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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18.

    元家,原本是曲秋双曾经心心念念的家,如今却变得冰冷而陌生。

    当得知元俊真的疯了,元母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呆坐在沙发上,眼睛早已哭肿,但她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元俊的那番话仍在她耳边回响:

    "十几年养育爱护又怎样?我和你们到底没有血缘关系。"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所承受的痛苦与悔恨。

    原来,元俊一直困在了那两个字——血缘。

    "为什么?我们难道做错了什么?"

    元母喃喃自语:

    "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她想起了多年前,自己为孩子所付出的所有心血。

    想起了元俊从小的哭闹与不安,想起了那个曾经亲切温暖的家。

    但现在,这一切都化为了无尽的空虚和痛苦。

    她望着元父,声音颤抖:

    "那是我的儿子啊,我的亲生儿子,当初弄丢他已经是我对不起他了,他恨我吧,所以他走了,不要妈妈了!"

    "明明我生下他时,只希望他健康快乐。

    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元母的声音哽咽:

    "我们不配为人父母。"

    元父深吸一口烟,目光迷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们已经动用了元家所有的人脉去找了。也知会了元家,如果他们有消息,会立刻告诉我们。"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

    "我们已经把他弄丢过一次了。他可能不会原谅我们,但我们要赎罪。"

    元家父母的痛苦深深刺痛了曲秋双的内心。

    她知道这一切无法回头,甚至当下的弥补也许是徒劳,但她依然想要努力去做些什么。

    第二天清晨,元家人和曲秋双一同前往精神病院。

    元俊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他的精神崩溃,甚至连人都几乎无法认清。

    当他们亲眼看到被束缚在病床上的元俊时,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看到这副模样,他们不禁开始怀疑。

    如果他们能更早发现元羽的遭遇,如果他们能更早关心他,事情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所有人都心如刀绞,但也无法回到过去。

    录音材料交接给了他们,里面是元俊刚到警局时的供述。

    他在供述中承认了这些年来对元羽做的一切罪行。

    听到这些,所有人都痛不欲生,他们无法想象元羽是如何一个人忍受这一切的。

    元霜的心情也很复杂。

    她只稍微用元俊曾经对元羽的手段来回报给他,元俊就已经彻底崩溃。那元羽呢?

    他是怎样支撑过来的?

    站在雪地中,曲秋双再次抬头望向天际:

    "阿羽,我错了,你现在在哪里呢?"

    她的声音低沉而痛苦,仿佛那片飘落的雪花也在为她的悔恨和无奈落泪。

    19.

    巴黎,塞纳河旁的温馨别墅。

    我在茱莉亚教授和他家人身边,过上了与过去截然不同的生活。

    在外人眼中,他们已把我当作大儿子,爱玛也多了一个哥哥。

    我的房间窗外是塞纳河,夕阳的光辉洒在河面上,闪烁着神圣的金色,静谧而美丽。

    "阿峰,他们在找你,找了七年了。"

    茱莉亚教授的一句话让我微微一怔。

    我摇头,笑着回应:

    "没关系,教授,他们在找的是元羽,而不是韩峰。"

    教授笑了:

    "哈哈哈,韩峰不认识他们,阿峰朝前继续走吧。"

    这些年,我完成了学业,获得了文凭,同时我的作品也成功入选卢浮宫展览。

    我从一个被元家人轻视、被认为毫无艺术天赋的孩子,成长为国际知名的艺术家。

    当初被人嘲笑的梦想,如今成了现实。

    但这些年,茱莉亚一家给了我温暖和爱,给予了我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如今,我已经不再是孤儿,也有了可爱的弟弟爱玛。

    这年生日,我照镜子,看到自己不再是那个满身伤痕的青年。

    茱莉亚教授一家帮我抚平了脸上的疤痕,虽然不能完全去除,但已经不再那么明显。

    然而,肚子上的那道疤,依然深深地刻在我的皮肤上,承载着往昔的痛苦与记忆。

    我决定用画笔记录下这一切,画下这道疤,像画下我过去的痛苦人生。

    接着,我用爱玛最喜欢的紫色画了鸢尾花,象征着疗愈和爱的力量。

    鸢尾花渐渐取代了那道疤痕,带走了伤痛,留下了新的希望。

    这份疗愈的力量,感谢茱莉亚夫妇和爱玛,感谢他们让我找回了爱的力量。

    时隔多年,我终于在纹身店里给自己刻上了一枝鸢尾花。

    对过去那个一直苦苦寻求爱的元羽,我说了一句: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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