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从包里摸出来了包烟示意，头也不回地往酒吧外面走。她边点燃了一支烟边推开门，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哆嗦了下，抬手挡了挡脸，烟也被熄灭了。
她觉得晦气地叹了声气，放下胳膊才注意到屋外灰蒙蒙地一片：下雪了。
路边的树上已经有些积雪了，应该下了蛮长的时间。
这是今年京城的第几场雪来着？
商今悦不太记得了，但小时候她是最期待下雪的，每年都要记着下雪的时间和次数，等着雪停后和沈程硕他们一起出门打雪仗。
但这些年她已经很久没有闲心去记这些了，下雪也不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
她现在只觉得每次下雪的时候都特别地冷，走出公司、家门的每一步，都感觉天地像是被冻住了般的寂寥，世界也只剩雪花簌簌飘落的声响，和人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匆匆脚步。
无趣的大人。
不过今天难得撞上了下雪，她也来了点兴致准备看看雪景，步子刚迈出门，就注意到大门的另一侧还坐着个人影。
那人头上、肩上、黑色大衣的表面都落着星星点点的雪花，显然已经坐在这里很久了，听见了她的动静转过了头。
商今悦仔细一看，惊讶又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宴北川？你怎么在这？”
“在等你回家。”
他立刻回答，紧紧盯着她眼眸带水，模样可怜地上前抱了过来。
商今悦没反应过来，先下意识回抱了他一下：“现在还没到回家的时候。”
他笨重地调整着姿势将她搂得更紧，呼吸被冻得颤了下，忽然认真道：“……我更漂亮。”
商今悦愣了愣：“什么？”
宴北川呼吸沉重地在她的头顶绵绵地蹭了蹭：“我比他更漂亮……不可以带我吗。”
第46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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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带不带的？”
商今悦的脑子还没清醒，
摸到宴北川穿得单薄，还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皱紧眉头：“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我要回家前肯定会给你发消息呀。”
宴北川紧紧地抱着她，
想说的话太多，最后只是呼吸沉重地靠在她脸颊旁：“我就是想见你……”
商今悦蹙眉，
一直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我们先回车里说。”
宴北川点头，走到车边，他突然去了车后座打开门：“坐这里。”
商今悦看他被冻红了鼻子，
湿漉漉的眼睛像小狗似的，我见犹怜，就没多问什么，
顺了他的意思坐了进去。
结果下一秒宴北川忽然跨步也跟了进去，二话不说地关上车门将她地抵上靠椅吻住。
商今悦惊讶得与他四目相接，
宴北川呼吸不稳地整个人都压了过来，唇齿搅弄着的动作却是比往日还要温柔。
“唔……”
商今悦被他彻底推到在座椅上，忍不住推他的肩膀，手却被他按住：“他也亲你了吗？”
她被突然亲得脑子一片空白，
宴北川另一只手已经抬起了她的腰将她揉得离自己更近，从她的嘴唇、下巴、脸颊一路落下到脖颈。
他嘴唇拨开她的衣领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比我做得更好吗？”
“你在什么？……”
商今悦被他s麻的吻亲得弓起了身，
哪还有精力分析他在说什么。
宴北川的动作停了下来，
商今悦以为他终于亲够了，
谁知下一秒，
他忽然起身揭开了……钻了进去。
商今悦连忙准备扼住他：“不是，你到底要干什么？”
但根本拦不住他的动作，
宴北川麻利地一只手将她两只手腕都给擒住，
另一只手架起她的腿直直地吻了过去。
商今悦闷哼一声，凌乱地抖了下。
没有多余的帮忙，
宴北川完全用着唇齿、恶劣地加重了力道，商今悦完全没有防备地溢出几声餍足的气音。
“……宴北川！”
她转着手腕，试图把自己从桎梏中挣脱出来，却发现宴北川跟堵墙似的，根本撼动不了丝毫。
他的动作越来越j烈，誓要将她死死地拖入春雨，毫无保留地浸润每一寸一毫。
他成功了。
商今悦感觉逐渐自己溺了水，死死地抠抓着他的手背，咬唇屏住了所有的呼吸和声音，全身每一块骨头、血肉却酥酥麻麻地漂浮在唇间温柔的汪洋中。
宴北川不断地挑战着她屏息的阈值，这次他再无任何阻碍，她的防线简直是溃不成军。
“宴北川、你别这样……”
她额上冒出了细密滚烫的汗珠，抱着侥幸的心态，用最后一丝力气尝试唤醒宴北川的理智。
宴北川稍稍做了下停顿，转而又俯身继续……
理智终于丢盔弃甲。
她露出了最本能的模样，发出了任谁听了都知道在这场春雨中被滋养地良好的声响。
直到这场大雨结束为止，她的嗓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宴北川用细细密密的吻为它收尾，随后才渐渐地将她放下。
商今悦看着车顶的灯光双眼虚幻，浑身大汗淋漓，像是做了场羞耻又愉悦的梦。
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自己的手缓缓被宴北川松开，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视线气愤地瞪向宴北川，摇摇晃晃地坐起身后，抬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宴北川不偏不倚地受住，脸颊早已在方才的动作中一片绯红，被打得垂下的眼睛明明看着十分可怜，但视线和表情却满是倔强，毫无悔过之意地看着她，尤其是当唇边还挂着干完坏事的晶莹水光。
商今悦盯着他皱起眉，好久后才匀均好呼吸，十分无奈地叹了声气：“你今天出门脑子被门夹了？抽的什么风？”
宴北川被她一问起来又委屈了，视线一软，嗫嚅了好一阵子，话还是卡在喉间，梗着语气道：“我能比他做得好。”
“谁？”
“……钟弦。”
“钟弦？”
商今悦不解：“我给岑溪音找的人，你跟他较什么劲？”
“嗯？”
宴北川懵懂地抬起眼睛，眼底已经微微泛起光亮：“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喜欢他什么？”
商今悦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两人相顾无言，宴北川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商今悦踹他一脚：“有屁快放，说。”
宴北川的身体往下塌了塌：“你最近对我很冷淡，也不让我帮你……我以为你厌倦我了，要换人……”
还好意思说，她可是难得善心大方体谅了一回人。
“我什么时候说换人了？”
商今悦声调立刻提高了：“不是因为那天你害怕吗？我不想强迫你还有错了？”
“……不想强迫我？”
宴北川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眉头逐渐舒展，组织语言：“你没有强迫……我也没有怕。”
确实是不怕，现在甚至还大胆包天。
商今悦现在都还感觉，自己……还被宴北川弄得乱糟糟的一团，起身先翻去驾驶位中间找纸巾。
宴北川注意到后，立刻伸手先一步把抽纸拿过来，一边手法笨拙地帮她清理，一边偷偷瞄着她的表情嘀咕：“我以为……你之前看到我那个样子，觉得我恶心了。”
商今悦困惑：“有什么恶心的，我当时不就跟你说了不恶心吗？”
“那是第一次的时候，第二次我问你的时候，你没说……”
宴北川小声地反驳：“你还说我是个道貌岸然的变态。”
商今悦被无语住翻了个白眼：“那是调情的话，都是助兴的话、假的……你听不出来吗？”
宴北川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也就是说，你不讨厌我吗？”
商今悦沉默了一瞬，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纯情成这样。
欺负乖孩子的负罪感还是有的。
看着宴北川脸颊还挂着个掌印的可怜样子，她没来由地泄了口气：刚才下手是有点重了。
她百感交集，还是伸手捧过他的脸，身体力行地吻了下他：“对，不讨厌……我挺喜欢的。”
宴北川像是看到了希望般激动了下，鼻子立刻就酸了，紧张地问道：“喜欢什么……包括我吗？”
“肯定包括啊。”
商今悦觉得这不理所当然嘛，不喜欢她早就跑了，又不是脑子有坑追着要包养他。
宴北川感觉胸腔里立刻涌上的感受，既有高兴又有种不上来的酸涩，皱着鼻子把手臂收紧，激动地一把把她抱了过来。
下雪的时候就是安静，安静到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商今悦靠在他温暖的怀里逐渐恢复理智，能听见他扑通扑通快跳出来的心跳，同样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速度也逐渐和他融为一体。
不就是说了个喜欢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
她撇着嘴，却压不住想高兴，心里有点得意，又有点暗爽。
好像她之前想让宴北川表达出来热情的方式，就是现在这样。
对她非常地……喜欢？
喜欢。
还真是很恰当的词。
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之前她想让宴北川对她有的那种依赖，用这个词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她想让宴北川喜欢她，喜欢得无法自拔。
他现在这样，是喜欢她吗？
想明白后，她不知怎的，就更不想松开这个拥抱了。
两个人抱了好久，才渐渐拉开些许距离，宴北川小心翼翼地抿着唇：“那一百分喜欢的话，你有多喜欢？”
商今悦没想到还有后续追问，脑子“嗡”地响了一下，感觉心脏像是被往下压了压。
她本来可以非常大方自然地说出来无数花言巧语，喜欢他漂亮的脸，喜欢捉弄他，喜欢他体贴会照顾人。
但现在突然被宴北川真诚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就莫名其妙地感到心虚语塞。
她忽然开始紧张了，心脏像是被悬在了半空，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人十分难受。
“七八十吧……反正就是挺喜欢。”
她状似无意地说出了口，一说出口又觉得这句干巴的“喜欢”让脸上有些挂不住，干脆借着开着玩笑的语气，给这个“喜欢”又加上条件：“毕竟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张比你还漂亮的脸了。”
她说完又觉得这句补充地也太过于欲盖弥彰，完全没明白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她明明也觉得自己很喜欢宴北川，有什么好掩饰的，难道还怕他知道吗？
但意外的是，宴北川看着她突然笑了：“太好了。”
他这次的笑是那种发自心底的高兴，露出八颗牙齿，唇角弯出了个好看的弧度：青涩、干净、不掺着杂质，甚至连平时郁沉的视线都变得阳光了许多。
如果宴北川真的是只小狗，现在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让人忍不住想揉揉这张阳光明媚的小狗脸。
她也真的上手捧起来，玩心起发地挤了挤他。
宴北川被她捏着也笑意仍然不减，握着她的手：“那这周末你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什么电影？”
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两张电影票：“之前看你在刷这个电影的宣发视频，上周找人弄到了首映的票，想和你一起去看。”
商今悦看着那两张票，真是她之前无意识收藏过的电影名，周末的场次，确实有空。
“行啊”，商今悦翻看着那张票满意：“想不到你平时观察的还挺细致。”
宴北川眼睛还是亮亮的，视线一直都在跟着她的动作：“那你可以给我加分吗？”
商今悦嗤笑：“你要是能心甘情愿地给我当狗，我就一百分喜欢你。”
“好啊。”
宴北川话音刚落，两个人都一起愣住了。
车内异常安静。
商今悦心里一万个问号，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果断地答应，也压根没想过宴北川真的完全乖乖听话了会是什么样。
况且按照岑溪音分析的，他之前不应该是想杀了她的吗。
宴北川也震惊，震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答应，商今悦肯定有数不清让他羞臊、难堪的损招，连他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甘心抛下尊严和底线去哄另一个人开心。
但想着能让商今悦高兴，他就又觉得算不了什么了，而且说不定这么哄着哄着，商今悦就真的能因此对他越来越喜欢。
……就这么等，一直等加到一百分再告白的话，她会不会就答应了。
换做是以前，他绝对会对这种求爱的方法嗤之以鼻，觉得恋爱就是要一步步慢慢来，要儒雅有礼，不能有一丝肮脏的念头。
但现在如果是商今悦想，而且这种方式能让她多喜欢自己一点，他又觉得没什么所谓了。
反正以后在一起了，他也还是愿意给她做这些事，在喜欢的人面前，有什么好觉得屈辱的呢。
想是想通了，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还是很不好意思，加上商今悦也一直没有表态。
沉默良久后，宴北川先败下阵，岔开话题：“你等会还要去玩吗？”
“不玩了，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