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嗯，前头买的，家里还有别给我省，把孩子生下来最重要。”“行，妈晓得的。”
有参片，林书颜放心很多，又跟毛艳萍说了几句，让她听医生的就行。
说完才跟贺章离开医院。
两人忙了个来回，贺章干脆把人带回了苏园。
让她洗个澡，睡个好觉。
……
果然到第二天，毛艳萍才破水。
林书颜被贺章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没生，刚要推进产房。
“大嫂加油，我们就在外边等你跟小侄子。”
毛艳萍疼了一天，虽然难熬，但不知道是不是参片的作用，早上含了一片精神头就很好，“嗯，别担心，我……很快。”
“不用快，不用着急，听医生的，”林书颜好笑地嘱咐了一句，看着医生推人进去。
门一关，林一旺就眼眶红了，老实的男人站在门边一步也不挪动。
媳妇疼成这样，他什么都帮不上，使不上劲。
贺章还要去上班，林书颜催他走，“没事的，我跟妈在这里，你晚上来接我。”
“行，”贺章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林书颜和陈妈妈坐到了长椅上，耐心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病房里的毛艳萍正跟着医生说得用力，她舌头底下压着参片，从前又干惯了农活力气大。
肚子一疼，就‘吭哧吭哧’往下拉。
开始还有些害怕和羞，等生起来就想不了那么多。
身上除了疼还是疼，屁股也疼，孩子出生的地方憋得难受。
她咬着嘴巴往下用力，想着这个孩子她和丈夫盼了许多年，怎么也要平平安安生出来。
她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林一旺对她很好。
毛艳萍又是欣慰又是期待。
眼角往下划出眼泪……
“好好好，再用一次，疼了就用力。”
医生是个经验丰富的妇女，声音冷静，接生手法也好，按着她的腿鼓励她。
又一阵宫缩，毛艳萍喊着，“啊……疼了。”
“那就用力，马上马上。”
毛艳萍眼前一片模糊，因为用力脸涨得通红，疼到顶峰时，身下突然一松，就听到医生说‘出来了出来了’。
紧接着就响起孩子的哭声。
她眼泪叭叭往下掉，抬起头看了一眼被抱起来的孩子，嘴唇抖着。
直到娩出胎盘，才放心地昏睡了过去。
外头等着的几人也听到了。
林一旺愣在那里，“生，生了，我当爹了，当，当爹了。”
“诶哟，谢天谢地，生了生了，”陈妈妈着急走到门口，
孩子很快被护土抱出来，林一旺急道，“我，我媳妇呢？”
护土难得看到这么紧张媳妇的，说，“等下就出来了，先看看孩子，是个男娃。”
小孩包在他们准备的襁褓里，皱皱巴巴的一团，还有点红，眼睛都没睁开。
“医，医生，没睁，眼睛，”林一旺左看右看，担心不已，眼睛不会坏的吧。
护土好笑着说，“刚睁过了，这会儿又闭上，很健康不用担心。”
说完毛艳萍也被推了出来，几人回了病房。
孩子放在床边，林书颜看着那一小团，怎么都看不够。
“原来刚生出来这么小啊……”
她轻轻碰孩子的小手，软乎乎的，都不敢用一点力，“诶哟，小不点，我是你小姑姑的。”
陈妈妈笑道，“等你生了，也一样这么小。”
林书颜爱怜地摸了摸肚子。
……
毛艳萍顺利生产，林家上下都很高兴。
她们在医院住三天，离开时才知道小妹把费用都结清。
林书颜也回了苏园。
民安那边还需要贺章逗留半个月，
七月底才能回去。
满打满算，她们回来差不多一个月。
林书颜闲着就在家里给几个孩子做些冷饮、凉粉。
厨房窗户打开四面通风，院外的大树落下斑驳树影，独属于夏天的阳光。
今天做的是红豆冰棍，福宝跟着舅妈在厨房混着，踩在小凳子上，手里拿着擀面棍。
“啾妈~”
小丫头杵着面盆里的红豆沙，杵一会儿就叫舅妈看看，一脸要夸奖的小模样。
林书颜从冰箱拿出牛奶，牛奶是奶站那边买的。
回头看了眼小福宝，“哇，宝宝好厉害，你看把这一粒粒的再捶捶。”
“嗷~”
福宝又‘铛铛’捶起红豆沙，风吹得她的小头发飘在鼻子上，痒得小丫头直皱鼻子，林书颜抬手把她那点软塌塌的头发拨到一边。
红豆冰棍要糯米粉和牛奶，等红豆泥差不多了，往里加了两大勺糖，搅拌均匀。
小炉子生着，牛奶里加了一点糯米粉煮开，分几次加进红豆沙里混合，没有淡奶油林书颜就加了些炼乳。
碗里的红豆牛奶沙细腻丝滑，香香甜甜，她拿小勺挖了点，喂福宝嘴里。
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摇头晃脑说，“甜甜。”
“好吃不？”
“好吃，啾妈吃。”
林书颜也尝了下，味道差不多，又把单独分出来的一小碗颗粒状红豆混进去，吃得时候更有层次。
两人忙活着，奶奶不时走过来看一下，福宝看到太姥姥，要她也尝尝。
老太太尝了点，“诶哟，还真甜，比外头买的都好吃。”
“太姥姥，福宝，宝帮啾妈压扁豆豆，”小丫头骄傲地挺起小胸膛，她可是啾妈的小帮手。
“好好好，我们福宝都这么能干了。”
“宝宝，叫哥哥来装冰棍。”
福宝点头，乖乖溜下小凳子跑去客厅。
厨房只剩奶奶，林书颜瞥了眼外头，压低声音说，“小雨呢？”
……
第323章
生日
“在看书呢，这丫头以前最不喜欢看书了，放假了倒是努力。”
林书颜没说什么，心里清楚那天在民安许静之说的话贺小雨八成是听进去了，所以才突然想学习。
不过看书不是坏事，多学点东西也好。
“让她看吧，奶奶你休息去，我马上弄好了。”
林书颜把几个小模具拿出来，好不容易在国营百货淘到的，估摸着也不是做雪糕的东西，但长方形小盒，洗干净了正好能用。
小树跑进厨房，他早就想来帮忙了，可是活被妹妹抢走只能先去写作业。
这会儿终于可以帮舅妈做事了。
贺小树认认真真洗了手，用勺子把豆沙泥装进小模具里。
“舅妈，冰棍要冰多久啊？”
林书颜温声道，“明天就能吃了，咱们等会儿先吃红豆牛奶冰。”
“好！”
林书颜把多余的糯米粉搓成圆子煮好，一勺豆沙，一勺圆子，加上冰牛奶分成几碗。
夏天的午后，几人坐在客厅。
围着茶几喝了一碗红豆冰。
分外解暑。
……
贺章这几天很忙，七八点天黑了才回来。
说来也好笑，京城最近人多。
人多了想趁机干坏事的就冒出了头，有造假电影票的，有小偷小摸的。
这其中也不免背后有组织的，公安局人手有限，所以贺章也带了批民安的人上街抓。
说来也是好笑，那天毛艳萍生孩子，林一旺把三轮车骑到后门，后来急急去了医院都忘了管。
等到回来，三轮车没了！
还是贺章端窝点的时候找回来。
七月十八。
家里人忙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子菜。
贺小雨做的土豆丝，小树做的糖醋荷包蛋，福宝的凉拌三丝（只负拌！！），奶奶做的烧焦玉米烙！
剩下的排骨汤、红烧鱼、辣子鸡丁……林书颜做的。
当然，她做菜全家打下手，没费多少力气。
林书颜穿了一条鹅黄色的裙子，腰上系了围裙，因为肚子挺着，系得高了点。
怀孕并没让她变得太笨重，四肢仍是纤细，花蝴蝶似得在厨房转。
“好啦，最后煮一碗长寿面，小树你去瞧瞧舅舅回来没~”
那天她看到结婚证，才发现贺章是今天生日。
好歹是没错过。
厨房灶台上还放着一个小蛋糕，林书颜和贺小雨折腾了一下午，马马虎虎做出来的。
有些材料，是小雨跑去京城唯一的一家法餐厅买回来的。
又是熬果酱，又是拿锅蒸了个蛋糕胚。
总之，能吃！
贺小树站在门口台阶上，远远看着舅舅的大吉普开进来。
“舅妈舅妈，回来了，舅舅回来啦！”
“等一下，让他慢点面还么煮好呢，”林书颜从厨房探头说了句，大概是想做好，今天她也有些手忙脚乱。
在这家，她的话跟圣旨差不多。
福宝一溜烟跑下台阶，把刚下车的舅舅拦在院门口，急道，“不，不许动。”
这辈子只有贺章警告别人不许动的，小丫头胆子真大。
他一把拎起小丫头的胳膊，福宝就双脚离地了，在空中蹬啊蹬，嘴里还说，“不要，舅舅不要回家。”
“哦，舅舅干嘛不要回家啊？”
面容冷峻的男人笑了起来，心知肚明是妻子的话俩小的才这么听，也不急着往里走。
福宝咽了下口水，还在想着小蛋糕，“啾妈，啾妈煮面面，太姥姥烧厨房…还有，还有……”
想不出来了。
贺章：……
奶奶这是又做什么黑暗料理了。
福宝终于想起来，眼睛一亮，“蛋糕，好次……”
贺小树一手拍在眼睛上，捂脸叹气，妹妹是个大漏勺，全都不打自招！
贺章略略一想，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已生日，他许多年没过过生日了也没放在心上。
“好啦，进来吧，”里头传来林书颜的声音。
一声令下，贺大团长终于被小丫头‘放’了进去。
踏进客厅就看到满桌的菜，足足做了十几道，他心里有暖，又担心累到人。
走进厨房就找媳妇。
林书颜刚端上面，简简单单的清汤面，他赶紧接了过来，笑道，“谢谢。”
他大多时候都是严肃认真，笑起来却让人如沐春风。
林书颜解了围裙，说，“不客气呀，大寿星，生日快乐~”
两人出了客厅，贺小雨拿了柜子里的葡萄酒，“哥，你这酒放着都不喝，今天总能喝了吧。”
家里的酒都是好酒，大多是别人送的，杨少山他们总有路子弄到，还有几个归国华侨的好友。
贺章的工作要随时待命，保持清醒，所以极少喝酒。
这会儿难得说，“开吧。”
林书颜说，“诶，等等，我拿点冰块。”
贺章拦住她，“我去弄。”
冰箱里还真冰了冰块，不过在搪瓷盆里，一整块冰在一起。
贺章取出来，用菜刀柄随手敲碎了，盛在盆中端出来。
林书颜拿了那酒连瓶放在冰里，凉一凉，催促他先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