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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刘打起精神又数了一遍,结果一模一样,十六名成员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只不过,其中一位成员的身高“拔地而起”,比其他团员都高了不少。老刘眯起昏花的老眼仔细一看怎么回事,为什么夕阳红交谊舞团里会有两个年轻人啊?

    “快看,那两个小帅哥好眼熟啊!”

    “我见过他们,他们都是那边咖啡店的店员,我去接孙子放学的时候都要去那里坐一会儿的。”

    “那个高个子长得真周正,我外甥女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回头打听一下他有没有对象。”

    “矮一点的那个也挺不错,戴副眼镜,脸白白净净的,听说是个作家,绝对有文化!”

    “哎呦,花开富贵从哪里挖来这两个秘密武器哦,整个广场的风头都要被她们抢走喽!”

    随着音乐响起,逐渐有一些看热闹的观众围了上来。

    今天的国庆文艺汇演,不论是表演节目的演员、还是参观投票的观众,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毕竟他们才是领鸡蛋的主力军。现在,一群老帮菜之中忽然出现两颗嫩树芽,实在新鲜感十足,吸引力甚至超过了鸡蛋。

    那些纷纷扰扰的议论声并没有刻意遮掩,可是处于舆论漩涡中的陈咚却无暇分心。

    他昂首挺胸站在队伍中,两只手揽着嬢嬢的后背,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距离自己仅有几步之遥的韩峋身上。

    韩峋同他一样,也规规矩矩地站着,和韩峋组成临时搭档的人是盘头大姨。韩峋的目光艰难越过大姨森然耸立的长发,向陈咚轻轻点了点头,用口型说:“加油。”

    “加油。”陈咚也用口型回复,“为了鸡蛋。”

    韩峋被他逗笑了。

    就在此时,音乐声终于响了起来。随着第一个音符落下,所有男舞伴同时向左前方踏出一步,嬢嬢们则优雅的退后一步。

    舞蹈开场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展示的机会了。

    陈咚承认他加入夕阳红交际舞团的动机并不纯粹,但是在朝夕相处之下,他也被嬢嬢们想要胜利的想法感染了,他无比希望嬢嬢们能获胜,当然不是为了那五十枚鸡蛋,而是为了争一口气。

    这个舞蹈韩峋陪他一起练习过很多遍,甚至连舞蹈小程序都是韩峋亲自编写的,陈咚相信韩峋绝对不会失误的。

    乐曲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流淌着,舞蹈一个脚步一个脚步的行进着,终于,舞蹈再次来到了交换舞伴的环节上一次,那位爷叔就是在这个环节摔倒,导致整个节目暂停。

    所有男舞伴停下,嬢嬢们再次摆动起层层叠叠的裙摆,像是蝴蝶一样向外飞舞,然后又顺时针旋转,寻找自己的新舞伴。

    很好!这一次的舞蹈没有任何差错!

    陈咚暗自欣喜:没有人摔倒,没有人忘记动作,没有人找错舞伴…等等!

    陈咚镜片后的双眼睁得圆圆的,他微仰起头,看向停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等等等等韩峋,你怎么在这儿?”陈咚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

    交换舞伴这个环节,只有女舞伴走动,男舞伴应该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啊!可是韩峋不知为何混在了嬢嬢们的队伍里,随着音乐一步步停在了他的身前。

    “…我也不清楚。”韩峋表情有些许懊恼,“刚才有人挤了我一下,我对这一段的舞步不太熟悉,以为是我跳错了,就跟着嬢嬢们一起转过来了。”

    陈咚急得不得了:“那你赶快回去啊!”

    可是韩峋能回到哪里去呢?

    现在所有的男女舞伴都簇拥在一起,韩峋根本找不到自己原定的位置。

    而这时,音乐已经到了下一个部分,即将进入结尾高-潮。越来越多的观众聚集在四周,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兴致勃勃地录影。

    若他们两人一直傻站在这里那就太显眼了。就在陈咚手足无措之际,韩峋忽然踏前一步贴近他,微低下头,在他耳边说:“把手给我。”

    “…啊?”

    见陈咚还不行动,韩峋干脆直接拉起了陈咚的手,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他另一只一手揽住陈咚的腰,胸膛相贴,踩着节拍走向了下一个点位。

    “继续跳,不要停。”

    男人如此说着,脚步伴着乐曲的节拍在舞池里游荡。

    这一瞬间,陈咚好像回到了他们练舞的那一天。一切都是这么的相似,他们在慢三华尔兹里翩翩起舞。

    唯一的区别是那一天他们在寂静无人的咖啡店,而今天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陈咚大脑一片混乱,身体完全是调节反射在跟着节拍行动。他被韩峋拥着,抱着,引领着,隐隐约约的,陈咚好像又听到心跳的声音了。

    那一声声的心跳声在耳膜里撞击,渐渐与音乐的鼓点汇合。

    乐曲减减淡出,所有人又一次聚在一起摆出结尾定点po。最后的po是“翅膀”,以c位的一对舞伴为中心,所有人像是翅膀一样排列在他们身后。

    直到这时候陈咚才发现,站在c位的居然是花开富贵和笑口常开两位嬢嬢!本来应该站在她们身边的男舞伴不知道挤到哪里去了,她俩干脆同时站在了c位,就连后半程的双人舞也是她们一起完成的。

    不仅她们是这样的,其他嬢嬢的舞伴都和原定的不一样。

    韩峋不解:“…中间这么多bug,这个程序到底是怎么顺利运行到结尾的?”

    陈咚恍然:“…谁知道呢,要不我算算塔罗问问上帝?”

    上帝自然不会回答这么肤浅的问题。

    就像上帝也不会告诉他们这次国庆文艺汇演的投票结果,他们没有过广场舞队。

    不过他们也没有输。

    当然也没有平。

    别猜了,原因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当初为了吸引观众来投票,公园负责人拉到了x家乐超市做赞助,观众每投出一票就可以换到一枚鸡蛋。

    公园负责人低估了鸡蛋的吸引力,为了领取鸡蛋,那些观众们反复排队、反复投票,不仅自己投票,还拉着全家老小一起上阵投票。等到发鸡蛋的人发现一位老爷叔反复来了七八次,领了七八枚鸡蛋,这个“bug”才被抓到。

    这样一来,投票结果自然作废,发出去的鸡蛋也追不回来了。

    x家乐超市一共就准备了两千枚鸡蛋,直接发超额,连参赛选手的鸡蛋都不够了!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大家辛辛苦苦排练这么久,比赛第一,鸡蛋第二。结果比赛虎头蛇尾的结束,鸡蛋也领不到了!

    一瞬间,所有嬢嬢爷叔们都向着公园负责人涌了过去,势要讨个说法不可。

    “我们交谊舞团就是第一,有投票证明!”

    “那些都是刷票,我们广场舞队才是第一!”

    “都给我让开,明明是我们模特队!”

    “放屁,你们把我们合唱团放到哪儿去了?”

    “我们的鸡蛋!”

    “我们的第一!”

    “…”

    人群外,陈咚和韩峋面面相觑。

    陈咚转了转手腕,隐约间,韩峋的体温好像还留在那里。

    他想,韩峋暗恋自己这么久,终于找到正大光明的理由和自己一起跳舞,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

    陈咚想从韩峋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却没想到韩峋语气疑惑地反问他:“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啊?没,没有啊。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陈咚被抓包,胡言乱语,“我明明是在思考,只是目光恰好落在了你脸上。”

    “思考什么?”

    陈咚随便扯了一个话题:“我在思考,果然现实比更荒诞呢。按照套路,在经历了团队背叛的挫折、比赛中途有人受伤的打击、主人公临时加入战队扭转乾坤,最终一定要走上巅峰,获得冠军,才对得起前面几万字的铺垫。现在可好,冠军没了,鸡蛋也飞了。”

    韩峋没想到他对那些鸡蛋如此念念不忘:“如果你来写,主人公一定会吧?”

    “如果我来写,”陈咚哼了一声,“接下来就该书同文,车同轨,焚书坑儒,排除异己,统一小公园,所有人统统抓起来跳交际舞!”

    韩峋憬然有悟:“…是我小看了你。”

    “?”

    “原来你不是大作家,你是大暴这么暗黑的剧情,可不适合写在儿童文学里。

    国庆文艺汇演虎头蛇尾的落幕,公园负责人在嬢嬢爷叔们围攻下,宣布所有社团“并列第一”,亏空的鸡蛋由公园物业处自掏腰包补上,绝对不让大家空手而归。

    当然,原定的五十个鸡蛋没戏了,最终每个参与表演的队员一人两盒,勉勉强强平复了大家的怒火。

    两盒鸡蛋沉甸甸的,陈咚端在手里,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决定,他要把这两盒鸡蛋带回家,用最虔诚的烹饪方法制作它。

    鸡蛋清可以做蛋糕,鸡蛋黄可以做水蒸蛋,整蛋可以炒菜,甚至就连鸡蛋壳,他也要打碎了埋进花盆里做肥料。从里到外不浪费,这才对得起他的辛苦付出。

    他这人脸上藏不住事,抱着两盒鸡蛋闷头傻乐。韩峋见状,干脆也把自己手里的两盒鸡蛋塞给了他。

    “你拿走吧。”韩峋说,“我在家从不做饭,我拿走就浪费了。”

    陈咚心里想要,嘴上假客气:“你就算在家里不做饭,那也可以放咖啡店的冰箱啊,中午煮东西吃的话可以加一个。”

    韩峋想想也对,就把鸡蛋收回来了。

    陈咚:“…”

    他生气了,决定让韩峋自己猜。

    …

    陈咚领着两盒鸡蛋开开心心地回了家,叶星友正在家里等他。

    他俩合租一个小两室,客厅小得像兔子窝,不过陈咚特别擅长收拾东西,把他们俩的小兔子窝收拾得干干净净。陈咚回来时,叶星友抱着陈咚的宠物兔子坐在地毯上,给它喂苹果干吃。

    见到主人回来,胖胖的兔子从叶星友怀里咕涌出来,像颗毛茸茸的弹球一样横冲直撞地往陈咚的脚边跑。一个月前的绝育手术非常成功,没留下任何后遗症,它现在能吃能睡,能拉能尿,又是一只梁山好兔了。

    “爸爸打猎回来啦!”陈咚娴熟极了,一手抱起兔子,一手给兔兔展示自己得的鸡蛋,“两盒鸡蛋!爸爸今天的猎物!”

    叶星友忍不住提醒他:“去超市买鸡蛋严格意义上不算打猎,这是市场经济下的货币与商品的交换行为。”

    “谁说我是在超市买的了?”陈咚炫耀,“这是我参加交谊舞比赛的!”

    叶星友有些惊讶:“就是你今天参加的那个老年舞蹈比赛?”

    “对呀,我喊你去投票你不去,投票观众还能领鸡蛋呢。对了,说起投票这事儿…”陈咚吧啦吧啦吧啦一通狂讲,眉飞又色舞,把赛场上发生的一切全都倒了出来。

    说到口干舌燥时,他下意识想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一口,结果刚一拿起来,他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诶…?原来牛奶也会长青苔啊,而且这个杯子怎么这么像我们咖啡店的外带杯啊!”

    叶星友从他手里拿回那杯饮料:“首先,你没看错,这就是你们咖啡店的外带杯,下午我去你们咖啡店转了一圈,买了杯饮料。其次,这不是长青苔的牛奶,这是你们老板亲手做的‘抹茶牛奶’。”

    陈咚震惊:“等等,你去我们店里了?不对,你见到我们老板了???”

    “嗯。”叶星友点点头,云淡风轻地回答,“我本来想去你们店里看看那位总被你挂在嘴边的‘咖啡哥’,没想到他不在,只见到老板在。”

    陈咚忙问:“我还没见过老板呢!他什么样,是不是菩萨样貌、慈悲心肠?”

    “那倒是没看出来。”叶星友很中肯地评价,“只看出来脑子不太灵光,他往牛奶里直接倒了半袋抹茶粉,搅不开,就给我重做了一杯第二杯还是没搅开。你现在看到的是第三杯,他没收我钱,估计是不好意思。”

    抹茶牛奶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牛奶冲抹茶粉就能做出来的,要先用热水调和抹茶粉,然后再注入牛奶。陈咚看过店里的进货账本,知道店里的抹茶粉有多贵。他听到叶星友说老板直接用牛奶兑抹茶粉,兑废一杯又一杯,他的心都在滴血了!

    叶星友又说:“‘傻大款’三个字,‘大款’不好说,‘傻’字他当之无愧。”

    “是挺傻的。”陈咚叹了口气。不过他转念一想,老板傻也有傻的好处,不抓考勤、不扣工资,没了这个傻老板,他还去哪里找这种有假期有节红包有小电冰箱和下午茶的工作啊。

    “对了,我在咖啡店时,无意中听到那个老板和‘咖啡哥’打电话,他们俩的语气很熟悉,感觉不像是普通的上下级。”叶星友想起今天听到的电话,绝对有必要提醒一下好友,“你有问过咖啡哥和老板是什么关系吗,他们会不会是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话,那你工作可要小心。”

    “咦?”陈咚一愣,“这,这我还真不知道…”

    他从来没想过韩峋会和老板有什么私人关系,他只知道韩峋以前是程序员,离职之后才来这家店做咖啡。

    “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上一家公司的八卦吗?一个新同事入职后,很快就和老同事称兄道弟,结果转脸就把老同事说的坏话捅给上级,我们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新同事和领导曾经是同学,他就是个是无间道、两面派。…总之,你别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和咖啡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星友深知:陈咚毕业后就直接全职写作,一天班都没上过,全身心都扑在文学的象牙塔里,根本不知道职场里有多少人心险恶。如果真把陈咚放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陈咚绝对连公司里的实习生都斗不过。

    “星星,那你大可放心,韩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陈咚据理力争,立刻为韩峋正名,“嬢嬢们来喝茶,韩峋每次都要送她们果盘;那些小学生每天放学后围着他乱转,他从来都不凶他们,还为他们专门上架了热牛奶;前几天下雨,很多人来躲雨,他也不会催人家点单;总之,韩峋正直又热心,我从来没见过比他还温柔的人,他绝对不是什么两面派!”

    陈咚深吸一口气:“最主要的是,他一心暗恋我,他才舍不得告我黑状呢!”

    “…”叶星友喃喃:“差点忘了你还给他编了这个人物设定。”

    陈咚没听到叶星友的碎碎念,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今天找机会拉着我的手跳了舞,跳完舞后还给我起了一个昵称呢。”

    叶星友:“…愿闻其详。”

    让我听听你又要放什么洋屁。

    陈咚嘿嘿一笑:“他对我说:‘原来你不是大作家,你是大暴君’~你看,他不仅正直、热心、温柔,他还很幽默,他居然叫我暴叶星友:“…”

    果然是洋屁。

    叶星友一心觉得陈咚在放洋屁,那可真是冤枉了大作家!

    说起来,用“暴君”这词儿来形容陈咚,这可不是韩峋原创的。陈咚的“暴君”行径来源已久,此事还要从头说起。

    之前提到过,咖啡店选址不算高明,夹在社区公园和小学之间,周围居民楼林立。故而每到小学放学之际,咖啡店都会被蜂拥的小学生和他们的家长淹没。

    有些小学生很乖,在咖啡店里选一张光线最好的桌子,从沉重的书包里掏出作业,安安静静学英语;家长会给孩子点一杯牛奶或者果汁,然后就走到一旁,和其他家长交流给孩子报什么辅导班,考什么证书,学什么才艺,顺便打听一下对方家里做什么工作,周末要不要一起带孩子去听大师钢琴音乐会。

    另一些孩子则淘气得要命,爸爸妈妈忙,爷爷奶奶宠,到了咖啡店就开始满地乱爬,或者干脆躺在地上玩蛋仔,炫耀新抽的奥特曼卡,再把鼻涕蹭到校服的袖口上,又用脏兮兮的手去拿书架上的漫画书。

    陈咚在咖啡店的主要工作,就是把那些淘气的孩子从地上抓起来,再把他们扔回到爷爷奶奶手里去。

    他性格内向,从来没有和这么多小屁孩打交道的经历。刚开始,陈咚还客客气气地同他们讲道理,细声细气地让他们不要在地上爬。

    可是后来他发现,有些道理他讲给小兔子听,小兔子能听懂;同样的道理讲给小兔崽子听,小兔崽子听不懂。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e。

    陈咚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直接逮住一个最讨厌的男孩,没收他的奥特曼纸片儿,记下他的名字学号,威胁他要把他的淘气行径全部告诉班主任老师,取消他们班的流动红旗!

    (其实陈咚根本不知道隔壁学校有几个班主任,也不知道谁负责发流动红旗)

    陈咚不愧是儿童文学作家,深谙一二年级小学生的心理。

    对这群小学生而言,班主任的话就像圣旨,班主任要是皱皱眉,那孩子们的天都要塌了;要是班门口的流动红旗被没收了,他们一个班都在年级里抬不起头。

    就这样,通过这样简单粗暴的语言威胁,陈咚把这群熊孩子吓得服服帖帖,也借此获得了一个外号“咖啡店的暴也不知道这群熊孩子都在看什么电视剧。

    每次陈咚出现在咖啡店里,熊孩子们都夸张地喊:“暴君来啦!暴君又来啦!”

    多可笑啊,陈咚从小到大脾气都软得像麻薯,同学聚会唱ktv他负责摇手鼓,出版社年底尾牙他负责埋头吃菜,i值高达捌拾%,能不说话就绝对不说一句。

    但在咖啡店里,他一下午要黑脸说八百遍“再不安静就没收你们班的流动红旗!”,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熊孩子克星。

    小朋友给陈咚取的外号,陈咚很不喜欢他哪里像暴君了?

    但是同样的称呼,由韩峋念出来,就变了一个味道。

    “暴君,今天写作还顺利吗?累了就起来活动活动。”

    “暴君,今天的员工特调咖啡,用的是危地马拉浅烘咖啡豆,可能有些酸,尝尝吧。”

    “暴君,下午没什么事,你要不要去休息室躺一会儿?”

    等等等等等等…

    韩峋喊他“暴君”喊上了瘾,每次念出这两个字时,语气里都带了三分促狭,眼睛里满是笑意。

    搞得陈咚怪不好意思的。

    他心想,这韩贵妃果然是手段了得,故意考验他的定性。

    若不是陈咚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真要着了他的道了!

    …

    国庆节过后,天气逐渐冷了下来。窗外的树叶渐渐变黄,孩子们也穿上了长袖长裤的校服。

    因为天气冷,夕阳红交谊舞团的活动也渐渐少了,不过团长花开富贵时不时就会来咖啡店坐坐,和陈咚聊聊舞团里的大事小情。

    公园文艺汇演结束后,夕阳红交谊舞团很遗憾没能拿到第一,不过嬢嬢们的舞姿吸引了不少人,在比赛之后有不少人来找花开富贵团长报名,经过严格的新人筛选,现在团里已经有二十六个人啦。人数充盈后,她们在公园里的地位也稳步上升,重新坐回了公园老年社团前三的宝座。

    本来陈咚和韩峋就是临时帮忙,现在舞团人手足够,他们就顺势退出了。

    不过在退出前,陈咚鼓起勇气和花开富贵团长提了“想去小学开新书宣讲会”的事情,团长很热情地表示,一切包在她身上。

    她如此爽快,倒是搞得陈咚很不好意思。

    花开富贵团长说:“我就知道你当初加入我们舞团,动机不纯。你一个小年轻,抛下工作,每天陪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太跳舞,原来是为了让我帮你疏通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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