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夏炎雳一袭红底金绣长袍,摇着纸扇,迈着八字步,说不出的张扬和耀眼。他先是冲景骁笑了笑,随即眸光便投向景玓,狭长的桃花眼眯起,“三公子先退下吧,本王有要事找六小姐。”景骁惊异无比地扭头看向景玓,很明显的不解,为何他们二人会有交集?
但景玓冷漠的脸上他什么也看不出来,碍于夏炎雳亲自发话,他也不敢不从,便只能躬着身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他也没在米铺久留,随即就带着小厮气冲冲地奔回了安启侯府。
房间里,就景玓和夏炎雳。
景骁一走,夏炎雳直接摆出了一张臭脸,往桌边一坐,纸扇‘啪’地重重拍在桌上。
景玓满脑子都是问号。
景骁来找她闹事她能理解,毕竟她擅作主张卖了家里的东西,她大哥不在京城,景骁临时代为掌事,而她这一出,景骁肯定以为她想抢夺他手中的权力。
可这钰王臭着脸来找她,这是为了哪门子?
“六小姐可真有能耐!”
冷不丁的嘲讽,更加让景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皱着眉,微微偏着头,盯着他那张如同臭水沟里打捞起来的脸,问道,“不知钰王爷是何意?小女何处得罪您了?”
夏炎雳猛地拍桌,“你擅自贱卖大米,可有问过本王?本王许你那般做了吗?”
景玓眨了眨眼,不答反问,“小女售卖自家的米,与钰王爷您有关系吗?”
闻言,夏炎雳怒起,指着她鼻子道,“你可知吉鸿米行这一年的营收都归本王?你擅作主张送米,那吉鸿米行的米还卖的出去?”
景玓汗,“……”
原来是这般缘故!
面对男人恨不得扒她皮的模样,她不慌不忙地起身,解释道,“实在抱歉,小女不知吉鸿米行与您有关。不过昨日小女就派人给太子哥哥送了话,太子哥哥听说后,非但没有反对小女的提议,还说要将吉鸿米行的米转到我们锦荣米行,让我们帮着清仓售卖。”
夏炎雳一听,俊脸黑得快冒烟了,“什么?他还同意了?”
景玓皱着眉,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似的。
“钰王爷,马上秋收要到了,若不把旧米卖掉,待新米上市,旧米还有市场吗?您想多赚钱,小女能理解,可也得顾及市场需求不是?再说了,我此举除了清仓外,也是为了快速回笼资金,不然新米上市,既没地方囤米,还要筹备收购新米的银子,你确定压着粮仓一斤一斤的卖是好事?”
听她如此一番解说,夏炎雳一脸怒火僵住。
景玓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继续说道,“薄利多销也是一种手段,开门做生意,谁不想多赚银子,何况我做的这一次活动,并未亏本。再者,京城的米都叫我们两大米行垄断了,卖多少价,都是我们说了算,只要我们两家米行配合得当,完全可以一同把做生意做大做强,你又何必纠结于这点小利呢?”
夏炎雳端起茶抿了一口,脸上黑沉的怒气很明显地消退了。
待品过她的话后,他眯着桃花眼,狐疑地看着她,“这是谁教你的法子?本王居然不知道六小姐还有如此经商之才!”
如果可以,景玓很想翻个白眼给他。
在二十一世纪烂大街的营销手段,在他们眼中居然叫有才……
好吧,时代不同,她不与古人计较。
“钰王爷,只今日一天我这米铺的米就已经卖完了,相信明日就该轮到吉鸿米行的米了,您且回去等着数银子吧。”
逐客令?
夏炎雳眉梢挑起,看她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深究。
“六小姐这几日的行径无不让本王刮目相看,本王甚是好奇,为何六小姐与往日判若两人?”
景玓身体不自然地一僵。
她完全没想到,最先对她的变化提出质疑的人居然是这钰王……
不过,她也很快敛去不自然的反应,略微低了低头,装出一副受情伤的模样,“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被心爱之人欺骗后……曾经脑子里装了多少水,如今便会流多少泪……”
“可是本王没瞧见六小姐真心掉过一滴眼泪。”夏炎雳指着桌上丰盛的饭菜,有鸡有鸭有鱼肉,讥笑地扬起唇角,“六小姐食欲不错,想来是心情极好。”
“……!”景玓暗咬后牙。
她能把这人轰走吗?
“小姐!”香杏突然跑了进来。见夏炎雳在房中,惊愕地刹住脚,紧接着赶紧上前行礼,“参见钰王爷!”
景玓瞧她急匆匆的,问道,“你不是在外面帮忙吗?何事如此慌忙?”
香杏直起身,一脸不悦地指着门外,“小姐,那唐滢滢找来米铺,非得要见您!周掌柜嫌她碍事扰了生意,便想撵她走,可她居然跪在外头,说见不着您便不起来!她怀着身孕,奴婢不敢让人动她,万一伤到她肚子,奴婢担心给您添麻烦!”
景玓脸色骤冷。
她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杜元然指使唐滢滢来的!
摊上这么个烂桃花,她是真想骂街!
“让她进来吧!”
“可是……”
“没事,正好我也有话想同她说。”景玓摆手,示意她照做就行。
香杏小心翼翼地朝夏炎雳看去,见他丝毫没有动身的举动,虽不明白这钰王来做何,但碍于对方身份,她也不敢冲撞,只得先听从景玓的话退了出去。
没多久,唐滢滢被香杏领着进了屋子。
瞧见桌边的男人,唐滢滢也是一脸惊讶。
也不能说他们大惊小怪,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本就不妥,何况还是风流在外的钰王,谁看到这一幕不得吃惊?
“钰……钰王爷……贱妾参见钰王爷……”回过神,她唯唯诺诺地上前行礼。
“嗯。”夏炎雳桃花眼微眯着,只淡淡地给了她一个眼角。
景玓坐回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唐滢滢,问得直接,“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唐滢滢见夏炎雳没叫自己起身,谨慎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会责怪后,这才直起身看向景玓,小声道,“玓儿姐姐……我有话想单独同您说……”
景玓下意识地朝桌边男人看去。
他纹丝不动,压根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眸光暗转,微微一笑,“唐姨娘有话但说无妨,钰王爷是为了米行生意而来,不会影响你我谈话。”
唐滢滢更为吃惊,这钰王同景玓何时有这等私交了?
不过吃惊归吃惊,她没忘今日前来的目的,于是立马奔向主题,“玓儿姐姐,滢滢是来向您请罪的……”说着话,她眼泪直接涌了出来,就似堤坝放闸,一瞬间就哭得梨花带雨,“是我不知羞耻勾引将军,求姐姐别生将军的气,您若要怨就怨滢滢,滢滢可任凭您处置!”
景玓知道唐滢滢是为了杜元然而来,也猜到唐滢滢会说什么,但真正听到时,恶心的感觉还是超过了想象。
“唐姨娘过虑了。”她端着得体的微笑,用着感慨的口吻道,“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杜将军这些年有了身份地位,想坐拥齐人之福也是人之常情。何况男欢女爱是人之本性,你们能契合相交,说明你们身体都很棒,你没有隐疾,杜将军也没有隐疾。”
“咳咳……咳咳……”
桌边的男人突然剧烈咳嗽,地下还溅着一口被呛出的茶水。
景玓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正好男人也扭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满眼都是嫌弃,无声的责备他打扰了她说话。
而夏炎雳呢,紧抿着绯红的薄唇,两腮也紧绷着,肉眼可见的在憋笑。可似乎又恨难憋住,年纪轻轻的竟将眼尾纹都挤出来了。
瞧着他们对视的样子,唐滢滢快看傻眼了。
这景玓莫非与钰王有私情?
眼见她正望着他们,连眼泪都不掉了,景玓正了正身形,继续先前得体的微笑,“唐姨娘,我与杜将军的婚书已作废,虽说我爹答应过杜将军可以再上门向我提亲,可我现在觉得独身也挺好的。你所谓的请罪,实在没必要,毕竟我不是杜将军他母亲,杜将军要娶谁、要纳谁,那是他的自由,我无权过问。所以今日过后,你也不用再为我和杜将军的事操心。”
唐滢滢听完,突然朝她跪下,眼泪又如决堤,“玓儿姐姐,您说这些分明都是气话,说明您还是生气的……玓儿姐姐,我已经答应将军,待生下孩子就将孩子过继到您名下,由您亲自抚养,滢滢绝无半句怨言。求玓儿姐姐回到将军身边吧,将军不能没有……”
“打住!”景玓忍不住呵斥。
“……”唐滢滢抬起头,白净秀美的脸盘上挂满了泪。
“你的孩子凭什么要我抚养?我是上辈子扒了你坟还是上辈子欠了你债?我是生不出孩子吗?我想要孩子我自己不会生?堂堂安启侯府未出阁的嫡女给你们养孩子?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世人大牙!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景玓冷脸怒道。
“咳咳……咳咳……”桌边男人又猛咳起来,但这次不是被茶水呛的,明显是被口水呛的。
景玓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然后盯着唐滢滢继续说道,“我不管今日是谁叫你来的,以后好好做你的姨娘养你的胎,别有事没事就往我跟前凑!回去再告诉杜元然,本小姐有洁癖,别人用的东西本小姐嫌脏!”
说罢,她朝香杏睇去,“送客!”
香杏上前,冷着脸道,“唐姨娘,请回吧!”
唐滢滢膝盖没动,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一边流着泪一边自责万分地道,“玓儿姐姐,您今日要是不原谅我,我便只能以死谢罪了!”
见状,香杏大骇,原本想去拉她的手立马收回,并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就连桌边旁观热闹的夏炎雳都忍不住正眼看向她,然后丰眉挑得老高。
景玓美目敛紧,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样过激的举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夏炎雳问道,“钰王爷,您都瞧见了吧?”
夏炎雳眸光投向她,天生的微笑唇似笑非笑,“嗯?”
景玓摊手,耸肩,“您瞧见了,小女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这抚远将军府的唐姨娘一会儿要小女帮她养孩子,一会儿又要小女跟她男人好,我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如此逼迫我做那些事,真是惊世骇俗世间罕见。我不停劝说,这唐姨娘还不领情,这会儿还要以死相逼。钰王爷,您说说看,这究竟是何世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安启侯府的小姐,青天白日的被人以命相逼去搞男人,这还有天理吗?”
夏炎雳,“……”
香杏,“……”
唐滢滢,“……”
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特别是唐滢滢,脸色白如石蜡,握着匕首的手都止不住颤抖,仿佛见到什么妖魔鬼怪受到了巨大惊吓。
她是来替杜元然向景玓说和的,而她说的做的皆是婆母教的,为的就是让景玓原谅杜元然,如此才能让杜元然保住如今的荣华富贵。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她的这一番请罪行为竟被景玓如此曲解……
他们的神情景玓都看在眼中,心下好笑的同时,面上又装出一副无辜、无奈、无语的模样,继续对夏炎雳道,“钰王爷,幸好今日您在此,否则小女就是跳进护城河也洗刷不了清白。如果今日唐姨娘死在这里,您可得为小女作证,她的死绝对与小女无关。”
夏炎雳别开俊脸,宽阔的肩膀抖个不停。
景玓看向已经不知该做何反应的唐滢滢,美艳绝伦的脸狠狠冷下,道,“唐姨娘,你的所言所行钰王爷都看着呢,你想死,那便动手吧。”
第8章
怕他死在她那里
唐滢滢哪可能真的自尽?
杏眸大瞪着她,就跟傻了似的。
不过有一点景玓说对了,她所言所行都是为了让景玓原谅杜元然,让他们重修于好。
如此,那对母子才不会恼她。
她知道杜元然能有今日的荣华,都是景玓在为其铺路。若没有景玓,杜元然的将来不定是什么下场,她选择嫁给杜元然,是奔着母凭子贵去享福的,若杜元然失去一切荣华,那她所有的期盼岂不是要全落空?
所以,即便知道来此会承受许多屈辱,她也咬牙忍着。
可让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向温柔的侯府六小姐竟是这般难接触,言语不是犀利便是挖苦,浑身上下更是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傲气,不单单对她,就是杜家母子在这六小姐眼中仿佛都变成了小丑……
“香杏,送唐姨娘离开!”见她迟迟不动手,景玓不耐地下令。
瞅着唐滢滢那不知所措的难堪样子,香杏也不再害怕了,脸上换上了鄙夷,上前去拉人,“唐姨娘,你还是回去好好养胎吧,争取为杜将军生个大胖小子,说不定看在儿子的份上,杜将军直接将你抬为将军府正妻呢!”
她这话一出,唐滢滢双眼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然后深深地望着景玓和夏炎雳。
这侯府六小姐与杜元然断婚不是因为接错了新娘?
而是因为钰王?
十年的帮扶、十年的照料、十年的真心……六小姐都不要了?
对景玓的‘变心’,唐滢滢很难相信。可此刻钰王就在她面前,她亲眼看着他与景玓同处一室,虽说她没听到钰王开口说过什么,但是他和景玓的‘眉目传情’她却是看得真真切切……
还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能说服人的?
震惊过后,唐滢滢内心突然泛起了一股欢喜。就像香杏所言,如果景玓不再嫁杜元然为妻,那她将来生下儿子,是否可以母凭子贵做上将军府的正妻?
想到这,她也没有心思再留在这里了,赶紧顺杆子爬,借着香杏的拉扯离开了米行。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唐滢滢虽走了,但景玓的气儿明显还没平复下来,忍不住便爆了句粗口,“神经病!”
“六小姐爱慕杜元然十年,当真能说放下便放下?”
耳边戏谑的声音让景玓没好气地看过去,“时候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忙,就不招待钰王爷了。”
谁知男人纹丝不动,只一个劲儿的看着她发笑,“六小姐先前不是说吉鸿米行的米也会运来锦荣米行吗,正好本王今日得闲,那便在此帮着数数银子吧。”
看着他那邪魅的俊脸,活脱脱一妖精转世,景玓就忍不住皱眉。
对其他人而言,这男人随便一笑就勾魂摄魄,可在她看来,就是一种心智不成熟的表现。当然,她也能理解,毕竟他才二十出头,这种年纪放在二十一世纪,也就是个刚入社会的萌新青年,她跟一个愣头青年计较什么?
随后她没再撵人,专心投入到米行的生意中。
而另一头——
唐滢滢回到抚远将军府,便跪在姚珠花和杜元然母子面前声泪俱下地讲诉自己去找景玓的经过。
景玓的话已经足够犀利和无情,都不需要她添油加醋。当然,她也不忘把钰王爷夏炎雳在场的情况说给母子俩听。
座上的杜元然全程黑着脸,双手紧紧抓着大椅扶手,一身隐忍的怒火仿佛会随时自爆自燃。
别说他气恨,就姚珠花听完唐滢滢所描述的,都气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道,“景玓同钰王爷好上了?这不可能!她对我然儿掏心掏肺的付出,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又怎么可能见异思迁?”
唐滢滢哭道,“老夫人,滢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您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钰王爷这会子还在锦荣米行呢,且他们孤男寡女一直都在一个屋子里……”
‘啪’!扶手断裂声响起。
“够了!”杜元然从座怒起,咆哮着道,“滚下去!”
随即,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厅堂。
“然儿……”姚珠花担忧地喊了一声,但见儿子很快没了影,她也只能作罢。见唐滢滢哭得梨花带雨的,她朝门旁丫鬟使了使眼色,“春儿,扶唐姨娘起来。”
丫鬟应声,上前将唐滢滢从地上扶了起来。
姚珠花火气很大,但瞧着唐滢滢的肚子,终究还是没把火撒在她身上,只是还是不信景玓会背叛她儿转投他人怀抱。
“滢滢,你再将景玓和钰王的情况仔细说一遍,他俩究竟是怎样的!”
唐滢滢一边用手绢抹擦着眼泪一边回道,“老夫人,滢滢真的没有看错,也没有撒谎,景玓不但当着钰王的面说那些话,还一直同钰王眉来眼去,看那副模样,他们只怕早就好上了。”
姚珠花喷出一口粗气,骂道,“好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我就说呢,然儿去侯府请罪,她怎么就突然变了副脸孔,原来是早就跟钰王勾搭上了!如今想来,那日婚礼恐怕也是让他们做了手脚,不然怎么可能‘接错亲’?”
景玓的变化,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更是他们不能接受的。这么一个‘大佛’,‘保佑’了他们母子十年,如今说与他们翻脸就翻脸,换谁来谁能甘心?
听着姚珠花的骂声,唐滢滢心里都乐开花了。尽管在景玓那里受了屈辱,可事情的发展远比她想象得还要好。
毕竟只要这对母子认定了景玓水性杨花,那景玓退婚一事便不会怪在她头上!
“老夫人,听说负责接亲的喜娘莫名失踪了,这事任谁听了都觉得蹊跷。如今细细一想,只怕是六小姐早就有悔婚之意,故而成亲当日才会出现那种差错。”她趁热打铁地分析起来,“六小姐对将军一直都很用心,若非移情别恋背叛了将军,她怎舍得让将军在成亲当日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出丑?若真是接错亲,她大可及时提醒喜娘,可是她却没有,任由喜娘接错人,然后又带着侯爷兴师动众来将军府闹事……”
这本就是杜家母子最想不通的地方,如今经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姚珠花气得额头青筋直冒。
就算她不愿接受,可也必须得承认唐滢滢说得在理。若非变心,景玓怎会让她儿子在成亲当日出那般的丑,都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
不行!
她得亲自去问问景玓,看看那死丫头到底想怎样!
……
锦荣米行买一石送一斗的活动,除了城里的百姓外,连城外有钱的大户都派人前来抢米。
景玓有想过生意火爆,但没想过会如此火爆。他们锦荣米行的米只用了一日半就清仓完了,好在吉鸿米行及时把米转运过来做了补给。不过两大米行的米,只用了两日半便全售一空。
看着从京外来拉米的一辆辆板车,景玓忍不住问周兴,“周掌柜,这些京外的大户按理说都该有自己的耕地,缺不了粮食才对,怎么一个个的跑来凑热闹?”
周兴遮着嘴凑近她,小声说道,“六小姐,京城就我们锦荣和吉鸿两大米行,有些人是知道两大米行底细的,我们这次买赠活动,让他们感到意外,甚至有人私下猜测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担心闹粮荒,所以攒了劲儿地想多囤些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