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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接亲的时辰本是定好了的,但今日一早,唐家派人来传消息,说唐滢滢不知怎的动了胎气,他母亲听闻后,担心唐滢滢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便让他去安启侯府接亲前先去唐家一趟……

    等他去了唐家然后转去安启侯府,自然就晚了时辰。

    而他为了不错过吉时,便没进侯府,只在府外催促喜娘快些将新娘接出来,然后接着喜轿匆匆回府拜堂。

    也正因为事多,加之匆忙,他便没仔细留意送亲的队伍及陪嫁的丫鬟婆子,所以也不能确定香杏是否在陪嫁队伍中……

    福妈露出了恼意,“将军大人,眼下喜娘不见踪影,定是发觉接错了新娘而畏责躲起来了,您便是有任何不满也该找喜娘说事,为难奴婢们有何用?此乃我们玓儿小姐的终身大事,难道奴婢们不盼着玓儿小姐出嫁?”

    杜元然气得更是胸膛剧烈起伏,随即不甘心又指着香杏复问,“从未听玓儿说过把你许配人,你如何能出嫁?所嫁之人是谁?何况与主子同日出嫁,你何德何能?”

    言外之意,他还是不认可接错了新娘,始终怀疑是她们做了手脚!

    香杏低着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嘤嘤’哭道,“奴婢年纪不小了,玓儿小姐念及奴婢服侍多年,早有意还奴婢自由身,遂亲自为奴婢挑了一门婚事……将军大人,奴婢还想问您呢,为何会把事情弄成这样,如此您叫奴婢如何做人?奴婢又该如何向我家玓儿小姐交代?”

    杜元然捏着拳头,正铁青着脸想给她吼过去,突然听到管家周顺焦急忙慌的来报,“将军,不好了,侯府来人了,说是您今日接错了新娘!”

    杜元然俊朗的五官都扭曲了!

    接错了新娘……

    从接亲到此时已经过去近两个时辰,若真接错,侯府的人才发现吗?!

    ……

    满座宾客,推杯换盏,喜庆而热闹。

    不过,这喜庆热闹的场面随着景良域的突然出现戛然停歇。

    特别是看到一身红嫁衣的景玓跟随景良域一同出现时,在场的人大到权贵高官,小到仆从丫鬟,无一不傻眼。

    满场错愣震惊的目光,可谓是比大白天见了鬼还壮观。

    毕竟他们亲眼观礼,看着一对新人拜天地,又目送新娘被喜娘引入洞房,这会儿一身红嫁衣的新娘从大门外进来……

    那先前与新郎拜堂之人是谁?!

    “舅舅,这究竟是如何回事?玓儿不该在新房里吗?怎会同您一道?”

    从上宾席中走来一男子,玉冠金带,挺拔的身姿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立马转移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蜀国当今太子司空恒易。

    在走到景良域身前时,司空恒易眼尾不自然地朝不远处扫了一眼。

    那里,站着离席复返的钰王夏炎雳,其挂在脸上的招牌笑容三分随性七分邪魅,外加挑动的眉梢,毫不掩饰自己看大戏的心态。

    就在先前,这好友让影风偷偷向他传话,他正难以置信呢,没想到自家舅舅就带着表妹来了。

    不过他也掩饰得极好,温和的询问声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晓。

    景良域一脸怒容,扫了一圈众宾客,回大侄子话时有意扬高了声量,“殿下,您有所不知,今日本是玓儿出嫁,可杜将军派人去侯府接亲时,竟将玓儿身边的大丫鬟当做新妇接走!我碍于颜面没敢声张,想着杜将军在途中定会发现失误,不曾想我们父女在府中等过了午时都不见杜府来人,我实在气不过,便只能带着玓儿来将军府讨要说法!”

    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顷刻间,满场哗然,议论声四起。

    司空恒易眸光轻闪,投向身着嫁衣的表妹,用着不解的语气问道,“玓儿,怎会出现如此差错?”

    他这问话也是满场宾客最好奇和不解的,于是议论声骤停,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景玓。

    景玓红着眼眶,带着哭腔回道,“太子哥哥,您有所不知,我早前为香杏许了一门亲事,准许她与我同一日出嫁。今日将军府来接亲,来得迟不说,那喜娘不问明身份就将香杏接走了。当时我只以为是接香杏的花轿到了,便没有出声,不曾想竟会造成如此误会……”

    她说到最后低头拭泪。

    在场的人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任谁都觉得此事过于荒谬了。

    司空恒易接着又问,“杜将军那时在何处,为何没亲自去接你?”

    景玓更是委屈地道,“我也不知他那时在何处……”

    投入戏中的她也不忘暗中观察某一处。

    那个送她回府的钰王笑得跟看小品似的,真是该死刺眼。

    不过,她也不担心这人会举报她,毕竟她能这般演戏也多亏了他的助力,如若他拆穿她,那无疑是自己跳粪坑,自惹一身污。

    只是,这男人不是已经离开婚宴了吗,怎又回来了?还笑得跟个猥琐怪似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带这样的!

    “侯爷!”一道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所有人寻声望去,就见杜元然的母亲姚珠花带着丫鬟婆子从女宾席那边过来。

    那急走的步子及焦急的神色很显然是已经知晓了情况,待她近到父女跟前,看着一身嫁衣的景玓时,她一把拉住景玓的手,愧疚道,“玓儿,都是我们的错,挑了那么个瞎眼喜娘,让你受如此大委屈。玓儿,你别生气,今日是你和然儿的大喜日子,千万别气着了身子,否则我们可是会心疼的。走,我亲自送你回新房……”

    她说着话,拉着景玓就要走。

    第3章

    婚书作废

    景玓双脚未动,并用了几分巧劲挣脱掉她的手。

    也就原身那只傻瓜才会把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当婆母敬重,换做她以前的性子,别说给这种人恶心自己的机会,就是对方还没开口就能被她的保镖给轰走。

    “玓儿……”姚珠花扭头看着她,面对她冰冷的眸子,既心虚又尴尬。

    “今日不把事情处理妥当,我是不会承认这桩婚事的。”景玓红唇勾起了一丝讥笑,“何况此时新房中已有新妇,我再去新房,杜老夫人是嫌一个女人伺候你儿子不够?”

    在场的宾客也再一次议论起来。

    没有觉得她的话太尖锐,反而觉得她说得在理。毕竟此时新房里已经有位新娘了,就算安启侯府的六小姐再怎么名正言顺,两个新娘在同一间新房里,这像什么话?

    姚珠花脸色变得灰白。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且对她敬重有加的人今日会这般不讨喜,甚至当众给她难堪。

    正在这时,今日的新郎杜元然现身了,从新房里出来不说,手里还拽拖着一个一身嫁衣的女子。

    正是景玓的大丫鬟香杏!

    不等杜元然激动开口,香杏抢先一步跪向景良域和景玓父女,哭诉道,“侯爷、玓儿小姐,杜府的人接错了亲,错将奴婢当成了小姐,还让奴婢同杜将军拜了堂,奴婢有冤,且愧对玓儿小姐,恳请你们赐奴婢一死吧!”

    福妈和柳妈二人带着陪嫁丫鬟也惊慌失措地跑来,齐齐跪在父女俩身前。

    福妈先道,“侯爷,奴婢们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先前杜将军到新房,揭开新娘盖头才发现新娘不是玓儿小姐!”

    柳妈接着道,“侯爷,造成如此失误,杜将军不思错处,竟怀疑是奴婢们调换了新娘,还想拿奴婢们问罪。恳请侯爷为奴婢们做主,今日接错新娘一事,完全与奴婢们无关,就算奴婢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破坏玓儿小姐的婚姻大事啊!”

    见她们一人一嘴又哭又嚷的,杜元然那真是气到脸色铁青,就差天灵盖喷出滚滚黑烟了。

    可碍于满院宾客,加之景良域就在他面前,他又不得不忍下火气,急声向景玓解释道,“玓儿,今日都是喜娘粗心,没辨清楚人便将香杏当成你接进了府中!你别生气,我这就把司仪官叫来,我们重新拜堂,可好?”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近景玓,欲像平日里那般深情款款去牵景玓的手。

    只是,不等景玓避开他,景良域便手快的将女儿拉到身后,瞪着杜元然厉声道,“如此失误,毁的不仅是玓儿的名节,更是我安启侯府的颜面,你只道一句‘喜娘粗心’便想将此错揭过,你把我安启侯府当什么了,把玓儿当什么了?便是你再想娶玓儿,你都别忘了,眼下你与他人拜了堂,如今香杏才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新妇!”

    “我……我……”他句句如伐,击得杜元然无一点反驳之力,在众宾客议论纷纷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侯爷息怒。”还是姚珠花厚着脸皮出声,面带愧疚地道,“今日所铸之错都怨我们,是我们让侯府蒙了羞、让玓儿蒙了屈,请侯爷放心,我们定是要给玓儿一个交代的,绝不会让她带着半分委屈下嫁。”

    在景良域身后,景玓嘴角翘着嘲讽的冷笑。

    真TM破袜子做口罩,臭不要脸!

    什么叫不会让她带着半分委屈下嫁?难道让妾氏与她同一天进门不叫委屈?未婚夫娶她之前就与别的女人厮混还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了,这也不叫委屈?

    不过碍于现在目的没达成,她便是再想怼人也只能先压下这口恶心气。

    出来前,她就同景良域细细商讨过,这会儿姚珠花所说的话都在他们的意料中,景良域看着愤而又不敢言的杜元然,厉色不减,“你还想娶玓儿吗?”

    闻言,杜元然立马朝他跪下,哀求道,“侯爷,我对玓儿一片深情,今日之过绝非我意,只要侯爷能将玓儿嫁我,哪怕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誓死奔赴!”

    似乎是他态度坚定,景良域的情绪总算缓和了几分,“要不是你尚有几分真心,我是绝不会再把女儿嫁给你的!只是眼下有两件事你必须做到,否则你和玓儿的婚事就此作罢!”

    “但凭侯爷吩咐!”杜元然恭敬应道,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为他的真心牺牲任何。

    “其一,你与玓儿的婚书作废。其二,你给香杏一封休书。”

    “这……”

    杜元然抬起头,张着嘴,眼中是明显的惊讶和抗拒。

    景玓从景良域身后走出,先扫视了一眼满场的宾客,然后看着这个曾经与她原身山盟海誓过的男人。

    其实原身眼光也不算太差,这杜元然长得浓眉大眼,也有几分帅气。加之多年习武的缘故,身材健拔壮硕,按二十一世纪女生的评判标准来说,算得上一枚型男。

    可惜……

    这男人被原身的真情喂得太饱,肚子涨了气就开始飘了!

    她忍着满心满肺的厌恶,佯装出委屈,道,“杜哥哥,婚书是你我缔结姻缘的证明,但你今日八抬大轿迎娶他人进门并拜堂,这与婚书不符,好比一场闹剧,实难让我心平。我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重新按六礼迎娶我,既如此,那必须要让现有的婚书作废,且还需休掉今日与你拜堂之人,如此才能还我该有的名分和体面。”

    通过原身的记忆,她知晓这时代的婚礼制度。她原身和杜元然的婚事流程是按标准的礼制走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个步骤都没少。而这时代的婚书等同于二十一世纪的结婚证,上面不但有她原身和杜元然的生辰八字,最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介绍人、证婚人、主婚人、双方长辈的信息。

    悔婚悔婚,真正要解除她和杜元然的婚约,那可不是一纸休书的事,把那份婚书毁了才能叫真正的毁!

    看她泫然欲泣委屈无比的模样,杜元然忙起身安慰,“玓儿,是我大意让你受此委屈,只要你能消气,别说打骂,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愿意。你别难过了好吗?你这样我亦是心如刀绞。”

    听着他诉衷肠的话,景玓只差没把隔夜饭……

    不,是想把二十一世纪吃过的饭都吐出来!

    “杜将军。”司空恒易突然开口,一向温润如玉的太子难得正色严厉,“今日这婚的确如同闹剧,本宫的玓儿表妹对你一往情深多年,实在不该受此屈辱。何况安启侯府并非寻常百姓家,如此失误也事关本宫母后的颜面,不论你对玓儿情深几许,始终要给侯府一个说法。”

    “殿下教训得是,我……”杜元然躬身应着。比起先前在新房里的愤怒,此时的他温顺得如羔羊,一丝脾性都不敢彰显。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其母姚珠花便忍不住拉住他衣袖,很是不情愿地道,“然儿,咱们是错把香杏抬进府与你拜的堂,你只需一封休书给香杏即可,那婚书实在没必要……”

    景良域恼火地打断她,“玓儿乃是我景家堂堂嫡女,杜老夫人这般说词,是想让玓儿忍辱将就?如果你们非要如此羞辱玓儿,那这婚事就此作罢!你们未能八抬大轿将我玓儿娶进门,我玓儿便不是你们杜家人,便是有婚书,老夫也会豁出脸面替玓儿否认!”

    他随即怒视着杜元然,掷地有声,毫无商量余地,“你若真想娶玓儿,那便废除现有婚书,择日上我侯府重新下聘,否则此生你休想再见玓儿!”

    姚珠花急得还想再说话,但杜元然显然妥协了,忙将她制止住。

    事到如此,他对接错新娘一事纵有千百疑惑,也无力辩驳,何况满堂宾客中大都是朝中同僚,他们都见证着这一场闹剧,更有景良域和太子司空恒易同时向他施以威压,他更是没有二路可选。

    他目光恻然地看着景玓。

    以往她都向着他,旁人看不起他的出生,她会向旁人夸赞他的好。旁人觉得他平庸,她会尽一切所能为他创造条件,让他展示自己的才干,让旁人觉得他们般配……

    然而,此时看着她,他心底莫名发慌。

    熟悉的鹅蛋脸还是那般娇美,可她端正着站在景良域身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对于他暗示的眼神没有一点回应,冷漠得好似与他不识。

    “玓儿……”他喉咙发紧,一阵阵心虚窜上心头。

    她这般冷漠,定是因为他纳唐滢滢为妾的事生气了!

    景玓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如果可以,她现在恨不得一拳将这渣男放倒,然后踩上他那张无耻的脸,直接逼他交出婚书!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露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同他说道,“杜哥哥,为了你,什么委屈我都能受,但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必须要一份体面。你是真心想娶我与我共度余生的,对吗?那你就把婚书当众撕毁,让我们的婚事按礼制再行一次,好吗?如此不但我的体面保住了,也更加说明你对我是真心的,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将我们拆散。”

    堂堂侯府嫡女用着如此哀求的语气,可以说彻底断绝了杜元然说‘不’的念头。

    再观宾客们的反应,非但宾客们议论纷纷,就连几位朝中好友都同时向他使眼色,意在提醒他别寒了安启侯府的心。

    杜元然还能说什么?

    唯一不赞同的人也就只有其母姚珠花了。

    可太子威颜近在跟前替安启侯府撑着腰,而安启侯府父女俩又非要计较今日的失误,姚珠花纵有千百般不愿,也只能看着儿子吩咐管家将婚书取来。

    她暗暗瞪着景玓,气恨得心痛,同时心里忍不住嚼劲儿,待她儿将人娶进门,她非要好好‘立威’,让这不懂事的死丫头知道他们母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不多时,管家赵海捧来一只精美的匣子交给杜元然。

    杜元然打开匣子,取出里面红纸折成的册子,递给景良域过目。

    景良域沉着脸接过,确定无误后再交还给他。

    现场,突然变得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杜元然手中的红册子上。

    杜元然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景玓。

    景玓没接他的眼神,只作委屈的低着头,捻着手绢抹拭眼角。

    杜元然咬了咬后牙,将空匣子丢于脚下,接着用力将婚书撕裂。

    紧接着又让赵海取来笔墨,写下一封给香杏的休书。

    看着香杏接过休书的那一刻,景玓扭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然而,她这一扭头,不经意间便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正是把她送回娘家的钰王夏炎雳!

    他倚着一棵树,满身的悠然懒散,妖孽的俊脸带着玩味儿的邪魅笑容,好似在告诉旁人,今日自己看了一出十分精彩的好戏……

    景玓上扬的红唇刹那间僵住,不知道为何,额角有掉黑线的冲动。

    她随即移开眸光,想掩去某些窘迫感。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扫到远处的屋檐下,那里站着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

    她娇容瞬冷,心中作呕得厉害。

    先不说杜元然同时娶妻纳妾这一事有多伤害她原身,就唐滢滢作为妾氏过门,竟穿着同正妻一样的红衣,这简直就是把她原身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杜家母子俩是把她原身当孤儿了吗?

    她美目微眯。

    正想着要如何把杜元然和唐滢滢的事抖出来呢,没想到这唐滢滢如此沉不住气,居然自己跑出来了。

    心下涌起报复欲,她随即一手拉住景良域的衣袖,一手指向屋檐下的女子,佯装不解地道,“爹,您快瞧,那不是唐家的庶女吗?她怎么在抚远将军府?还穿着嫁衣呢!”

    府里动静之大,唐滢滢在偏院中自然听说了。对于接错新娘一事,她也是极为震惊的,而且在这震惊中还生出了几分惊喜,所以不顾丫鬟婆子劝阻便跑了出来,就想瞧个真切。

    而听到景玓的话,所有宾客都忍不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又把不少宾客惊到了,哗然声再起。

    杜元然和姚珠花转身,像被抽干了血一般,母子俩脸色瞬间白得吓人。

    “杜元然!”景良域猛然厉喝,指着远处屋檐下的唐滢滢,直接喷上了火,“你竟敢在娶我家玓儿的同天迎娶二妇?!你是当我安启侯府的人都死绝了吗?!”

    第4章

    渣男惹众怒

    姚珠花忙回转身解释,“侯爷……误会……误会啊!那是……那是……”

    然而景良域根本不听她解释,立马朝福妈和柳妈下令,“去,把那唐家庶女‘请’过来!”

    “是!”福妈和柳妈齐应声,然后快速朝唐滢滢的方向跑去。

    陪同唐滢滢出来的丫鬟婆子见状,吓得手足无措,慌张中就要带唐滢滢离开。

    “小姐,不好,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快些回房吧!”

    “回什么房?难道我就如此见不得人?”唐滢滢用力甩开左右的手,冷着脸斥道,“我人已经在将军府了,就算是以妾氏身份进门,我也已经是将军的女人,难道他们还敢替将军撵我出府不成?”

    说完,她双手抚着还不怎么显怀的肚子,并微扬着精致的下巴主动朝福妈和柳妈而去。

    远远看着她的行动,杜元然整张脸白如死灰。

    就是因为唐滢滢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他才答应让唐滢滢在今日同景玓一道进门。但他也早已安抚过唐滢滢,让她务必低调,看在安启侯府的面上,暂时不要抛头露面。待她平安生下孩子,到时母凭子贵再想办法给她更好的份位。

    谁知道这女人不但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竟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出现!

    他双手紧着拳头,心口颤得生疼,既恨唐滢滢的不懂事,又惧安启侯府的怒火。眼下,见纸已包不住火,他只得一脸愁苦看向景玓,急声道,“玓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抬她进府并非我的主意……”

    可他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唐滢滢已经到了众人眼前。

    她先向司空恒易行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随即又向景良域和众宾客分别行礼,“见过侯爷,见过诸位大人。”

    接着她低眉垂眼姿态卑微地站到杜元然身侧,柔柔怯怯地问道,“将军,出何事了?为何姐姐不在新房中?侯爷怎么也来将军府了?是舍不得姐姐吗?”

    她这一声声‘姐姐’算是自荐了身份,满场宾客议论声骤然停歇,除了杜元然的那几个好同僚外,其他宾客皆是认认真真看起了热闹,一会儿瞅这个,一会儿瞅那个,生怕错过了一丝精彩。

    杜元然那脸都无法形容是什么色了,说白吧,白里泛着青,说青吧,青中带着紫,瞪着唐滢滢的眼神,如同喷毒汁般,怒火完全压不住。

    “谁让你出来的?滚回房去!”接着就朝管家赵海咆哮下令,“把她带下去!”

    “将军……”唐滢滢一双美目因为恐慌瞬间溢满了晶莹的水光,双手下意识护着肚子,仿佛他的吼声随时会对她的肚子造成什么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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