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裴雪点头，这当然是有的，这几天趁着不用下地干活，她又往县里头跑了一趟，除了买一些肥皂厂需要用到的东西之外，另外也是去跟褚秀云说这件事情。裴雪不仅可以给她带鸡蛋，还可以大量的给她带，甚至可能是长期的，褚秀云当然很高兴。
她本来的本职工作就是售货员，胆子本来就比一般人大一点儿，眼下有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满意的不行，当下就跟裴雪约好了送货地点和价格。
要做这种投机倒把的勾当，当然不能是大喇喇的送到供销社，而是送到县城外围的一户人家，据褚秀云所说，这不是她家，是她一个表婶家。
至于价格，裴雪也跟褚秀云那边商量好了，褚秀云那边给到裴雪5分钱一个鸡蛋的价格，至于褚秀云那边卖给别人多少价格那她可就不管了。
不要以为城里头一个鸡蛋卖5分钱算贵了，虽然说价格比起供销社3分钱一个的卖的贵，但供销社的鸡蛋经常没货，而且每个人还要限购，城里啥吃的都缺，有这贵一倍的鸡蛋，许多人都巴不得呢！
而这边大队里头，之前裴雪跟他们说的是5分钱一个鸡蛋，现在褚秀云那边给到了5分钱一个，她就在想这剩下的一分钱要怎么用。
既然她都已经牵头这件事情了，那总不能一分钱都不拿，这也是书记江猛他们已经默认的事情，她又何必拿乔呢。
“当然通过气了，吴主任放心，今天你尽管去收，明天我们早点儿出门，一定能带上。”
吴红星一拍手掌：“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到时候收了就送到你们那处小院子那里，你看怎么样？”
裴雪点头：“明天我们赶大队的骡车去拉货。”
吴红星闻弦音而知雅意，当即笑眯眯道：“我会在上面多弄些草盖好的。”
说完了这个，裴雪又跟吴红星说了记好账目区分好各家鸡蛋的问题，等两方都达成共识了这才回家。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周明华就敲开了裴雪家的门，裴雪递给他两个二合面饼子，“这么早？没吃饭吧？吃这个垫垫肚子。”
“你这饼子还是热的，今天早上赶早做的？”
“当然了，我不坐好他们爷几个吃啥？”裴雪一边拉上门一边道。
周明华啃了一口手里的饼子，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黑黝黝的裴雪家，“你就放心家里头？这么早出去。”
裴雪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家二哥都知道那些东西在哪，而且昨晚上我就叮嘱过两个崽崽让他们自己吃早餐了。”
平时两个崽崽就乖得很，昨晚上她交代崽崽们的时候还给他们许诺了过两天给他们包饺子，他们高兴地不得了，都拍着小胸脯说今天要做爹的小眼睛。
想到裴雪家的两个乖崽崽，周明华不由羡慕的叹息了一声，“说起来也不知道该夸你运气好还是什么，你家几个孩子都长大了，而且还这么乖，哪里像我们几个，现在还只身一人。”
裴雪不客气道：“现在知道羡慕了？以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以前原主跟他们几个不对付的时候，马文晨和周明华刺过原主几句，当初方芸芸劝原主的时候也说过什么自由恋爱的。
倒不是因为他们对江临川还是对原主不满意，只是单纯的认为裴雪这样草率结婚属于意气用事，因为这个年代的知青已经有了自由恋爱的想法，不少人当初下乡想的都是在农村新天地干出一番事业，从来没想过这么早结婚。
当然，那个时候这些知青也不知道要在乡下待这么多年就是了。
周明华笑笑，狠狠啃了一口手里的饼子含糊不清道：“也就你家孩子养得好，你看看其他大队那些结婚的知青的孩子，那养的，啧啧……”
裴雪当然知道周明华说的是哪一种情况，知青毕竟是城里人，大多数的知青跟乡下长大的娃子不一样，长得白白净净又读过书，许多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都想要嫁给知青。
其他大队是出过那种知青跟小姑娘们勾搭在一起，然后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最后顺成章娶了人家姑娘的。那样的知青生能出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好好养着？基本上跟绝大多数乡下娃一样放养着。
还有一种是那种两个知青两情相悦，最后在农村结婚生子的，这样的知青一来是新手爸妈，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带孩子，二来两个人都要去上工，没那么多空闲时间自然也就不会这么费力的打孩子。
第144章
投机倒把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走着，不多时也到了基地的小院子。
周明华刚要打算开门，门“嘎吱”一声就从里头打开了，大队长江建华压低过的声音从里头响起：“是裴雪跟周知青吧？”
“大队长？”
江建华拉开门，裴雪把从马文晨那里借的手电筒往里一照，“大队长，您怎么来了？”
“还不是那什么……”江建华搓了搓手把人让进门，这才指着一旁院墙下的几筐东西道：“都给你们准备好了，骡车在这里，骡子也在。”
裴雪笑道：“这么早，麻烦大队长跑一趟了。”
“害，有什么麻烦的？”大队长一边摆手一边对裴雪道：“都在这了，你们今天去可要小心些啊裴雪，这要是碰上纠察队了就赶紧先绕道藏起来知道没？”
“大队长放心吧，这么早纠察队还没起来呢！”
说了几句之后，骡车装好了周明华坐在前头赶骡子，裴雪则是坐上了车的一角。
江建华看了看，又对周明华道：“周知青，你赶车没问题的吧？”
周明华道：“大队长放心吧，我都赶了多少回了，没事儿。”下乡的这几年他作为记分员，当然是学过怎么赶车的，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行了，大队长您关好门回去休息吧，这都快五点了。”裴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挥手对江建华道。
江建华挥挥手。“这就回去了，你们快走吧，路上小心啊！”
周明华看了一眼江建华，说了声大队长我们走了，这才赶着骡子离开了走了。
直到二人走了挺远之后，裴雪回头，还能看见那小院跟前微弱的煤油灯亮着。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在这个严苛的时代背景之下，能够冒着这样大的风险让他们卖鸡蛋，足以见得这一群干部的爱民之心了。
此时时间不过才凌晨四点多，夜风吹来也还是有些凉飕飕的，裴雪不由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前头的周明华道：“不然你靠在那褥子上睡一会吧，有褥子也能暖和些。”
裴雪目光看向自己身边的一床旧褥子，据大队长所说，这是吴红星专门给他们两个准备的，当然，更大的作用或许是用来掩护鸡蛋的存在。
她笑了笑摇摇头：“还是算了，也不是太冷。”
周明华不赞同道：“你还是披上吧，到时候生病了怎么整，你家里头可还有几个孩子呢！”
想到几个崽崽们，裴雪摇摇头，还是往被褥上靠了靠，“那行，那我再睡一会，到了县城外头记得叫我。”
“行，快睡吧！”
等裴雪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县城外围了，到了这地方，裴雪连忙指路，这里当时她跟褚秀云走过一遍，就是专门来认门的。
好不容易绕到了褚秀云所说的地方，裴雪刚上前按着约定的法子敲了三声门，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生着圆脸，约莫四十岁出头的妇人打开门，见着裴雪板着脸道：“来干什么的？”
裴雪道：“婶子，我是小褚介绍来的。”
妇人看了一眼裴雪的身后，见着赶着骡车的周明华，不由目光闪了闪，裴雪忙道：“婶子，这是和我一道儿的，我一个人也送不来不是，毕竟东西不少呢！”
妇人扫了一眼骡车上的几个筐子，这才点点头，“把东西搬进来吧！快着些。”
裴雪往后看一眼，周明华赶忙就下车搬了。
不多时，几筐鸡蛋悉数搬到了院子里，妇人往里头叫了一声，又有两个年纪跟裴雪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子出来，一行人带着别的筐子蹲在了竹筐之前数了起来。
这期间，裴雪一直看着。
四个筐子，一个筐子里面有243个，一个筐子里面有240个，另外两个都是250个，因为之前算好了价格，所以这次不管大小都是按着5分钱一个算的，一共983个，合计一共是58.98元。
那妇人数钱特别爽快，这时候对着裴雪也露出了一丝笑脸，“大妹子，下次要是还有，你就往这儿送就行。”
裴雪接过五张大团结和一块块的零散钱，这才对着妇人道：“婶子，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看你们数的也麻烦，我这里鸡蛋都是做有记号的，下次我就固定一个筐子装多少个鸡蛋，你直接把你这里的空筐子换给我，这也省的我在这等了，你说是不是？”
这耽误时间还真不是她瞎说，刚刚这几人不放心，也不让她经手，这一共就数去了近二十分钟，这毕竟是投机倒把的勾当，她这进了屋子还好，周明华赶着骡车在外头可是好大一个明晃晃的靶子呢！
妇人一愣，刚要说什么，裴雪又道：“我这每次来都有骡车的，目标太大了，而且婶子你怕什么，我这些鸡蛋每一个都做好了记号，你说是不是？”
这时候，蹲在地上的一个年轻女子点头，对着妇人道：“娘，她说的对，她家的鸡蛋都做有记号。”
裴雪又道：“这样吧，这些筐子都能装个三百多个，我不装这么满，每次来一个筐子里装250个吧，这样也好数，要是什么时候你们对过了觉得少了，随时可以去找小褚那边跟我说，或者从下一批里扣，我们来之前也会仔细检查核实过的，怎么样？”
圆脸妇人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做，下次我这里专门给你准备几个筐子。”
裴雪当即笑道：“行，那谢谢婶子了。”
从那小院里刚出来，周明华就立刻把骡车赶了过来，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六点零二分，天色也已经亮了。
刚上车没走多远，周明华就道：“怎么样了？”
裴雪摸了摸包里的钱笑眯眯道：“放心，一切顺利。”
想到这一趟出来就得了58.98元，就算是每一个她只拿一分钱，那到手也已经是9.83元，裴雪心中不由美滋滋的，这一个月要是能来上三趟的话，那可就近三十块钱了，要知道这个年代高工资的城里人也就二三十块钱罢了。
第145章
讨说法
周明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刚刚看了，这附近几家好像都是这个情况，裴雪，我怀疑这里就是咱们县里的黑市。”
裴雪吓了一跳：“什么？这里就是黑市？”
“反正我刚刚看见不少人都往那边走去了，我觉得那边拐进去可能就是黑市了，裴雪，你那个朋友靠谱不？”
这一下，裴雪心里无比庆幸自己刚刚跟那圆脸妇人说的事情，这里要是真的是黑市的话，骡车长久的停在这里那也太危险了，还好她刚刚说了直接换筐子结钱。
至于褚秀云那里，她心里也有一点点微恼，这里要是真的是黑市的话，褚秀云一声不说让她来这里，是不是有点儿太那个了？
一下间，她也没了刚刚开心的心情，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周明华也不敢说什么，赶着骡车就进县城了，经过县城门口的那条主道上，果然有纠察队拦住了他们。
一个衣袖上别着红袖章的男人上前道：“站住，干什么的。”
周明华停下骡车，裴雪快手快脚的从包里掏出介绍信：“同志你好，我们是南长山公社红旗大队的，今儿来是去县肉联厂办事的。”
“县肉联厂？”来人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眼裴雪和周明华，眼里有些不相信。
裴雪笑眯眯的从包里掏出另一张纸在来人面前展开，“同志不信的话可以看看这里，这是我们红旗大队跟县肉联厂杨副厂长签订的条例，这是杨副厂长给我们批的条子。”
看清裴雪手中的那条子上的签名和红章，来人眼睛一眯，对着裴雪和周明华面上也有了几分笑意，“原来是这样，你们门路很广嘛！”
这个年头能够拿到县肉联厂这种县级单位的条子，那人一定不简单，当下，来人对裴雪和周明华态度都好了许多。
裴雪笑道：“那没有，只是刚好我们大队有这个需求，县肉联厂那边刚好能伸把手罢了。”
听见这话，那人面色更是闪了闪，心里暗道眼前两人真是不简单，不过虽然如此想，他还是伸手指向骡车上的几个筐子。
“这几个筐子可要检查一下规矩你们都是知道的吧？”
裴雪点头，“那是当然，同志你随意，我们这筐子就是带来拿去县肉联厂拉东西的，都是空的筐子。”
眼见着裴雪把那改在筐子上的改草垫子拿开，那人点了点头，“你们既然都是空的筐子，下次叠在一起就行了，怎么还要分开放？”
那当然是为了那次带着别的东西来的时候能打个掩护，裴雪心中暗道。
一旁的周明华道：“是这样的，同志，我们的这个筐子是去县肉联厂拉货的，筐子外头都脏，可不能弄脏了货，你说是不是。”
来人挥了挥手，“行吧行吧，你们快进去吧！”
离开纠察队的视线，裴雪和周明华都松了一口气，周明华感叹道：“还好是在前头的时候就送过去的，不然这进城可就危险了。”
“谁说不是呢！”裴雪点头，看了一眼手表后道：“我们找个地方歇一会，晚点儿再去肉联厂。”
周明华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裴雪，“肉联厂这个时候可是已经上班了。”
裴雪笑笑，谁说不是呢，虽然现在才六点多，但是县肉联厂一般都是凌晨三四点就起来屠宰了，这个时候各个公社卖肉的早就下乡了，县肉联厂自然也是上班了的。
不过她要停下，可不仅仅是因为要休息。
“一会等到七点钟先去供销社那边看看，然后再过去肉联厂。”
周明华一愣，刚要说什么，继而又想起什么道：“我知道了。”
他们今天来的太早了，这么早就来是有些不正常的，要是他们偶然一次这样就算了，但如果每次来都这样，那绝对能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见他明白，裴雪月不再说什么，而是道：“说起来供销社那里我也得去看看，要是刚刚那里真的是黑市，对我们来说也太危险了。”
要是刚刚送货那地方真的是黑市，那哪怕再赚钱，裴雪也绝不能同意。
虽然黑市能在这个时代存活必然有一定的道，但这年头，纠察队还是会时常来黑市清一波的，裴雪绝不允许自己和周明华撞枪口上。
这个时间段，供销社也还没开门，周明华和裴雪到了供销社门口等了好一会，直到七点钟，才有人姗姗来迟的开了供销社的门。
好在褚秀云今天上的就是早班，见着在外头等着的裴雪，她愣了下，随后惊喜道：“裴雪，你来了？怎么样？”
“挺好的。”裴雪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才把她拉到一边问起话来，听完裴雪的话，褚秀云连连摆手。
“裴雪你想啥呢，我是怎么也不可能让你直接送去黑市啊，把我成什么人了？那的确是我一个表婶，这么多年她也都干这个，我在供销社得了什么好东西多的我也会让她帮我卖出去。”
裴雪道：“我们在外头看的清楚，那边的路拐过去，不少跟我们一样的人赶着车送东西来的，这要是纠察队来了，那可就真的一窝端了，这还不是黑市？”
褚秀云道：“裴雪，我骗你做什么？那里真的不是黑市，我就实话告诉你吧，黑市在咱们县里头，不在那外围。至于你们看见的那些车，那就是家里头有倒爷的，那一片许多人都做这个，我表婶也是见别人做了赚钱她才做的。”
见着裴雪将信将疑的样子，褚秀云不由有些着急了，甚至直接拍着胸口保证，“你要是不信的话，等我晚上下班，我跟你换了衣服一趟县里的黑市你就知道了。”
其实刚刚褚秀云在说那些的时候裴雪已经有些相信了，眼见又见她这么说，又哪里会怀疑？
她摇了摇头，面色缓和下来，“我也不是不信你，秀云，你也知道我们大队日子不好过，我们好不容易弄上个副业，可不能这么毁了。”
“懂的懂的，这我都能解。”
又说了好一会，裴雪这才告辞褚秀云，跟着周明华上了骡车往县肉联厂的地方走。
第145章
问题
因为是之前就跟杨副厂长谈好的，所以这一次从县肉联厂拿油渣比裴雪想象之中的要简单，县肉联厂的人见到裴雪和周明华很热情的就把油渣过称给他们了。
当然，这油渣也不是免费的，按照当初跟杨副厂长说定的价格，一斤油渣三毛钱，一百斤下去，30块钱就没有了。
不过当裴雪打开装油渣的袋子看了一眼之后，面色当即沉了下来，她就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原三毛钱一斤的油渣这么轻易到手，原来杨副厂长在这里摆了她一道。
所以，在见到油渣的品质之后，她沉下脸对周明华道：“明华，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跟杨副厂长打个招呼。”
周明华一愣，“打招呼？裴雪，你这……”
他又不傻，裴雪的脸色看着哪里是要去打招呼？谁跟人家领导打招呼是沉着个脸的？
裴雪指油渣道：“这些油渣跟我们之前预想的不一样，这个出油率没那么高。”
按照这个年代肥肉和油渣的物价来看，其实一斤油渣三毛钱真的不算贵，这也是裴雪觉得自己三毛钱一斤的价格非常合且实惠的原因。
不过眼下他们收到的这个油渣并不是家里自己炸油出来的那种颗颗流油的油渣，而是经过反复熬油过的油渣，周明华一个大男人不知道，但裴雪上辈子喜欢研究吃食，当然是认得出来的。
这种反复熬煮过的油渣虽然也叫油渣，但是出油率比起只炸过一次的可是低多了，这种油渣三毛钱一斤的话，那他们的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裴雪当然不可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至少，去杨副厂长那边刷一波脸是必须要做的，这时候裴雪也庆幸自己上一次合同里有对油渣的品质做出过标明，不然这时候要找杨副厂长说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周明华的面色也紧张了起来，“这出油率没这么高？那怎么办？去找杨副厂长真的可行吗？”
“行不行的，总要去了才知道，当初我可是在合同上标好的，这时候想要摆我们一道，想都别想。”
叮嘱好周明华，裴雪就往自己去过的杨副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叩门声响起，睡眼惺忪的杨副厂长念了一声进来，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当发现是裴雪之后，他不由得坐直身体，“小裴？你怎么来了？”
“杨厂长早上好，不知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没有，那怎么会，哦，对了，今天是你们来拉油渣的日子对吧？小裴啊，希望你们大队的肥皂可以早点儿研究出来。”
裴雪面上淡淡，坐下的时候却带了一丝淡笑，“杨厂长，我也很想能够尽快把肥皂研究出来，不过今天我们还真遇上了一点儿问题，需要杨厂长为我们处一下。”
杨副厂长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小裴你这话的意思是……”
“杨厂长，咱们签的合同您还记得吧？”
“那是当然，这我还能忘，当时说好给你们半年看你们研究进度的嘛！”
认账就好，裴雪面上的笑意淡去，对杨副厂长道：“杨厂长，今天我们来拉油渣，见到的货有些不对劲。”
杨副厂长面色一愣，随后神色冷了几分，“裴知青，你这是什么意思？合同上白纸黑字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裴雪把手伸到杨副厂长跟前打开，手心里两块黑红黑红的油渣散发着油光，她换上一副认真又急切的表情，“杨厂长，你看看，这哪里是我们当时说的油渣？你看这油渣，一看就出不了多少油了，杨厂长，当初我们说过这油渣的标准用的是只炸过一次的吧？”
看着裴雪手中黑红黑红的油渣，杨副厂长的面色不由难看几分，“这是你们今天收到的？”
“当然，杨副厂长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跟我去看看，我们都没封口呢！”
眼看着杨副厂长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裴雪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仍旧用那一副认真又急切的样子盯着他，别管杨副厂长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故意的，这时候她只要摆好自己的态度就好了。
如果想要她忍下这口气的话，那当然是万万不能的，杨副厂长能配合着演就好，这样事情解决之后，他们也还能跟之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