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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想到这里,柴骏敲了敲身旁的咖啡机,心情很好地吹了声口哨。

    忽然,咖啡店的大门被推开,一位新客人走了进来。

    新客人蛮年轻,但身上没什么年轻人的朝气,只有一身被工作摧残了八百遍他还要爬起来继续玖的死气。

    他走到点餐岛台前,翻阅起桌上的水单,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心仪的饮品:“要一杯燕麦拿铁,双倍…不,三倍浓缩。”

    “抱意思啊先生。”柴骏毫无愧疚之心地说,“今儿咖啡师没在,所有咖啡都做不了~”

    “…咖啡师不在?”年轻人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柴骏。

    嚯!柴骏眼前一亮,直到这时才发现,面前的青年长得还挺有味道的。他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帅或俊,他是淡颜系长相,眉眼如晕开的水墨,神韵内敛。

    只是因为他身上的社畜气息过重,才让人会在第一时间忽略他的外貌。

    “…我好不容易休假一天,想来看看‘咖啡哥’长什么样,没想到他居然不在…”年轻人低声嘀咕了一句,柴骏没听清。

    柴骏:“你说什么?”

    “没什么。”年轻人问,“你也是这里的店员?”

    柴骏想起韩旭的叮嘱,嬉皮笑脸地说:“不,我是老板~”

    年轻人:“…”

    “怎么了?”

    年轻人退后一步,仔仔细细打量起柴骏,见他神色轻挑,头发很臭美的用发胶打理过,不论是身上的衣服还是腕间的表都能看出价格价格不菲…年轻人终于确认了他的身份。

    “原来你不是‘咖啡哥’,是‘傻大款’啊。”

    “咖啡哥”不在,只剩下传说中的“傻大款”老板,叶星友觉得这趟真是来亏了,好好的假期,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他转身要走,柴骏鬼使神差地叫住他:“没有咖啡,我们还有其他饮品。”

    叶星友问:“有什么?”

    柴骏拉开冰箱看了一眼,十分厚脸皮地回答:“牛奶,燕麦奶。”

    叶星友:“…”

    这是直接用调拿铁的牛奶糊弄他吧。

    “除了牛奶以外呢?”

    柴骏又拉开备品抽屉:“还能做抹茶牛奶、巧克力牛奶。”

    叶星友:“…”

    总之就是牛奶冲泡一切。

    他实在好奇:“多少钱?”

    柴骏还真不知道一杯牛奶要卖多少钱,他被临时叫来看店,韩峋临走前什么都没交代他。柴骏翻了一下水单,可惜水单上也没写牛奶多少钱。

    “你等等,我打电话问一下老…咳,问一下咖啡师。”柴骏转身就拨打了场外求助热线。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轰鸣的音乐声从听筒里蜂拥冲出,噼里啪啦乒里乓啷,震得柴骏耳朵都要聋了。

    “靠,你到底在哪儿呢?”柴骏赶忙把听筒拉开一段距离,缓了好一会儿才说话,“韩峋,你不是去领鸡蛋吗,咋上战场了啊?”

    电话那端不知道回复了什么。

    “啊?哦,哦,行呗…您慢慢玩,店里有我…哦不对,等等,问你个事儿。”柴骏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两只手拉开冰箱门取桶装奶,“店里的牛奶可以卖吗?有人要买,我卖多钱合适啊?什么,随便?随便是多随便?一块钱算随便吗?…得得得,差的钱我自掏腰包给店里补上,您领您的鸡蛋去吧!”

    叶星友站在岛台外,听着这位傻大款老板和咖啡哥的电话交流,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这两人语气熟稔,根本不像是上下级,反而像是平辈的朋友…不,甚至隐隐约约,“咖啡哥”好像比这个“傻大款”更有话语权。老板想卖一杯牛奶,还要亲自打电话询问员工可不可以。

    不对劲。很不对劲。

    叶星友想这傻大款老板,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咖啡哥手里了吧?

    …

    “老板刚才给你打电话了?”陈咚紧张地问,“他不会在催你回店里吧?”

    “不是。”韩峋不知不觉练就了一副说谎不眨眼的好本领,“他说今天给我放假,发完传单就可以休息了,不用回店里。”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对了,老板说国庆节要有过节费,今晚打到工资卡里,你记得查收。”

    “!!!”陈咚又惊又喜,“我上班还没满一个月呢,也有过节费?”

    “嗯。”韩峋云淡风轻,“老板是个好人,很大方。”

    陈咚真是太开心了,他上班不过几天,正经活儿没干多少,的咖啡小点心倒是蹭了不少,而且想请假就请假,现在还有过节费拿。

    老板也不知道是哪座庙里的活菩萨,这么喜欢给员工送温暖,有机会一定要给他上柱香。

    不过,和今晚才会到手的过节费相比,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迫在眉睫的老年社团大战。

    随着文艺汇演的进程过半,公园里的气氛变得越发焦灼。

    舞台上热热闹闹地上演大变活狗的魔术,吸引来观众们的阵阵掌声;舞台背面的树荫下,交际舞团的所有成员在这里集合候场,喊着口号热身。

    距离交际舞团几米之遥的位置,广场舞队正在做最后准备。

    下一个节目就要轮到广场舞队了,队长瘦老头手气好,抽签刚好抽到了交际舞团的前一位出场。老刘混在广场舞队中,昂首挺胸,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花开富贵团长责怪自己:“哎,我这个手怎么这么臭呢,怎么偏偏咱们团排在后面呢?风头都要被他们抢去了!”

    “嬢嬢,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陈咚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安慰她,“他们在前面出洋相,咱们在后面压轴,没有对比怎么能显出咱们的舞蹈精彩呢?”

    “小陈说得对!”笑口常开接话,“团长,还没比赛呢,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肯定会,还会得漂亮!”

    “我们要沉得住气,迎接最终的胜利。”心平气荷照旧那样自信,“我已经和我家妞妞说了,今天我要给它拿五十颗鸡蛋回去,未来两个月,妞妞每天都有一个蛋黄吃。”

    “对对对,咱们一定会的!我为了今天的比赛,特意让我女儿带我去做了美甲。”最后开口的人是盘头大姨,她向所有人展示她亮晶晶的十颗指甲。大家本以为她会涂红色主题的美甲,没想到她的十颗指甲上,居然画的是麻将牌!

    其他人都看不懂她的审美,唯有陈咚一语道破:“这是自摸清一色吧!”

    “没错!”盘头大姨很自豪,“庄家通吃,面很大啊!”

    作为编外人员的韩峋听完他们聊天,碰了碰陈咚的胳臂,问他:“你会打麻将?”

    “略懂,略懂。”陈咚谦虚地说,“我读大学时加入了我们学校桌游社,在那儿学会了、麻将、长牌和象棋。”

    韩峋:“…这是大学桌游社?听上去怎么像老年人棋牌室。”

    “麻将不就是桌上的游戏嘛,”陈咚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怎么不能算桌游呢。”

    第七个节目结束后,按理说主持人应该立刻宣布第八个节目广场舞队登场。

    但奇怪的是,广场舞队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通知。不仅如此,整个舞台都安静下来,主持人匆匆下场,几个穿着街道办工作马甲的人围着公园负责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到这样古怪的情况,不论是后台的老年社团,还是等着看节目的观众们都意识到有问题。嗡嗡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要把整个公园淹没了。

    “嗡”一声刺耳的噪音从大音响里传出来,吵得众人下意识捂住耳朵。

    原来是主持人一时失神,把手里的麦克风掉到了地上。

    陈咚和韩峋交换了一个眼神,陈咚掐指一算,低声自语:“糟了,卦象不妙,恐怕要生变。”

    韩峋:“…这又是哪里学的?”

    “也是桌游社。”陈咚眨眨眼,“求签问卦看星盘算塔罗,更适合infp的桌游。”

    韩峋其实一直有个问题,不知要如何开口:陈咚经常挂在嘴边的infp是什么?和自己熟悉的gpt代码差不多吗?

    陈咚的卦算得还挺准,很快,公园负责人匆匆赶来了候场区域,跟着他一同到来的还有那几位穿着街道办马甲的工作人员。

    他们把所有队伍聚在一起,宣布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因为文艺汇演音响声音太大,严重影响了附近居民休息,遭到了大量投诉,甚至有居民拨打了市长热线,所以文艺汇演要提前结束了!

    此话一出,所有队伍都炸开了锅。

    “提前结束?不行,我们为了这个汇演彩排了这么久,怎么就结束了?!”

    “今天是法定节假,凭什么就不能大家聚在一起跳跳舞、放放音乐了?”

    “这么仓促的结束,奖品怎么发?鸡蛋怎么领?”

    “为了这个比赛,我女儿说要带我去三亚我都没去,现在取消,谁陪我们损失啊!”

    “我可是叫了好几个老朋友来投票呢,说结束就结束,大家的时间不是时间吗?”

    这一刻,不管社团和社团之间有多大怨怼,这时候都“一心对外”,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组织这场活动的公园负责人焦头烂额,安抚完这个又安抚那个,但是嬢嬢爷叔们的战斗力不容小窥,最终公园负责人只能退让一步

    “这样吧,现在节目单上还剩下的十个节目,所有社团一起上!二十分钟之内必须结束!”公园负责人破罐子破摔,“反正公园广场这么大,大家就各找位置,观众可以自由选择看哪个社团的表演,表演结束后立刻投票。”

    陈咚原以为,这样的处理结果大家不会认账,但意外的,所有社团团长都同意了。

    陈咚不理解:“所有社团分散在广场的各个地方表演,这和平时锻炼有什么区别?东边广场舞,西边太极剑,南边拉二胡,北边管弦乐;难道观众都是花木兰,一口气跑完东西南北,晚上就要替父从军了?”

    “正是因为没区别,才公平。”韩峋倒是看明白了,“大家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各凭本事,谁能吸引到更多的观众,就证明谁的节目最精彩。”

    陈咚忧心忡忡:“哎,那竞争也太激烈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打起精神,和嬢嬢们来到了平里的排练场地。

    每个社团都有自己的小音箱,虽然比不上公园主办方的音箱那么好,但放音乐跳舞已经足够。只不过,陈咚低估了广场上同时十个小音箱放不同乐曲的威力,他左耳听着二胡,右耳听着萨克斯,都快精神分裂了。

    广场舞队和交际舞团的位置左右相邻,仅隔着三块地砖。

    可不要小看这三块地砖的位置,这就是棋盘上的楚汉河界、南北半岛的三八线,跨过一步,就要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陈咚甚至怀疑自己伸长胳臂,就会打到隔壁老刘的脸。

    容不得他多想战斗即将开始,所有战斗人员迅速就位!

    “韩同志,祝福我吧。”临上场前,陈咚装模作样地演起了抗战剧,“我会带着荣誉回来的!”

    韩峋强忍住笑意:“好的,陈同志。”

    陈咚急匆匆跑到自己的点位,双手拉住了舞伴嬢嬢的手。几乎在他站定的下一秒,花开富贵团长就按下了音乐播放键。陈咚屏气凝神,告诉自己这次可不是演习!

    虽然刚开场时有些紧张,但跳着跳着,陈咚的心逐渐静了下来,不去关注隔壁的竞争对手,也不去在意场下有多少观众。慢三华尔兹的舞步并不复杂,乐曲悠扬平缓,陈咚按照之前练习过许多遍的舞步,和舞伴嬢嬢踩着节拍跳舞。

    这支歌曲有五分半钟,变换的队形有十几个,在乐曲播放到一半时,一对对舞伴围绕成一圈,男舞伴在内圆、女舞伴在外圆,紧接着女舞伴抖动起裙摆,按照顺时针慢慢跳起来。这个动作绝对是嬢嬢们最喜欢的舞姿,她们热情地向观众们展示着自己飘逸的舞裙,色彩缤纷的裙摆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果然吸引了很多观众驻足。

    就这样,她们面前的观众越聚越多,甚至有一些原本在隔壁的观众也被她们的笑容吸引来了。

    嬢嬢们一边展示美丽的裙摆,一边顺时针旋转,找到自己新的舞伴。结果就在这时

    “啊!”

    一声痛呼,夕阳红交谊舞团的节奏一下被打乱了。

    陈咚下意识地向着出乱子的地方看去,只见与他隔着三个人的位置,一位爷叔舞伴不知怎的摔在了地上,嘴里哎呦呦的叫着疼。

    突然出了意外,音乐立刻停了,所有嬢嬢也迅速围了过去。一张张鲜艳的红嘴唇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交换着讯息。

    “怎么了,他怎么摔了?”

    “刚才跳舞的时候,涛声依旧没看到脚下的地砖碎了一块,崴着脚了!”

    “哎呀,快打电话,送医院!”

    “涛声依旧,除了脚疼,你别的地方怎么样,头晕不晕?血压还好吗?”

    这个年纪的老人家,摔一下可不得了,崴脚事小,就怕是骨裂、骨折。花开富贵身为团长,当然要负责到底,立刻表示要陪他去医院。

    “团长,我就是小伤!”那位爷叔却犯起了倔脾气,“咱们团的比赛才是正事!我已经给我儿子打电话了,他一会儿来接我回家。现在还有时间,你们继续比赛,千万别耽误!”

    陈咚实在佩服老年人们想的心思天大地大,跳舞最大;自己受伤可以忍,但是让冠军落到敌人手里,绝对不能忍!

    在那位爷叔的坚持下,比赛继续进行。现在距离比赛结束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剩下的十几位团友必须抓紧时间,重新再跳一遍。

    可是,少了一位男舞伴,就注定多出一名女舞伴。为了队形美观,必须让一位嬢嬢离场。

    几位嬢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夕阳红交谊舞团一路走来不容易,为了今天的比赛,所有嬢嬢都付出了许许多多的努力,一遍又一遍的练舞。统一订制的花边舞裙,统一采购的高跟舞鞋,统一画的白脸蛋红嘴唇…花开富贵团长望着姊妹们的脸庞,实在说不出口要谁下场。

    尴尬与寂静弥漫在空气中。

    “我下去吧。”盘头大姨咬牙说,“我是老王的舞伴,他受伤了,我一个人跳也没什么意思。”

    “还是我下去吧。”笑口常开打断她,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其实我知道我跳得一般,我胖,不像姐妹们身材好。”

    “客气来客气去的有什么意思?”心平气荷语气淡淡,“猜拳吧,大家各凭运气,谁也别怪谁。”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陈咚被挤在嬢嬢们身后,小小声说。

    可惜没人听到。

    “咳咳,不好意思?我能说句话吗?”陈咚提高了一点音量。

    可惜还是没人听到。

    眼看嬢嬢们真的要开始猜拳定胜负了,陈咚急了,喊出声:“听我说!”

    这一嗓子真是石破天惊,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转移向他。不光是夕阳红交谊舞团的嬢嬢们,甚至连周围一些看热闹的观众都看过来了。

    陈咚向来是人群外的小透明,哪里被这么多人盯着过,他垂在身侧的手拧了拧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别露怯:“谁说必须要下去一位嬢嬢的?少一个男舞伴,就再找一个呗。”

    “小陈,这个节骨眼上哪还能找到会跳华尔兹的男舞伴啊?”花开富贵团长当他是在说胡话。

    不等陈咚开口,一道声音已经在人群外响起。

    “我。”韩峋挽起工服衣袖,快步走到了陈咚身边,站定。他和陈咚交换了一个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小韩?”嬢嬢们没想到是他,“你会跳?”

    陈咚开口:“嬢嬢,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跳舞进步这么大吗?其实我练舞的时候,是韩峋一直陪着我我相信他。”

    交谊舞团这边有什么风吹动,都瞒不过隔壁的广场舞队。

    广场舞队没出什么岔子,安安稳稳表演完了,收获了不少掌声。甚至有年长的观众在他们表演结束后询问他们,要如何加入舞队、每天几点锻炼。

    老刘风光得要命,手机里加了许多新好友,他这人脸皮厚,立刻在朋友圈发了张广场舞队的照片,配文是一串微笑微笑微笑微笑的表情符号,很快收获许多点赞。

    他嘚瑟的不得了,给曾经的老团长花开富贵发了条。

    老刘:小花,我听说涛声依旧受伤了?你们要是缺人,我可以帮忙。虽然我已经离开了交谊舞团,但咱们曾经的革命情谊一直在!

    结果刚发出去,就发现一个鲜红的惊叹号花开富贵居然拉黑他了!

    他赶忙又给“小荷”、“小笑”都发了消息,结果发现心平气荷和笑口常开居然都把他拉黑了…

    老刘不信邪,像只找不到家的老狗一样原地转了一圈,又想起了总是跟在花开富贵身边的盘头大姨。

    好在这次的顺利发出去了。

    老刘:花开富贵心平气荷笑口常开她们仨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盘头大姨:咦?原来我还没给你拉黑啊。

    盘头大姨:谢谢提醒。

    盘头大姨:(微笑)(再见)

    “…”老刘气得要死,赶快吞了两颗降压药。

    他刚吃下降压药,就听到其他人议论交谊舞团和公园负责人申请重新表演一遍!

    这热闹老刘怎么能不凑,他立刻叫上广场舞队的几个老同伙跑去看稀奇。

    现在比赛已经接近尾声,大部分的社团都表演完了,正在不紧不慢地收拾演出设备,只剩下夕阳红交谊舞站在广场中央。

    因为刚刚已经表演过“半首歌”了,她们重新表演并没有引来太多人的注意。绝大多数观众都去排队领鸡蛋了,毕竟一次投票就可以领一个鸡蛋,看表演当然没有领鸡蛋重要!

    看到周围稀稀拉拉的观众,老刘心里怪复杂的。一方面,他为了竞争对手提前出局感到高兴;一方面,他想起曾经和交谊舞团并肩努力的时光…

    他的视线落在排排站立的男女舞伴身上,心中暗暗数起人数,想看看是哪个嬢嬢被迫下场了。

    二,四,六,八…十二,十四,十六…奇怪,怎么数来数去,一个不少?

    难不成是他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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