚?王妃自有定夺,你就别去添乱了!”

    明瑜担心不已,“这摆明了是有人要嫁祸钰王府,而且事情还因我们而起,我……”

    夜迟瑟盯着死相难看的夏长玲,心下是说不出的懊恼。

    早知道,他在神坞国随便找个理由就把这女人处决了,还没人敢质疑什么。结果放这女人回来,整出这么大的麻烦!

    ……

    玉嬛院厅堂里。

    让人将官差请进来后,景玓坐在主位上,微笑地问道,“听说你们在找三小姐?不知出了何事竟要劳烦到你们?”

    其中一名官差躬身回道,“钰王妃,是这样的,有人前去府衙击鼓,说是钰王府的人抓走了夏三小姐,并且将其毒害致死。小的们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事关人命,需得给报案人一个解释。”

    景玓笑呵呵地道,“有点意思!三小姐乃是我家王爷妹妹,她来钰王府等同于回门,即便我们接她到钰王府,也是自家人聚会,我不明白,还有什么人跟三小姐的关系能近过钰王府,竟能替三小姐做主去击鼓?”

    “这……”两名官差顿时被她问住了。

    “二位,我如今身怀有孕,不便出行。劳烦你们将击鼓之人带来钰王府,作为三小姐的长嫂,我觉得我有必要与此人见一面,并亲自向其解释三小姐的去处。”

    第242章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俩官差交换眼神后,其中一人回道,“钰王妃,非是小的们目中无人驳您颜面,而是我们陈大人接了苦主的报案,不管真假,我们都要按公办理。如果三小姐在府中,还请王妃行个方便,小的们看一眼便回去复命。”

    景玓也不恼,姣美的脸上依旧带着平和的微笑,“你们秉公办事理所应当,对你们尽心尽责的表现本王妃也心生赞叹。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三小姐乃我夫妹,本王妃有责任护她周全。所谓的苦主除非与她的关系大于钰王府,那本王妃自是尊重对方的意愿,让其与三小姐见面。但如果对方与三小姐非亲非故,那‘苦主’这二字就显得可笑了。”

    俩官差见她把话说到这份上,显然是不愿配合,都不由得拉下了脸。

    而他们冷脸,景玓也不再客气,收起嘴角的笑意,冷声斥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有人报案,可报案人是何身份都不查明清楚,竟敢跑来钰王府找我要人?是不是在你们眼中,钰王爷的胞妹是谁想做就做的?本王妃今日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胆大,竟敢同钰王爷的胞妹攀亲!”

    她拍桌而起,朝影韵下令,“有人妄图污损王爷名声,速速带人去衙门,看看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与王爷兄妹二人攀亲!”

    “是!”影韵沉声领命。

    见状,俩官差又快速交换眼神,然后对景玓道,“钰王妃息怒,是小的们办事不力,没把对方身份向陈大人问清楚。小的们这就回去,待问清楚对方身份后再与王妃您交代。”

    这话说的毕恭毕敬,仿佛景玓才是他们的主子。

    景玓似是很受用般,缓和了神色,“那本王妃就等着你们的消息。”

    很快,二人离开了钰王府。

    等他们一走,景玓便对影韵说道,“派人去庄子里把王爷叫回来。”

    “是!”

    影韵刚跑出去,影霄便跑进了厅堂,禀道,“王妃,夏长玲的尸首已经处理好了,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景玓蹙眉,“现在不是被人发不发现的问题,而是有人笃定了夏长玲已死,要拿她大做文章。”

    她将官差的话转述给影霄听。

    影霄听完,满脸阴沉,“那陈大人是向着对方的!”

    景玓揉了揉眉心,“那陈大人安的什么心暂时无从得知,但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夏长玲是被蓄意毒死的,对方明显是冲着我们而来。既然对方是做足了准备,那他一定会尽全力把事情闹大。如果夏长玲没死还好,偏偏她死了,还死在我们府中,不管怎样,我们横竖都要陷入是非之中。”

    影霄揪心问道,“王妃,您觉得此事是何人所为?”

    景玓道,“我和王爷得罪过的最大人物就是淮王,这阵子朝中有不少官员都莫名其妙地倒戈淮王,他用的什么手段我们暂且不论,但衙门今日的行动足以说明那陈大人是有问题的。”

    他们正说着话,夜迟瑟和明瑜从外面进来。

    明瑜从他们的神色中就看出了问题,不安地问道,“玓儿,可是别人拿住了什么证据?”

    景玓摇了摇头,“这倒没有,要是有证据的话,衙门就不是派人来询问了。”

    明瑜转头就去骂夜迟瑟,“都怨你,谁让你把人弄回大蜀国的?人要对付我们不说,现在还死在我们面前!死就死吧,还泼我们一身腥!就夏长玲的死状你也看到了,要是让人逮住,我们可是百口莫辩!”

    夜迟瑟紧抿着薄唇,脸色冷若寒冰,眸底怒气与杀气交织。

    但他克制着,一言不发,任由她责备。

    他的一切表现景玓都暗中观察着,也看得出来他的怒气和杀气不是冲着明瑜散发的,相反的,明瑜当面如此责备他,他竟能忍着不为自己辩解。

    “瑜儿,别生气,夏长玲那脑子,走到如此地步也是咎由自取。”景玓安慰道。

    对夏长玲,她真是同情不起来。

    曾经有太师府撑腰,她骄纵跋扈,不可理喻。

    虽说娇娇女嫁给夜迟瑟的手下安狄,看似悲催。可是在袁甄和夏长皓被发配的情况下,她还能远嫁神坞国,得以保全性命,已经是对她最大的福报了。

    那袁甄和夏长玲至今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她如果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利用安狄在神坞国好好过日子,就凭她是钰王的妹妹这层身份,夜迟瑟和安狄也不会把她怎样。

    可她自始至终都不安分……

    哪怕这次她回大蜀国,如果老老实实向他们坦白,说是受了夜迟瑟控制,说不定又是另一种结果……

    真的,夏长玲这样的死,她非但同情不起来,甚至还有些恨。

    半个时辰后——

    那两名官差再次踏进钰王府。

    这次他们带了一个人来。

    当景玓看着来人时,表情几乎是顷刻间冷凝,“夏长皓,你怎么会在京城?”

    “大嫂,数月未见,别来无恙?”夏长皓满脸是笑的望着她。只是他那笑要多假有多假,而且那直勾勾的目光里还带着几分邪性,甚至说话的口吻都带着挑逗,“没想到大嫂越发妩媚迷人了!真是羡慕大哥啊,不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拥有像大嫂这样天姿国色的娇妻作伴,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你不是被发配边塞了吗?谁准你回来的?”景玓冷着脸问道。

    “负责押送我们的官兵都死在路上了,我找不到去边塞的路,自然就回来了。”夏长皓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怕她不信似的,他笑着补充,“大嫂别这么惊异,那些官兵可不是我害死的,我回京城不过是重新等待发配而已。我可是良民,自不会做违抗圣旨之事。只是在回京的路上,我恰巧遇见了三妹,于是我们便结伴回了京。”

    景玓心下暗恼。

    袁甄落在皇后手中,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

    但夏长皓能返回京城,应该跟皇后姑母没关系,皇后姑母在意的只是夏炎雳的身份,像夏长皓这样一无是处的废物,她应该是不屑的,所以才会只劫走了袁氏。

    瞧这夏长皓一脸得意不怕死的模样,很明显是抱上了谁的大腿!

    “是你去衙门报官的?”

    “是。”夏长皓收起笑,露出憎恨的表情,“玲儿告诉我,她被安狄休弃了,但你们钰王府嫌她是个累赘,不愿收留她,还想加害她。她被钰王府的人抓走之前给我留有书信,说是两个时辰内不见她离开钰王府,便到衙门为她申冤!”

    说完,他还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展开朝景玓挥了挥。

    此时此刻,景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夏长皓十有八九投靠了某个大佬,然后利用夏长玲给他们夫妻下套!

    她是气恨的,恨不得当场把这不要脸的东西给削了。可是,区区一个夏长皓还不至于让她失去理智。

    “二弟,不是我不信你的话,而是你一个戴罪之身,加之你劣迹斑斑的人品,你叫我怎么敢信你?这封信我就不看了,毕竟我也不认识三妹的笔迹,回头等王爷回来再辨认吧。我现在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三妹不在府中,她说有人想骗她身上的巨额银票,于是偷偷离开钰王府躲起来了。至于她躲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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