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老太太拿毛巾擦了一把汗，乐呵呵出来了。“淑萍啊，诶哟，还真是你。”
“是我啊，老太太，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你瞧我正在运动，咱得好些年没见了吧。”
老太太拉着罗淑萍的手，看样子从前关系是不错的。
“是呢，上次见还是……”
还是贺老爷子去了的时候，罗淑萍到贺家吊唁，那之后许多年没再见面了。
没想到这时候会在这里见到。
“这是贺章的孩子吗？是闺女吧？”
“是是是，你瞧瞧，这眼睛鼻子……”
老太太又开始夸自家小曾孙女，这些天这夸奖的词一套套的，就没变过。
林书颜把孩子放在小摇床里，泡了两杯茶，就在一旁陪着，偶尔也说上几句。
罗淑萍年纪是贺章父亲那一辈的，算是长辈，聊天进退有度，听着有文化有礼貌，是个周到的人。
这倒是让林书颜放心一些，有罗淑萍回来坐镇，夏婷芳那边日子会好过不少。
王建一事，夏婷芳的做法让林书颜赞许又心疼，她清醒独立，坚定坚韧，她愿意多帮小姑娘一些。
“罗阿姨，夏婷芳的事……”
既然罗淑萍是以看长辈的名义来，林书颜这么叫也有几分亲近的意思。
“书颜，婷芳的事情，我还得谢谢你，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问过了，多亏了你，不然婷芳好好的年华就被毁了，如果我在，我一定会赞成你的做法。”
罗淑萍对林书颜早有耳闻，现在看出是老太太稀罕的孙媳妇，更是肯定她的人品和能力，对着她也多了一些好感。
她说得认真笃定，四十多岁的年纪透着一股成熟的知性美。
林书颜突然觉得，她以前对这个年代有一些误会，现在意识到，这个年代也有无数优秀的女性。
她们不守旧，不迂腐，不古板固执。
她们走在思想的前端。
为女性独立和权益争取和努力。
何燕是这样的人，张医生是这样的人，眼前的罗团长也是这样的人。
林书颜顺道就把安排女团的人学习防身术，学习女性知识的想法跟罗淑萍说了，这个时候，要是能得到她的支持，一切会简单许多。
罗淑萍频频点头，赞许看着她，“我觉非常好，我会全力支持你，只要你这边安排好了，我们文工团会无条件配合，这是为她们好的事。”
“那当然，我们颜颜一向聪明有想法，”奶奶一脸骄傲。
罗淑萍点头，笑道，“老太太，您这孙媳妇不得了啊。”
“谢谢罗阿姨，”林书颜会心笑了出来。
屋子里的琵琶停了好一会儿。
听到外头有说话声，贺小雨收拾收拾走出来。
罗淑萍说，“这是……小雨吧？刚刚是你弹的琵琶。”
这些天她听见好多次了，琵琶弹得很好，一看就是下过苦功夫的。
贺小雨点点头，有些纳闷，“是我弹的。”
……
第361章防身课挑事
当初罗淑萍和贺家认识的时候，小雨还小。
所以没太多印象。
奶奶稍稍介绍了一下，她才坐到沙发一起聊天。
罗淑萍今天来的另一件事就是来找她，“小雨，你的琵琶弹得非常好，我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到文工团来。”
“当然，不是强求你加入，明年我们需要去京城参加一些活动。你能帮我们报一个节目的话就太好了，现在除了两个跳民族舞的，团里大多都是唱歌，还有学西洋乐器的，我想，非常有必要加入一个传统乐器的节目。”
“啊……”
贺小雨呆呆看着她，又习惯性看向林书颜，“嫂子……我要去吗？”
她小姑娘心性，跟问家长似的。
林书颜笑道，“当然去，你弹得那么好，应该让更多人听见。”
当初带小雨来军区的时候也是存了这心思。
那会儿知道她会乐器，就想说可以问问主任那边有没有表演机会，现在文工团的团长亲自来邀请，更好不过。
贺小雨眼睛亮了起来，“好，罗阿姨，可我的水平真得行吗？”
“当然，虽然我本身不是弹琵琶的，但早些年我师妹是学这的，我能听得出来，你的琵琶弹得非常出彩。”
罗淑萍赞美和喜欢毫不掩饰，贺小雨欣喜不已，她也有能做好的事情。
……
隔了几天，林书颜跟卫生院的医生终于安排好。
科普课的时间定下来，一周一次，周五下午在小会堂，除了科普课，防身课申请到校场旁边的小操场训练。
至于谁来练，那边还要安排人员，毕竟这段时间军区任务很重。
…
林书颜回到妇联上班，已经是12月。
经过上次的事，她去上班也不想把宁宁放在家里。
她照着现代婴儿车的样式提前画了张图纸给打家具的师傅，只画了个大概。师傅手艺好，硬是给她倒腾出一个可以推的小婴儿车。
这么一来，带宁宁去上班就很方便。
第二天一早。
林书颜是跟小雨一起出门的。
十二月的天，她里头穿了一件半高领的针织衫，外头是薄呢外套，两个月过去，生孩子的痕迹早就看不出，身材早恢复了苗条。
小宁宁穿了两件柔软舒服的小衣服，又裹了小毯子，软乎乎的一团，林书颜抱着走了一小段，就将她放回小推车里，推着走。
她们来得稍早一点，到的时候文工团的人还没走。
琵琶放在找人定制的盒子里，背在贺小雨背上。
看到两人过来，罗淑萍走上前，“书颜，小雨你们来了。”
“罗阿姨，那小雨就跟你去练了，今天下午的话让团里的人去小操场吧，在那边训练。”
“行，我会让她们过去。”
把贺小雨交给罗淑萍，林书颜回了办公室。
文工团的人，贺小雨也认识几个，特别是何秀秀和夏婷芳，三人一下就混在了一起。
一旁的陈娇沉着一张脸，心里有些不痛快。
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文工团了。
……
林书颜把孩子带到工位边，王滢滢就忍不住看。
“书颜，这也太可爱了吧，你把宁宁带来我还怎么工作啊，无心工作！”
林书颜没好气说，“你别无心工作了，她可不闹你，家属院那边的通知了吗？”
“妇女都可以过去练防身术，还有周五的科普课，也登记下名字。”
王滢滢拿出本子看了看，“唉，防身术倒还好，但一听那科普课是讲什么的，都有些扭捏。文工团这边有罗团长组织，没多大问题，家属院的就有些难办了。”
这问题林书颜早就有想到，反正还没周五，准备这两天再跟王滢滢走一趟。
防身课安排在下午，三点半到五点。
今天是第一节，林书颜准备去瞧瞧。
她把孩子也带上了，结束正好下班回家。
宁宁睡醒玩了一会儿，这会儿又睡着了，婴儿车上一样有个小斗篷。
奶奶给她缝上一半遮光的棉布和一半蕾丝纱布，拉起来就能罩住。
小丫头在里头睡得香，推着走都没醒来。
校场上还在训练，太阳光照下来，土兵们挥洒着汗水。
跑步、负重、独木桥、上板……
年轻又认真。
十八区的训练强度别区无法比较。
林书颜大大方方四处看着，从前校场这边不能随便进来，只能远远看。
今天算是光明正大了，虽然只给她们开放了一个小侧门。
走到小操场，文工团的女同志和家属院的妇女们，陆续来了。
知道这事情是林书颜安排的，大家逐渐围拢过来。
“书颜啊，咱们学防身术谁教啊？”
“要练多久啊，咱学这干啥？”
她们有些人觉得当做的锻炼锻炼身体，有的纯粹来凑热闹。
林书颜说，“一个半小时，学这做什么，当然是为了自已好，有点防身的本事能保护自已，还能保护孩子。”
对于那些当妈的人来说，拿孩子说事，最管用。
“以后咱们要分配工作，孩子也要进城读书，不会一辈子待在十八区，没了十八区的保护，在外面有能力保护自已是很重要的。”
她淡声说着，文工团有人哼了一声，“我又不要保护什么孩子
，我都没结婚呢。”
“就是，至于什么保护自已，我们才不跟某些人一样蠢，会被男人骗走。”
说话的是平时跟陈娇关系好的几个，又跟夏婷芳不对付，连带着对林书颜也冷嘲热讽。
家属院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别看文工团和家属都住在一起，但是说起来还是不一样，分属两边。
正常相处也就算了，这会儿有人挑事，家属院的人是把林书颜划分到‘自已人’的范畴里，哪里能让文工团这群小年轻说。
那周梅春第一个就开口了，“有本事你别练啊，又要练又要嘚吧嘚，出门挨打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小雨更是站在自家嫂子这边，说，“你们练不练关我嫂子什么事，她为你们好才费心费力组织起来，又找了人来教你们。”
那女的翻了个白眼，“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我们好呢，说不定是自已爱表现，这又不是她教，浪费她什么力气了，把我们叫到这里来说不定是她想表现给领导看。”
贺小雨骂人不厉害，气道，“你别不识好歹！”
“就是，不识好歹，不学别在这碍眼，”论怼人要看周春梅，叉着腰中气十足。
那女的毕竟是个小年轻，脸皮薄，躲到陈娇后面去，嘟囔着，“还不是团长说要来的。”
“没关系，你们要走的直接走就成，罗团长那边我会去说，但是如果不走，以后就别给我说废话。”林书颜声音淡淡，明明没有什么起伏，却让人不自觉地不敢反驳。
她长得好看，浑身气质沉稳淡然，自带一股领导能力。
虽然有几个挑事的，但文工团也是女兵，大部分都很遵守纪律，知道这是为了自已好。
所以没有人再反对。
刚刚还说话的女人，默默躲去了角落。
林书颜却没想放过她，“行，没人走是吗？没人走的话以后谁再说一句，加练一小时，今天你打个样吧，结束后留下来，多练一小时。”
“你……”
……
第362章颜颜，耍赖是吗？
这边刚说完，负责训练的人就来了。
是李正和纪凌风。
林书颜看到纪凌风还有点些惊讶，她是回京城时候听杨少山说起，才知道纪凌风进十八区了。
但一直没遇上。
她还没说话，李正两人先走上前了，“书颜姐，我跟凌风负责训练，团里大家任务重，只有我们新兵营比较空。”
纪凌风有些腼腆，平时在贺章那小圈子都是被当做老幺欺负的，这会儿脸红红的，乖乖叫了声嫂子。
“嗯，小纪也在啊，前头听贺章说安排好人了，还不知道是你俩呢。”
纪凌风磕磕绊绊说，“贺哥……团长说，让训练成绩最好的两个来，就是我俩。”
说着还有点小骄傲。
“哟，原来你们这么厉害呢。”
李正说，“书颜姐，我们真的是前两名。”
他说完，眼睛已经忍不住开始找自已想见的人，对上贺小雨的目光，高兴地冲她眨了眨。
贺小雨也朝他晃晃手。
“行了，你们开始吧，我在一边看着。”
两人虽然是新兵，但训练非常严肃有条理。
先做准备活动，再绕操场跑两圈，回来才一招一式地教防身术。
“如果有人从后方夹住你的脖子，你就要扣住他这……”
纪凌风教得认认真真，只是被这么多女同志看着，说着说着就从脸红到了耳朵。
“小纪教官，那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扣住我怎么办？”
有性子活泼的女兵忍不住逗他。
纪凌风脖子也红了，“刚刚已经演示过了，你们自已再……分组练习一下。”
“不行啊，小纪教官，我们女都一样高，如果坏人是个男的要怎么办，应该感觉不一样吧。”
纪凌风求助似地看看李正。
李正比他能扛事一点，咳了咳嗓子说，“那你们排队，一个个上来试试。”
说试就试，纪凌风一个突袭就把刚刚说话的小姑娘放地上了，吓得叠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力气。”
团长可是交待了，教人，但要把握好度……
小姑娘是个爽利性子，拍着屁股就爬起来了，笑嘻嘻说，“没事，这我才知道碰到坏男人是什么感觉。”
纪凌风听着这话奇奇怪怪的，抓抓头发又继续下一个。
另一边，李正在教贺小雨，那哪里是教啊，一点力气都不用，还怕弄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