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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孟锦城死命拉开我，到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我脖子上划了不浅的一道口子，血汩汩地流出。

    他慌乱地搀起我，对身边一切想搭把手的人说「滚」。

    我看着他满眼的红血丝，忽然生出一些惋惜来。

    如果我不贪求当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这样的结局能不能算两清

    我身形踉跄，终于挤出了一个笑。

    「这样呢你满意了吗还是一定要我死在你的面前」

    孟锦城手足无措，像那个青涩的孩子，手忙脚乱的妄想捂住我的伤口。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给程度的伤，还不至于死。

    如果能换几天安生，倒也是划算的。

    只是旁边的看客有点麻烦，不知道以后季青怎么做人才好。

    孟锦城也一样，这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季青想过来却又不敢过来，他怕孟锦城真的发疯对我做什么。

    我其实也怕的，气血下涌，意识回笼之后，忽然变得惜命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怎么敢撞上孟锦城的刀，其实我只想多活一天赚一天。

    正出神，忽然身边国了一阵风。

    自从病情加重之后我的感官就很迟钝了，我能感觉到那说明就不仅仅是一阵风。

    我偏过头，只看到了刀的反光。

    怎么一轮过了还有二轮，如果命就是这样的话，那就认命。

    我干脆站直，引颈待戮。

    就在刀要落到我身上的那一瞬间，孟锦城挡在了我的面前。

    他像只折了翅膀的鸟，倒了下去。

    我惊异地看着他，他慢慢地吐了一口血。

    「蠢东西，连躲都不知道躲吗」

    季青冲上来夺过黑衣人的刀，一脚把他踹得跪在了地上。

    好歹是季红的弟弟，哪怕不太擅长动手，也不该完全没力气。

    我眼睁睁看着孟锦城倒在我面前，死倒是还没死，像被捞出的鱼一样喘息着。

    现在轮到他问我了：「你满意了吗」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满意的需求，我只想好好活着。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挤不出血，只觉得酸涩。

    季青搀着我，我忽然叹了口气。

    「我留下来照顾他。」我指着孟锦城说，「他伤得不轻。」

    「你......」季青欲言又止。

    我叹了一口气，说：「他是因为我。」

    季青没多说什么，拿出了个戒指递给我。

    跟上次送的不一样，这次是一个陶瓷戒指，不知道怎么烧的。

    季青说：「你要平平安安，我只求你平平安安。」

    他爱送我戒指，草编的、金的、银的，玉的。

    不知道是什么执念，就是爱送。

    我不喜欢特别昂贵的东西，送了我也不肯戴，都是安生拿手帕包起来收进盒子里。

    最常拿出来看的是刚开始的那枚草编戒指，可惜草似乎不够干，后面就有点变形了。

    我有和季青提过，他说要新送我一个。

    说完我也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季青说：「记得回家，我在等你。」

    我点了点头，打算扶起孟锦城回孟家。

    季青皱着眉，看我一步三个踉跄。

    「再这样下去，恐怕你们两个要先殉情了。」

    季青到最后还是看不过眼我自己扶着，叫了个车，把我和孟锦城送到孟家才离开。

    我以为离了我之后，孟锦城好歹会新请一位阿姨，结果根本没请。

    整个屋子空落落的，看不出什么居住痕迹，只有孟锦城的房间稍微有一点跟活人相关的气息。

    他早上起来没整床。

    人走了不多时，医生就来了。

    应该是季红吩咐下来的，医生一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然后看到孟锦城的伤口，开始啧啧称奇了。

    「差一点就死过去了吧，真是福大命大，阿弥陀佛。」

    他还有信仰。