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她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异样的热情,更羞愧于他一句又一句的逼问,清醒地记得自己来这里的最开始目的。她终于丢下了手机,立刻用空出手推起他的额头,破罐子破摔:“是!我之前是喜欢你,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的纠葛……”
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后,她还急喘着呼吸,没能从刚才那场酣畅淋漓中缓过来。
面对着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宴北川,想到这句话说出口后,这可能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单独见面,心底忍不住又浮出一层伤感。
然而事情比她想象中的复杂得多,宴北川舌尖勾走唇边的水渍,反而抱着她的腿轻笑一声:“商总现在是在怪我纠缠不休了吗?”
或许对于他这张脸和性格太过于纯真的印象,明明是很色情的动作,商今悦却总觉得他就像是普通无辜地舔了下唇而已。
但他沉下视线再次靠过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却让她立刻感受不到丝毫的纯善:“可商总就不应该对现在的情况负一部分的责了吗?商总对聊天软件了解,还不够细致吧?好像还不知道拉黑了对方之后,对方还可以收到消息……”
商今悦僵硬地收紧了瞳孔:她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以为拉黑了之后两边就再也收不到对方的消息了。
她瞬间变得无地自容,努力回想着这两年里到底给宴北川发过多少次消息,但根本用不着她回想,宴北川立刻就帮她回忆起来:“我被商总拉黑之后的这两年里,一直都有定期收到商总的各种节日祝福,才一直钓得我有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三个月前收到了你要回来的消息,马上就迫不及待地退了圈,再变得像现在这么难缠……商总是不是也应该对我负一部分责任?”
商今悦已经脸热到无力开口,只能安静地接受宴北川言语的步步紧追。
“从前不管做了什么,我都一次没有在你的面前强调过,这是第一次……我有事想求你。”
他再度将脑袋伏上她的膝盖,直勾勾地仰望着她的眼睛虔诚:“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再收留我一次吧。”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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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
宴北川绝对是疯了。
商今悦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但试图逃避的手被宴北川温厚的手掌锢住,即使踩住他的肩膀也不能将他撼动丝毫。
宴北川幽黑的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光,紧紧落在她的脸庞上,
适度调整着她的每一寸的反应,竭力要将这场风雪染到极致。
直到她终于忍不住宣泄出声,
宴北川才终于有放过她的苗头。
【略】
一切终于归于宁静的时候,商今悦感觉呼吸有些发软,腿无意识地支撑在宴北川的肩上,
眼前虚幻地望着天花板喘气,浑身飘忽得不像样。
这段时间里身体已经很久没有适应过这么绵长的欢愉,她不得以闭上双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恢复了精神。
感受到宴北川还在绵绵地落下亲吻,
她咬着唇颤了下,脸上烧得滚烫地撑起身:“别亲了!”
她立刻拽住他的头发将这个不老实的家伙一把抓起,
结果只对上宴北川一张神情无辜的脸。
他十分理直气壮地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对视间隙甚至温吞小声地咂吧了下唇,亮晶晶的瞳眸润得出水,像极了一只刚刚吃饱饭的乖狗。
商今悦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但她原本想骂宴北川的话已经成功地被这一幕震惊到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她脸色难看地迅速收回了腿,整理衣襟的时候感觉手都在抖,
宴北川见怪不怪地起身帮她一起整理,
立刻被她伸手拍开。
完全说不出话。
她整理好了衣服干脆迅速放弃了现在用脑思考对策,
只准备落荒而逃,
很快被宴北川再次三两步追上。
他也没准备强留下她,只将她刚才落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塞回她手里,
语气温和地说着出格的事:“视频都还在里面,
商总如果觉得这些把柄还不够,以后想拍多少都可以。放心用我吧,
我随叫随到。”
她抓着手机一句也没敢听进去,面上连镇静都维持不住了,内心疯狂呐喊,惊恐又粗暴地解开了门锁逃了出去。
太可怕了,宴北川绝对是疯了。
车已经开到了家门口,她还坐在车里咬着大拇指焦虑地不停地抖着腿,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脸上的温度是一点都没下来过:根本不敢下车回家见沈程硕。
天呢……宴北川疯了,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甚至不敢点开手机里的那段封面香艳的视频,好几次伸手准备删掉,一看到宴北川的那张脸又怎么都下不去手。
在M国的那几年里,她想到宴北川的时候也会经常翻翻相册,心中遗憾当初他们留下的照片和视频还是太少。
现在难得有了新的,如果这次之后就再也不会相见,她真的怎么都舍不得删掉。
一想到M国那两年,她又想起了黑名单的事,匆匆给陶舟岳打了电话现场做实验:果不其然,拉黑了对方的人再给对方发消息,那边是收得到的。
再翻看过去两年里她给宴北川发去的成堆的节日祝福,当时是总想着他一个人过节会觉得落寞,权当是自己自娱自乐给他发发,没想到宴北川居然一条不落地收到了。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三个月前:【我准备回国了,希望看见你过得也好】
再翻看宴北川退圈的那条声明,正好就卡在她发出消息后的第二天。
商今悦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感觉尴尬得快疯了,犹豫之间手指一抖,猝不及防地删掉了全部消息,仅仅是后悔删得太快了一瞬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再次把宴北川给拉了黑名单。
她需要冷静一下。
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思想工作,商今悦终于鼓起勇气回了家,沈程硕还在熟练地用工具听着几份文件,听到她回来了,抬头朝她的方向:“辛苦了,今天工作怎么忙到这么晚?”
客厅还亮着灯,但显然不是给沈程硕用的:那就是沈程硕一直在家留着灯等她。
“你不是也还没睡吗?”
在外面偷吃完的商今悦立刻变得十分心虚,抬起他的手坐近他的怀里,抬头又忍不住吻了他一下:“困不困?”
沈程硕挑了下眉,温和地摇摇头:“不困……怎么今天突然变黏人了?”
商今悦心里没底:“你是我老公,我不黏你黏谁。”
沈程硕沉默了一会,苦笑一下:“以后还是叫哥哥吧,二十多年了,都习惯了。”
商今悦警觉地直起腰,沈程硕立刻表明态度:“没有消极,我之前跟你解释过,你叫这个称呼的时候,我会有压力,怕做不好。”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商今悦慢慢缓和了神情,其实她也叫不习惯,甚至觉得哥哥这个称呼要比老公亲密得多,老公她对岑溪音都能叫出口,但哥哥却只有一个。
为了顺势让她接受,沈程硕干脆掠过这个话题默认了前面的问题结论:“我整理出来了一点集团那边的方案,你看看。”
“好吧……”她在他怀里磨蹭了下,沈程硕这次算是说服她了。
沈程硕处理起工作真是丝毫不含糊,查出来了协会今年准备筹备组建个大型的融资机构。
上面的关系基本都打通,最晚明年上半年就能批下来,如果真能运作起来收益十分可观,但需要大量的现金流,所以最近在拱开征集股东。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动这块蛋糕,审批流程不是那么好走,也只有程阳这种在京城早就已经有了足够影响力和资本的集团才敢动手。
但集团不是沈先序一个人说了算,这几年他能发展迅速也是因为认识了一个幕后操盘的厉害人物。现在他得了消息,怎么都要力排众议掺进去一脚。
如果没有他们的干预,现在能拿得出这么多资金入股的人并不多,沈先序到时候在机构里控股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这件事之后在程阳也算是基本站稳了脚跟。
相反,想拉他下水,一次沉痛的失败就够了。
“我们抢在他前面控股,慢慢把其他人一个个踢掉。”
沈程硕语气平淡,已经不再用“父亲”称呼沈先序:“入股的名义,就用你和岑溪音之前注册的那个公司吧。”
虽然知道沈程硕已经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但听到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以为藏着的秘密时,商今悦还是顿了下,也明白他的意思:“嗯。”
沈程硕笑意温和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下周有个规模不小的拍卖会,好几块的地和资产包我觉得都挺不错,他也准备去参加,去给他添点堵吧,顺便先把你们小公司的气势打出来,之后帮你们入股和资金的事,我这边都会轻松些。”
商今悦明白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和沈程硕一起重新了解了情况之后,她也觉得情况棘手,但无论如何,沈程硕的能力她一直都很信任的。
沈程硕说他能负责资金链这边的问题,现在她在这场拍卖上尽量让沈先序多吃些瘪,能直接影响到他之后的入股情况,减轻些沈程硕的负担。
她之前就做好了回国把程阳夺回来的准备,虽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但是还有些储备,绝不会、也不能只给沈先序添“一点”堵。
还不知道沈程硕有什么准备,但把后背交给沈程硕她还是放心的。
两人还是头一回站在同一条战线,没想到第一场仗就这么难打:成了皆大欢喜,输了基本三两年再不好翻身。
她不敢马虎地认真研究了几天,当天一个人去的现场。
进去的时候,沈先序已经到了,两人在人群中对视一眼,招呼都懒得打:都知道对方没安好心。
她原本还有些紧张,看到沈先序人模狗样地坐在位置上时,忽然就忍不住出了声:差点忘了,找茬可是她的强项,她今天就是为了让沈先序不痛快来的。
但当她面色沉静地坐下的时候,忽然注意到门口一阵骚动,随后只见一个身高腿长的健硕身形,在好几个人互相寒暄问候中信步走进。
她定睛一看,视线落在那张被黑色口罩蒙住了一半、只露出一双眼尾微垂的眼睛的脸上,烧成灰她都认得出这双眼睛的主人:宴北川。
想到那次暧昧之后再无音讯的回忆,她下意识心虚地红了耳根:宴北川为什么在这里?
宴北川像是没有注意到她,很快被一个男人走过来,拍着肩膀带去了另一边落座。
商今悦也很快收回视线,不管今天出什么事,她的首要任务还是在这些拍卖宗地和资产包上。
拍卖会很快开始,前一两个资产包沈先序没什么动作,商今悦也一直按着不动,但从第三轮开始,只要是沈先序看中的,商今悦统统对着和他举牌。
一开始沈先序还抱着谦和的态度,该忍该让的统统不予反应。
但商今悦这个态度,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两人的过节,知内情的人已经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看着他们有来有回拉扯。
好几轮铩羽而归后,沈先序的脸上很快就挂不住了,商今悦知道他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到了最后一轮,那块是他今天原定要带会程阳的宗地,终于下定了决心举牌。
商今悦见鱼上钩,也是像前几轮一样毫不客气加价。
沈先序是带着任务来,商今悦之前让出去的那几块资产包虽然也不算差,但要么是有几项不良资产,要么除了转卖没多大利润空间,或多或少都有瑕疵。
沈先序才在程阳立稳脚跟,还失了沈家人的信任,这趟怎么也不能带着这几个破铜烂铁回去,所以绝对是铁了心的要拿下这块宗地。
商今悦也吃定了这是他这场的目标,所以只准备加价到这块宗地利益无功无过的地步,再给沈先序放回去,给自己造势和让沈先序吃瘪的目的都达到了就行。
虽然谈不上不甘心,今时不同往日,撂挑子两年之后,她和沈程硕现在才算是背水一战的弱势方,为了入股的事,他俩的前路还未知,能节省成本多留点底气也好,没必要为了现在呛一呛沈先序投入太多进去。
但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沈先序快将那块宗地拍下的瞬间,一个怎么也没想到的人举了牌。
“再加两百万吧。”
宴北川的声音徐徐响起,众人的视线也随之探过去:刚才还是沈先序和商今悦的个人恩怨对战,怎么战火突然就烧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商今悦睁大了眼,一点不输其他人的目瞪口呆。
本来已经胸有成足的沈先序瞬间也愣住了,他哪里料得到还有人半路杀出来。
他毫不犹豫地继续加价,但宴北川自然平淡地像是在市场挑什么大白菜,沈先序举一次他举一次。
商今悦心里一次次惊讶地算着利润已经远超过预估的底价,基本已经是场赔本买卖的时候,沈先序终于是放弃松了口。
宴北川拍下。
这下不只是沈先序懵了,商今悦更懵了:且不说宴北川到底是不是脑子抽了烧钱玩儿,他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拍卖会结束后的茶歇,宴北川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甚至有些怀疑那到底是不是宴北川,立刻盯准了那背影迅速跟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没想到一直跟到走廊深处,那背影忽然转身一把拉住了手拽进了一个空荡的休息室,将门踢上的一瞬间立刻双臂一撑地将她抵在门上
不紧不慢地摘下口罩,漏出一张透着得意坏笑的脸:是奸计得逞的模样。
果然就是宴北川。
商今悦瞬间不掩饰地怒道:“宴北川!你不好好拍戏,为什么会在这?”
“朋友请我来的。”
宴北川十分淡定:“我今天正好空着,就随便过来看看……”
“随便看看?”
商今悦气得想当场给他两拳:“你看就看,发什么神经啊!拍那玩意干嘛?”
宴北川被吼了后,不解地皱着眉:“你不是一直想呛那个人吗?我看你突然没拍了,就接一下你的班。”
“老子再怎么呛他也没做亏本生意!你知道你拍的那价可能成本都赚不回来了吗?脑子被驴踢了还是钱多的没处烧!”
“我亏了吗?”
“废话!”
“哦……”宴北川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商今悦的表情,随后理直气壮:“不明白,我又不懂生意。”
商今悦简直被他这副样子气得头昏:“不懂你拍个屁啊!”
宴北川扁嘴沉默了一会,语气委屈地低沉下去:“你又把我拉黑了……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你就不愿意来找和我说话了。”
话音刚落,气氛立刻陷入了诡异的死寂,商今悦的心跳又不争气地跳得飞快,脸颊更是迅速一路红到了脖颈。
她心虚地埋下脑袋,撇开视线想往旁边逃,立刻被宴北川的手臂追上围困住,匆匆转身往另一头,宴北川的另一只手也随后追过来,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身前。
“宴北川……”
商今悦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开口的时候,声音的气势都因为这莫名的心虚而弱了下来:“我上次已经跟你说明白了,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宴北川面不改色地盯着她:“但你没否认还对我有感情。”
商今悦被他一句话戳中最不安的部分,瞬间哑口无言,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曾经那个小古板宴北川嘴里说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出来句自以为还算有杀伤力的警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求偶行为属于什么性质?”
宴北川闻言,失落地垂下了眼睫,商今悦以为他的道德良心终于复苏了。
然而下一秒,他淡淡地俯下身,飞快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下:“好吧……那我尽量藏好点,一定不被他发现。”
他吻过的那一刹那,商今悦那五彩缤纷的情绪突然就压抑不住地喷泻而出:“宴北川!你!”
宴北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仿佛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不可思议地盯了宴北川足足三秒,再也讲不出道理了,只想急切地挣脱他的围困,再度被他蹭过来贴住脸颊,伴随着一声绵绵的撒娇:“商总……”
无限贴近的温度,让她的呼吸立即变得无比滚烫,她又试图往另一个方向去,宴北川一转攻势,委屈地将脸窝去了她露出的脖颈,变着语调软声:“商总……”
商今悦哪儿见过这么缠人的宴北川,总算是切身实地感受到了当年霸王硬上弓宴北川时,宴北川当时窘迫的心境。
她现在更是一边悔恨着当初年少轻狂,一边耳根子都红得快要滴下来,努力想将他推开逃走。
“商总”,直到宴北川的唇沉沉地落在她的耳后,轻柔地贴上一字一顿:“你不能不管我……”
她下意识地被吻得缩了下脖子,温热的气流随着他幽幽的抱怨缓缓打在耳畔:“商总的仇人下手可真狠,我为了拍那块地和你搭话,把这些年的积蓄全都花光了……商总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你花光……”
商今悦不敢相信这傻子居然拿了全部身家出来,一想起那块破地就更来气了:“是我让你乱花的吗!瞎子都看得出来是亏本生意!”
宴北川埋在她的脖颈不服气地哼了声:“反正我就是不懂。我现在圈也退了,钱也花了,各行各业都在排挤我……你要是也不要我,我就真的没路可走了。”
商今悦还是第一次听宴北川主动提及自己的处境,犹豫了一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