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生契

    密道深处的寒气凝成霜花，在林寒发梢簌簌掉落。苏璃扶着他在青铜灯盏前坐下，火光映出少年脖颈处蔓延的冰纹——那是蛟髓寒毒侵入心脉的征兆。“别动。”苏璃并指如刀划开他衣襟，露出胸膛上跳动的幽蓝脉络。药王谷秘传的金针刚要落下，却被林寒攥住手腕：“东南角第三块青砖。”石室突然震动，整面墙翻转露出密室。九盏长明灯环绕着青铜棺椁，棺盖上浮雕着双头蛟龙，衔着一枚残缺玉璧。林寒踉跄扑到棺前，指尖划过玉璧缺口，竟与他怀中血色玉简的纹路完全契合。“你究竟是谁?”苏璃金针抵住他后心，“这密室建造时间至少百年...”棺椁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血色玉简自行飞入玉璧缺口。棺盖轰然开启的刹那，林寒瞳孔泛起鎏金光泽，脱口而出的竟是上古语：“青溟，你违约了。”密室穹顶星辰图骤亮，投影出三千年前的画面：白衣仙尊与蛟龙对弈，棋盘上落着带血的棋子。当看到仙尊面容时，苏璃手中金针跌落——那张脸与林寒有七分相似。“原来是你！”萧无夜的声音带着癫狂从暗处传来。他半边身子覆记冰晶，手中握着燃烧魂灯：“我说区区杂役怎能破我玄冰掌...”魂灯火光暴涨，映出他身后十二名血袍修士。林寒突然将苏璃推进棺中，反手合上棺盖。青铜棺椁腾空而起，在魂灯火焰中纹丝未损。他转身直面幽冥殿众人，周身浮现出虚幻的星图——正是天机阁失传已久的周天星辰阵。“小心！”血袍修士惊呼未落，林寒已踏着星位出现在阵眼。他双指并剑点向虚空，十二道星光如利箭穿透修士眉心。萧无夜急退间扯下胸前骨链，喷出精血催动秘法：“九幽噬魂！”阴风骤起，密室四壁渗出黑血。林寒却笑了，他伸手接住一滴黑血，任其在掌心凝成冰珠：“你师父没教过么?”冰珠弹射而出，竟在半空化作万千冰针，“在太虚境里用噬魂诀...”惨叫声中，萧无夜左眼炸开血花。他捏碎传送符的瞬间，林寒的剑气已斩落他持灯的右臂。魂灯坠地时，灯芯里浮现出林雪濒死的画面——那夜山门前，分明有道黑影向女孩L内打入寒毒。“原来如此。”林寒捡起魂灯的手微微发抖，灯芯映出黑影腰间的玄冰宫令牌。他忽然剧烈咳嗽，鎏金瞳孔逐渐褪去，周天星辰阵随之消散。苏璃推开棺盖时，正看见少年蜷缩在墙角。他手中紧攥着半块染血的硬饼——那是妹妹临死前没吃完的口粮。青铜棺椁里躺着具女子尸身，容貌与苏璃有九分相似，眉心点着朱砂痣。“这是...往生契?”苏璃触碰尸身额间符咒，前世记忆如潮水涌入。她看见仙尊将泣血的蛟珠按入女子心口，听见那句跨越千年的誓言：“纵使轮回万载，必寻回你散落的三魂七魄。”密室外传来轰鸣，玄冰宫长老正在破阵。林寒突然暴起，将苏璃按在棺中：“第二个忙——”他咬破舌尖在她唇间画下血符，扮作她三日。尸身突然睁眼，苏璃感觉神魂被扯入冰冷躯壳。林寒抱起苏醒的“尸L”冲出密室，对着赶来的长老嘶喊：“幽冥殿盗走了冰魄蛟珠！”他怀中女子额间朱砂痣红光流转，赫然是玄冰宫初代宫主印记。众长老慌忙跪拜时，谁也没注意少年袖中滑落的魂灯。灯芯里，林雪残魂正对哥哥微笑，手中捏着半片玄冰宫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