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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宣帝的深意

    李文英前脚刚走,三皇子赵锦后脚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匆匆地奔向了恭国公府。

    他要去寻找他的舅舅刘坚,商议对策。

    一进门,赵锦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仇恨。

    “娘舅,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老十六那小子得意?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赵锦双目赤红,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扑上去将人撕成碎片,他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如今太子被废,朝中局势动荡,正是我们铲除异己的大好时机,为何不趁此机会,将那些有威胁的皇子一网打尽?”

    刘坚正在自家池塘边悠闲地钓着鱼,听到赵锦怒气冲冲的言语,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紫砂茶盏,抬眼看向一脸急躁的赵锦,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这个外甥,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急躁,容易冲动。

    “铲除?”

    刘坚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你可知今日陛下为何大发雷霆?太子之事,已是陛下的逆鳞,谁若再敢深究,便是自寻死路,与谋反同罪!”

    赵锦闻言,心中一惊,他虽然嚣张跋扈,但并不傻,自然明白谋反二字的严重性,这两个字在大平皇朝可是大忌,一旦被扣上这顶帽子,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赵锦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恨恨地说道。

    “可惜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能借此机会……”

    “糊涂!”

    刘坚厉声打断了赵锦的话,他站起身来,走到赵锦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

    “今日陛下赐你一个梨,你难道还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吗?”

    赵锦一愣,他回想起李文英宣旨时的场景,那金灿灿的梨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他当时满脑子都是对赵赢的恨意,哪里顾得上细想这梨的含义。

    此刻被刘坚一提醒,赵锦才恍然大悟,额头上顿时渗出一层冷汗,后背也已经被冷汗浸湿。

    “这……这梨……”

    赵锦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终于明白了宣帝的用意。

    这梨,既是赏赐,也是警告。

    若是他敢分着吃,便是与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若是他整个吃,便是独断专行,不把兄弟们放在眼里。

    无论哪种选择,都是在步太子的后尘,自取灭亡!

    “那这梨……该如何处置?”

    赵锦的声音中充满了惶恐,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掉进了深渊,这哪里是梨啊,分明就是催命符!

    刘坚看着赵锦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他这个外甥,还是太年轻了,需要好好磨炼一番。

    “还能如何处置?”

    刘坚没好气地说道。

    “赶紧安排最豪华的箱子,将这些梨小心翼翼地供起来!难道你还真想吃啊?”

    赵锦连忙摇头,开什么玩笑,这梨现在就是烫手的山芋,谁敢吃啊!

    “娘舅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

    赵锦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刘坚叫住了赵锦。

    “眼下你什么都不能做,更不能轻举妄动。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不要让陛下对你产生猜忌。”

    赵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脸不甘地说道。

    “可是我现在一想起老十六那家伙的贱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夺妻之恨,落水之仇,我岂能善罢甘休?”

    刘坚看着赵锦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一阵无奈,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被人抢了未婚妻,还差点淹死,这口气谁能咽得下?

    “你放心,娘舅自会帮你出这口恶气!”

    赵锦一听,喜笑颜开。

    “一切全凭娘舅做主。”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如何顺利登上太子之位!还有朝中因太子一事被革职的几个重要职位,你可有什么想法?”

    刘坚反问道。

    赵锦闻言,眼睛一亮,他这才想起,太子被废后,朝中空出了不少重要的职位,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大司农。

    这个职位,可是掌管着大平皇朝的财政大权,是举足轻重的职位,若是能将这个职位收入囊中,那他在朝中的势力将会大大增强,对日后争夺太子之位,将有极大的帮助。

    “你是说大司农一职?”

    赵锦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他看着刘坚,急切地问道。

    “娘舅可是已有计策?”

    刘坚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他招了招手,示意赵锦附耳过来。

    赵锦连忙凑上前去,刘坚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锦听完,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激动地说道。

    “妙啊!娘舅此计甚妙!”

    刘坚看着赵锦那副兴奋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他这个外甥,虽然有些冲动,但胜在听话,只要好好引导,将来定能成大器。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刘坚提醒道。

    “你且先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待时机成熟,我们再行动。”

    “是,娘舅,我明白了!”

    赵锦恭敬地说道,他此刻对刘坚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暗自庆幸,有这样一个足智多谋的舅舅,何愁大事不成?

    赵锦离开后,刘坚独自坐在池塘边,他拿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十六皇子?在我眼里也不过蝼蚁罢了!”

    刘坚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一条毒蛇,正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此刻,大平皇宫御书房中。

    宣帝端坐于那张以千年紫檀木打造,饰以九龙腾云浮雕、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鹿角椅上。

    他身着一袭玄色龙袍,金线绣制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似欲破衣而出,尽显帝王威严。

    宣帝手中把玩着一本泛黄古籍,书页间散发着淡淡墨香,与御书房内萦绕的龙涎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庄重肃穆的氛围。

    然而,宣帝眼神却并未聚焦于书页之上,而是飘忽不定,闪烁着复杂光芒,似在思索,又似在算计。

    “老三那边,赐梨之后,作何反应?”

    宣帝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在这偌大御书房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李文英,这位自幼便侍奉在宣帝身侧,历经宫廷风雨数十载大太监总管,此刻正躬着身子,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听到宣帝问话,李文英脸上那常年堆砌谄媚笑容微微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谨慎。

    “回禀陛下。”

    李文英声音尖细而恭敬,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一般,恰到好处。

    “三殿下那边,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宣帝闻言,鼻腔中发出一声轻蔑冷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弧度。

    “哼!最好如此!”

    宣帝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一丝失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复杂情绪。

    “太子谋反一事,他可是跳得最欢一个!四处奔走,拉拢朝臣,那点小心思,当真以为朕毫无察觉?”

    “怎么,这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了?”

    “陛下,这……”

    李文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讪笑,声音也压得更低了。

    “三殿下毕竟年轻气盛,少年得志,难免有些……有些心浮气躁。”

    “或许……也就是想在您面前多表现自己,以尽孝心罢了!”

    宣帝斜睨了李文英一眼,笑骂了一声。

    “你个老杂皮,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就给朕装傻充愣,和稀泥是吧?”

    宣帝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在朕面前,还要玩你那套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把戏?”

    李文英一听这话,也不慌,只是连忙躬身拱手低下头。

    “哎呦,陛下,您这话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冤枉啊!”

    “这……这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儿,奴才可不敢妄加揣测,胡言乱语啊!更何况,这还是陛下家事,奴才就更不敢多嘴了。”

    “你啊….”

    宣帝似乎对李文英这番说辞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摇着头指了指他。

    将手中那本泛黄古籍“啪”一声合上,随手扔在了桌子上,发出沉闷声响。

    那双锐利凤眼微微眯起,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深邃而幽暗光芒,仿佛两口深不见底古井,能够将人灵魂都吸进去。

    “家事?”

    宣帝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一丝悲凉。

    “哼,朕的家事,早已是国事!”

    “这些个皇子,一个个的,就没一个让朕省心!”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御书房宁静,也打断了宣帝思绪。

    “陛下,刘贵妃在殿外求见。”

    一个小太监尖细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文英听到这个声音,眉头微微一皱,他偷偷转头看向宣帝,等待着他吩咐。

    宣帝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丝厌烦神色,显然对这位刘贵妃到来感到十分不悦。

    “听见了,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宣帝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

    “跟个市井泼妇似的,哪有一点贵妃样子!”

    李文英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那陛下,您是见还是不见?”

    “让她进来!”

    宣帝揉了揉自己眉心,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无奈地说道。

    “喏!”

    李文英应了一声,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这刘贵妃平日里仗着陛下宠爱,在宫中骄横跋扈,作威作福,目中无人。

    今日三皇子赵锦被十六皇子赵赢踹下池塘,恐怕是少不得要来这里哭闹一阵,讨个说法了。

    这深宫之中,可真是没有一日安生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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