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是，我错了，”裴峰表情幽怨，见周停棹没反应，他试图继续补救：“我的意思是……”再说好像越描越黑，他打住，直接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周停棹用一副“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看着他。
“不是那种事儿，就比如……”他灵光一闪，“就比如你昨天那么犀利的态度，是不是让桑如生你气了，怎么都哄不好了这种的。”
周停棹：“……不是。”
“你犹豫了！别装了，快说，哥给你出主意。”
好改善改善我的办公环境。这句他没敢说。
周停棹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合适，说真话大概率会被怀疑精神状况出问题了，但他显然没有。
裴峰不管怎么说，感情方面总比他要擅长一些，于是周停棹拣些能讨教的问出口。
“对方拒绝跟你沟通怎么处理？”
裴峰：“果然是感情问题。”
周停棹：“……”
裴峰反问：“那客户拒绝沟通你怎么办？”
“电话短信邮件，做份全方位分析报告告知风险利弊，去他公司拜访……”
“所以是见面，”裴峰打断他，“要创造见面机会。女人比男人想的好哄得多，至少比客户好哄，你对付客户那么有一手，怎么在男女关系上这么一张白纸。”
周停棹：“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对客户有感情吗？”
裴峰愣了一下，随即开怀笑起来：“你对桑如有感情吗？”
周停棹在论战里落在他下风：“这是孤例。”
“我就是想提醒你，她是你喜欢的人，也是你的客户。”
周停棹摇摇头：“把这两者混为一谈，她不会喜欢。”
“怎么这么死脑筋呢，我是说，Aofel现在寻求合作，而我们有实地考察他们公司的必要。”
合华资本在另一个区，一行三人中午出发，回到公司时已经将近下午五点。
回程路上傅屿提到，在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f.c.去他们公司突击考察了。
桑如心一紧：“考察结果呢？”
“裴总跟我说的当然是好话，他们到底怎么想的，我们看他们之后的合作态度就知道了。”
yuki坐在后座，问道：“那这两家公司，我们跟谁达成合作的可能性大一点？”
傅屿望了眼副驾：“sarah你说呢？”
“其实从领域来看，合华显然合适一些，他们是本土老牌，专精新经济、新消费领域，当然也有其他，但比重不大，比较符合我们的赛道。”
yuki把脑袋钻到二人中间的空隙：“那f.c.呢？”
桑如顿了一下，说：“f.c.涵盖的内容更多了，他们最重视也最擅长的领域是科技和医疗，当然我们服务的广告主里也有这些。另外是，他们有外资，在海外市场同时具有一定话语权，虽然我们是本土广告公司，但谁说不能放眼海外？”
傅屿大笑：“你比我有野心。”
yuki听着觉得都有道理，又问：“那选谁？”
桑如也笑：“那得问我们傅总怎么想的。”
傅屿：“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难道不是，谁会选我们吗？”
说完三个人都不由发笑，暂时把最重要的这事处理完了，显然都轻松很多。
桑如的手机在开会时开了静音，这时悄悄亮了一下。
【z：回来了吗？】
周停棹的执行力一向很强，得了裴峰的建议，下午就跟他还有一个同事去了Aofel。
考察当然是正事，但想见的人没见到。
他的消息她没回，电话没接，去见人也没见到，周停棹平生少有挫败感，一次性尝了个全。
不过好在这次有回音。
听到微信提示音，周停棹快速点开。
【sarah：在路上。】
有回信就是还愿意沟通的意思。
【z：下班聊聊吗？】
【sarah：今天没空，我要回家一趟。】
难以分清是真话还是借口，周停棹还没想好要做出怎样的回应，就见桑如又发来一条。
【sarah：梦里谈吧。】
裴峰正好过来找他，见周停棹对着手机发呆，于是瞥了眼他的屏幕。
看到最后那句，他不由捧腹嘲笑：“你怎么追人追成这样，居然到了被说去做梦的程度，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停棹回复了“好”之后把手机丢到一边。
心情愉悦了，被笑也不在意，他懒得跟他掰扯。
这是他们的秘密基底，裴峰不懂。
桑如没骗他，她确实需要回去一趟。
洛河在的医学研究组出国半年多，最近刚回来，他家准备给他办个接风宴。两家人做了这么多年邻居，关系好得跟一家似的，于是把桑如和她爸妈也叫上了。
洛河问了她的下班时间，说他从医院回来正好顺路，顺便把她接上。
医生的时间观念很好，桑如下楼的时候他正好到门口。
洛河下车来迎，还像以前那样喜欢弄乱她的头发：“真是越来越女强人了啊。”
某种程度上洛河跟她亲哥差不了多少，可能因为最近他在梦里出现得略显频繁，桑如倒没什么很久没见的感觉。
她盯着他还算年轻帅气的脸蛋，评价道：“你还是二十出头的时候嫩得多。”
“废话，”洛河给她开了车门，“我要现在还跟二十岁那会儿一样，早就被同事抓去做医学研究了。”
桑如笑着矮身钻进车里，边系安全带边问：“嫂子呢，我好久没见过她了。”
“出任务呢，可能晚点到。”
车很快从写字楼下开走。
咖啡店靠窗的那个位置坐了人。
“周总？”
周停棹回过神，笑意未达眼底：“您继续。”
第四十四章
警局
第四十四章警局
第四十四章
警局
由于梦里见的约定，一向对睡眠没有太大渴求的周停棹，也有早早上床期待睡着的一天。
当ktv其他包厢的吵闹声在耳边响起来时，他知道，一切如他所愿。
桑如还被他抱坐在腿上，周停棹又紧了紧臂弯，听见她说：“放开。”
“不放。”
相持不下，桑如索性不动了，空气静默半晌，被她的问话打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停棹：“不知道，从有一天梦见这些开始，就一直在持续。”
“那你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开始梦见的？”
“你被锁在教学楼那次。”
桑如：“……”
她接着抛出问题审讯：“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跟你一样？一开始就知道了？”
“不是，”周停棹鼻尖抵在她的左肩膀，让声音略显窒闷，“是在医院，我听见了。”
“你！”桑如气急，“所以你还不说，看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么骗我是不是很高兴？”
“我错了。”
“看我什么都不知道像傻子一样，是不是很爽？”
她是真的生气了，胸口跟随她的诘问剧烈起伏。
周停棹一整个白天都在想要怎么做，现下却失了主意，略显局促地收紧怀抱：“没有，对不起崽崽，是我错了。”
桑如被这昵称弄得有些心软，怒火稍稍熄灭一点，但还是一言不发。
周停棹见她如此，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说，因为舍不得。”
周停棹像陷入某些回忆，语气轻缓而温柔：“起初以为你是我的臆想，因为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希望你像这样看着我。你会常常跟我说话，跟我一起学习，会对我撒娇、耍赖、发脾气，很照顾我，偶尔还会依赖我，这让我很高兴。”
“后来知道你是你，不是我幻想的你，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消息。”
“所以这个梦对我来说真的是梦，不能说破，”周停棹顿了下，将她脸侧微乱的碎发拨到耳后，“你看像现在，你知道了，我的梦就醒了。”
桑如不大懂得要如何描述此时的心境，只知道，自已好像有点想哭。
在自已创造的世界里随心所欲，这真是太酷了。可如果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全都服从于她的内心世界，好像又有哪里总是不够。
她原来跟周停棹是一样的，沉溺于一个几乎百分百像的形，又希望这具躯壳里有那个人的魂。
她为他骗她逗她而生气，却也为他是他而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