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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因为帝王的某些禁令,司空恒雅不敢明目张胆来钰王府。这次出来,也仅是带了个宫女充当车夫,而且还是从后门入府的。

    这也就是为何大半天功夫都没有见到司空恒雅的手下的原因。

    瞧着钰王府的侍卫像抬死狗一样把司空恒雅抬走,景玓悄然地勾了一下唇,紧接着也朝大门的方向而去——

    “站住!”怒喝声再次响起。

    景玓再次顿住脚。

    手腕猛地被他抓住,很用力,随后便被他带去了他卧房。

    ‘砰’!

    他用脚将房门踹上,下一刻便将她抵在门上。

    两个多月未见,景玓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变了。以往见面,他那天生的微笑唇总是带着邪魅的笑,狭长的桃花眼也总是散发着轻挑的光泽。

    许是她和三公主的事惹恼了他,今日的他一身低沉气压,俊脸也绷着的冷硬死板,那眸光沉沉冷冷的,好似谁欠了他千儿八百万似的。

    “伤好了?为何不派人告诉本王?”他一开口便如判官审问。

    “我这不是亲自来告诉你了吗?”景玓仰视着他,红唇微勾。

    夏炎雳抬手轻抚着她红肿的脸颊,语气里更有明显的怒火,“你可真狠,为了对付她,连自己都敢下手!”

    景玓微僵。

    但很快,她佯装不解,“王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炎雳轻哼,“三公主是乖张偏执,但也不是那种会随处撒泼的蠢货。若非被你激怒,她岂能失去理智?”

    景玓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还是听不懂。不过你们都是大人物,你们高兴随你们说,大不了闹到御前让皇上论公道。”

    她敢做,就不怕把事情闹大。

    何况厅堂里她所做的那些,绝对没第三人看到,只要没证据,打死她都不会承认。至于司空恒雅,随便她怎么解释,反正越解释越会被人当傻逼。

    “你……”夏炎雳胸口微微起伏,主要是被她无赖的模样给气的!

    “王爷,麻烦你让开些,别压着我背!”景玓伸手推她。他拿身体困着她就算了,但她背后抵在门板上,是真不舒服。

    对她伤势恢复情况,夏炎雳并不清楚,听她这么一说,立马退了一步。

    就在他准备仔细询问时,影霄突然在门外禀报,“启禀王爷,二公子又来了,哭着求您务必借他五十万两银子。”

    景玓一听,差点没忍住乐出声来。

    不过,她虽然忍着没笑出声,但唇角那一瞬间的弧度还是让夏炎雳眼尖地捕捉到了。

    他眉心蹙起,问道,“你高兴什么?”

    第35章

    王爷,我怀疑你命格克妻

    景玓‘呵呵’,“弟弟找哥哥开口就要借五十万两银子,能不好笑?”

    夏炎雳剜了她一眼,随即朝门外冷声道,“告诉二公子,本王不是开钱庄的,他要乞讨,请去别处!”

    语毕,他又抓着景玓的手腕往床榻走去。

    摁她在床边坐下后便开始扯她衣裙。

    “干什么?”景玓抓住衣襟,恶狠狠地瞪着他。

    “看看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本王与你的婚期迟迟未定,就是因为你受伤的缘故。如今你伤势痊愈,若无大碍,便可择吉日完婚。”

    “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府医说短期内尽量别动武,不然容易落下后遗症。”

    “捂着作甚,本王看看!”夏炎雳拉下她的手,强硬的把她衣裳扯开,嘴里还嫌弃道,“上次承德寺受伤不也是本王给你搽的药,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遮的?再说了,就你这扁担似的身板,有几两肉可看?”

    “……”景玓黑着脸深呼吸。反正现在也没人,她要不要给他一顿暴揍?

    但夏炎雳拉下她衣裳后也是真没有乱看,哪怕月白色的肚兜下凹凸有致,他眸光也没有过多停留,而是真的翻看着她后背的伤痕,甚至还顺带检查了一圈她腰身。

    景玓闭着眼,不停地告诉自己,随他便吧,反正这身体不是她的。

    突然,她屁股腾空,被他抱起。她睁开眼正想发火,突然又被他放到床上,还被迫平躺着。

    被褥盖在她身上的同时,只听他低沉道,“你先休息,本王让人取一套衣物来。”

    语毕,他捡起她那身被划破的衣裙离开了卧房。

    景玓,“……”

    ……

    书房里。

    夏长皓跪在地上,又是痛哭又是磕头。

    “大哥,求你帮帮我吧,娘变卖了所有家当,可也只筹够了五十万两,对方只给我三个月时间,还有几日,我实在筹不够另外的五十万两……大哥,对方说三个月还不上一百万两便要我拿命去抵,我真的不想死,求你看在我们手足情分上救救我吧!我发誓我真的戒了,再也不赌了!”

    夏炎雳坐在大椅上,讥笑地盯着他,“不是还有兰昭舒吗?若本王没猜错,她应该是你的女人吧?她父亲乃广安城首富,区区一百万两银子,对兰家来说不过是拔根毛,为何不让她帮你?”

    夏长皓抹了一把眼泪鼻涕,低着头道,“兰家只想兰昭舒嫁给你为妃,你不娶她,兰家是不会在他人身上花费银子的。我承认我跟她早有夫妻之实,可她心心念念想嫁的人都是你。大哥,你若拿不出五十万两,要不你就答应兰家娶了兰昭舒吧。待她出嫁,嫁妆必定丰厚,到时让她把嫁妆拿出来给我还债……”

    ‘砰’!

    他话还没说完,书桌便响起震耳的拳头声。

    他颤抖地抬起头,就见夏炎雳黑沉着脸死死瞪着他,“你玩过的女人也敢给本王?你当本王是泔水桶吗?”

    “大哥,我这不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夏长皓颤抖着,但还是鼓足勇气跪爬到他脚边,抱着他腿肚哀求,“你别生气,我不提她了行吗?大哥,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娘已经因为这一百万债气病了,若我再出事,你叫她如何活啊?”

    “滚开!”夏炎雳无情的将他蹬开,冷冽地斥道,“是本王教你好赌烂玩吗?本王搬出太师府时没带走府中任何一件东西,父亲留下的家业足够你们一辈子吃穿不愁,可你都干了些什么?但凡你有一点进取之心,皇上也会给你入仕的机会,可你呢,你是如何做的?仗着父亲名号不是嫌苦嫌累,就是抱怨别人没将你放在眼中,人事没干几样你还想别人把你当人看?从小到大,你惹了多少祸你自己数得过来么,还觉得本王给你擦的屁股不够?”

    “大哥……”

    “影霄!”夏炎雳已听不进去他的声音,随即便下令,“把他给本王扔出去,从今以后不许他踏进钰王府半步!”

    眼见自家王爷怒火鼎盛,影霄也不敢迟疑,上前扭住夏长皓就往外拖。夏长皓哀嚎得越厉害,他拖人的步子就越快。

    没一会儿,他返回书房,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借旁人之名买下太师府所有,等同于您替二公子出了五十万两。眼下还差五十万两,您不借给二公子,只怕会被夫人记恨,以为您不顾手足死活。可您已经拿出五十万两了,哪里还有闲银呢?”

    夏炎雳薄唇抿得死紧,脸色也是阴郁失血。

    “王爷……”影霄还想再说什么。

    夏炎雳低沉打断,“此事本王心中有数,你无需替本王着急。”

    影霄点了点,“是。”

    卧房里——

    景玓穿着一身男装在床上打坐,看着去了近半个时辰才回来的男人,那空空的双手让她忍不住冷嘲热讽,“不是去给我拿新的衣物吗?拿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

    夏炎雳站在她面前,眸光定定地凝视着她。

    此刻她身上穿着他的长袍,大衣大袖挂在她身上,属实有些滑稽。

    “干什么?”景玓没好气地瞪他,“你把我衣服拿走了,还不许我穿你的?说吧,把我留下来有何目的?”

    当真以为她是傻逼,看不出他有心算计?

    拿走她被匕首割破的衣服,她可以当作他是在替三公主司空恒雅销毁证据。可不给她穿的,意思就是让她走不了,变相的想困住她。

    当然,她也可以穿着他的衣服离开。可真要那样,一旦被人发现,她就是满身长嘴也解释不清了。

    “你怎知本王有目的?万一本王只是单纯的想留你呢?”夏炎雳弯下腰,凑到她眼前勾唇展笑。

    “王爷,你我之间没必要玩这种暧昧的把戏。”她伸手推开他的俊脸,很明确的不受他美色诱惑。

    “景玓。”夏炎雳捏住她下巴,挑着眉眼笑说,“不瞒你,本王还真是对你倍感兴趣。你若像其他女人那般满眼都是本王,说不定本王还瞧不上你,可你偏偏一副对本王无所谓的模样,倒叫本王对你上了几分心。”

    “那我应该感到荣幸?”景玓也扬了扬唇。

    “不,应该是本王感到幸运。”夏炎雳放开她的下巴,指腹往上轻抚着她精致的柳眉,迷人的桃花眼忽而变得有些深邃,“本王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景玓,虽然本王还不清楚你的来历,但本王不会嫌弃你。不但不会嫌弃你,只要你对本王多用点心,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景玓忍无可忍地挥开他的手,拉长着脸,道,“王爷,有何话直接说!”

    见状,夏炎雳俊脸微沉,“两个多月未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念本王?在别人面前都能作戏,在本王面前,你连装一下都不愿意?”

    景玓直接给了他一对大白眼。

    以前她还能同他敷衍他几句,全当打发时间。可被他的一朵朵桃花伤过几次后,她现在看他,是真觉得他就像茅坑里的东西……

    她随即往身后一倒,然后侧卧,闭眼。

    “王爷,有事你就去忙,我先睡个午觉。对了,一会儿记得叫人把我的衣服拿进来。”

    “你……”夏炎雳忍不住磨牙。眼见她是真要睡觉,他深吸一口,坐上床,手臂穿过她脖子将她捞起,“答应本王一件事,本王不但能让你睡踏实,还能陪你睡!”

    景玓睁开眼,黑线一条接一条往下掉。

    她的无语自然被夏炎雳当成是默认,于是继续说道,“运来赌坊你知道吧?听说你大哥认识运来赌坊的东家,你给你大哥说一声,让他替本王引荐一下。”

    他这一开口,景玓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心下乐得不行,但她面上佯装着不解,“运来赌坊?东家?你要做什么?”

    夏炎雳沉着脸道,“不作甚。夏长皓在赌坊输了百万两银子,还差五十万两还债。那运来赌坊的东家神秘莫测,连本王都打探不出他的底细和行踪,本想找他要个人情,希望他能宽限些时日,奈何……”

    景玓一脸‘好奇’,“一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就算还差五十万两,那另外的五十万两如何筹到的?展开详情说说。”

    夏炎雳沉着脸继续道,“我母亲为了替夏长皓还债,变卖了太师府名下所有产业,买家正是本王。如今本王花掉了所有现银……”

    “等等!”景玓举手示意他打住,皱眉问道,“你拿出所有身家去替二公子偿债?意思是你现在是穷光蛋一枚?王爷,不是我说,你这样掏空一切,等我们成亲时你拿什么娶我?”

    “本王……”

    “还有,二公子就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这种伏地魔,也着实可怕。我要是嫁了你,我是不是还得倒贴银子帮你扶弟?我们的婚事,我觉得有必要好好计较计较。”

    “计较什么?本王买下的那些产业都转到了你名下,如今太师府的一切都成了你的,你还有何不满的?”

    “什么?太师府的一切都转到了我名下?”景玓双眸圆睁地瞪着他,不是一般的震惊,是根本想不到的事!

    夏炎雳突然搂住她腰肢,低声道,“本王知道你厌恨他们,本王也不想替他们说好话,只求留夏长皓一条命,他毕竟是本王胞弟。”

    景玓揉了揉太阳穴。

    他们在对付夏长皓的时候早就猜到他会出手,但他把太师府的产业都送给她,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一时间还真是让她有点心软。

    毕竟白得了那么大一个家业,若再把人搞死,就显得有些不地道了……

    “行吧,看在王爷如此有心的份上,我回头帮二公子向我大哥说说,让我大哥去找运来赌坊的东家讨个人情。”她点了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你说!”夏炎雳定定凝视着她,没有丝毫犹豫之色。

    “一,我不会做无名英雄。不管运来赌坊最终如何做,这份人情都得二公子背,也必须让你母亲知晓,是我和我大哥在背后为二公子斡旋。”

    “本王会提醒他们,要他们对你心存感激。”

    “二,我与三公主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何原因,我想王爷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景玓对他勾起一丝冷笑。

    “本王知道。”对此,夏炎雳并没否认。

    “她是公主,我一个臣女要不了她的命,但我也绝不会让她好过!今日之事你必须无条件帮我作证,除了搞臭她的名声外,最好想个办法让她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省得我费心思去对付她。”

    夏炎雳垂眸沉默。

    片刻后,他才又开口,“皇上早有让她去塞外联姻之心,本王可向皇上建议,让她早日出嫁。至于名声,她若嫁去塞外,代表的是大蜀国,本王觉得今日之事还是不要声张为好。”顿了一下,他接着道,“但你且放心,今日之事本王不会对皇上隐瞒。”

    以上的条件,景玓多少是带着刁难之意,虽然他没有全部一口答应,但态度上,她属实挑不出毛病。

    “行吧,既然你都同意了,那我这就回府找我大哥去。”说着话她便要推开他下床。

    对于他们的相处方式,不但她觉得他有病,甚至觉得自己也有病。什么地方不好谈事,非得每次都在床上。

    别说没结婚,就是感情上都完全不达意,偏偏他们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似的,能在床上一本正经的商讨问题,还能圆满谈妥。

    只是她双脚还没落地,便被他搂了回去。

    “干嘛?”她没好气地瞪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本王为你做了如此多,你就没觉得感动?”

    “感动?”景玓‘呵’道,“又不是我逼你做的,凭什么强迫我感动?再说了,我出几次事都是因你而起,要不是你纠缠我,我跟你毫无交集可言,那些爱慕你的女人会对我下狠手?她们不对付我,我能受伤受罪?王爷,不是我说,你应该找个大师给你算算,我怀疑你命格克妻。我这王妃还没过门呢,就因为你九死一生,我要是过门了,你说我是否需要全身盔甲武装?”

    “……”

    第36章

    夏炎雳,你是不是玩不起?

    看着他俊脸肉眼可见的变黑,景玓抿着唇咽了咽唾沫,然后撇开头说道,“那啥,开个玩笑。”

    虽然她说的都是心里话,可到底这是他的地盘……

    “开玩笑?”夏炎雳捏住她下巴板正她的脸,咬着牙溢道,“本王告诉你,你若敢悔婚,那便是抗旨不尊,到时别说安启侯府,就是皇后娘娘也要受你牵连!”

    “……”

    这威胁……

    是变相地承认自己克妻?!

    短暂的无语过后,她决定转移话题,“王爷,能不能轻点,我伤势还没痊愈,你别真把我勒出后遗症了!”

    夏炎雳勒着她腰肢的手臂松了一些劲儿,但并没有放开她。

    “不是要睡觉么?看在你愿意帮夏长皓说情的份上,本王便自荐枕席陪你睡。”

    “睡……”景玓黑脸,忍无可忍地恼道,“睡你大爷!谁要跟你睡觉了?赶紧拿衣服给我换!我要回侯府!”

    这克妻男,硬是要把她逼成悍妇才甘心!

    似是被她凶恶的样子吓到了,夏炎雳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然后绷着俊脸下床。

    没多久,他亲自给她拿来一套衣物。

    景玓接过衣物,正准备解身上的男装腰带,见他一动不动的立在床边,眸光还放肆地落在她身上。

    她一脸黢黑,“不是没看头吗?那还看什么看?也不怕污了眼!”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侮辱她身材了,不过她都忍了,反正身体又不是她的,就算骂她飞机场她也可以不在乎。

    只是这变态,又嫌弃她又要占他便宜,简直是立牌坊的高手!

    “哼!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夏炎雳撇着唇角转身。

    “……!”景玓咬牙。

    她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快速把女装换上。

    当走过他身侧时,手腕又突然被他抓住。

    “当真不留下吗?”

    “留下来做什么?跟你斗嘴?不是还要我去帮二公子说情吗,我不回府,你是想我大哥亲自来钰王府?那我这边建议你还是放弃二公子吧!”景玓一脸的没好气。

    “那本王晚些时候去找你,你让景炫把你院里的那些人都撤了!”

    景玓斜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腕径直离去。

    心里暗骂:撤个屁!

    ……

    听她说完夏长皓的近况,景炫并无什么反应,毕竟他也有派人盯着夏长皓的动静。

    但听说夏炎雳把太师府以及太师府名下一切都送给了自家妹妹,景炫吃茶的动作一顿,深邃的黑眸中露出巨大的讶色。

    “都给了你?他竟如此大方?”

    “大哥,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景玓语气笃定。虽然夏炎雳很烦人,但接触这么久以来,他说的话还算靠谱,虽然有时挺出人意料的,但也没什么妄言妄语,几乎都落到了实处。

    “玓儿,那你的意思?要看在钰王的面子上放过夏长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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