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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这……”

    “听说你擅长易容术?既然如此,那你就易容跟着我吧。”景玓冷着脸要求。这老头是她回去的关键,想她放他走,没门!

    贺老三皱起眉犹豫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也行。”

    见他答应,景玓脸色这才有所温和,并交代起来,“我今晚回去安排,明日午时你换个模样到钰王府,就说你是柳妈家的那位,往后就在我身边当个打杂的。”

    ……

    抚远将军府早被夏炎雳监视了起来,景玓后来才知道,她独自去之前,贺老三已经把那些暗卫引开了,所以也没人看到她从后门前往后山。

    至于贺老三用的什么办法把暗卫引开的,景玓也没问。

    回到钰王府时,天已经黑透了。

    听说她回来了,影霄和影风焦急火燎地跑到她跟前——

    “王妃,您去哪了?”

    “王妃,您可是又跟王爷置气了?”

    “王妃,您快去书房看看王爷吧,王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头一下午,到这会儿水都没喝一口。属下之前想进书房,险些被王爷扔的砚台砸伤,而且王爷还怒喝,不让属下们靠近。”

    “是啊,王妃,您快去看看王爷吧!真不知道出了何事,属下们从未见过王爷如此暴躁!”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如同火烧到了眉头。

    景玓摊手,“我没惹他呀!而且之前是他把我关在门外的,我还差点让门板撞了鼻子呢!”

    闻言,二人皆为震惊,同声道,“不会吧?王爷怎会把您关在门外?”

    景玓道,“骗你们做什么,不信我带你们去。”

    说完,她率先往书房走去。

    有关夏炎雳的身世,她是不会乱说的。哪怕清楚夏炎雳为何暴躁,她也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到书房门口,她朝二人挤了挤眼,让他们看着,她一样会被轰走。

    然而,当她小心翼翼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里面并没有响起暴躁的轰人的声音。

    影霄和影风见此情形,立马双手合十朝她拜了起来。

    那意思就是,求她了,让她赶紧进去哄哄。

    景玓有些黑线,又将门推开了一些。

    房里依旧很安静。

    影霄和影风合十的双手拜得就跟啄米的鸡冠头,不停地挤眉催促,就差给她跪下了。

    景玓无语得很。

    她就装模作样来看看而已,这两个家伙还真把她当成靶子了!

    天黑,书房里也没点灯,就算开了一半的门,她也瞧不清楚书房里的情况。在两个家伙拜神一般的催促下,她最后咬牙,提脚踏进了门槛。

    “滚出去!”书房后面的大椅上传来男人低吼的声音。

    景玓满身戒备,主要是怕他甩东西过来。

    她在门口杵了好一会儿,见他并没有动作,这才反手把房门关上,然后朝书桌走去。

    “王爷,你要搞清楚,是你硬娶我进府的,要我‘滚’可以,只要你同意,别说我滚出这道门,就是滚出你的世界都没问题。”

    书桌后面的大椅上,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

    景玓摸黑搬了一把椅子到大椅边,学着他的形态歪躺着。

    别说,累了一天,这样躺着还挺舒服的。

    就是身旁的温度有些低,像旁边有台立式空调似的,冷气一个劲儿的往她身上吹。

    她抹了抹两手臂的鸡皮,微微坐起身,单手撑着扶手,朝大椅上仰躺的身影看去,“我说,一天了,你也该接受了吧?真搞不懂你,明明你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世,如今不过是听到答案而已,你不该高兴吗?换作是我,我只会释怀,并且心存感激,感激自己不是她亲生的,绝不会像你这样要死不活的!”

    “难道本王不该伤感?”大椅上,传来低沉的嘶哑的嗓音。

    “伤感没错,但你别搞得好像我给了你气受似的!你这样,我怎么向他们解释?”景玓没好气地道,“你去看看他们,都急成什么样了!”

    夏炎雳依旧没动,身姿仍旧像一摊泥一般。

    景玓起身。

    “去哪?”

    “饿一天了,当然是吃饭啊!”她回头瞥了一眼,“你是要在这里吃,还是回房?”

    夏炎雳仍旧没动。

    景玓冷着脸走向房门,打开门唤影霄和影风,让他们把饭菜送到书房。

    影霄和影风见此情形,高兴得不得了,没一会儿就把吃的送来了。

    但二人不敢进去,只敢在门外把吃食交给景玓。

    景玓没撤,只能把吃食摆上书桌,又点了一盏烛火,就着昏暗的火光一个人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见她只顾自己,都不招呼他,夏炎雳总算坐不住了,起身一把夺过她的筷子,还黑着脸恼道,“你就不管本王么?”

    景玓抬头送了他一对白眼,“我管得了吗?”

    “本王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你去哪了?”

    “不是你把我关在门外的吗?”

    “我……”男人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又恼道,“你脸皮何时变这么薄了,就不能跟着进来?”

    景玓都快让他气笑了,“呵呵!夏炎雳,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你别无理取闹,更别没事找事!”

    她跟着进来,进来做什么,享受他身上的冷气,还是看他的臭脸?

    夏炎雳被她怼得无法反驳,最后只能重新坐下。

    手里握着她用过的筷子,接着又夺过她的碗,埋头吃了起来。

    景玓闭眼吸了一口气。

    得了!

    不跟这种幼稚男置气,免得真把她智商拉低了!

    她重新取了一只碗,给自己盛了一小碗汤。

    但就在她要喝时,身旁又伸来一只大手,把汤碗也给夺了。

    她脸色一沉,忍无可忍地扭头瞪着他,“干什么?还要不要人吃饭了?你饿,我就不饿吗?”

    男人低垂着眼,冷哼,“谁让你一下午不现身的!”

    “你!”

    “哼!”

    景玓抓着桌沿,犹豫着要不要掀桌。

    男人突然斜眼睇着她,“你再盛一碗不就行了?赶紧吃,吃完去库房挑礼物,明日回门,本王陪你回侯府!”

    景玓这才想起来,明日归宁。

    这家伙,是想拿这事威胁她,以为他不陪她回门,她就会丢人吗?

    她敢说,景家父子还不想看到他呢!

    第90章

    说!不然我罚你去扫马圈!

    “你下午去了哪里?”男人斜着眼,开始追问。

    “没去哪,就是去了一趟抚远将军府。”景玓表现得比他更加不满,“本来想叫你一起去的,结果你把自己关在房里,还不让我进门,我能怎么着,难不成打晕你拖着你去?”

    “那可有发现?”似是心虚,夏炎雳语气软和了许多。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发现吗?”景玓不答反问。

    夏炎雳眼眸微眯,还真是盯着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景玓‘哼’了一声,低头吃自己的,再也不搭理他了。

    两个人,昨天还待在一起学习,今天就跟翻了脸似的谁看对方都充满了不满。

    吃了个半饱,景玓就放下碗筷起身,冷着脸道,“明日归宁的事你让影霄安排吧,我累了一天,想先回房洗个澡。”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还以为他会受多大刺激呢……

    夏炎雳瞪着她冷绝的背影,俊脸绷得尤为冷硬,一时间也没胃口进食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拍,起身跟了出去!

    影霄和影风二人在门外看着他出来,忙上前问候。

    “王爷,您和王妃用完膳了吗?”影霄问道。

    “王爷,王妃说她先回房为您准备沐浴的热汤,您就别生气了,王妃其实很在乎您的!”影风也为景玓说话。

    “是啊,王妃很在意王爷的。”影霄接着道,“听说您把自己关在书房许久,王妃怕您出事,着急地过来看您。王爷,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何事您就好好同王妃说,别再自个儿生闷气了,您这样不仅容易气坏自个身子,还容易让王妃和属下们担心。”

    夏炎雳本是冷硬的俊脸,在听完他们二人的话后,神色不知不觉就变得舒软了。

    也是,要是那女人不在乎他,又何必跑进书房受气?

    说到底就是她太过执拗,明明在乎他在乎得紧,却一点都不肯服软!

    景玓自然是没听到他们主仆对话,更不知道他得意的小心思,若是听到他们对话,估计当场能每人喷一口血……

    她现在住的地方叫玉嬛院,还是夏炎雳亲自给新房提的名。

    回到玉嬛院的她假装交代沐浴的事,在后厨找到柳妈,同柳妈说了好一番悄悄话。

    柳妈虽然不知道景玓要做何,但对于景玓的话,她都是言听计从,点头表示会紧记交代,与景玓安排的人好好作戏,绝不让钰王府的人看出破绽。

    景玓自是信得过她们,所以交代完事情后便回了卧房。

    一进卧房,便见某王爷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还冷飕飕地瞪着她,“不是回来沐浴吗?热汤呢?”

    “热汤不用烧吗?就这么点功夫,劈柴的时间都不够!”景玓冷着脸怼他,然后便去了衣柜那边。

    她打开衣柜,找出一套崭新的衣裙,准备明日穿艳丽些回侯府。

    就在她捧着衣裙转身时,一堵高大的人墙堵住了她的去路。

    “干什么?”今天被他甩门就已经很不爽了,再想到贺老三说的那些话,她现在是看他哪哪都不爽。

    什么前世今生,若是真的,那她前世绝对眼瞎!

    “本王不该把你关在门外。”夏炎雳双手撑在衣柜上,将她困在衣柜和自己之间,此刻的他没有了先前那番冷色,狭长的眼缝中透着温和又迷人的光泽,连语气都变得讨好起来,“是本王过激了,为弥补你,一会儿本王伺候你沐浴。”

    “呵呵!”景玓干笑。

    这是打一板子再给糖吃?

    男人啊,有时候真的很那个……

    起色心的时候一副面孔,好比世间最痴情的种,可一旦满足了兽欲,那真是拔鸟无情,翻脸比翻书还快!

    夏炎雳突然将她抱紧,摁着她脑袋,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不该冲你发脾气,可我也只想你多哄哄我,特别是在外面,你多少给我点颜面,别叫他们把我笑话了。”

    景玓没挣扎。

    因为跟他这种太过情绪化又阴晴不定的人真的没啥好说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平稳的心态,把这段时间忍过去就好了。

    “玓儿……”抱着她充满馨香的身子,夏炎雳低头寻到她唇瓣,又忍不住动情地吻住她。

    但不等他深入,景玓便将他推了开。

    “王爷,我累了一天,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她没看他不满的眼神,抱着衣裙径直往衣架去。

    越想越恶心。

    还前世今生呢,这都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用过的几手货了!

    何况在他心中,她只是个为他消灾解难的吉祥物,这种孽缘谁稀罕谁拿去!

    而她的排斥,夏炎雳自是不满的。

    可一想到是自己先把她关在门外,他确实也心虚。所以,这一次他没追过去纠缠她,就连香杏她们送热汤进来后,他也没再去她面前找骂。

    两个人前后沐浴完,待他上床时,躺在被窝里的人儿已经睡着了。

    他熄了灯火,摸黑到床边,然后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翌日一早。

    景玓在被骚扰中睁开眼,摸着微疼的脖子,恼得想打人,“夏炎雳,你一大早发什么情?”

    看着她脖子上属于自己的烙印,夏炎雳唇角勾上了天,“今日回侯府,总得让他们放心,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本王是真心疼你的。”

    景玓后牙糟都快咬碎了!

    一大早啃她脖子,就为了在她身上种点印记,好证明他们十分恩爱?!

    她是不是还要谢谢他,给她如此‘体面’!

    夏炎雳翻身坐起,回头再看了一眼她脖子上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后,这才下床穿戴起来。

    两个人吃完饭,带着一马车礼物前往安启侯府。

    景良域和景炫早就在府中等上了。

    一见到景玓,父子俩就拉着她各种打量各种关心,对于某王爷,都没正眼多看一下。

    “玓儿,在钰王府可还习惯?”

    “钰王对你还好吧?”

    “在钰王府可有短缺的?缺了什么告诉我们,我们让人给你添置。”

    见着他们,景玓阴郁了一天一夜的心情总算放晴了,特别听到他们的问候,完全没把夏炎雳放在眼中,她更是忍不住想笑。

    “爹,大哥,你们放心吧,我很好。”

    “要是你在钰王府过得不舒心,就回来陪爹。反正就几条街的距离,而且爹一把年纪了,也得有人陪,你大哥忙起来根本顾不上我。”

    “呵呵,好。”景玓又偷偷瞥了一眼某个坐冷板凳的王爷,果不其然,那脸都黑得发亮了。

    景炫在打量她的时候就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看某个妹夫的眼神那就更是不待见了。

    还是景玓担心某人会炸毛,所以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爹,大哥,三哥、四姐、五姐那边怎样了?”

    景良域脸色微沉,“他们要给傅氏守孝,我便让他们待在自己院里,没让他们出来。”

    景玓想了想,“也好,出了这种事,虽然傅姨娘是自作自受,但我现在见着他们三个也别扭。”

    景炫突然问道,“玓儿,听说夏二公子要成亲了?”

    “嗯。”景玓点头。

    “那就好,四妹和五妹总算不用再被人纠缠了!”

    “大哥,你想得太简单了。”景玓又看了一眼夏炎雳,见他没有不满地意思,便别有深意地对他们父子俩道,“咱们侯府要想不被人盯上,最好早做打算。人家是要娶妻了,但不代表会死心。”

    父子俩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她的暗示。

    虽说夏炎雳不招父子俩待见,但父子俩为他们准备了极其丰盛的酒菜。

    午后,景炫还把妹夫叫去了棋室,天黑后他们在侯府用过晚膳才放他们回钰王府。

    景玓也好好地陪了景良域一下午,期间景良域让老管家拿了不少礼盒出来,笑着对她说道,“前一次你二姐婆母身体抱恙,她走不开,这次你与钰王成亲,她又怀了身子没法回来,便叫人给你捎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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