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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景炫感激地瞥了她一眼。

    景良域许是在气头上,所以说话也没怎么把门,对着儿子就骂道,“明年一过,你虚岁都三十了,人家成婚早的,都能做祖父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哪个女人多看两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女人不感兴趣呢!”

    “咳……”景玓赶紧别开头,差点没绷住喷笑。

    “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景炫忍不住黑脸。

    “爹说错了?”景良域不服气的继续瞪他,“你要是个正常男人,那你就给我娶个儿媳进门!别说我要求苛刻,我现在对儿媳要求不高,只要是个女的,我立马把侯府交给她打理!”

    “爹……”景炫无语。

    任谁都看的出来他爹是在用激将法,他自然不可能上当!

    对这事,不论谁的决定景玓都干涉不了,她只能不厚道的看热闹了。只是,余光不经意瞥到某位王爷,她这才发现自到了书房后,某王爷一直没吱声。

    于是转头朝某王爷看去。

    结果就见他盯着景炫,眼神如同看隐疾患者,七分窥视,三分嫌弃。

    她额头不禁滑下一排黑线,拉住他就往外走,“爹,大哥,你们慢慢聊,我带钰王爷下去,有些话想单独同他说!”

    ……

    回到她院里,一进房间,景玓就忍不住兴师问罪,“你说你,做事前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打乱我的计划?傅姨娘都打算明日联合三公主对我出手了,这下好了,打草惊蛇了!”

    夏炎雳被训得俊脸拉长,不满且不服气地道,“你不是最不能受气吗?何况本王是你夫君,替你讨要说法也是应该的!”

    景玓捏着拳头想敲他脑袋,“我是不会委屈自己,可这也得看情况啊!就算现在把傅姨娘处置了,三公主还是逍遥在外!你那么能,你去把三公主搞定啊,那是你招惹的人,理应你去摆平她!”

    夏炎雳直皱眉头,“本王恨不得躲她远远的,见到她就心烦!你要有主意,你就直接说,大不了本王给你收拾摊子!”

    景玓揉了揉太阳穴。

    她可以再打他一顿吗?

    把这祸害彻底消灭了,说不定她就安宁了!

    ……

    翌日清晨。

    景玓正在睡梦中,被香杏唤醒。

    “小姐,侯爷差人来叫您去前院,说是傅姨娘查出藏针之人了。”

    “哦。”

    对此消息,景玓一点都不惊奇。

    除非是傅姨娘负荆请罪,否则啥都是假的。

    不过她还是去了前院。

    在厅堂里,一名老妇人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正跪在地上接受审判。

    景玓认得,那日傅姨娘给她送嫁衣,带的就是秋水和这名婆子。

    只听傅姨娘向景良域说道,“侯爷,贱妾连夜审问,最终查出是萍妈所为!”

    景良域拍桌质问,“萍妈,我侯府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在六小姐嫁衣中藏针?六小姐哪里得罪你了,要你如此阴险对付她?”

    跪在地上的萍妈一副认罪姿态,边哭边回道,“回老爷,六小姐没有得罪奴婢,是奴婢见不得六小姐好。奴婢跟了傅姨娘十余载,平日里最是疼爱四小姐和五小姐,可就是因为四小姐和五小姐是庶出之身,以至于样样都不及六小姐,奴婢为此很是替四小姐和五小姐抱不平。凭什么六小姐能嫁钰王爷为妃,可四小姐和五小姐却不能嫁给夏二公子,奴婢想不通,便想借嫁衣教训一下六小姐,替四小姐和五小姐出口气。”

    景良域冷哼,“听你的口气,你现在都还不服气,是吗?”

    萍妈低垂着头只哭不说话了。

    见状,景良域厉声道,“自古嫡庶有别,四小姐和五小姐再如何得你心,她们也没法骑到六小姐头上!何况,我侯府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低贱的下人来指手画脚!眼下,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悟,我岂能再容你?邱玖!”

    “侯爷,老奴在。”老管家赶紧上前应道。

    “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奴带下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是!”

    听到自己的结局,萍妈连哭都没哭了。

    老管家随即使唤下人把她带下去。

    傅姨娘也没再说一句话,只低着头,任由萍妈被带下去处决。

    景良域突然转头盯着她,“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傅姨娘立马跪地,自责道,“侯爷,是贱妾管教无方,才让六小姐受此委屈。但贱妾敢以性命担保,贱妾绝无非分之想,更不敢藐视侯府规矩,还请侯爷明鉴!”

    “是吗?”

    “侯爷,看在贱妾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的份上,恳请侯爷再信贱妾一次,贱妾真的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傅姨娘哭着哀求,并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好,我再信你一次。但你记住,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若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被我发现,我定不会心慈手软!为了骁儿、婳儿、琇儿,希望你好自为之!”

    “是……侯爷,贱妾一定谨记您的教训,贱妾不会让您失望的。”

    ……

    随着萍妈被处决,嫁衣里藏针的事便在明面上被揭过去了。

    侯府的规矩一向严厉,也没人敢嘴碎,没过两日,府里便一派和气,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眼看着成亲之日越来越近了。

    景玓难得过上了几日清闲的日子。

    不过她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以三公主那偏执成狂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她顺利嫁进钰王府?

    这不,眼瞧着还有三日,这天一大早,傅姨娘就来到她院里,就上次嫁衣藏针的事向她赔罪。

    依旧是那个借口,是她没管好身边的下人,才让她受了伤害。

    为此,她要在景玓出嫁前为景玓挑选几样首饰,一来抚慰她受伤的心灵,二来表达对她这个晚辈的疼爱。

    景玓欣然受邀。

    然后她们便去了聚福楼。

    傅姨娘带着秋水,景玓则是带着白芍和香杏。

    在聚福楼里,景玓连挑了两件贵重的珠宝,价值万两银子。

    看着傅姨娘那变色的脸,她心里笑得不行。

    虽然她不知道傅姨娘哪来的银票,但对于这种大冤种,她肯定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许是肉疼得厉害,怕她再买别的,她们在聚福楼没待多久傅姨娘便提议,“六小姐,晌午快到了,我们不妨找处酒楼歇歇脚吧。”

    景玓心下冷笑,但嘴上却是顺从地道,“傅姨娘做主便是,我听你安排。”

    第76章

    害人终害己

    锦祥酒楼。

    雅间内,十几道菜肴摆满了桌子。

    傅姨娘还嫌不够似的,温柔地同景玓说道,“我不知道您爱吃什么,所以便让他们把招牌菜全上了。”

    景玓看了看秋水、香杏、白芍三人,笑着道,“这么多菜我们吃不完,不如让她们坐下一同用吧。”

    傅姨娘赶忙制止,“六小姐,这哪能行啊,她们是做下人的,怎能同您一桌进食?这要是让人瞧见了,还不得说我们侯府没规矩?”

    秋水也附和道,“六小姐,使不得,奴婢们身份低贱,不敢与您同桌进食!”

    香杏和白芍只微笑不语。

    景玓盯着一桌子菜,皱眉,“可是如此多菜我们如何吃得完?要是让爹和大哥知道我如此铺张浪费,少不得训斥我。”

    傅姨娘‘呵呵’笑,“不碍事的,等您吃饱了,再让秋水她们用。”

    景玓点了点头,“也好。”

    傅姨娘接着便催促她,“六小姐,您快尝尝,不知他们家的菜色可合您口味?”

    景玓提筷,扫了一遍菜肴后,将筷子伸向那盘笋子炒肉。

    夹了一片肉,但她没往自己嘴里送,而是转向傅姨娘身前的碗,满嘴敬重的道,“傅姨娘你先吃。今日你为我买了那么贵重的珠宝首饰,真是比我亲娘还疼爱我,我今后一定好好孝敬你。”

    傅姨娘盯着碗里的肉片,眸光微滞。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反应,随即她便提筷,受宠若惊地笑道,“六小姐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侯爷的一房妾氏,岂能与夫人相提并论?就算夫人已经过世,可她在我们任何人心中都是不可亵渎的!不过六小姐的心意,我还是要领的,多谢六小姐。”

    看她吃下肉片,景玓微微一笑,也准备开吃。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进来。

    还不止一人。

    景玓抬眼看去,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夏炎雳打头,身后是太子司空恒易,接着是神坞族的大公子夜迟瑟,最后是三公主司空恒雅。

    三公主会来,景玓是算准了的。她早就同夏炎雳通过消息,让他今日务必出现,因为他出现,三公主铁定会现身。

    但司空恒易和夜迟瑟也来了,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当然,他们出现不是坏事,相反的,有这二人的加入,今日这场鸿门宴只会更加‘热闹’!

    就是吧,司空恒雅和夜迟瑟这二人能同时出场,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别扭。那句话咋说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用在这二人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瞧着四人出现,傅姨娘惊震不已,随即放下筷子便上前叩拜,“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三公主!参见钰王爷!”

    因她不识夜迟瑟,便只能把夜迟瑟给忽略了。

    景玓也带着一脸惊讶的起身迎去,蹲膝拜道,“参见太子哥哥、三公主、钰王爷!见过夜大公子!”

    秋水、香杏、白芍也都跪在她们身后叩拜行礼。

    司空恒易温和地抬了抬手,“都起来吧。”接着他看向景玓,笑说道,“本宫今日陪夜大公子游玩京城,不想在酒楼外遇上了钰王,听说钰王来此寻你,便跟着上楼来坐坐。玓儿,你不会介意吧?”

    景玓乖巧回道,“太子哥哥言重了,您能赏脸是玓儿的荣幸,玓儿怎么可能介意呢?”

    司空恒易扫了一眼那一桌的酒菜,笑得更愉悦,“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本宫和夜大公子游玩半日,正当饥饿,没想到还能遇到现成的酒菜!”他扭头朝夜迟瑟看去,“夜大公子,你不会介意吧?”

    夜迟瑟一进门,那眸光便一直盯着景玓。他不似司空恒易的温润优雅,也没有夏炎雳的张扬随性,不说话的他深沉内敛,眸光如鹰一般,带着几分犀利和霸气。

    听到司空恒易问话,他没有开口,只是出于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客随主便了。

    但傅姨娘却被司空恒易的话给吓到了,忙摆手道,“太子殿下,使不得,桌上这些吃食已经被贱妾和六小姐动过,哪能再让您用呢?还请太子殿下稍等,贱妾这就传唤店家前来,重新为你们上一桌更丰盛的!”

    说罢,她就要出门去找店里的人。

    但司空恒易却开口道,“傅姨娘且慢!我们今日在外游玩,食膳只是图个方便,不用格外张罗,免得多引旁人生议。”

    听到这,景玓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太子表哥的出现,多半同夏炎雳有关!

    她偷偷朝夏炎雳看去。

    就在这家伙正不满地瞪着夜迟瑟,也不知夜迟瑟哪里把他得罪了。

    因为这家伙时不时脑子会抽风的原因,她也懒得深究。何况这种场合下,也不方便他们对话。

    至于司空恒雅,她站在司空恒易和夜迟瑟的身后,反常地保持着低调和沉默。

    “傅姨娘,太子哥哥一向亲和随意,既然他不嫌弃,那便应太子哥哥的意思吧。反正这么多酒菜我俩也吃不完,而且方才我们只动了那一盘笋肉,其他的都还未碰过。”景玓一边招呼着傅姨娘一边回到桌边,指着几道大菜吩咐香杏和白芍,“你们让店家添张桌子,再添几副碗筷,把这几道菜给太子殿下他们布上。再让店家添扇屏风,好让太子殿下、夜大公子、钰王爷他们能吃喝尽兴。”

    按她的布置,就是男女各一桌,中间隔着屏风,也不易引人闲话。何况十几道菜肴,分成两桌完全足够他们食用。

    香杏和白芍赶紧应声照做。

    司空恒易似是很满意景玓如此安排,随即便邀夜迟瑟往里去。

    傅姨娘脸色如同刷了白蜡。

    眼见他们真要留在这里用吃的,她还想开口说什么,但司空恒雅突然瞪了她一眼。

    她这才将到嘴的话全咽回去,然后立正垂眸,摆出一副恭候他们的样子。

    没一会儿,雅间内就按景玓的要求布置妥当了。

    屏风左面的三位,当今的太子殿下、远道而来的神坞族大公子、皇帝最宠爱的臣子。

    屏风右面一桌,司空恒雅高傲地坐着,景玓一直展露着得体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最别扭的是傅姨娘,走也不是、坐也不是,面对房里如此多人物,只恨不得原地挖个洞遁了。

    在接收到司空恒雅的眼神暗示后,她才挤着笑同景玓说话,“六小姐,快吃呀,不然菜都凉了。”

    景玓微笑,“三公主都未动筷,臣女如何能用?傅姨娘,你应该请三公主先用才是。”

    傅姨娘僵硬地扭头,突然莫名地结巴,“三……三公主,请用。”

    司空恒雅瞪着她,冷声道,“你如此紧张作甚?本宫会吃了你不成?既然我皇兄都不在乎礼数了,那你便坐下吧,陪本宫和六小姐一同用膳!”

    “……是。”傅姨娘毕恭毕敬地应道。

    看着她们吃上了,景玓才微笑着提筷。

    整个雅间的气氛,与其说诡异,不如说清奇。屏风里面那一桌的男人们吃得是否开心,景玓不清楚,她只看到司空恒雅和傅姨娘面对别人的招牌菜,如同嚼蜡似的,也不知究竟是哪里不合她们的胃口……

    肚子填饱后。

    景玓最先提告辞。

    “太子哥哥,我出来已许久,该回府了,不然爹爹和大哥该责备我了。”

    没想到司空恒易也起身,并与夜迟瑟说道,“夜大公子来京城多日,还未去过安启侯府吧?正好今日得闲,不如随本宫去侯府坐坐?”

    夜迟瑟自出现便几乎没发一言,此刻面对司空恒易的邀约,他也如先前一般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司空恒雅突然道,“皇兄,我还有事,就不作陪了。”

    司空恒易笑着看向她,“有何事比得过陪皇兄?再说,夜大公子远道而来,我们身为东道主,理应陪夜大公子游玩尽兴才是!”

    景玓低头勾了勾红唇。

    一个是嫌弃她并退了她婚约的未婚夫,一个是她心心念念想嫁的男人,二个都在跟前,换谁来谁也待不住啊!

    但司空恒易明确发话了,司空恒雅也没再说什么,只得乖巧地跟着他们。

    就这么,一行人分坐三辆马车前往安启侯府。

    司空恒易和夜迟瑟坐一辆,景玓和夏炎雳坐一辆,三公主看着夏炎雳钻进景玓那辆马车时,不顾旁人地咬紧了牙,眼神怨毒得仿佛能喷毒汁。

    傅姨娘自知身份低微,本没想过要上马车的,许是三公主缺个伴,便恩赐她上了马车。

    待马车驶出后,傅姨娘便自责地道,“三公主息怒,非是贱妾办事不力,是根本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来,更没想到他们还要食用那些酒菜……”

    “行了,吃就吃了呗,仅仅吃点那些东西,又死不了人!”司空恒雅嫌弃地斥道,“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那么紧张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酒菜里加了东西?”

    傅姨娘纠结地问道,“眼下所有人都去安启侯府,再让杀手出现,有太子殿下在,会不会……”

    她话没说完,司空恒雅再次打断她,“你是蠢货吗?有太子在,当然不能再动手了!现在让杀手出来,太子他们都会替景玓解围,那些杀手的武器上都抹了毒,没伤到景玓是小,要是伤到太子和夜迟瑟,你我便等着被砍头吧!”顿了一下,她咬着牙道,“在遇上太子时,我便让人给杀手传了信,让他们撤走。景玓这贱人,这次算她命大!”

    傅姨娘听她说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把杀手撤走了,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那桌酒菜都是为景玓准备的,只要景玓用了,后面再派杀手对付景玓,只要景玓受伤,哪怕只是破块皮,她也在劫难逃!

    可她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太子会出现,且还要与她们分食……

    就在她们说话间,马车猛地停下。

    “啊!”车内二人都没有防备,吓得花容失色并惊声尖叫。

    司空恒雅一手抓住车壁,一手扯开帘子,朝车夫怒骂,“没长眼……”‘吗’字还没出口,她身子便不受控制地颤抖,紧接着惊恐大叫,“救命啊!”

    傅姨娘也看到了外面的场景,同样也吓得浑身直哆嗦,“你们……你们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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