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是担心他,是怕被他连累死!在她的担心下,夏炎雳心情大好,捧着她脸蛋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景玓瞧他那得劲儿的样子,心里直骂幼稚!
“你不问我皇上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他跟你说了什么?”夏炎雳这才顺着她的话问道。不是他不想问,是他知道这女人脾气,她要说自然会说,她要不肯说,那他主动问话只会问出一肚子气来!
“他问我那个世界的情况。”
“那你怎么回的?”夏炎雳双眼含着亮光,明显也是好奇得很。
“就那样呗。”
闻言,他俊脸唰地变黑。
景玓白了他一眼,“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说了你们也接受不了。”
夏炎雳冷哼,“你都没说,你凭什么觉得本王接受不了?再说了,你就算是妖怪,本王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是本王接受不了的?”
景玓黑线,这一次忍无可忍地捶了他一拳,“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你要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恁死你!”
“哎哟!”夏炎雳抬手捂胸,一脸痛苦地瞪着她,“本王哪里说错了?就算说错了什么,那还不得怨你,你什么也不说,只一昧地保持神秘,那本王胡思乱想又有何错?”
景玓抿唇沉默了起来。
而她这一沉默,夏炎雳又立马转变了语气,抓着她肩膀哄道,“你就跟本王说说嘛,你放心,本王嘴巴严实得紧,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半分的!”
景玓嗔了他一眼,“那你想听什么?”
“本王想知道,你们那边是如何过日子的!男人要做些什么,女人要做些什么,平日里除了吃喝,都玩些什么?还有士、农、工、商他们具体都做些什么?还有你在那个世界……”
“停!”景玓忍不住比手势,没好气地道,“你问得太多了!”
“不是你问本王想听什么吗?”夏炎雳不满地板起脸。
“……”景玓无语。
“本王不管,反正本王什么都想知道,你必须说!”
景玓咬了咬牙,“那说上十天十夜也说不完!行了,我现在没心情说,等闲下来时再慢慢告诉你!”
夏炎雳自然不答应。
景玓不耐烦地补充,“一会儿要去侯府,等把今日的事彻底解决了再说!”
闻言,夏炎雳这才面对现实,只能暂时作罢。
从庙会回宫时,景知婳和景知琇便被太子的人先送回了侯府。
他们到侯府时,景知婳和景知琇早已清醒,此时姐妹二人正被罚跪祠堂,哭得伤心又绝望。
景良域得知经过,一下子气血上头,差点过去。
看着他们回来,景良域除了叹息还是叹息,话都说不出来。
守在床边的景炫沉着脸问他们,“皇上如何处置的?”
景玓随即告知他们皇上对司空恒玙和魏清漾的处罚。
景良域和景炫父子俩都一脸阴沉。
很明显,他们对此结果并不满意!
景玓面对他们父子,其实心里也有些心虚。
她本来可以制止的,但魏清漾把景知婳和景知琇带走的那一刻她并没有出面阻拦,而是任其发生……
可另一面,她并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毕竟是景知婳和景知琇背叛侯府在先,她们那么大的人了,在这个社会已经算是成年人了,那势必要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丞相府、淮王府与侯府是什么立场和关系,她们心中没数吗?
要她去解救两个自己找死的人,她做不到!
一旁的夏炎雳突然开口,“岳父大人,想必玓儿早与你通过信,让你看住那兄妹三人。既然看不住,那就该早做打算。如今那姐妹二人痛失清白,怨不得旁人,只怪她们咎由自取。今日玓儿为了保全侯府名声,已是精疲力尽。要不是她卖力煽动百姓,只怕你那两个女儿还会被那对夫妻玩弄并加以利用,一旦侯府出了叛徒,后果是什么,想必你们都懂。虽然淮王和淮王妃没有受到死罪,但至少也狠狠地敲打了淮王和丞相府,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景良域抬头看了他一眼。
景炫道,“爹,事已至此,你也别再为她们置气了。路是她们选的,她们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
景良域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痛声道,“我是真没想到,他们竟会背叛家族,我景家对他们不薄吗?哪里对不住他们了?看看别人家,有几个不把儿女当棋子用的?我不靠他们换名换利,不靠他们攀权附势,只想他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哪里对不住他们了?”
景炫安慰道,“爹,您没有错,是他们不知好歹,辜负了您。”
景良域闭了闭眼,深深吸气以后,道,“告诉邱玖,让他去准备,明日送她们姐妹去傅氏老家定州,我可以不将她们逐出家族,但她们以后休想再回京城!”
心痛归心痛,但他始终难以接受背叛!
他们安启侯府与太子的将来息息相关,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更不能允许任何人有二心!
景玓见景炫点头后,忍不住开口,“爹,三哥那里,您有何想法?”
景知婳和景知琇那对姐妹都是没脑子的,但景骁可不是傻蛋,她觉得最要防的应该是景骁!
景良域沉着脸道,“你三哥那人看似稳重,实则野心颇大。对于他,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景玓心下好笑。
看来他们还是了解景骁的!
景炫问她,“玓儿有何办法?”
景玓故作沉思后,说道,“我也不想凭空造他的是非,但四姐和五姐二人能与淮王夫妇勾结上,想必三哥在其中是出了力的。可我们现在又拿捏不到他勾结淮王夫妇的证据,也不好去指责他什么。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考验他一番。”
景良域一听,忙追问,“是何办法?”
景玓随即走向门口,看了看门外,然后关上房门回到床边,这才压低了声音同他们说起来。
“淮王不是被禁足了嘛,现在他肯定出不来,你们找个人假扮淮王府的人,把三哥约出去……”
听她说完后,景良域和景炫相视了一眼。
景炫点头,“爹,我觉得玓儿的办法可行!若三弟与淮王没有勾结,那他必定不会去赴约!”
景良域沉着脸道,“那便试他一试!”
……
太师府。
庙会发生的事,夏长皓也听说了。
第一时间他便回府找到了袁甄。
“娘!告诉您一件事,那侯府两姐妹被淮王糟蹋了!”
袁甄惊讶不已,“什么?被淮王糟蹋了?何时发生的事?”
夏长皓赶紧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娘,这事都闹到皇上那里去了!皇上不但罚了淮王妃入狱,还废黜了她淮王妃的头衔,把她贬作了淮王的侍妾,而淮王也被罚禁足半年!”
“那景玓可真是好手段!”
“娘,景玓手段什么的先别提,我想跟你说的是,说不定我的机会来了!”
看着儿子难掩兴奋的样子,袁甄不解地问道,“什么机会来了?这与你有何相干?”
夏长皓咧嘴笑道,“娘,之前安启侯不是瞧不上我,不愿把那对姐妹嫁给我吗?如今那对姐妹成了残花败柳,谁还敢娶他们啊?她们这一辈子算是毁了!娘,你说如果我现在去侯府提亲,安启侯还会拒绝我吗?就他那两个女儿如今的下场,我就算把那对姐妹弄回来做侍妾,恐怕安启侯也会对我感恩戴德!”
“荒谬!”袁甄听完儿子的想法,直接斥骂起来,“我不同意!那两个女人清白已毁,还是被淮王玩过的,把她们娶回来,你是想让别人看我们太师府的笑话吗?”
然而,夏长皓却完全不接受她的说法。
“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乎什么脸面啊?难道兰昭舒就不是残花败柳?你不也一样同意我娶她?既然一个残花败柳你都能容忍,那再多几个又有何妨?”
“你!”袁甄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眼。
夏长皓抓着她的手腕,一边求情一边为她分析,“娘,你就同意了吧!那对姐妹虽然是侯府庶女,可侯府家大业大,对我们有好处啊!你想想看,我们现在最缺什么?难道你要跟银子过不去?”
不得不说,提到银子,袁甄立马没了脾气。
他们母子现在每个月都要偿还巨额债务,而这些银子还只能找夏炎雳讨要,可以说他们现在过得连乞丐都不如,至少乞丐还不用看人脸色,这个人讨不到可以换他人,可夏炎雳那里,他们每次都得找各种由头向他伸手,一旦讨要不到银子,就要被追债的恐吓威胁……
跟银子比起来,脸面真的不算什么……
……
翌日一早。
景良域正在处理两个女儿的事。
可就在他即将让人把两个女儿送出城时,突然听门房来报,说有媒婆上门。
他一头雾水,但还是让人把媒婆请了进来。
听媒婆表明来意后,他气得直指媒婆大骂,“痴心妄想!你回去告诉夏长皓,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第106章
绑架景玓
媒婆赔笑道,“侯爷,我是吃这碗饭的,拿人钱财帮人办事,希望您能理解。还请您消消气,别因为此事气坏了身子。”
景良域哪是坏脾气的人,还不是因为夏长皓让他厌恶,加上两个女儿刚出事,夏长皓又来纠缠,这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侯爷!”邱玖突然跑来,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宫装的老婆子。
景良域朝她看去,立马收了怒火,问道,“孙嬷嬷,你怎么来了?”
孙嬷嬷上前行了行礼,笑着说道,“侯爷,奴婢是奉娘娘之命来见您的。”
景良域一听,目光微转,随即抬手引道,“孙嬷嬷,里面请。”
对于媒婆,他硬是没有再多看一眼,只在转身时给邱玖使了个眼色。
“侯爷……”见她撇下自己,媒婆还有些不甘心。
“郑媒婆,你看到了,我们侯爷忙着呢,没空待客。你打哪来便回哪去吧,别再为我们侯府的事操心了。”邱玖微笑着送客。
媒婆也不敢在侯府久作纠缠,见没戏后,叹了口气,带着一脸失望随邱玖离开了。
厅堂里,孙嬷嬷道明了来意。
听完自家妹子的意思,景良域惊讶得从座而起,“孙嬷嬷,娘娘真要如此打算?”
孙嬷嬷随着他起身,道,“侯爷,这就是娘娘的意思。娘娘说,不管淮王和淮王妃受到何样的惩罚,终究是两位小姐吃了亏,安启侯府失了颜面。既然淮王和淮王妃已认罪,那便让他们对两位小姐负责,如此才算是对安启侯府有所交代。”
景良域抿紧了唇。
他从未想过要让淮王负责,就是因为淮王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他不愿与淮王有任何牵连,免得他那两个蠢女儿受淮王蛊惑做出对皇后、对太子、对侯府不利之事。
眼下皇后派人来告诉他,柳贵妃向皇后求情,欲让淮王纳他两个女儿为侧妃,而皇后竟然同意了……
……
钰王府。
收到侯府送来的消息,景玓也惊讶不已。
景知琇、景知婳和司空恒玙的事,昨日并没有听到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她以为是皇上惩罚了司空恒玙和魏清漾,所以皇后才没有出面。
谁知道一夜之间,皇后和柳贵妃竟将景知婳、景知琇和司空恒玙的婚事都商量妥当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毕竟景知婳和景知琇失去清白,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没让她们浸猪笼已经是开大恩了,她们下半辈子能活着就好,想嫁人、嫁有名望的家族,几乎是没可能了。如果司空恒玙能对她们负责,那她们下半生的幸福自然就有了转机。
当然,这是按常理来说的。
而现实问题是,太子和淮王在朝中各自为营。侯府作为太子的营地,要去跟淮王结亲,这就很不合常理!
偏偏皇后和柳贵妃却把这婚事给敲定了!
一旁贺老三捧着酒壶吧唧吧唧喝得欢,见她紧锁眉心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丫头,他们的事你管不着,别去费那个心了!”
景玓横了他一眼,“喝你的酒!”
让他说话的时候他尽说些模棱两可的废话,还不如不说!
看着他捧着酒壶美滋滋的样子,她严重怀疑,这老头之所以留在钰王府,就是为了骗吃骗喝!
“哼!”贺老三把酒壶捂进怀里,提防地瞪着她,“我可警告你,不许再抢了,不然我跟你急!”
景玓别开脸,干脆不理他。
她现在琢磨的是,如果景知婳和景知琇真做了淮王侧妃,以她们的脑子,究竟是选择做淮王的棋子、还是做皇后姑母的棋子?
“对了,小姐,送消息来的人还说了一件事。”香杏突然想起来,赶紧又禀道,“听说今早夏二公子又派媒婆去了侯府向四小姐和五小姐提亲,不过还是被侯爷拒绝了。”
景玓嘴角狠狠一抽,“他还真是会‘趁虚而入’!”
袁甄和夏长皓母子真是……
别人做人是为了一张脸,他们做人那是脸都不带!
“小姐,夜大公子求见。”门外突然传来柳妈的声音。
景玓立马朝贺老三看去。
易容成马进的贺老三瞬间瘪起了嘴,并把酒壶藏进了怀里,然后躲到了门后。
对于他‘藏猫猫’的本事,景玓自是不用担心。除非他自己想见夜迟瑟,不然夜迟瑟休想找到他。
很快,她去了前厅。
夜迟瑟见到她,也没有拐弯抹角,“王妃,你最近对寻找贺老三之事似乎有些懈怠,不知是何缘由?”
景玓微微一笑,“夜大公子,我最近的确没把贺老三的事放在心上,可这也不能怨我,想必你也听到了一些消息,最近我和王爷身边发生的事太多,真顾不上别的人。包括你,我和王爷都有些怠慢。”
夜迟瑟眸光深邃地盯着她,突然问道,“近日王妃出行怎不见那位老仆从跟随?”
景玓眼睫微闪,随即回道,“你说马进啊?他今日身体抱恙,我让他在后院歇着。”
“是吗?”夜迟瑟凉薄的唇角突然勾勒,“王妃对那位老仆从格外看重,既然他身体不适,为何不见王妃为他请大夫?”
“哎!他年纪大了,都是些陈年旧疾,我是想给他请大夫的,但他嫌麻烦说什么也不同意。”
“听说王妃身边还有一名女医,既是医者,为何王妃不让她去为那老仆从看诊?”
“……”景玓蓦地僵住,随即变了脸。
“王妃。”夜迟瑟起身,凉薄的唇角虽勾勒,可笑意却并不达眼,“既然收了夜某的银子,答应与夜某合作,应该言而有信才是。”
景玓无话,只能干瞪着他。
上次那几个劫匪肯定是他的人!
那时候起,他就已经知道马进是贺老三了!
“又不是我要把他藏起来,是他自己不愿现身的,我有啥法?”
“可你知情不报。”夜迟瑟深邃的眼中多了一丝嘲讽。
“那我现在不是报了嘛!”景玓微微扬起下巴,“没错,马进就是贺老三。”
“你!”夜迟瑟俊脸瞬间又沉又黑。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定要骂她无耻!
要说心虚,景玓还是有的,毕竟收了人家不少好处费,人家也不是大冤种,找她讨要说法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
她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夜大公子已经知道马进就是贺老三,那我也不瞒你了,说实话,真不是我要把他藏起来,是他有个人原因不便现身。你找他的事他也都一清二楚,他也告诉了我他现在走不了。”
夜迟瑟沉眉,“他知道我寻他的目的?”
景玓点了点头,“知道。但他现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没法离开大蜀国。”
别说贺老三自己不想去神坞族,就算夜迟瑟要强行把他带走,她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