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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呵呵!哪可能?”景玓笑着坐到他身侧,压低了几分嗓音,“大哥,为了整夏长皓,我们可是费了不少心力、人力、财力,钰王的面子可以给,但还不至于为了他几句话就放下心中所恨。我想到一个办法,既能不驳钰王的情面,又能继续整治太师夫人和夏长皓母子俩。”

    “哦?快说来听听!”景炫放下茶盏,挑高了眉把她看着。

    “夏长皓不是还差五十万两无法偿还嘛,咱们给他搞个分期偿还。就说看在钰王的面上,不要他一次性还清,只需每月固定偿还一定的数额。五十万两,可以分成五年,每年十万两,每个月八千多两,还钱日期就定在每月初一。当然,五十万两的利息是要算进去的,而且要按五年的利息给,总利息多少分摊到每个月头上。”

    景炫听完,朗声大笑,“哈哈!玓儿这主意甚是妙啊!既卖了人情给钰王,也让我们有利可图,实在是高招!”

    景玓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景炫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玓儿,那太师府都被太师夫人变卖了,你打算把他们母子赶出去吗?”

    景玓微笑,“大哥,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他们是钰王的至亲,若是没地方可住,势必会搬去钰王府。不管我何时嫁进钰王府,只要婚约在,这钰王府都不可能让他们容身。回头我会直接告诉钰王,为了不使他母亲和弟弟流落街头,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行个方便,把太师府租借给他们。如此一来,不但有银子进账,还能做一做好人。而且太师夫人留在太师府,也算保住了她的体面,在钰王那里,我也算送了他一个人情。”

    景炫又忍不住愉悦大笑,“哈哈……”

    自打没了杜元然以后,他这小妹不但脑子灵光了,甚至腹黑得让人无法招架。

    坑起人来,那真是一套又一套,而且招招杀人不见血。他现在都有些同情钰王了,他小妹还没嫁进钰王府就把太师府弄得家业不保,若是以后嫁去钰王府,不知他那钰王府是否能保住……

    最重要的是,若钰王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小妹的主意,不知是否会吐血身亡?

    翌日。

    景玓正睡着懒觉,香杏突然来叫门,“小姐,三公主来了,说是找您有要事!”

    景玓缓缓睁开眼,随着清醒,惺忪的眸光逐渐染上了一层冷气。

    司空恒雅是嫌昨日没被‘教训’够,今日又主动上门‘讨打’?

    她没着急出去,而是不慌不忙的梳洗,用完早膳才去到花厅。

    司空恒雅端坐在椅子上,一身华服尊贵不减,但神情与昨日判若两人,完全没有乖张和傲慢之色。

    “见过三公主。”虽然厌恶她,但景玓还是规规矩矩地向她蹲膝行礼。

    “六小姐免礼。”司空恒雅不仅神色亲和,连语气都低软温柔,甚至昳丽的脸蛋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谢三公主。”景玓直起身,也带着礼貌的微笑,问道,“三公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六小姐,昨日之事本宫很抱歉,是本宫脾气不好才惹得你不悦,本宫今日是专程来向你赔礼的。”

    司空恒雅也很直接,随即让人将好几只礼盒放到桌上,并打开盒子一一给景玓过目。

    景玓扫了一眼礼盒内的东西,但最终饶有兴致地盯着司空恒雅,“三公主,昨日发生了何事,为何臣女不记得呢?”

    派几十个杀手杀她,害她差点丧命,在床上像死狗一样趴了两个多月,最终却用一句‘脾气不好’就想把所有事都翻篇……

    做梦没醒呢!

    既然你装傻,那就别怪她玩失忆!

    果不其然,司空恒雅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不过声音还是克制着,依旧温柔说道,“六小姐,昨日是本宫任性,父皇已经狠狠训过本宫了,本宫也深刻的认识到错误,还请你宽容大量莫要再与本宫计较。本宫发誓,以后本宫定拿你当手帕看待,绝不让人欺辱你半分。”

    景玓唇角不由得往一侧咧。

    岂止恶寒,简直是恶心到快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要跟她做手帕之交?确定不是拿她当抹布?

    还不让人欺侮她半分?

    真是笑话!

    她乃侯府嫡女,皇后亲侄女,太子亲表妹,满京城除了高贵的公主们,谁敢欺负她?就算公主再高贵,除了嫡公主,别的公主见着她也得看在皇后的面上礼让她几分,除了这位三公主外,还有谁能不知好歹地对付她?

    她严重怀疑,这三公主今日是来搞笑的,目的就是要笑死她然后好继承她的嫁妆!

    “启禀小姐,钰王爷来了!”柳妈的声音从花厅外传来。

    景玓眉心微蹙。

    再看司空恒雅,只见她快速起身,迎向门口,待某王爷一进来便乖声唤道,“雳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夏炎雳看到她,跟景玓的神色几乎一致,眉心微蹙,冷声问道,“三公主来此作甚?”

    司空恒雅眼眶突然泛红,哽咽起来,“雳哥哥,父皇要我去塞外和亲,嫁给神坞族那个残暴的大公子,以平息大蜀国和神坞族多年纷战。”

    夏炎雳点了点头,“那恭喜三公主了。神坞族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部落,但其物产丰饶、兵强马壮,其实力不输周边诸国。听闻那大公子勇猛刚强、骁勇善战,有着让人闻风丧胆之能耐,三公主与他甚是般配。”

    景玓听得唇角抽搐。

    原身的记忆中也有神坞族的一些信息,那神坞族没有国号,但却比任何一个国家好战,而神坞族的大公子也的确举世闻名,说好听点是勇猛刚强、骁勇善战,但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凶狠嗜血、残暴不仁。好像还有传闻,说他要吃人肉啥的,而且还要自己的女人主动鲜肉给他吃,以示忠诚……

    反正就一句话,那就是个变态。

    先前她还挺意外的,不明白司空恒雅怎么突然转性了,听完夏炎雳的话她才彻底明白,原来如此……

    此刻她再看司空恒雅,一点都不意外,只见司空恒雅如同被人抽了血一般面如死灰,华丽的身子也微微颤抖着,更是朝她哭起来,“六小姐,求你行行好,帮我向父皇求个情,让他收回成命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对雳哥哥有半点非分之想了。我祝福你和雳哥哥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景玓是那种别人说一两句好话就会心软的人?

    她若是,那她上辈子在生意场上就被人坑死了,也就没机会穿越来这异世了!

    不过对方是公主,她不能动粗、也不能爆粗,只能选别的方式解恨——

    “三公主,你别这样,你这样可真是折煞臣女了。”她佯装受到惊吓般,一边摆手一边朝夏炎雳去,然后依偎到他身前,抱着他腰身委屈轻诉,“王爷,我真不懂三公主的意思,联姻这种事不是皇上做主吗,怎么问到我这里来了?”

    夏炎雳眸光直愣地看着身前的她,腰身被她两条粉臂抱着,让他挺拔的身体都不由得变得僵硬。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

    他回过神,眸光闪动,抬手将她拥住。

    两个人,就这么不顾场合的抱在一起,还是严丝合缝的那种拥抱。旁边香杏和福妈、以及三公主的随从瞧得耳根发红,都纷纷垂下头。

    唯独司空恒雅瞪圆了眼,双手突然紧握。

    景玓没回头都能感觉到那股无形的敌视气息,顿时心下更是一片冷笑。

    方才不是祝他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吗?这才几秒钟的功夫就受不了?

    “王爷……”她有意无意地在夏炎雳身前蹭着,声音也越来越嗲,“你快帮我劝劝三公主,让她回去吧。我一个柔弱女子,可不敢过问公主的婚事。”

    唔!

    夏炎雳深深地吸了口气,不仅身体绷得僵硬,连俊脸都绷着冷硬。

    怀里的女人故意的!

    故意撩火!

    关键是,他竟该死的被诱惑到了!

    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他‘反击’的时候,他努力压制着体内那股臊热,眸光凌厉地朝司空恒雅看去,“三公主,皇上之命你都不敢违抗,凭何要玓儿去帮你求情?何况在我们看来,三公主性情直率豪放,嫁去神坞族再合适不过。听说皇上已经责令礼部为三公主准备嫁妆,五日后便会送三公主出塞。三公主与其来叨扰玓儿,不如回宫好生待嫁。时候不早了,玓儿该休息了,本王送她回房,三公主请回吧。”

    语毕,他弯下腰将景玓打横抱起,转身大步离开了花厅。

    “雳哥哥!”司空恒雅大叫。

    可夏炎雳走得那真叫一个快,就眨眼的功夫便抱着景玓没了影。

    香杏和福妈本想追去,但一瞧三公主还在,二人都不敢动,都心生防备地把她盯着,担心她做什么过激的事出来。

    宫人硬着头皮小声说道,“三公主,还是回宫吧……”

    司空恒雅两手紧紧攥着,一口银牙磨得咯吱响,端庄昳丽的脸蛋上已经找不到半点先前的温柔和亲和,内心的绝望全化作了愤怒,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笼罩着。

    比起对景玓横刀夺爱的恨,她更恨夏炎雳的视而不见!

    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她哪里配不上他了?

    可他不但不正眼看她,还在她被推入深渊时无动于衷……

    难道这些年她的一腔真心就如此付出无果吗?

    她不甘心!

    ……

    ‘砰’!

    房门被一脚揣上,景玓又一次被抵到门上。

    特别是这一次比昨日还压得紧,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

    “夏炎雳,你有病啊?作戏而已,你是不是玩不起?”她承认先前自己故意撩他,可这男人不是花名在外嘛,撩一下就上火,这完全说不过去!

    “玩?”夏炎雳捏住她下巴,邪气地对她冷笑,“本王许你玩了?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本王,还敢说本王有病?”

    “我……唔!”景玓被他说得心虚,正想辩解,他俊脸猝不及防地压下来。

    陌生的气息窜入口鼻中,她当场呆了!

    第37章

    她跑,他追

    反应过来自己被侵犯了后,她下意识的就想打人。

    可不等她扬起手臂,身前的男人便先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双手反剪置身后。他一只大手像铁索似的把她手腕箍紧,腾出一只手将她身体托高,迫使她双脚不得不攀上他腰身。

    除此外,他的吻像攻城掠地般,发狠地在她唇齿里纠缠。

    景玓都想吐血了。

    先不说男女身高和体力有悬殊,就凭这男人一气呵成的动作,就知道他是个老手!

    跟这么个情场老手‘博弈’,硬钢只会输得裤衩都不剩……

    理智一上头,她便立马放弃了挣扎,甚至软了身子任由他胡作非为。

    察觉到她的顺服,夏炎雳仿佛不信似的,动作突然一顿,微眯的双眼紧紧凝视着她。

    确定她是真没有反抗的意思,他放开了她的一双手腕,也从她唇齿间退出。不过他也没放她下地,反而一双手都托着她臀部,把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上。

    景玓心下得意。

    毕竟像他这种人,玩的就是征服和刺激,她都顺从了,他还有什么可征服的?

    不过面上她伪装得极好,腿不能着地,便抬手搂着他脖子,侧脸娇娇软软地靠在他肩膀上。

    她这动作,让夏炎雳下意识地绷紧了几分,不止呼吸急促,眸光也比先前更火热。只是他没有再做任何,只是定定地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进心底深处。

    然而,他这样的安分,换景玓不自在了。

    毕竟是逢场作戏,谁稀罕跟他搞真暧昧?

    “那啥……放我下去,我有事要说。”她直起身,推了推他。

    “你说。”

    两个字从他喉间溢出,罕见的沙哑,足以见他高涨的情丨欲还没退下去。

    景玓没撤,怕又刺激到他,便只能继续挂在他身上,很是认真的说起正事。

    所谓正事,自然是夏长皓偿还那五十万两的事。

    听她说完,夏炎雳一如既往的爽快,“可以,就按运来赌坊说的,五年期限,每月按时偿还。”

    接着景玓又说起太师府的事,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她又补充道,“太师府算我租借给他们住,我要的也不多,每月给三百两就行。回头我会拟一份租赁合同,到时让你母亲签个字就成。”

    “嗯。”

    “夏炎雳。”

    “嗯?”

    景玓认真盯着他,问道,“你把太师府送给我,而今我还要收你母亲的租金,你就不怕你母亲知道了生气?”

    夏炎雳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底已没有火热的气息,连嗓音都变得冷硬,“她溺爱夏长皓,以至于夏长皓一无是处。若不是太师府的名号护着他们,就凭夏长皓闯过的祸,他们早已流落街头。而今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有容身之地足以,还没让他们当街乞讨,他们有何资格生气?”

    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以及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怨念,景玓也能理解。

    毕竟偏爱这种东西从古到今,哪怕是几百千年之后的科技社会,都严重的存在。律法都管不着的,又岂是个人能左右的?

    何况这还是他的家事,她没资格过问,也不想过问。

    谈完了赌坊和太师府的事,她正想趁他冷静下来后让他放开他,但夏炎雳突然沉下俊脸,不满地瞪着她,“不是让你把院中护卫撤了吗?”

    景玓暗暗咬牙。

    但面上她还是继续装,“不是我不想撤,是那些护卫只听我大哥的,我大哥说什么都不愿意撤,我能有什么法?”

    夏炎雳眸底蕴起火苗。

    见状,景玓赶紧安抚他,“行了,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在先,我大哥那么做也只是为了保护我。你站在他的角度上想想,有人夜闯你妹妹闺阁,你能放任不管?虽然我知道你没那种心思,可我大哥不信啊!”

    “你就确定本王没那种心思?”夏炎雳突然勾起唇角,不但笑得别有深意,那眸光还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前。

    或许之前没有,但今日之后……

    景玓开始挣扎,甚至在他胳膊上用力掐。

    是真的掐,夏炎雳一痛,立马松了双手。

    景玓跳到地上,推开他便快速远离,还很不客气地冷哼,“不是嫌我没肉吗?还说我是扁担身材,那你就等等吧,等我长出母猪那样的身材,王爷再来求欢也不迟。”

    “你……”夏炎雳让她堵得头顶冒烟。

    她是母猪,那他是什么?!

    这死女人,方才就不该放过她!

    一天到晚心不在他身上,整事倒是一件比一件能耐,是不是非得让他把生米煮成熟饭她才知道安分守己?

    “大公子!”门外突然传来柳妈的声音。

    景玓赶忙跑去开门。

    景炫站在门口,看着门内的男人,搁在身侧的拳头都绷紧了。

    “钰王爷很闲?”

    “咳!”夏炎雳不自然的轻咳后,悠然闲雅地背手走出房门,“听说玓儿伤势痊愈了,本王特意来看看她。”

    景炫看了一眼自家妹妹。

    景玓冲他摇了摇头,他这才转身。

    待他们离开后,景玓便关上房门,然后开始收拾包袱。像上次一样,就几件衣裳,几张银票加一袋碎银。

    太阳刚落山,她写了一封信让香杏给景炫送去,然后又一次偷偷离开了侯府,在城门关闭前离开了京城——

    这次,她是有目的的南下!

    在养伤的那两个月内,为了让她打发时间,景炫给她找了许多书,而她专挑那种玄而又幻的画本子看,还借着兴趣爱好向景炫打听了不少东西。

    景炫走南闯北,见识自不一般,也向她说了许多各地的稀奇见闻。

    让景玓印象最是深刻的地方便是蜀南城。

    据说蜀南有位得道方士,已经修炼到能辟谷了,很是厉害。

    不过景炫说他并未见过此人,因为他不怎么信俸那些东西,加上家族的身份地位,也不敢去沾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景玓也不敢问得太详细,怕惹他怀疑,只得打着外出散心的由头亲自去蜀南撞撞运气。

    她始终坚信,既然自己能到这个异世,那一定存在某种链接,这个链接一定能让她回去二十一世纪……

    ……

    看望自家妹妹的信,景炫很平静。

    而钰王府。

    夏炎雳回去之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期间把影霄叫进去了两次。

    五日后,他要奉命送三公主出塞和亲,有关夏长皓欠债及太师府租赁这些事必须交代影霄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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